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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山不容二虎(四) ...

  •   青子衿穿着粉色花裙子双手叉腰,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对着鼻子靠墙的胡子佩说道:“臭小子,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摸我了!现在鼻子靠墙被罚的感觉是不是很爽啊!哈哈……”青子衿看到胡子佩被罚原来很生气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开心。
      而胡子佩做着鼻子靠墙的动作,眼睛不时的瞄向青子衿的脸,特别是她的眼睛,在他确认青子衿真的没有哭之后,深深吐一口气,心也放松了许多。看着青子衿露出她特意的两颗老虎牙,胡子佩也微微露出微笑,觉得他认错被罚的行为还是一箭双雕的好事。不仅让青子衿消气不掉眼泪,还看到目前他在坏丫头身上找到最好看的东西,真的很值得。
      但心里这样想的胡子佩却不能说出这样的话,因为他觉得这样说有损他的男子尊严,于是传说中的口不对心就出来了:“臭丫头要不是你硬哭着找阿姨告状,我才不会这样呢!青子衿你真的很坏啊,现在的小朋友都知道不告状讲义气,可你呢,就知道天天拽着我犯错误的小尾巴去告状,你真的很不够意思唉……”胡子佩确定青子衿的心情现在处于优等状态,他也放松起来跟她撒撒娇,讲讲理。可是对青子衿来说,胡子佩没事就拉拉她的小辫子,拽拽她的手的行为已经超出她的认知范围。
      说的简单点,青子衿从小的时候就有了自我保护的意识,完全不像其他小朋友一样亲亲嘴,拉拉手就是无所谓。这种认知也许是胎教的时候学的,又或许是青子衿对肢体接触比一般人要敏感的多。青子衿看到胡子佩偷懒,就立马上前一步踩在一块石头上把他的脸按回去,然后笑着下来拍拍手说:“你也知道那是错误,那你现在应该感谢我帮你改……改……归……”青子衿特意学了一个成语专门对付胡子佩的,但一时之间她记不得了。而胡子佩静静听着,偷偷翻了一个白眼帮着青子衿说:“改邪归正。”
      “对,就是这个词。你现在应该感谢我帮你改邪归正,而不是指责我告状。还有你我的行为都很符合‘告状’这个词的含义。”青子衿像硬试考一样生硬的背着学习到的知识,“告状有两层意思。一是当事人请求司法机关审理某一案件,二是向某人的上级或长辈诉说自己或别人受到这个人的欺负或不公正的待遇。你欺负我,我告诉阿姨与我妈妈,我有什么错误吗?”青子衿理直气壮的讲了一大堆,都在表明她是对的,而胡子佩是错的!
      “你……”胡子佩被青子衿的思维与想法完全弄糊涂了,朋友之间不就是需要讲义气吗?两个人之间打打闹闹、犯犯小错误就算了,别扯上父母就一切好商量。但对青子衿来说不是这样,青子衿只知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能有一丝马虎。有时候胡子佩也在想青子衿是从哪里来的奇葩,但后来一想这或许就是妈妈口中说的遗传。胡子佩听妈妈说青子衿的爸爸是外国人。但他不知道为什么青子衿的身边只有妈妈,没有爸爸。
      也许是因为了解青子衿这些,所以在后来的日子里胡子佩无意得知青子衿去了美国读书,也没有感到一丝疑惑。甚至在知道这件事后,他还主动跟胡妈妈说想去国外读书。他想看看跟青子衿有关的地方,他想生活在有青子衿的城市。
      但之后读完书,他却拒绝哈佛为了留下他给的一大笔诱惑,毅然选择回国。因为他相信青子衿会回来,回到小山梗,回到“楼庄”小村看看,回到有他、有青妈妈生她、养她的地方。
      而现在青子衿真的是回来了,真实的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传说中青梅竹马重逢的情节与老梗都没有出现在他的身上,他感觉十分失望。也许失望的不仅仅是这些,还有回来的青子衿并不是记忆中那个就算指着他错误就还能继续跟他玩,陪他笑的丫头,而是一个更加坚持自己对错信念的詹妮。甚至这个詹妮对胡子佩的印象已经不再是小时候玩过家家的竹马,而是上升到一个道德败坏、玩世不恭的浪子形象。
      “不仅色外貌,还色内在……”也许别人听不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但胡子佩却知道的一清二楚。青子衿的意思是小时候得胡子佩喜欢对漂亮姑娘亲亲脸、摸摸手。而长大后的胡子佩不仅看外表,也看内在,还专挑柔软的内心下手。
      因为紧急手术,胡子佩在连续忙着外科医生进行三场大手术后被强制要求去休息时,才回到办公室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但越安静胡子佩的大脑就不停循环青子衿早上说的话。他想被英文医学单词让自己不要想,可是这个想法好像已经失败了。
      他烦恼拧着眉头,塌着眼无精神模样的胡子佩最后轻轻吐出这样一句话:“青子衿看来你真的很相信‘从小看到大’这句俗语啊……”

      午后的阳光越演越烈,希雅在外科楼、急诊楼与内科楼全都转过之后还没有找到那个家伙,准备放弃的时候,无意在住院楼外面绿树成荫的花坛下发现了施政勋。
      “原来你在这里啊?”希雅匆忙跑归来看到施政勋正玩着手指,目光无神的望着前面,对她的招呼不睬不理,抬起手准备去碰他肩膀时,又停下,转而坐在花塔边,离施政勋有些距离,
      “施政勋,你在想什么?”
      “蛋糕,你说的那些蛋糕我都吃过,很好吃!”施政勋眨眨眼,用很平常的语气说着。
      希雅觉得这很神奇。她并不知道那些蛋糕对施政勋是有回忆的物品,她只是知道之前的行为不过就是詹妮常说的“望梅止渴”,更何况甜品对大部分的人都是熟悉的。
      “对了,我来是这个给你。”希雅从褂子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阿托品递给施政勋,“我不知道我的猜测对不对,如果是对的话,我也不知道你现在身上还有没有。”之前在施政勋紧张的时候,希雅就留意到施政勋不停的去蹭他的手臂,不敢抓。而看他哥哥急着带走他的时候,希雅已经有百分之七十的确定。在希雅的认知中,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这件事就要去确认,更何况施政勋还是希雅的病人。
      “你……你这么知道的?我……我已经很久没有发疹子了。”施政勋越说越小声,好像希雅是发现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希雅微微一笑,说:“跟詹妮在一起久了,不知不觉也学会到一些小本事……”
      “詹妮?”施政勋不解。希雅笑着为他解释说:“詹妮就是青子衿,在国外我们都用英文名字,我也习惯了。”解释完这个,希雅继续之前的话题,“我怎么说现在也算是你的主治医生,算到你的情况直接无视总说不过去吧!还有,你能拿着吗?手酸啊!”施政勋就一直看着希雅手上的药,始终不接过,最后还是希雅硬塞在施政勋手上。
      事件总算完成了,希雅这下可以放心的离开了,但看着施政勋拿拧在一起的眉头,希雅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出声问道:“你怎么了,身上真的不痒了,所以认为我送来的药一无是处?”
      “不是的……我……”施政勋支支吾吾的,这就更让希雅觉得他是这样想的,“什么不是的,我看你就是这样想!”
      施政勋的手紧紧捏着药,急切的说道:“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啊?”
      在希雅的引诱下,施政勋还是说出了他的真实想法:“觉得当医生还让自己生病,觉得自己做医生很失败……”
      希雅轻轻一笑,指着他说:“你真可爱,当医生不能生病,那我就完全配不上自己身上的白大褂了……”虽然希雅这样说,但其实她并不觉得施政勋的想法不好或者不对,因为在美国读书时,她看过太多对自己严格要求的医生,“给你药就觉得自己失败,那我看你还要感谢我没有直接给你使用1:5000乙酰胆碱进行皮内试验,看看你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
      不过希雅仔细一想施政勋之前的状况,焦虑症再加上急性荨麻疹,怎么说也是情况比较严重的病症,“你为什么不去看医生?你这样的情况光靠西药是没法根治的,你知道吗?”焦虑症属于精神科的一块,而荨麻疹是皮肤科,一般人知道自己生病都会主动去医院治疗,那施政勋属于正常人吗?
      “不去!”施政勋撇过脸,背向希雅。
      “不去?”施政勋回答希雅的不是知道或者不知道,而是不去。
      不去是什么意思?是知道他的情况应该看医生,可是却没有去看;还是像小孩子一样讨厌吃药、讨厌打针、怕疼之类的?希雅越想到最后感觉越搞笑。再看看施政勋此时撇过脸发脾气的样子,希雅想第二个可能性很高。
      而施政勋在希雅准备开口劝他的时候,说了这样一番话了,让希雅笑也不是,哭更不是。
      他说:“我知道焦虑症分为急性与慢性。而我的情况属于急性,但我并没有出现由惊恐引起的过度呼吸造成呼吸性碱中毒,进而会诱发四肢麻木,口周发麻,面色苍白,腹部坠胀等,进一步加重患者的恐惧,使患者精神崩溃。而荨麻疹是由于皮肤、黏膜小血管扩张及渗透性增加而出现的一种局限性水肿反应。我很清楚原理与过程,也知道治疗的方法。知道能够避免情况更危险,或者出现我不能控制的感觉。所以我不用去看医生。”施政勋说得很对,是正确的理论知识,但为什么希雅感觉这听上去想小孩子背书一样一板一眼。而施政勋说了那么多,希雅也从他的话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希雅小心翼翼的靠近他,轻声的问:“你知道你的病除了去皮肤科看,也要去精神科看吧?”
      施政勋一听到“精神科”三个字,身体立马弯下腰,双手开始互相搅着,又开始紧张的低声说:“我都说不去了,你怎么那么多管闲事啊……”
      希雅挑眉,“多管闲事”这四个字希雅可是经常听到,但是如果“多管闲事”可以解开一个病人的心结,她会觉得这四个字就是所有流传下来文字中最美丽的,“为什么不去?既然都知道看什么科了,那我就先帮你看看吧!”希雅最擅长的科室脑科,而精神科是她运用最完美的。希雅认为人的行为是依靠大脑发出命令才去做的,而那些所谓无意识的行为其实也是大脑下的另一层命令发出的。但如果说情不自禁、怦然心动、奇迹……这些词的话,拿这些都是心灵的功劳了。为此希雅特意去选修了心理课程,很有趣,虽然许多要背很多知识与案例。
      施政勋看了希雅一眼,“……”
      “说嘛说嘛!”此时的施政勋在希雅眼中就是一个案例,世界上有多少种人,就有多少个病人。希雅怎么可能放过正在闪闪发光的施政勋呢!
      从来没有哪个人那么放松的对施政勋这样说话。小时候,爸妈不在家,他与哥哥就是放养型的,但哥哥也不过是个男的,怎么可能照顾到他的心呢?上学的时候,他从来只知道学习,打架斗殴,偷偷恋爱一切都与他无缘,而女孩子都不喜欢他闷闷的,虽然开始会喜欢他的学霸气息,但中途的时候谁都没有。而此时希雅的眼睛很真,让他突然想起一幅叫做《孩子的笑》这副画。
      施政勋想着也许希雅会跟他成为朋友,因为他们很像,眼睛里都会闪光,“……医生去精神科如同宫刑!打死不去!”最终施政勋还是说出这句藏在心底很久的话。
      “OMG!是医生就不能去精神科看病?施政勋,你自己都是医生怎么还有这样的想法?那你为什么要成为医生?”难道她想错了,施政勋是从封建主义穿越过来的……
      施政勋的手渐渐放开,抿着嘴在想要不要告诉希雅他的想法。对一个第一天才见面的女人倾吐太多,哥哥曾经告诉过他:情浅言重,这样不好!
      而希雅好像能够看透施政勋的心思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很不开心:“怎么说我也帮了你,这样见面好像不太好吧!”希雅不会看错人,施政勋像跟木头,心思不会坏到哪里去,并且希雅很喜欢施政勋呆头呆脑的样子,像她的弟弟一样。
      终于到希雅软磨硬泡下,施政勋还是开口了:“你知道世界上最快乐的人是哪些人吗?”
      这么有哲理的问题,希雅当然知道啦!但是她却摇摇头,问:“为什么?”如果她要说了,施政勋怎么回啊!希雅心里坏坏的想着。
      “一是经过千辛万苦将肿瘤切除的外科医生;二是完成了作品,叼着烟斗自我欣赏的画家;三是正在给婴尔洗澡的母亲。这时美国《Reader》征询的结论。我想成为那个最快乐的人!”施政勋越说越激动,昂着头带着幸福的笑看着天空。
      可希雅下面这一问就让施政勋蔫了像是被晒干的青菜:“那你为什么不是画家,一定要是医生呢?”
      “因为……”我不喜欢叼着烟斗。可施政勋怎么可能告诉希雅这个幼稚的答案呢?“就不告诉你!”赌气的留下这一句,屁颠屁颠的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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