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爱在黑暗中》墨浅风

91、圈套

　　日子过得很快，三个月对赤井来收如同一眨眼。他持续训练Suze的身手，Suze从一开始百分百躲不过攻击到现在轻而易举就能把赤井身上打出淤青，可以说FBI已经达到了他们的目的。这段时间里薇拉时不时来看望Suze，还一起去逛街——赤井觉得这不管是对于以前的Suze来说还是对于假如知道Suze来自于组织的薇拉来说都足够不可思议。

　　可这一切都太过于平静了，赤井都有Suze只是他的一个普通同事的错觉。

　　直到他收到了FBI的消息，标红加急：
　　黑暗世界里发布了一条关于詹姆斯·布兰克的悬赏。

　　引人注目的是几秒后这单悬赏就已经是接受的状态，Maraschino的名字明明白白摆在上面。

　　FBI召开了紧急会议，讨论对于这件事的对策。很难说Maraschino只是一时兴起，显然这是组织为了夺回Suze而采取的行动。

　　“他们要的是带走人而不是单纯的谋/杀，那Maraschino必然会潜入我们而不是躲在远处狙击。”赤井看了看表情凝重的同事们，沉声说道，“Maraschino出手利落，这次应该就是他们的行动。詹姆斯，你周围的人不要换上任何新面孔，最好不要单独行动。很难说我们这样会把Maraschino隔绝在外，一旦发现可能会被替换掉的目标就引到一号仓库，再将Maraschino拿下。”

　　“你要对上Maraschino？”朱蒂看向他。

　　“不一定。”赤井摇了摇头，“我没有正面和她交手过——但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不主动的话只会有更糟糕的后果，Maraschino为了Suze并不介意死的是几个人还是几百个人。”

　　反之亦然。赤井刻意忽略了这一点，他不愿去想Suze到底是个多无情的人。

　　“这恰好是我们可以利用的点，虽然这并不是我们一开始的计划，但Suze失去记忆为我们创造了这个机会。”詹姆斯轻轻点了点桌子，“把Suze带上。Maraschino始终无法对Suze下狠手，她们能力相当，这反而为我们提供了便利。”

　　“不——”赤井几乎脱口而出，极快地反应过来这样并不妥当，于是解释道，“如果Maraschino用什么办法让Suze想起了以前，那局面逆转成二打一，我们更加处于劣势。”

　　他拙劣地给自己的私心找借口。

　　赤井并不介意用多卑劣的手法抓住Maraschino，他的很多行为本来就处于黑色地带。可他介意利用每天和他呆在一起、对此一无所知的女人，哪怕他自己其实就是这一切的主谋。

　　只是他无法忽视自己内心的情感，所以这只让他更矛盾。

　　甚至于赤井可以想到Suze知道这一切后的绝望——或者说她不会绝望，只是会恨他。在经历过一些用谎言构筑多幸福后，再想到两个人走向不同的尽头只会让赤井更加浑身冰冷，不知所措。

　　“赤井——赤井！”

　　同事的呼喊将赤井的思想拉回了现实。

　　赤井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抱歉，刚刚有点不在状态。你们说了什么？”他看上去疲惫不堪，眉头皱在一起。

　　“我们觉得还是要带着Suze。”詹姆斯回答道，表情严肃，“你也说过，如果你和Maraschino对打也不是百分百可以抓住她。无论怎样我们都在进行赌注，在你和薇拉都没有发现Suze异常的情况下，我们认为这样的风险值得承担。”

　　赤井沉默。

　　他用最懦弱的方式选择了无声的抗议，然后看着自己的同事们一锤定音。他知道在没有感情的情况下，这样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他说不出来支持，更不可能告诉FBI他真正反对的理由。这有违他自己的准则，更不会对他的目的有任何实质性的好处。

　　赤井看着詹姆斯打电话告诉薇拉整个计划，眼底阴暗。

　　回到公寓时，Suze正坐在沙发上抱着薯片看电视。她看见赤井回来了给对方打了个招呼，看见赤井坐过来，她习惯性地躺在了对方的腿上。

　　“你今天回来好早。”她懒洋洋地说道。

　　赤井沉默两秒，然后说道，“之后有点事。”

　　Suze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一般来说赤井不会告诉她在FBI的事，她也不会去问。这样主动告知还是头一次，于是她想了想，善解人意地说道，“知道了，我会待在这里不跑的。”

　　“不，你也要一起去。”赤井直视前方，不去看Suze的眼睛。

　　“我？”Suze更困惑了，指了指自己。

　　“Maraschino要来了。”赤井说出了部分实情，这是Suze需要知道的。

　　Suze一听这个名字就明白了，饶有兴趣地看着赤井，“我以为你们会避免让我和她见面——她背后的组织要对我出手了吗？”

　　避免让她们见面——赤井感觉自己得毛骨悚然，可Suze接下来的话又让他觉得有理可循。他看着Suze，明明他是知道所有任务细节的人，可现在他更觉得自己似懂非懂。Suze总能说出一些让他如同坐过山车一样心情的话，比如刚刚。

　　“是的。”赤井谨慎地不说更多。

　　Suze显然也不在意，她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她也放任他们之间的沉默蔓延，这是第一次他们之间会有这么长时间的尴尬，Suze好像并没有意识到。

　　她翻了个身，起来坐在赤井腿上，两只手搭在对方的肩上，然后把下巴轻轻放在对方的颈窝。

　　“赤井。”

　　她温热的呼吸烧着赤井的耳垂。

　　“嗯？”赤井抱住她的腰，以防她掉下去。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啊。”

　　她近乎轻描淡写的话在赤井的心里如同坠入湖面的巨石，狠狠压在最深处又激起了汹涌的水花。他看不见Suze的表情，又庆幸对方这时也看不见自己的表情，看不见他狼狈的模样。

　　过了几秒，他听见自己说道：“我也是。”

　　他感觉自己怀里的人动了动，听见了一声闷闷的轻笑。

　　说不清是什么意思。

　　城市另一头的一条街上，轿车停在繁华的街道旁。Maraschino坐在车内，戴着墨镜看不清表情。她的手肘弯曲放在车窗上，手指间夹着的香烟垂下，微风把白烟卷向车外。她眼里倒映着年轻的男女吵吵闹闹走过街头，又好像看不见任何人一样沉默。

　　直到副驾驶的门被拉开，她才转头，看见戴着遮阳帽的女明星坐了进来。

　　“知道他们的计划了？”

　　Maraschino关上车窗，开口问道。她把香烟熄灭在了车内的烟灰缸里，看着火光一点点消散。

　　“嗯。”Vermouth摘下墨镜和帽子，“很简单的计划，但这只能说明他们投入了很多人员在里面，比复杂的计划更麻烦。他们已经肯定你会潜入并且会成功地潜入，看上去并不打算在这方面多加防护，但你一定会对上赤井秀一。”

　　这个消息好像并不棘手，Maraschino平静地说道，“不是什么大问题。”

　　“也是，你和Gin也没少打过。”Vermouth点了点头，看见Maraschino瞪过来，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只是在开玩笑，“没这么简单，不要掉以轻心，他们想拿Suze对付你。”

　　Maraschino手指动了动，紧抿着唇，看上去心情很糟糕。

　　“生气了？”Vermouth惊讶地看过来。

　　“只是觉得很烦人而已。”Maraschino哑着声音说道。

　　“因为你会和Suze打起来，还是因为赤井秀一和Suze的那些事？”Vermouth饶有兴趣地说道，“我也听说了一些令人惊讶的事，各种意义上的惊讶。某些方面来说，赤井很适合当一个组织的人，难怪那位大人知道他是卧底时很生气。”

　　Maraschino对此不置可否。

　　她只是敲了敲方向盘，眼底倒映出因为墨镜而黯然失色的阳光，“赤井秀一会后悔的，无论怎样他都会为他的行为后悔。”

　　Vermouth笑了，直视前方，轻声说道，“是啊，无论如何他都会。”

　　没过几天，FBI就有人给詹姆斯汇报有一个探员的行踪几乎是明摆着的不正常。这让FBI迅速作出计划，决定第二天就把疑似被Maraschino调包的人带到市区外的一号仓库解决掉。赤井带着Suze坐上了车，薇拉也坐在詹姆斯的车上，好像大家都对这一切心知肚明。

　　城市另一边的房间里，Vermouth收拾好自己房间里的东西。她拿起桌上的照片，端详片刻，然后笑着用打火机点燃了照片的角落。

　　“游戏结束了。”
　　她沙哑地自言自语，然后把手里燃烧的照片扔进了垃圾桶。

　　照片上，带着针织帽的赤井站在停车场里，凌厉的脸颊轮廓被昏暗的灯光柔和下来。他怀里抱着笑得开心的Suze，像是一张情侣的甜蜜合照。

　　在火光里，照片被烧成炭黑的残渣，乌黑的烟雾不知道将谁的梦境拉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