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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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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的人都笑起来,这样的女奴,跟野草一样,便是随意扔在地上,这些贵族也不会想着带回去,更何况是放在自家宅子里。
七王爷更是笑:“小九,你这孩子,就是胡闹,怎么选这么丑的。要不,那个最边上的给你。”他砸砸嘴,忍痛割爱一般。
复陆珩淡淡一笑:“这样的还是留给叔叔吧。”
七王爷面色更喜,一副平日没有白疼你的欣慰表情。
大君温和看着儿子:“自然可以。”
复陆康德也笑:“九弟都这样说了,做哥哥的也不好再开口,女奴便不要了。斗胆请父亲多给儿子两个奴隶送去草场开荒吧。”
场面上重新热闹起来,复陆珩骑马过来,复陆康德拍马走在他一旁,看着连着点了那个受伤的小女奴和旁边几个人,大都是一样的面黄肌瘦尚未长开的样子。
“弟弟怎么都选这样的?真要喜欢,三哥那里有更好的。”
他淡淡道:“三哥好意,心领了。”
那几个选定的女奴被推上了囚车,然后一路向都城而去,复陆珩手指不由自主握紧了马鞭,一夹马腹,纵马向前。
桓乐一路上听着旁边马车的嘶鸣和女人惊恐的叫声,只觉心脏一阵阵发紧。
和她一起被选的都是之前一车的那几个,也包括那个凶巴巴的心柔,她稍稍挪开一点,紧靠着身后的念云。这念云一路对她颇为照顾。好像是因为之前照拂她的人的嘱托。
“我们这是去哪里?”塌鼻子喜枝惶惶问。
走在她们旁边的兵差荷荷笑:“去哪里?去享福。”
说罢,猥琐的眼神在她身后的念云等身上一扫。
桓乐打了个冷颤。
马蹄声起,原本在她们身后的白马少年拍马上前。
“给她们一点水和吃的。”声音意外的好听,既有点低沉,又干净。
白狐裘风帽下那张脸看起来冷漠高傲,和任何一个贵族没有什么区别,但因着这句话,却又有些不同了。
刚刚也是他救了她。也许是个好人?
桓乐抬头看他,他也正低头凝视她。
按照金帐国的规矩,没有主人的命令,女奴是不能直视主人的脸的,其他长相端正些的女奴都懂事,这个满脸丑污的竟然敢?所以那个分派押解的兵差便以为表忠心的时候到了。
一鞭子啪的一声甩在马车上。
“殿下的尊容也是你看的?”
囚车的缝隙很大,这一鞭子甩在里面,正好甩在桓乐和差役那边的心柔身上。
竟将那心柔手臂也打出了血,一些洒在她脸上,还有一些落在那雪白的马鬓上。
桓乐呆呆伸手去擦脸,触到方才木簪擦破掉的一小块伤,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余光中,只觉眼前那贵族公子身形微微一僵,哦,好像他的衣摆也沾上了血呢。
然后,下一秒,没有任何先兆,他突然出手了,桓乐甚至还没看清楚,就看见那差役一只手被齐肩砍了去,随着一声后知后觉的惨叫,哗啦啦的鲜血和手一起掉在了不远处的草丛里。
桓乐浑身一僵。
只洒了他两滴血就砍掉一只手,要是她再多看两眼,岂不是要挖掉眼睛。
那少年将刀收回,顺手用马鞍上一块布擦了,扔在地上。
“找死。”他冷冷做了结束语。
她们到了都城,并没有被带回三王子府邸,而是安置在一处别庄,虽是别庄,规模并不小,三进院落,布置雅致,风格也和寻常的金帐建筑迥异,倒有几分大燚的影子。
几人被送入一个偏院中,放进后,便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女婢,捧着各种各种的新衣、便于消化的美食和沐浴休息的物什送进来。
颤巍巍下了囚车,桓乐只觉手脚发软,这宅邸护卫森严,她们相扶进去的时候,复陆珩和他一种爪牙便站在一旁。
他站在院中,风吹起他衣襟的毛峰。
桓乐等站在原地,听他身旁一个长相颇有几分温文的爪牙训话。
主要意思几点。
一是大家来到九殿下身旁是大家的福气。
二是务必要全心全意为殿下服务。
三是如果不全心全意福气就会变成晦气。
桓乐受了这诸多疲累,只觉手软脚软,听他喋喋喋喋,太阳穴嗡嗡疼,不由自主靠向念云,而旁边那被差役鞭子打伤的心柔捂着胳膊,血从指缝里面缓缓浸出。
便听那九殿下忽道:“可以了。”
众女顿时暗暗松口气,临走前心柔若有所思偷偷看了一眼复陆珩。
过了一会,更让人惊讶的事发生了,待她们稍作休整后,竟然又来了几位看起来颇有些架子的白胡子老大夫。
有的看外伤,有的看内伤,甚至连擦伤和妇科圣手都有。
看完病之后不到一个时辰,相应的药也熬好送来了。
桓乐们无不惊讶万分,她们这样的女奴,能有口饭有个地方住就很不错了,眼下待遇已经够好,哪里还会有大夫过来细细看病?看了还熬好了药物送来?
心柔按住手上的布条,洗净污浊的脸上有几分羞赧和得意。
“自然是我们之中有值得殿下看上的人呀。”
“谁?”
喜枝看了看四周,一个个面黄肌瘦,除了念云略略有点姑娘样,实在看不出来还能是谁。
心柔笑了笑,没吭声,一副这还不简单的表情。
她一受伤,那欺负她的差役就被砍了手,她一回来,刚刚捂住手,殿下就下令不要继续训话,而且一梳洗完就有这样看起来经验老道的大夫前来诊治,不是看上她是看上谁。
还没睡就开始做梦。
桓乐默默心里翻个白眼,躺回榻上,扯过被子。
在这食物链最底层,没有金手指和武力值的她,于她而言,如今两个结局已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努力回家,否则,就是等着直接被一刀送回老家。
本以为今晚会辗转难眠,结果一挨床,那安神药物作用立刻显现出现,直接昏睡了过去。
桓乐做了个冗长的梦,身体里面原主的灵魂飘飘荡荡,她拎着衣裳到处招魂等让位。梦中她想着,睡醒一觉,也许说不定一切都会回归原序。
桥归桥,路归路,你归你,我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