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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实边 ...

  •   修路是件大事,尤其是这么一条修好后不可谓不功在千秋的道路,因而谢琳是一边干一边给辰王八百里加急写奏疏的,活似连载追更。

      辰王看得相当一言难尽,谢琳离开洛邑时问他要了便宜行事的权力,他也给了,却不曾想谢琳能搞出这么大动作

      对于道路修好后让商人们收过路费辰王不是很开心,就算要跟土匪一样收过路费也该由辰国来收,让商人们来收成什么体统。

      对此,云唐反问辰王:“不让商人们收他们凭什么掏出所有家财来修这条路?能够靠经商赚到钱而非赔得血本无归的可不是傻子。”

      辰王哑然,换了个话题。“不过,说起来,谢卿的号召力真不错,跑去疆定郡的商贾超过了八千之数。”还在不断增加中,中州列国有名有姓的商贾去了半数。

      云唐自豪道:“不然她怎么能富可敌国呢。”

      瞅着云唐一脸自豪的小模样,辰王有一瞬的无言。“寡人记得她现在还在坚持不懈的找人杀你。”

      商人讲究和气生财,因而谢琳虽然骄傲自恋,但脾气还是不错的,但一碰上云唐便似换了个人般,哪怕辰王劝和也不能阻止她想杀了云唐。

      虽不知有何恩怨,但....怎么看都是仇深似海吧?

      所以,云唐你这一脸自豪是否表错情了?

      云唐的表情有一瞬的僵硬,瞪着辰王。“活该你儿孙满堂斗出狗脑子。”太不会说话了。

      辰王不以为然。“不斗如何知道谁才是最强的?”

      云唐:“....”大君你无敌了,祝你哪天跟你老子一样被亲生儿子给宰了。

      对于谢琳的创意,辰王的态度是放任自流,他不懂商,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的好了。

      直到谢琳上奏说修路权的竞价拍卖赚了五万金。

      辰王下意识算了下辰国国每年的收入,不算战争收入,不管是好的年景还是坏的年景就没超过一万金。

      朝野震惊。

      谢琳的奏疏表示,商人们没带那么多钱,因此只付了一半定金,而疆定郡到处都要花钱,她便截留了五千金,剩下两万金让人送洛邑了。

      两万金,两年的国库收入。
      朝堂几乎炸开花来,一个又一个部门纷纷上奏要钱,以前很多事情都因为没钱而做不了,现在有钱了,不管修路还是修建新的城镇亦或加固边境、改善民生....都需要钱呀!

      两万金很快就送来了,公卿大夫们不由诧异,二十两黄金为一金,两万金便是四十万两黄金,这可不是小数目,怎么来得这么快?

      答曰:押送四十万两黄金速度自然会很慢,但押送几大箱子的欠条自然走得飞快。

      谢琳说的两万金连一枚金铢都没有,全是欠条,她自己欠商贾们钱的欠条,足足两万金的欠条。

      商队能够带的物资是有限的,而且随身带着几万两黄金白银....生怕盗匪眼瞎吗?

      因而很多商人都将谢琳曾经打的欠条给带了去。
      谢琳也同意商人们用欠条付定金,并且鼓励别的钱没带够的商人向有欠条的商人打欠条换谢琳的欠条,然后用谢琳的欠条付账。

      对于这两万金的欠条,谢琳给了辰王两个选择。

      一是拿着欠条去找她在洛邑府邸的家丞,她会处理还账的事宜,不过琳琅阁虽然富可敌国,但现钱没多少,各种产业倒是很丰富,因此还账的话自然是用各种产业还账,但同样的一家商品在不同人手里是不一样的。如有的人能将顽石卖出美玉的价钱,有的人却能将美玉顽石的价钱,谢琳自诩为前者,因而那些产业到了辰王手里,若辰王找不到与她一般才华的人,必定贬值。

      二是听说云唐前些年提出马政,鼓励民间养马,但要养出好到能够当战马的良马,没有好的种马是不行的,她能弄来能够日行千里的北荒宝马。按着世家,北荒宝马的价格在一百金到三百金之间,她取个中间价,一百五十金一匹,再凑个整数,辰王同意的话她就想办法在未来五年里给辰王弄来一百五十匹北荒宝马。

      辰王好悬没呕出血来,白期待这么久了。

      一番思索,辰王最终选择了第二个。

      虽然对谢琳在第一个选择里用的比喻不太舒服,但辰王也没法否认,不管自己是否能将美玉卖出顽石价钱的人,谢琳肯定是能将顽石卖出美玉价钱的人。琳琅阁的产业再好,他拿到手里至少也得缩水一半。

      云唐对谢琳赚了多少钱拥有多少财富没什么感觉,当年查谢琳过往时他已经对金钱失去了感觉,他比较关心的是谢琳的另一封奏疏是什么内容。

      辰王看着云唐:“谁告诉你她有另一封奏疏的?”

      云唐回道:“我比大君更了解她。”

      钱粮问题是解决了,那么人呢?辰国的人口主要集中在南境与东境,北境、西境与冀东....地广人稀得凄凉。修那么一条路,需要动用的人力之多是便是将西境与冀东所有人口加上都不够在四十年内修好,更别说为了赚钱,商人们显然不可能真的修四十年——

      过路费要等路修好了才能收,四十年的倒计时却是从动工之日开始,莫说修四十年,哪怕是二十年都得血本无归。

      谢琳可是明确规定,道路的质量必须按着辰国的直道来算,不仅要能用百八十年,还要宽得能让至少十辆马车并行,一些地形比较方便的话还得更宽,道路宽敞才能通过更多的商队。

      虽然九成九的商人计算能力都算不出这个来,但那么多商人,肯定会有人算得出来,最后还是掏钱了,显然谢琳有许诺这个问题不是问题。

      辰王将一封奏章翻了出来给云唐看。

      云唐一目十列的看完,脸色顿时黑了起来。

      辰王叹道:“她虽随我来了辰国,却不曾信我。”

      云唐没理会辰王的感慨,而是道:“这封奏章是我写的。”

      辰王懵逼。
      云唐重复道:“明日的大朝会我会奏此策。”

      辰王默了一瞬。“你可知这般做会如何?”

      云唐不以为意。“这天底下能杀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华族礼制,朝会分大朝与常朝。

      常朝每日都有,辰王召见公卿商讨事宜。

      大朝会五日一次,辰王召见公卿大夫所有官员一同给之前的事情做个小结,同时提一提接下来要做哪些,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辰王对大朝会不是很热衷,嫌弃浪费时间,一般都是半个月做一次总结,平时有什么事都是常朝时解决,也就是说三次大朝会里一般会有两次很快结束,运气好还能吃上午食,还有一次则是从天不亮开到天黑。

      因而又一次朝会召开时百官下意识算了下日期,不是月中也不是月末,出门时不用吃得太饱,晌午时还能再吃。

      抱着这种心态,大朝会时大部分人都不是很精神,然后云唐给所有人来了提神醒脑的一击。

      移民戍边。
      老调重弹。
      边境乃是重中之重,东境与南境还好,人口本来就人口密集,但西境、北境以及冀东,虽然给移民诸多好处,又是减免税赋又是分地....仍旧没几个人乐意去受罪。

      没人乐意。
      云唐这次不强求别人自愿了,强制性移民。

      氏族繁衍几百年,人口也挺多的,对宗族的压力也挺重的,他愿意为其减轻负担,分宗吧。

      保留一定族人,多出来的全部分宗出去,移民西境与冀东,没有土地的去了边境,会按人头分到一百亩地,原本有土地的,土地全部收回国有,到了边境后除了会按人头分到的土地,还会按原有土地的数量额外得到两倍的土地。

      云唐表示,即可为宗族减压,亦可为国分忧,还能让个人的财富增加,你好我好大家好,一石三鸟,不用太感谢他。

      感谢个鬼。
      宗族人口太多的确是负担,但人口太少了也是问题,一个宗族因何而强大?不就是因为族人众多,分布诸多职位上才强大吗?

      且世道险恶,离了宗族,人就算能够生存,也很难过得好。因而古往今来分宗素来无外乎有族人避难迁徙他处,亦或立了功被授予封地而分宗。

      前者是无可奈何,后者是荣耀。

      因为人口太多而分宗?
      这是什么理由?
      太扯了吧?
      云唐你脑子有病吧?

      反对声堪比浪潮,然云唐巍然不动,从大清早辩论到了下午,一个一个的辩了回去,辩得公卿大夫眼睛都红了,没辩到晚上还是辰王看朝堂上快打起来了,赶紧拍板准奏。

      准奏完了辰王便想散朝,听了三四个时辰的辩论,耳朵里全是嗡嗡声,然云唐又掏出了一卷奏章。

      辰王怔了下,谢琳的奏章不是就给宗族分宗吗?

      这回不是分宗了,但还是移民。

      虽然辰国尽量分田地与民,分的还不少,但并非每份土地都能一直传下去的,或是分给儿子们,将原本老大的一片田地分得稀碎,或因天灾,亦或人祸而不得不卖掉田地失去了田地,然后又因没了田地而失去了生计而不得不成为佃农,甚至卖身为奴。

      云唐提议让家中拥有田地数量低于一定数量的农户迁徙西境与冀东。

      辰王觉得,若眼神能够杀人,那么云唐必定已被凌迟成肉泥。

      大族哪个不是坐拥良田万顷,自然,辰国好一些,因着历代宰辅与辰王不时的宰肥羊,世家大族占据的土地都没太过分,不似旁的国家,大部分土地都掌控在世家大族手里,更有甚者一些贵族拥有的土地比君王拥有的还多。

      辰国的贵族倒不是不想像别国贵族世家一般,但问题是一旦过了线就会被当成肥羊宰了,没收所有土地。

      虽如此,贵族们拥有的土地仍旧是相当庞大的,靠宗族自己耕种根本不可能忙得过来,因而贵族都有大量的田奴,列国贵族无一不是蓄奴成风,不乏贵族全家没几个主子,僮仆却是过万。

      时代如此,辰国也无可奈何,但遏制一下还是有办法的,辰国重用法家,以法治国,因而辰律凌驾于辰王之上。辰律明确规定,奴隶也要缴纳人头税,且比平民还高。因而辰国贵族往往是田奴与佃农各半,但剥削田奴更重,而对佃农的剥削比起剥削奴隶亦不遑多让。

      贵族获得奴隶与佃农的途径很多,多是天灾时买卖人口,或先将田地买了然后再让田地的主人为了生计不得不给自己耕种,亦或是制造人祸,设局的方法很多。

      云唐此策一出,氏族的佃农数量必定锐减,大量耕地无人种,虽然可以购买奴隶,但奴隶的人头税比平民更重,等于多花钱,且他们也不认为云唐会给那些失去生计没法生存的平民卖身为奴的机会,怕是统统打包送去西境与冀东。

      辰王仍旧准奏,下朝后特别拨了三百虎贲禁卫保护云唐。

      提出政策容易,准奏也不难,但要落实却有难度。

      这两条政策损害了太多人的利益,捣乱的不是一般多,初期云唐几乎寸步难行,中期....云唐无敌。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宗族亦然,云唐坚信这世上不可能有白莲花一般的宗族,就算真有那样的奇葩,那也还有仙人跳亦或栽赃嫁祸。

      除了族人各种作/奸犯科,宗族内部也不可能铁板一块,哪怕是一母同胞的嫡出兄弟分到的资源也是不同的,更别说嫡庶之间的差别了,都是家主的儿子,待遇却截然不同,难道不会嫉妒?

      谁家正室看着丈夫一院子的姬妾与庶嗣能心里痛快?

      父母爱子,都是身上掉下来的肉,虽有宗法,难道心里便没有一碗水端平的想法?

      云唐以一人之力撕逼所有世家大族,高门大户各种龌龊阴私被云唐给揭了出来,辰王与洛邑数十万百姓活活开了眼界。

      世家大族气得想以牙还牙都不能,云唐虽也是大贵族,却是罕见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整个云氏就他一个人丁,无妻无妾无子女,连门客都没养,家里连僮仆都没几个,仅有的几个更是被管教得严。

      虽非白莲花却胜似白莲花。

      不过数月,分宗之事便被搞定,朝堂之上也有四分之一的人下台,剩下的也或多或少的因治家不严等因素遭到了辰王的训斥。

      迁徙贫民,这个并非强制性,贫民愿意去就去,不愿意也可以不去,因而云唐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却发现自己不需要做什么了。

      商队陆续归来,将冀东之地夸得跟花似的。

      一人说冀东之地好不一定有人信,但两个人夸则半信半疑,三个人夸不免信以为真,一百人一千人说,必然人人笃信无疑,大量人口从南境与东境向冀东与西境涌去。

      辰王、云唐:“....”商人还有这用途?
      ***
      对于洛邑发生的撕逼大战谢琳并不知晓,修路权竞拍之后便将那截留下来的不是欠条的五千金收入了库房,先还清了之前自己私库借给府库的钱,剩下的则准备用于街学、官学以及修葺城邑。

      对于谢琳拿欠条给辰王的事诸吏皆胆战心惊,这么戏弄辰王真的不会被砍头吗?

      谢琳不以为意。“我又没打算让他只拿到欠条,琳琅阁富可敌国靠的便是一个信字。”而且,以辰王的性格,怕是她真的不打算给同等价值的东西交换欠条辰王也不会生气。

      看着谢琳笃定自信的模样,诸吏的心稍微放心了点,同时又好奇了起来,郡守大人您是怎么做到欠下那么多钱的?而且还没被人砍死。

      那可是两万金,不是两金。

      “前些年与人打了一场商战,赔的。”谢琳随口回答。

      “行了,都别议论了,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忙呢?”谢琳道。

      她的一支商队给她带来了三百余名人,其中有两百多名女子,四五十名男子,其中有五十余名工匠类人才,谢琳将工匠类人才都派了出去,勘测疆定郡都有什么产物,一一记录下来,她想想如何利用那些特产创造财富。

      一个合格的商人,哪怕是茅坑里的臭石头都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剩下的人最优秀的那一茬丢去官学当夫子,次之的跳出二十个填充郡府的吏职,其余皆去做街学夫子。

      九成九为女子。
      郡丞不由提醒谢琳:“郡守,要不要给她们每个人派两个护卫?”

      谢琳反问:“派护卫干嘛?”她手里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手,要不是实在受不了疆定郡的文盲情况,她都想让那些人填充郡府的吏职空缺。

      郡丞委婉提醒,虽然经过公子比的清洗,疆定郡的盗匪全都被抓了起来送给谢琳当苦力,而谢琳在挑拣了一番后将作恶多端的全咔嚓了,作恶不那么多的则用来当苦力,什么活最重最累就干什么,每日工作至少六个时辰,至今还没累死都是谢琳给苦力的伙食好。

      这也是商队一路顺畅的原因,盗匪几乎绝迹。

      只是,那些夫子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和边境土生土长拿上武器就能杀敌还不一定落下风的女子不是一个类型,且疆定郡也不是什么夜不闭户的地方,相反,这里是穷山恶水之地,因而真不是很安全。

      听明白郡丞的意思后,谢琳道:“她们不需要保护。”

      郡丞皱眉,疆定郡能有夫子是几世修来的福德,他是真的不希望这些夫子出事。然而谢琳不听,做为下属,郡丞也只能无可奈何,没几日便发现自己貌似多此一举了。

      街学的地点在大街上,无赖闲汉这种生物是哪都有的东西,可不会有郡丞的眼光,因而真有作死的去调戏夫子了,然后....被砍掉了一条胳膊,那名无赖随后被谢琳丢去和公子比送来的盗匪作伴了。

      郡丞这才想起女夫子们都是配着剑的。

      审完了无赖调戏女夫子的案子,谢琳嗤道:“白痴,我手底下出来的女孩可都是自小勤习君子六艺的。”

      君子六艺除了礼乐还有武艺。

      虽然女子在气力方面是不如男子,但也没必要拿自己的短处去跟别人的长处比,气力比不过那就比搏斗的经验、敏捷与速度好了,这也比不过,那就比如何一击致命,总有比得过的地方。

      再加上旁的技能学习,真可谓文武双全,所以她嫌弃郡府的文盲和半文盲真的不是没道理呀。

      街学与官学的架子拉起来后招生有点尴尬。

      并非每个人都能意识到读书能带来的改变,越是贫穷的人越是迟钝愚昧,不乏有人觉得读书是不学无术,有那功夫不如好好种地。

      谢琳:“....”无知不是你的错,但无知还不负责任的胡说八道就非常有错。

      可惜,辰律并无任何一条规定发表此种言论犯法,哪怕谢琳想以辰律收拾人都做不到,只能当没听见。

      除了目光短浅,还有就是读书是一件短期内没有回报的事,而寻常人家,孩子都是能走路了就要帮着家里干活,而孩子去读书了,家里便会少了一个劳动力,而少了一个劳动力,对家庭的影响是很大的。

      终究,读书改变的是子孙的命运,不是自己的,反而会因此加重自己的负担,而大部分人对于和自身利益无关的事都比较迟钝和漠然,哪怕是子女的命运。这年头卖儿鬻女甚至易子而食可不是新鲜事,谢琳幼时为乞四处流放时见过不少,也从锅里捞出过几个稚童,引来稚童父母的痛恨,差点将自己的命给搭进去变成一锅肉汤。

      被气了两回后谢琳选择随缘了。

      诸吏被她嫌弃多了,目光也被嫌弃出来了,将子女送进了官学,其余没有免费名额但付得起束修的家庭,都有那个钱了,起码的目光还是有的,也将子女送了进去,因而官学第一届还是收到了百余人,没出现收不到弟子的情况。

      街学....束修连官学束修的十分之一都没有,然而报名的人数屈指可数,只能随它去了,反正街学连栏杆都没有,允许近距离蹭课。无法反抗目光短浅的父母,但孩子要是还想改变自己的未来的话大可以去蹭课。

      最后,哪怕官学和街学培养不出来自己想要的人才,谢琳表示:我富可敌国,这些年培养的孩子可不少,大不了拉个千儿八百人过来。

      被打击到了,谢琳很快调整心态去干别的事。

      为了争取时间,商人们动工很快,包了疆定郡这一段路的商贾们干脆连家都没回,就这么留了下来开工,春耕结束后所有平民都跑去工地做工了。

      谢琳慢了一步,想修葺城邑却发现哪怕捧着五千金自己也找不到劳力了。

      用更高的酬劳倒是能将劳力抢回来,但自己就五千金,要做的事还很多,每一分钱都得用在刀刃上。且这可不是琳琅阁的钱,琳琅阁的钱她随便败也没人会说什么,公库的钱她若是随便败....辰王能杀了她。

      有钱却没人,这真是个悲剧,想她以前不管干什么,只要说一声,有的人捧着金银上门求她借钱,缺人了更有的是人上门自荐。

      谢琳在对着疆定郡的舆图思索了半个时辰后将主意打到了聚居在群山中的戎狄身上。

      疆定郡的华族数量有限,都是移民,人口不多,但戎狄可不是,那是土著,人口颇丰,奈何疆定郡群山起伏,想给戎狄做户籍登记....洗洗睡吧。

      疆定郡初设立时的郡守曾试图给戎狄录入户籍,但最终的结果....多年来历任郡守都是只要那些戎狄部落不给自己添麻烦就当对方不存在。

      诸吏中最年长的录事掾吏委婉提醒了谢琳这段往事。

      谢琳反问:“我有说我要为他们登记户籍吗?”

      录事掾吏:“....您不是说要找他们来修葺城邑吗?”

      辰国的户籍制度是列国中最完善的,没有户籍的黑户想要做工,根本没有正当的行业敢收。谢琳敢如剥削奴隶般对待那些盗匪也和与此有关,盗匪没户籍,属于黑户,活活累死了都不犯法。

      谢琳道:“我要教他们如何赚钱,守着金山银山吃土太蠢了。”

      录事掾吏回以懵逼脸,这附近的山可没听说有什么金矿银矿。

      疆定郡还是有矿的,但矿山都在辰国的控制下,有军队驻守,戎狄聚居的地方都是没矿,不过这不妨碍谢琳制造出金山银山来。

      山里有什么财富?
      野生的草药以及各种猛兽,尤其是后者,贩给商队能换来不少生活物资。

      谢琳表示,这一点都不赚钱,商队黑心着呢,皮草都是论斤收,只拿出一点点生活物资就能收上来,而运到中州,几十倍的利润。

      自然,戎狄也未必不明白这一点,但山里并不能完全的自给自足,有不少东西都需要靠商队获得,哪怕商队心黑得都要烂了他们也只能认宰。不过纵然认宰,也终究是有脾气的,因而在戎狄部落们中华族人的名声相当臭。

      谢琳挑了二十个口才伶俐的人加以调/教后让他们代替自己出使疆定郡内的每个戎狄部落。

      目的就是一个,教会戎狄如何在山里圈起一片山头然后养殖鸡鸭与羊卖给商队,商队每隔三五日就要给工人吃一顿肉,对肉类的需求很大;以及,疆定郡内的土壤是可以种植板栗的,板栗虽非五谷,却也可以充饥,也很有营养,修路的工地是管饭的,每日对粮食的需求很大,但疆定郡的粮食产量又一言难尽,粮食的大头只能从别的地方运来,成本明显增加,而板栗不仅可以当作粮食,距离还很近。

      不论是肉禽还是板栗,戎狄们完全可以以此坐地起价报复这些商队曾经对待自己的黑心,让商人捧着金银来求自己。

      顺便,冀州的冬季虽然长了点,但这样环境里生长的木料都很坚硬,挺值钱的,等道路修好了,将木料贩给商队或是自己运到中州又是财源滚滚。

      诸吏对此一脸懵逼。
      郡守你不是要找戎狄修葺城邑吗?
      现在是在做什么?拆商队的台吗?

      谢琳道:“我要找他们修建城邑,总得先把他们从山里弄出来。”

      一名掾吏道:“但您教他们如何在山里圈养鸡鸭与山羊,不是在让他们更好的定居山里吗?”

      谢琳给了掾吏嫌弃的眼神。“山里的草籽与虫子很多,只供野生鸡鸭是够的,但若大量放养鸡鸭却是远远不够,需要别的饲料,量绝对不会少。至于山羊,羊想长得好,也不什么草都行的,咱们辰国培育的牧草挺不错的,很适合牛羊食用。有如此多的需求,山民还能继续窝在山里,必定要时常出山。而出了山,见识了平原上比山里更舒服的生活,难道不会羡慕?待到第一批鸡鸭与羊卖了,赚了钱难道不会想在平原上置屋过好日子?我记得,根据辰律,置屋是需要提供户籍的。”

      诸吏:“....”山民走过最深的路莫过于郡守大人您的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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