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爱在黑暗中》墨浅风

7、恶劣的小女孩

　　“你这个格斗技术——”Suze一边走一边问， “很难想象这样好身手的人在不久前还是一个无业游民。我是指，大多数像你一样的，我都在只在地下拳击场或者别的组织里见过，这样的宝贝居然一直没有被发掘，实在是暴殄天物。”

　　Rye在她旁边，刚刚还对他拔枪的女人现在安安稳稳与他并排走着，他感觉不到她的戾气。

　　她的话真当像是询问，事实上Rye反复揣摩了几次也只能把这归类于浅显易懂的试探。但他得承认，字面意义上的“宝贝”从Suze嘴里说出，像抹了几层蜜。

　　大概是长得好看的女士说话像在吃甜甜圈？

　　“之前学过防身，一直没机会接触别的组织。”Rye模模糊糊地带过，想了想，补上一句，“这次也是偶然，很巧。”这都是FBI给他安排好的资料，Suze都能查到。

　　“所以说组织太容易进了。”Suze状若无意地抱怨，“当然，我不是在说你不配。”

　　不补充这句话会让你的话更有说服力——

　　Rye看了Suze一眼，女人无辜地笑靥如花，他选择把这句话咽下去。

　　“上车。”

　　打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Rye的表情僵硬了一秒，深呼吸一口气平复情绪。不得不说，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也坐进来了，他更怀疑对方打着要用车内香水味把他闷晕的念头，趁机搞定他。

　　“不懂欣赏。”Suze轻哼一声，“还是说你更习惯Gin车上的烟味？”

　　“他都习惯用直升机。”

　　“奢侈，浪费——”Suze毫不留情地批判，一边点火发动汽车，“组织里有一半的战损清单都该算在他头上，但愿他有一天能知道有些新款直升机不能随便点燃报废。像我这样勤俭持家，替组织积蓄考虑的好成员显然比他更适合得到是用直升机的权利。”

　　勤俭持家，Rye心里默念，他尽量让自己不去想Suze每次带来的轰动。

　　“你们关系不太好。”他用陈述的语气做着猜测。

　　“如果你的关系好是指会一起分享任务细节和生活趣事，那关系确实不太好。”Suze不避讳，透露着简单的信息，“当然，除了偶尔想要干掉他，我和Gin还是能够和平共处。”

　　同时她在心里更新着对于Rye的资料评估：

　　格斗技术一流，反应速度很快，体能不错——满分十分至少都在八点五分以上。至于情报索取的能力，勉强给个五分，看在他长得不错的份上。

　　当然，她很感谢这样差劲的情报刺探能力。一个Bourbon就够了，一个Vermouth也够了。

　　“……那你们的关系可真是不差。”

　　Rye毫无诚意地评价道。

　　一个急刹车让Rye差一点头撞在前方挡风玻璃上，这时候他就不得不赞扬安全带的可靠性。重新靠回副驾驶座椅上，Rye转头，没指责，但凡长了眼睛都能看出他的不悦。

　　“有猫。”Suze无辜地摊手，才重新踩下油门，“你需要理解女孩们的善良，哪怕是对一只猫。”

　　“是个人你就撞过去了？”

　　“当然不。你到底觉得我是一个怎样觉得人生太无趣，一定要给自己找不少麻烦的人？”Suze惊讶地说道，“如果是你的话我可能会考虑。”她偏头一笑，眼中跳动的狡黠带着十足恶意，“不需要太感动，你值得成为我的一个特例。”

　　“看起来，我能平安到公寓就已经是不错的结局了？”

　　Rye揉了揉眉心，侧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旁边正在开车的女人。他一直都没有认真地去看过对方的样子，也许是因为知道那副面孔十有八/九是个面具，不具有任何的研究价值。虽说不知那副面孔是真是假，但至少Suze所表现出的种种迹象都不像是一个超过二十五岁的女人——他很少见过成熟的女性会在街上蹦蹦跳跳。

　　但愿Suze成年了，不然Rye觉得很多棺材板可能压不住。

　　“你应该感到忐忑，毕竟你的驾驶员是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小女孩。”Suze挑眉笑道。

　　“十五岁的小女孩？”

　　Rye的声音不禁稍稍拔高了些，眼神难以置信，身体前倾想要从侧面看出对方的神态有些什么异常，又突然意识到自己系着安全带，胸口被勒得生疼。

　　实现了这个动作的Rye看到的就是Suze快要笑出眼泪的表情，身体都止不住地颤抖。这让Rye严重怀疑她还能不能够稳定控制面前的方向盘，会不会一个手抖就翻车进旁边的水沟里。

　　直到Suze缓过来，才悠然开口，“看看你刚才的脸色，真是比吃了苦瓜还要精彩。”

　　很好，一个脾气很恶劣的通/缉/犯小姐。

　　“非常成熟的把戏。”Rye面无表情地评价。

　　“拜托，稍微动动脑子，我的名字上黑名单的时候是几年前？现在十五岁，那我时候几岁，十岁？”Suze一点不掩饰自己的嘲笑，“还是你对嗷嗷待哺的小女孩抱有敬畏之心？”

　　Rye瞥了一眼丝毫不反省的女人，“你的把戏给你的谎言加了些可信度。”

　　“多谢你夸我年轻，如果你说我十八岁我会更开心。”Suze谦虚地假装没听懂嘲讽，“如果认为我二十一岁能让你感觉好受些的话，那至少刚刚你没有被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拿着枪指着头还毫无还手之力。”

　　毫无还手之力——？

　　Rye心里有些困惑，对于Suze颠倒是非的能力报以十二分敬意，说得就像刚刚被枪指着脑袋的人只有他一个一样。

　　快到公寓时Suze熟练地操纵着方向盘，迅速打了个旋转。她似乎很享受急转弯的感觉，特别是在看见副驾驶座的男人一下没反应过来撞到车门上时，还吹了声口哨，像在庆祝车子顺利入库。

　　大剌剌地在伦敦郊区的公寓，看上去只比刚刚那个简单的安全屋更安全一点点。

　　Rye深呼吸一口气，他认真思考着是否需要处理一下知道这位通/缉/犯小姐居住地址的事——想了想，算了，就这么不遮掩的地方，他一定不是第一个有这个想法的人。

　　据他所知，这个组织卧底不少。

　　跟着Suze进了门，Rye把因为刚刚在雪地里行走而湿漉漉的皮鞋提起来，对着门外甩了甩上面的水，放在了玄关处。在开着暖气的车上呆了一路，原本被水坑弄湿的裤脚都干得差不多了。Suze摸索着墙上的开关，房间瞬间被白色灯光照得明亮了些。

　　Suze褪下御寒黑色的小外套，随手搭在门口的衣架上，伸了个懒腰，径直走到冰箱面前拿了一罐牛奶——她一直认为睡前喝一罐牛奶有助于睡眠和美白。

　　她看上去已经很困了。

　　“一晚上同居注意事项——别乱动，别乱跑，不会用厨房就别用，被子在储物间里，客厅一晚上都属于你。”Suze靠在墙壁上，手里还拿着牛奶罐，“以及，别吵。鉴于我们明天六点的飞机，这五个小时里除非有人打到了门口，不然别一惊一乍。”

　　“意思是，我睡沙发？”

　　“不然呢——？”Suze听到，眯了眯眼，恍然大悟一样，嘴角的笑有些暧/昧，“难道你是想和我一起？如果你不介意我的枕头下面放着枪的话。”

　　Rye已经感觉心情平静了——Suze不仅总喜欢恶劣地捉弄人，有时还总能让气氛黏糊起来。

　　到最后，Rye自然是自己睡沙发。他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额上若有若无的湿润感提醒着他前不久才发生的一系列让他神经紧绷的事。

　　事实上，他在FBI的时候并没想过，会和这个女人在一个屋檐下。

　　听起来真像是为了职业牺牲美/色的成功典范。

　　看着指针一点点从十二点四十跳到一点，Rye起身走到冰箱面前，翻翻找找竟然也找到了自己钟爱的黑咖啡。打开之前他特意看了眼生产日期和有效期，以他目前对Suze的认知来看，对放在冰箱里放过期的咖啡也不是不可能。回到沙发上，他把枕头垫在了自己的背后，被子搭在腿上，客厅地暖的温度让他放弃了把被子整个盖上的想法。

　　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Rye打开电视，把声音调到最小，切到新闻频道，上面依旧报导着Suze前几天的壮举。

　　电视屏幕的光打在了男人的脸上，墨绿色眼眸如苍鹰般锐利，在漆黑的客厅中像是不断闪烁着的，危险的信号，脸部冷硬的线条显得更加凌厉。

　　窗外一片迷雾，夜风很凉，偶尔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掠过街头形成唯一的旋律。

　　Rye掏出手机，有些犹豫，想发送些什么，屏幕亮了亮，输入了一个号码，又删除了，最终关了手机，关了电视，躺下睡觉。

　　暗处，Suze双手抱胸，静静地看着客厅里发生的一切。她看上去一点不困，Rye拿手机准备发短信的动作让她皱起了眉头，眼睛清明得可怕。她的身后就是一直亮着的电脑屏幕，可上面并无异样——组织开发的信号拦截技术并没有捕捉到什么。

　　平静的夜晚让Suze微垂眼帘。

　　但愿一直这样和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