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爱在黑暗中》墨浅风

56、风雨欲来

　　爆炸引来了一连串的骚动，在惊慌失措的人群中，脸色难看的Vermouth和Maraschino非常自然地浑水摸鱼过去。后来被叫去做笔录，Vermouth也可以证明她们一直呆在一起，从窗口行动的Maraschino完美避开了楼道里的所有监控。

　　参与宴会的人数太多，她们很快就得到了可以离开的许可。坐上Vermouth的车，直到开出了几百米，Maraschino才把车窗摇上，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把她黑色的美瞳摘了下来。眨眼间，冷厉的紫色被垂下的眼帘遮住。

　　“炸/弹不会出问题？”Vermouth把控着方向盘，问道。

　　“你应该比我清楚。”Maraschino想起刚刚的大火，平静地说道，“最新研发出来的炸/弹，我以为你知道它的原理是会在高温下消融成气体，不然我们也不会用。”她翻出手机看了看，刚刚的爆炸已经窜到了新闻头条，“山本建三的后续工作要处理好。”

　　“那是后勤部的事。”Vermouth笑着说道，她不打算加班。

　　“我以为你习惯处理了。”Maraschino又把行动报告发给那位大人，头也不抬地说道，“之前你帮Suze处理过不少。”

　　“因为她闹出的动静太大了，要应对的可不止普通盘查。”想起每一次被炸毁的房子和标红的通缉令，Vermouth就有些头疼。幸好组织不全是这类人，不然她会考虑FBI证人保护计划——没办法，没人能忍受天天被迫加班，“这次不需要。书籍和火炉已经足够造成一场意外火灾。”

　　意外火灾。组织极其擅长的处理方式。

　　“烧焦的尸体上也会有弹孔。”Maraschino回忆，轻声叹气，“希望爆炸能破坏掉弹孔。”

　　Vermouth在红灯前踩下刹车，她打开了一点车窗，车内有点闷。她的手指轻点着方向盘，双眼直视前方，眼中的流光又像是飘向Maraschino，“真不去俄罗斯了？”

　　她听见了他们争吵的全程。一切对于他们分别来说都合情合理，唯一让她惊讶的就是Maraschino的妥协。事实上，她已经做好了要帮这两个人收拾在地下室打架的残局的准备。

　　“不去了。”Maraschino靠在座椅上，轻闭上眼睛。

　　“阳奉阴违？”Vermouth琢磨着，“这不像你。”

　　听上去是一条明路，Maraschino轻哼，看起来她在这个组织已经算是循规蹈矩，至少没想这些。唯一的问题就是阳奉阴违的后果会很麻烦，她一向讨厌麻烦。

　　“真要像我，我已经在飞机上了。”

　　她沉默，然后缓缓说道。

　　“女孩长大了。”Vermouth挑眉。她看见绿灯亮起，踩下了油门。

　　“……”Maraschino很想指责这个语气太像母亲多愁善感的感慨，这让她毛骨悚然。不管是母亲还是多愁善感，能和Vermouth联系在一起都是可以写出一本书的恐怖故事，“没想到他会生气。我以为这本来是一个完美的计划，杰克任务失败也不会牵连组织。”她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更不会牵连她，她想。这么说挺无情的，可如果杰克死去她也只会缅怀一下逝去的回忆。她的情感早就被埋在了几米厚的深雪之下。

　　“因为是你。”Vermouth若有所指地说道。

　　“我该感到荣幸吗？”Maraschino无奈地说道，显然她的语气也有五成接受了这个解释。“从一开始想杀掉我到现在这样，我甚至不知道哪个更好。”

　　挺有道理的，Vermouth想，能接受Gin的情感需要莫大的勇气，反过来Maraschino也一样。头一次她庆幸着自己的无牵无挂，这些事只会让人疲惫不堪。

　　“你就当做荣幸吧。”Vermouth安慰道，“毕竟Gin想杀掉所有人。”

　　这是安慰吗？Maraschino琢磨着，她还是选择没有提出这个问题。她曾经也是“所有人”中的一个，伯/莱/塔的枪口不止一次对准过她的脑袋。挺奇怪的，可能是时间过了太久，她已经忘了冰冷的枪口对准自己脑袋的温度。

　　她的妥协直接连累到了另一个人。

　　“——俄罗斯？”

　　Suze看着手机，仔细看了几遍，确定自己不是刚刚在训练室练得太久导致汗水把眼睛迷糊了，短信上确实是让她去俄罗斯，还贴心地附上了机票。这让她很想返回训练室，对着沙包和虚拟射击影像再来几下，稍微想想都知道这不是什么简单的任务。

　　她的声音让旁边的人侧目。确切点，只有Gin和Rye。

　　他们都是接到了消息提前到组织基地集合，正好就看见神清气爽的Suze几乎凝为实物的不满和她快要把电话屏幕戳穿的视线。Rye习惯性地揣测着最近有没有什么在俄罗斯的项目和动静，Gin倒是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虽然没人看得出来。

　　至少Maraschino没有答应了他然后马上订机票去俄罗斯，他总担心Vermouth三言两语能动摇这个懒得耍那么多计谋的女人。

　　说真的，Suze不明白为什么。她天天和红方机构打交道的地盘基本也就仅限于纽约和伦敦，顶多加上肯尼亚和比利时，俄罗斯？她去过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可以追溯到五年前。一句话概括，她和一个第一次去旅行的游客没什么区别。

　　“这太危险了——”她喃喃自语，下定决心，“我把Maraschino叫上。”

　　Gin冷眼扫过去，“小事都搞不定，还是早点给自己预定个墓碑比较好。”

　　小事？Suze困惑，Gin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俄罗斯，一个人，他从那个标点符号和语气听出来的这是一件小事吗？当然，她不会表达出自己的困惑，反倒是冷笑着环起胸，“也不一定是帮忙，如果Maraschino很乐意前往呢？库尔曼斯科可不是我的回忆。”

　　她直白地剖析开Gin最不想看到的事，偏偏还精准的说中了Maraschino原本的打算——至少在Gin看来，对方对于前往库尔曼斯科持有十二分的热情，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Suze。”Gin双手插在外套兜里，眉头皱在一起。

　　Suze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谁让她知道Maraschino的所有事，对于这个极度不舒服杰克和Maraschino被同时提到的男人，她很清楚在哪里刺更痛。

　　Rye站在旁边，感觉自己被排挤，同时又不太明白。

　　但他选择了闭嘴。显而易见，他问什么都会被当作是套话，更何况，他已经摸出了规律，跟Gin呆在一个空间里，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能动手千万别多说话。

　　在Suze和Gin试图用眼神杀死彼此，Rye站在旁边闭眼装瞎的时候，脚步声又匆匆来过。Maraschino在车上换好了行动装，一进到走廊就看见这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几乎快要打起来，契机只需要Suze把保时捷356A刷成粉色，组织就离崩溃不远了。

　　“你们在干什么？”Maraschino自然地走到Suze旁边。

　　“和睦相处。你怎么来了？”

　　Suze愉悦地揽住Maraschino，而后者也放任她的动作。Gin有些不悦，但这他已经习惯了，如果指望哪一天Maraschino会把他放在Suze前面，那不如期待组织全部金盆洗手。

　　“任务。”Maraschino说话时心里有些疑惑，四个人的任务吗？“你呢？”说实话，他们四个在一起，彼此互相残杀的可能性比完好无缺完成任务的可能性要高上不少。

　　“被指派去俄罗斯——要命，又让我去偷东西。希望那位大人能够意识到我是一个有道德操守的杀手，不是个贼。跨行工作的结果就是半死不活。”Suze抱怨道，她就是指上次去FBI拿东西，卧病在床三个月她依然记忆犹新，“而我甚至不配拥有直升机。”

　　俄罗斯。Maraschino眼神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飘向远方。总不能说，Suze加班是因为她吧？

　　不等她们再交流些什么，那位大人就已经让Maraschino，Gin，还有Rye进到房间里。Suze一个人站在走廊，怅然若失，有些伤感——这就是被排挤的感觉吗？她伤感了两秒，然后开始思考要如何制定一个不会让自己死在俄罗斯的计划。

　　Rye站在房间里，看着面前将浑身笼罩在黑袍下，带着面具，用变声器说话的人，感觉像在就像是回到了中世纪的教堂——无意冒犯，他对于不知道身份的人没法有尊重，哪怕他们阵营本就相差巨大。再看看Maraschino和Gin，大概已经习惯了。可能黑色就是组织的代表色吧。

　　“组织安排在CIA的卧底被识破，卧底自杀前把最新得到的资料混在一批晚上抵达港口的货物里，这批货物另一个□□也看上了，你们要在东西被拿走前找到资料，保证消息不泄漏。”

　　保证消息不泄漏——又要沾上人命。Rye眼神平静，内心极其厌恶。

　　出门时，Gin和Maraschino的手机都震动了一下。他们离得太近，甚至都听得见对方包里的动静，唯独前面的Rye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也没看彼此，继续平视前方。直到走到走廊上，Maraschino才拿出手机，上面一条短信让她目光沉了沉。

　　——接下来的消息对Suze和Rye全程保密。

　　白底黑字格外狰狞，照得Maraschino脸色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