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相斥》路人紫菜菌

50、番外三—正人君子

　　年末与年初交际之时，纪律的父母总是特别忙，很多事情需要结算统计，经常住在公司几天都不回家一次。纪律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有时候去韩芳志家借住一阵子，偶尔自己在家里点外卖解决生活问题。
　　跟严明在一起后，纪律总是跑到严明家里。在纪律的观察下，严明除了老师以外还有别的工作，每天也像他爸妈一样对着数字繁多的报表，但是不同的是他从来不出门办公。
　　而宋君怡有时候也会来串门，并且在直到两个人的关系之后来做客的次数呈指数式上涨，反而每次给纪律带一堆小零食，让严明更加无可奈何。
　　两个人一个办公一个学习，在一张桌上面对面，每次到了饭点严明都提前做好饭菜再叫纪律吃饭。到了晚上，严明就开车送纪律回家。

　　“我说你们两个，对着办公学习也一天到晚不抬头，到底是不是在一起了啊。”
　　这天是个晴天，宋君怡十点多的时候又来到严明家。看到严明开门之后打了声招呼就头也不回地进了书房，宋君怡也跟着走了进去。她今天穿着白色的短款羽绒服，里面的藕荷色长针织裙显得整个人温柔又优雅。
　　纪律听到声音后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君怡姐姐好。”
　　宋君怡不客气地坐在会客的沙发上，“还是我们小可爱讲礼貌。”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口红在一次性纸杯上印了浅红色的印迹，“你们都面对面学习了这么多天，今天陪我出去逛逛吧。我的姐妹们最近忙着应付相亲，都没人陪我逛街了。”
　　严明从屏幕后抬起头，却先看了看纪律，“你要是想找人拎东西，那我觉得可以找正在追你的人，我记得李家那个小的最近对你有意思？”
　　“啊不不不。”宋君怡连忙摇头，多年相处让她意识到严明的话暗示有一起出门的可能，“看个电影吃点好吃的放松一下嘛，我们小可爱最近太用功了也应该休息一下放放风。”
　　即便是生活自律用功学习的纪律，也忍不住有些心动。他抬头看着严明，两个人视线正好交汇在一起。
　　看着两个人的举动，宋君怡感慨了一下自己单身狗的悲惨遭遇，“没人回答我就自己出门了啊。”
　　看着纪律带着点兴奋的眼神，严明点了点头，“走吧，先去穿好衣服。”
　　纪律像只即将要玩飞盘游戏的大狗狗一样兴奋地站起身去卧室穿外套，宋君怡倚在门口，眼神仿佛不经意一般瞄着纪律的动向，“你有空去公司那边一下吧，太后她老人家最近提起你比较频繁，还有就是别把小家伙扯进来。”她停顿了一下，“这件事她不会同意的，你要想想怎么给她和小家伙家人这边一个解释。”
　　严明关了电脑，“谢谢……我会保护好纪律的。”

　　显然，宋君怡本人和逛街的时候雷厉风行的气势和今天的着装风格并不相符，严明和纪律最终还是沦为了帮忙保管购物袋的“护花使者”，两个人坐在店里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等着宋君怡试衣服，最终决定到同一楼层的甜品店“休息”。
　　甜品店在商场中心的圈状空地附近，坐在窗边可以看到几个楼层来往的人以及店铺。宋君怡决定休息一下的时候纪律已经吃完了第一份甜品，她看着面前的菜单在口腹之欲和身材中间艰难地抉择，严明在这个时候离开。“抱歉，我有点事，待会回来。”
　　纪律看着男人的身影走出甜品店，宋君怡在纪律对面对他眨眼，“他肯定去卫生间了，去个卫生间还这么正经。”
　　“呃……”
　　纪律倒是没想到这里，不过内心有八分赞同对方的说法。

　　严明匆匆回来的时候，只见到宋君怡对他意味深长的笑容和纪律有一点闪躲的眼神。
　　还是三人中唯一的女性打破这个诡异的沉默，“既然你也不吃，我们就走吧。”

　　……

　　三个人吃过饭后坐在一起看电影，中途宋君怡接了个电话后带着“战利品”提前离开。纪律和严明散场后跟在人群的后面，也不知是谁主动，两个人的手牵在一起。
　　“我们回去吧？”严明看着表，时间也不早了。
　　“好呀。”
　　仿佛是有什么话想说，但是还是没说出口。
　　这次是两个人第二次看电影，与第一次的试探和小心翼翼不同，确定关系后两个人的相处之间多了点什么，但是又没有变得过分亲昵。
　　他们手牵着手走到地下停车场，严明载着纪律开车回去，纪律一路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车子停在了纪律家楼下。
　　“回去的时候小心点，东西就先放在我那边吧。”
　　“我……”
　　纪律多了几分迟疑。
　　他没有解开安全带，在车的副驾驶位置坐着，侧过身注视着严明。
　　冬天的A市总是会下雪，路边的积雪还未融化，路灯和树枝上也压着薄薄的一层。车中暖黄色的光映在严明的脸上，衬得这个男人分外温柔。即便他教课的时候总是用最精炼的语言给学生们讲解问题，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话也不多，但在纪律看来，严明专注地看着他的时候，比千百句情话还令他受用。
　　纪律抬手关了车内的灯，在眼前的一瞬间黑暗中精准地找到了内心描摹无数次的位置。
　　两个人的嘴唇因为纪律的动作贴在一起，又很快分开——纪律坐了回去。
　　直视着前方，“家里今晚没人……我……不想一个人……”

　　“那回我那边可以吗？”严明看着纪律。
　　一段时间过去，眼睛已经适应了现在的光线，路灯仍然固执地散发着白色的光，却并没让车中变得明亮。
　　“嗯。”

　　车中没有像以往那样下来一个对车子挥挥手的少年，而是停了片刻便调头开了回去。

　　两个人像以往很多次那样一起走回严明家，严明与纪律一前一后进了家门，纪律仍然像往常一样弯下腰换鞋，站起来时却被身前的男人按住一只手腕，强硬地将他压在门上。
　　虽然是有些突然的动作，但是被按在门上时，后背贴在皮革和海绵包裹的门上面并没有任何疼痛，纪律被迫仰起头，睁着眼看着严明向自己的方向低下头。
　　这个吻与车里仅仅是嘴唇相贴的动作不同，在少年还没有回过神的时间里，男人已经完成了舌尖抵着舌尖的“入侵”，与其说是因为惊讶而毫不设防，更像是心甘情愿的放弃抵抗。
　　严明抬头的时候，看着少年泛红的眼角，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又揉了揉他的脑袋。“我去给你找睡衣。”
　　纪律看着走进卧室的身影，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那个被严明摸过的地方。

　　“他肯定去卫生间了，去个卫生间还这么正经。”
　　纪律坐在宋君怡对面，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被一直观察宋君怡眼尖地注意到，露出了有些不怀好意的笑容。
　　“宝贝，你跟严明在一起多久了？”
　　纪律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一个月了……”
　　“哦~”宋君怡发出了了解的声音，“那……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有亲过吗？”
　　纪律的脸肉眼可见的变红了。
　　他知道宋君怡应该已经了解两个人的关系，但从没想过她会问的如此直接。
　　但是他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
　　“我靠，严明居然，他居然还没有……”宋君怡表情十分微妙，仿佛早已料到，但是还有些不敢相信，“你们这一个月差不多天天见面连亲都没亲过！”她用力捏着勺子，狠狠地挖下一块布丁，“这个老古板，”
　　她看着纪律，“你不要相信他是什么正人君子，”中间停顿了一下，“我们两个一块长大，他虽然看着规矩但是绝对没有表面那么正经。”
　　纪律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比较合适，听到严明并非“正人君子”这件事有些意外，只能低下头吃甜品，想了半天措辞，“老师还是……对我挺好的。”
　　“好吧，那总该有下一步发展吧？他不会想等你毕业再亲你吧？宝贝，既然他不主动，你就稍微主动一点，你肯定想的对不对？”
　　沉浸在初恋中的少年有些窘迫，但是还是点了点头，“我……”
　　“没关系，想做什么就对他做吧。”宋君怡举着勺子给他鼓劲，“相信我，你的老师不会生气的。”
　　“好！

　　想到宋君怡对他的谆谆教诲，纪律在心里暗自点了点头。却不知道其实那个给他出谋划策的军师是一个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单身狗。

　　纪律换好了严明的睡衣，因为大了一号的缘故显得有些松垮。他有些不甘心地卷起裤腿，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不能像严明一样高。不知不觉就已经十点了，纪律又做了一套复习题，抬头的时候严明却不在他对面。他揉揉脖子，在厨房看到面对着料理台煮牛奶的男朋友。
　　严明的品味——也说不上是品味，就是穿衣服的风格——即便是不同的衣服，也看起来仍然是同一个风格。挑选睡衣的时候想必就是选了同款的几个颜色。两个人穿着同样的睡衣，却有不同的感觉。
　　“老师。”
　　纪律从后面抱住严明。
　　两个人之前还没有这样亲密的举动，出去今天亲了两次以外就是牵手而已。纪律大着胆子抱住严明，两只手却只是交叠在一起，不敢贴在对方身上。
　　严明将那两只不知道放在哪里的手交叠着按在自己肚子上面，随后将电磁炉上面的锅拿下来，探身拿了两个杯子，把锅中的牛奶倒在杯子里。
　　纪律还是不敢乱动，像一条乖巧的小尾巴一样贴在严明身上，在他给自己手里塞了杯牛奶的时候才轻轻松开手。
　　牛奶是温热的，严明站在那里可能就是在等它变凉，里面还加了一点糖，也不知道是严明自己的习惯还是为了照顾他才加进去的。严明喝完了牛奶把杯子放在台上，身旁那个跃跃欲试的小孩就深处双手捧着他的脑袋，想要尝尝他嘴里的牛奶的味道。
　　严明任由纪律动作，在对方想要结束之后又搂过他的腰不放他走。

　　纪律，接吻这件事，学的还挺快……严明想着，倒是没辜负他聪明的小脑袋瓜。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接吻过后，总是会有一些不由自主的反应，接下来事情的发展速度超出了纪律一个下午的想象，欲/望在对方的手里，还被吻得脑袋差点缺氧，即便这种事情自己也做过，纪律还是被刺激的差点哭出来。
　　他看着身前的男人，宋君怡说的那些话出现在他心里，“继续，继续也没关系的……”
　　男人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你还小。”

　　即便月光被窗帘隔绝在外，只要黑暗中的时间够长，眼睛也可以抓住最微弱的光源看清眼前的一切。
　　少年并不认床，在第一次躺过的地方也可以安然入睡，略微长的头发随意地搭在额间，却未挡住眼睛。
　　身旁的人仔细地给他掖好被子。
　　我会陪着你长大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严明离开是想给纪律买衣服来着hhhhhh作为新年礼物，严明在过年之前送给纪律小朋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