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爱在黑暗中》墨浅风

134、小哀的新朋友

　　“小哀，你要出去？”

　　阿笠博士刚刚从实验室里被炸得满面土灰打算走出来洗一洗脸，就看见灰原正在玄关处穿鞋，想到这个孩子一贯的孤僻和冷淡，不由得多问了一句，顺便环绕四周，有些疑惑，那几个平常能把灰原带出去的小孩子今天没来啊，难怪房子安静了许多。

　　“嗯。”他的话让灰原穿鞋的动作几乎不可见地停顿了下，才抬头，“朋友约我出去玩。”

　　阿笠博士眼睛一亮，“小哀交到新朋友了吗？下次可以带她一起来玩啊。”

　　一起来玩？

　　想到Suze的身份和以前阿笠博士与柯南看见对方那张脸就如临大敌的模样，灰原摸了摸鼻子，先不说她担不担心Suze发现柯南与她们一样都是变小的特例，光是这几位的心理承受能力可能就不大行，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她和Suze之间那点奇怪的羁绊和特殊的关系。

　　“有机会再说吧。”

　　将脱鞋在门口摆放好，灰原轻声说道，不咸不淡地打消了阿笠博士的想法。

　　今天是周末，也是她答应和Suze一起去剧院取回野原美和子和苏穆，也就是Suze的父母，为她留下来的一个硬盘。

　　推开院子的大门，灰原就看见Suze正以小孩子的模样靠在墙边，原本可以透过围墙看见院子里情景的对方现在凭借这个身高只能勉勉强强触碰到铁门的挂锁，虽然知道身体的缩小并不代表对方危险系数的减少，看见Suze这番模样灰原依旧有些忍俊不禁。

　　当然，她表面上还是面无表情。

　　出行的方式不需要Suze多说灰原也很清楚，公交车是最稳妥的选择，既不会因为两个小女孩搭乘出租车而导致一些意外情况的发生，也不需要拜托别的人开车来让更多的人知道她们的行动。

　　“好久没搭乘公交车了，不用自己开车的感觉可真不错。”

　　找到后排的两个座位坐下，Suze看了看车上零零散散分布着的乘客，眯了眯眼，有些惬意地靠在窗户上，低声说道。

　　“很久？”灰原目不斜视，“上次公车劫持案你也在场。”

　　也就是那一次，她差一点被Suze和Vermouth同时出现的气息给吓得半死。

　　“那是个意外——”想起当时的情景和一连串的命案，Suze就有些纳闷，“你不提我都快忘了那时候你也在，我嘛，作为组织游手好闲的成员，只能跟踪跟踪落单的FBI来确保完成任务，不然总有一天我会被组织赶出去。”

　　虽然跟踪朱蒂的初衷是为了找到赤井秀一的线索。

　　“FBI？”

　　灰原侧目，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你不知道？”Suze扬眉，“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大美人，就你们的朱蒂老师，可是FBI用来捣毁组织的中坚力量啊，当时的港口你也在场，如果不是因为FBI的身份，谁会闲得没事跟Vermouth作对？不过，我还以为他们已经找上你了，为了那个什么——FBI证人保护计划？”

　　赫赫有名的计划，Suze对此如数家珍还是因为苏妡打入FBI内部就是凭借着这个计划。

　　“没。”灰原听见她的话，怔住几分，又掩饰过刚刚的不正常，“当时赶过去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居然是FBI。至于他们的证人保护计划——”说到这里，她的话语停顿了下，微微垂下头，嘴角在看不见的阴影里扬起了一个弧度，有些自嘲，“对我也没用吧。”

　　柯南没跟她提过FBI太多的事，更多都是一笔带过，无论她怎么问也不说。

　　“聪明。”Suze赞赏地冲着她说道，“就凭借你的身份，组织追查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弃对你的捉捕，你和那些简单的受害者以及漏网之鱼可不一样。”

　　掌握着APTX4869的辛秘以及能够接触到组织这么多年的核心目标，Sherry这个名字，恐怕已经成了横在那位大人心中的一根厉刺。

　　“我倒是对自己的重要性一无所知。”整理好表情，灰原又回到了之前平静的模样，“不过，你当时在公交车上和那个男人是什么情况——还有当时在野营的据点里——应该是同一个人吧？”

　　她从未见过Suze和谁有那番亲昵的模样。

　　“你对我的情感生活开始感兴趣了？”

　　Suze饶有兴趣地看着灰原，难得想象一向清冷的Sherry居然也会问出这样八卦的问题，只不过，对方能够这样说出“那个男人”而不是指名道姓的赤井秀一，就说明她大概还没有发现那个男人的身份，真不知该感慨是岁月太无情还是赤井的伪装太成功——

　　伪装？

　　这让Suze突然意识到那时赤井有些诡异又蹩脚的伪装，比如口罩和金丝框眼镜。

　　难道他早就知道眼前这个小女孩灰原哀，就是Sherry？

　　想到这里，Suze抿了抿嘴，骤然冷笑一声，虽然看灰原的态度，赤井大概还没找上她，但对于赤井前段时间半真半假的行为，Suze很想揍他一顿，就算知道立场不同，两个人持有的观念和要保护的事物都大不一样，但对方满嘴谎言和隐瞒这件事，Suze就是觉得不悦。

　　女孩子，总有时需要利用一下自己的特权。

　　“不是感兴趣，顺口一问而已。”灰原没注意到Suze丰富的内心情感，淡淡说道，“我还以为除了那时的赤井秀一，没人能让你这么亲昵了。”

　　提起赤井秀一时，灰原的语气冷了些。

　　组织不提，Suze不提，她也大概能够猜到宫野明美的死和赤井秀一绝对脱不了干系，即使有原因是因为她的姐姐想要带着她远走高飞，但如果不是“赤井秀一的前女友”这个身份，组织决不会下手如此干净利落，甚至不计较她的情绪波动所带来的后果。

　　她并不知道那位大人对于Suze和赤井的关系可能导致的不稳定因素有所忌惮。

　　“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这种老生常谈的话也不需要我来教你吧？”她不提赤井，Suze也没打算多嘴，万一给灰原指了一条明路，被那位大人知道可是十条命都不够她死，“可惜赤井秀一还活着，我真是大仇未报啊。”

　　她感慨，想着下次跟赤井见面一定要算这次隐瞒的账，顺便摸清楚一下FBI在Sherry这件事上的态度。

　　“你早该动手。”

　　灰原想到组织里满天飞的对赤井的怀疑和Suze的遍体鳞伤，不由得嘲讽一番。

　　“小妹妹，哪一天你遇到一个无论怎么看都和别的男人美得不一样的人，你也会身不由己的。”Suze轻叹一口气，故作成熟地拍了拍灰原的肩膀，说到最后自己都憋不住笑意，“经历过一次也好，代价还不是很惨烈。”

　　还好经历过，没有在她装失忆时被突如其来的温暖感动。

　　况且，习惯了两个人互相欺骗、彼此隐瞒的相处模式，Suze感觉她对于赤井的容忍度高了不少，比如这次Sherry变成灰原哀的事，她也只是想揍赤井一顿而已。

　　“伤成那样还不够惨烈？”

　　灰原白了她一眼，回想起当时被“骨链”严惩到失去意识、随后被Maraschino送到她这里来治疗的Suze，只觉得可能大家对于惨烈的概念不一样。

　　“行了，至少还活着。”

　　Suze耸了耸肩，实事求是。

　　离危险最近的一次大概就是她假装失忆的时候，如果不是她其实还记得一切，如果不是苏妡其实是在FBI的卧底，如果不是Maraschino能够有机会和她通信——

　　一旦任何一项不成立，等着她的都是死。

　　睨了一眼Suze，对方说得问心无愧，一点没有夸大其词的感觉，灰原又转过头去，保持着微微低头的模样，想到刚刚Suze说的那个“一个无论怎么看都和别的男人美得不一样的人”，虽然知道对方的说法有些扭曲事实顺带着过于形象，可她也能大概描绘出一个轮廓。

　　很少有人站在她面前保护过她，也很少有人顾及她的生死只是因为她是她，而不是因为她是组织的Sherry。

　　灰原知道，在组织的黑暗中沁润过的冰冷的心，和得知姐姐的死讯时流失掉所有血液的心，正在以缓慢的速度重新燃烧起来。

　　工藤新一，江户川柯南——

　　她倏地笑了笑，目光平静如水。

　　终归还是属于另一个人的阳光。

　　“诶——小哀？”

　　正当灰原胡思乱想的时候，女孩的惊呼声让她的身体突然僵硬了些，转过头，看见身后排着队的人群里站着几个小孩子、两个女高中生和中年大叔，脸色一下白了些，余光瞟过Suze，对方也被这声呼喊吸引过去了注意力，笑容中有些玩味。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