《[瓶花]花时泪》甯心

7、小时候

　　劣质的一次性塑料杯子里面装的啤酒一点一点地在消失，被灌进了讲故事和听故事人的肚子里。

　　现在知道的就是原来这个墓被解雨臣他爷爷辈的人进去动过，大概是把开门的机关给换了一下，顺便把所谓的前院给清理的。可是接下来的呢？关于原来的那个墓的故事，因为没有找到记录，解语花通过东拼西凑的各种线索，推测他心中的那个故事。

　　这里原来是一个很简单的墓室，一条墓道，前厅，随葬坑，主墓室，因为靠着山而且有岩石的原因，所以墓道很长，墓里的主人是一对夫妻，墓并没有摆什么阵，这个墓一如老人生前所愿，简简单单，可企知，这墓果真是风水不错，多年来未受打扰而子孙也因其蒙阴。清时期，盗墓的曾一度又开始猖獗，康乾盛世真真是带动了各行各业的发展，国家一边大兴土木，修建各种林园陵园，而另一边盗墓盛行，这时候有所谓的摸金校尉发现了这里，因为里面及其安全，虽然没有摸到什么东西，但是却还是心生惦记，而这份惦记在他计划着入土的时候尤为明显，当时北京城还是挺小的，但是作为老人都是想要回归故土，而在这老北京的好风水，恐怕是没有他的份，便往外惦记着，这里风水不错，墓简单，离得不算远，改造也不难，而且他不介意邻居是一对和善的老人，同时为了抬高自己的风水，墓本来是平面的，他还修了高低，自己的墓，更近山脉，从暴露来说，是程度最低的，而海平面来讲，又是高的。
　　为了保证自己的墓不被盗，他设计了一个机关，只能进不能出，就算强行出去，那么也得留下什么，估计那个血祭台不是两三滴血就能够搞定的，所以在前厅有挺多骸骨，没准还有为了赶紧出去自相残杀的。养尸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他设计的机关，让粽子不能进入他的墓室，为了保护自己的墓室，又用了虫子，到头来，其实都是一场空。

　　讲完，解雨臣又拿出两张纸，“这是在那里面找到的两份图纸，你看看。”
　　张起灵接过来，这，“两个墓？”
　　“对，估计原先不知道准备多少处备选，最后挑出了这两个，然后最终定址在那个地方。”
　　两张图纸上其中一张赫然是这墓在被改造前的原始风貌，及其简单，而另一张图纸上得略为复杂，也可以看出是一个不错的墓。
　　解雨臣笑笑，“所以我说，以后要真去了，倒也不用去在意什么墓之类的。选来选去，终究逃不过被刨开的命运，倒斗的淘不知道多少次，考古的还要挖开。”
　　不过现在国家也不允许了，就算有心人想要去大肆修建也没有那个条件了。要么就得像张家那样，越迁越偏僻，甚至快迁出国外。不过国外也应该不允许吧。身体有什么秘密是一根大烟囱不能解决的呢？虽然很多事情科学还没办法解释，但是解决身体最快捷方便的，解雨臣认为还是大烟囱。
　　“嗯。”沉重地一声肯定。
　　解雨臣怪异地抬起头，难得张起灵竟然也同意。
　　张起灵拿起酒喝了一口，“话是这么说，其实我也想不起来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道我家族吧？”
　　解雨臣点点头。
　　“我也不知道哪一天，或许我离开了，然后会不会有人记得我，再把我放进张家的下一个古楼。”
　　“那……你愿意吗？”
　　“谈不上愿意不愿意，这是宿命。”
　　宿命，呵……
　　“嗯，我知道。”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是的，他们互相明白，那个名为“宿命”的东西的压迫感，让他们无法逃避，因为出身，因为血液，他们直接就继承了所谓的家族宿命。

　　岁月总是无情又了无痕，但在你的心中，划下了一道又一道，无法愈合。

　　“如果是我的话，我宁愿像这对夫妻这样，找一处好山水，甚至不用修墓，在晚年的时候，就这么安安静静的，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岁月静好，生死相随。”在吵闹的大排档，解雨臣盯着面前的人，低声地说着。
　　看着面前的人嚅动的嘴唇，张起灵的听觉是很厉害的，他一个字不落地听着，眼底似乎有了一丝波纹，但是很难察觉。
　　解雨臣本来是想等对方也发表发表意见的，但是张起灵的嘴巴到底还是紧，又或者他根本就觉得这儿女情长太麻烦，是的，或许真的是很麻烦，自己在这里干巴巴地等倒是显得有些个矫情。

　　半晌，张起灵夹起另一张图纸，仔细观看。
　　“怎么有兴趣？”解雨臣笑笑。
　　“这个墓既然已经有人去过了，想必是没有留下什么。”
　　“哦，也对。”
　　“但是如果还在的话也不是完全不值得去看一下。”
　　“哦~？你也干这种事？”
　　张起灵点点头，“张家的小孩从小就穿梭在各个墓中，并不是说要一定有东西才进去。”
　　解雨臣用手撑住下巴，这话是没错，每个墓都有自己的不同，而且有句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对于张家这种盗墓大族，那肯定也是有足够的积累，但这话适合用于张起灵身上吗？他张起灵还有什么墓没有去过？解雨臣不禁眼里含笑。
　　“我对你小时候很感兴趣。”不禁说出这样的话，说出来后才发现，似乎是有些不妥。
　　张起灵神色不变，淡然道，“没什么，只是不停地在练习和被挑选而已，在一片黑暗中。”
　　对啊，张家的继承人不是说嫡传什么，而是靠着一身本事和那超级牛掰的血液，那种血液有的人是天生的，而有的人则是需要后天来补充什么，但是到底张家那都是带着遗传病的，估计血液的厉害程度和记忆的退化程度是呈正比的。
　　“没关系，我也一样，在我小时候，那也是不断的练习和被挑战，在所谓的黑暗中。”眯着眼，没关系，我懂你，我相信，你也懂我。

　　张起灵颔首，睫毛在眼里落下一层阴影，再抬头，神色已经变了。“我小时候，族里我这么大的有好几个，大家都想当张起灵，然而最后成功的是我。”
　　“哦？？那你原名叫什么？”
　　“我记不住了。”是真的记不住了，所有的人都叫他张起灵，在失了几次忆后，他就彻底地记不住了，其他的人似乎也忘记了他的本名，似乎是一直以来他就叫做张起灵。“你呢，你的原名，你应该不叫解语花吧。”
　　“解雨臣，雨是下雨的雨，臣是功臣的臣。不过你叫解语花也无所谓，很多人，其实并不在意我原来叫什么名字。”
　　张起灵一听，有点乐，面部轻松了很多，“我也一样。”甚至于，我自己都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