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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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顿饭下来，辛嘉几乎吃几口就要看一眼李易渠。
她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可是李易渠吃饭很认真。事实上他从来都是这样，永远都是很匆忙的样子，吃饭快，写作业快，洗澡快，就连去做兼职的时候，也恨不得长一双翅膀用飞的，这样路上就能少碰到几个红绿灯。
所以，当他大口又儒雅的吃完自己那一份，斯文的擦着嘴巴突然抬起头看她时，辛嘉有点猝不及防。
李易渠笑了：“你看我就能看饱？”
辛嘉放下筷子：“你吃完了？聊吧。”
李易渠盯着她看：“那件案子很重要？”
辛嘉放在茶几下的手不断地扣着指甲：“还好，反正我已经离职了，现在只是想知道一个结果。”
李易渠笑了一下：“也对，一件事情迟迟没有结果的心情，挺不好受的。”
辛嘉选择忽视这句话。
好在李易渠并没有要深入解读这句话的意思，转而道：“放心吧，已经结案了。”
“结案了？”辛嘉的心跳了一下：“我、我今天还去过警局，他们说还没有结案。”
“恩，我问过了，是你的前老板郑总亲自领着新来的行政总监去解决这件事情的，几个保安涉嫌偷盗敲诈，加上他们之前底子也不干净，这一顿是跑不掉的。”
李易渠一边收拾着自己面前的餐盒，一边将案情娓娓道来，忽的，他眼眸一抬，直勾勾的望向辛嘉：“按理来说，事情解决了是好事，可是看你的样子，怎么像是更紧张了？还有什么麻烦和问题吗？”
辛嘉和李易渠对视片刻，没有从李易渠的眼眸里看出任何多余的情绪来。
“这么说，你还专程了解了一下这个案子？”
李易渠把盒子丢进外卖送来的大袋子里，慢条斯理的整理好了一切之后，缓缓道：“对，稍微了解了一下，如果不是在你的公司，听到你那么精彩的演说，我还不知道一个原本不复杂的工作，居然能衍生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说到最后，轻声笑了一下，探究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最讨厌复杂的人际关系，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你居然干得下去，还坚持不懈的换了十几次同工种工作。确实挺让人吃惊的。”
李易渠眼里的暧昧一点点的消失了，像是在点评一个失败者一样，不再温情。
“据我所知，这一类的工作是最稳定安逸，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端端几年时间换十几份的？一直在摸索吗？”
他笑着蹙眉：“那天在车上听到你说这些，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现在想一想，摸索的是不是有点久了？”
辛嘉抠指甲的动作不知不觉得停了下来，李易渠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子，把她多年来仔仔细细打包好的愤怒和冲动洗漱释放，藏匿它们的包袱被瞬间撕碎。
她垂下眼眸，看到自己紧握成拳的双手。
真想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啊。
然后她听到李易渠说：“难不成你每一次入职，都能遇到像李娜和郑海洋这样的例子，然后被逼得不得不离开公司？”
辛嘉忽然抬眼，像是攒了几亿年的勇气，促使着她的目光直直的望向李易渠，果断打断了他的话：“李易渠，这是我的私事。”
李易渠并没有因为辛嘉打断了自己的话而有什么不快，相反的，他很赞同的点点头：“既然私事不方便谈，我们就来谈点公事——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你前公司的这个案子已经结案，对你更不会有什么影响。所以，你是不是考虑请我吃个饭表示感谢？”
辛嘉努努嘴，示意他看面前这一堆：“你已经吃过了。”
李易渠向后靠着沙发，强调重点：“是你出钱的那种。”
辛嘉失笑：“我刚刚失业啊。”
“随便你请什么，我都没问题，重点是你请。”
辛嘉心一横：“别挑日子了，就今天吧。”
话音刚落，李易渠的手机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的那一刻，李易渠脸上的温柔笑意悉数消失，简短的单音节回复着电话那一头的人，冷静而凛冽。
辛嘉收了要说下去的话，安静的等在一边。
电话很快接听完毕，李易渠收起手机，伸手拿过自己的外套，一脸歉意的笑：“虽然你盛情难却，但是今天可能不是一个好机会了。”
辛嘉坐在那里，没有要起来送他的意思：“没关系，李总的时间比较宝贵。不过最好是我找到工作以前，不然的话这顿饭可能永远都吃不了了。”
李易渠笑笑，不置可否：“我先走了。在家的话门窗锁好，不要随便给不认识的人开门。”
辛嘉盘膝坐在沙发前的地板坐垫上，背靠着沙发，微微偏头看着走到门口的他，做了一个“赶紧走”的手势。
李易渠看了她一阵，出门离去。
几乎是李易渠离开的那一瞬间，辛嘉就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样，再也支撑不出笑容来。
她无力的靠着沙发，面无表情的看着泛黄的吊扇。
刚才那一瞬间，她差点带着满腹的委屈和眼泪跳起来揍他。
揍完之后再歇斯底里的质问——
你凭什么笑话我？凭什么把我的五年说的像个笑话一样？！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这五年的笑话，是拜谁所赐？！
恼火冲上了头，又被死死拽着的拳头给拉扯下来。
其实，还是因为她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百折不挠而已，是她先在逆境和困难里认输，哪里质问的出口呢？
她没有勇气去缩到李易渠的怀里摇尾乞怜。
就像当年分别的时候，失去所有骄傲的她甚至不敢问他，有没有可能放弃这个机会，留下来。
现在想一想，会觉得很庆幸。
还好……还好他当年没有放弃。
他们两个人，失败一个就够了。
……
李易渠走出小区的时候，焦助理已经把车子停在不远处等着他了。
一上车，李易渠就看到一边早就准备好的资料。
他拿过来打开，先是匆匆的扫了一眼，然后眉头拧了起来。
焦助理已经把辛嘉这些年来就职过得公司都查了一遍。
他刚才的那句玩笑话，居然成真了。
辛嘉的每一次离职，基本上都带有事故性的原因，起初的应聘都是大公司，作为名校毕业成绩优异的大学生，她的入职并不难，可是这些工作伴随着各种事件，基本上没有撑过试用期，一旦次数多了，大公司在筛选简历的时候回直接跳过，所以她不得不将目标转向小公司，而她之前所处的最后一家公司，算是时间上最长的一家公司。
除非有非常厉害的简历，或者岗位的替代性非常弱，具有人挑公司的实力和余地，否则这样频繁的在同一工种上的离职入职，绝对不是一个招聘公司希望看到的。李易渠明白这个道理，他很清楚辛嘉也知道这个道理。
如果真的像她那天在车上说的那样，她绝对不会拥有这样一份简历。
李易渠其实并不是很相信辛嘉会真的走投无路。但凡程宇昂还把目光放在她身上，都不会让她走上绝路，可是事实证明，辛嘉的五年时间，鲜有程宇昂的参与。
并不像陈芊仪说的那样，两个人拥有最宝贵的五年时光。
或者说，是他最不愿意接受和面对的真相。
李易渠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样的辛嘉，令他莫名的觉得熟悉。
明明是一个很聪敏的人，知道那条路走起来更容易，却总是义无反顾的选最难得那一条走。
而这份资料的后面，给了李易渠一个合理的解释。
毕竟已经过去了五年，不可能将所有事情事无巨细的都查清楚，但是从这一次的保安勒索案入手，在结合之前几个比较典型的事件，焦助理找到了事情背后的共同联系人，也是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
后座传来了纸张被捻揉的声音。
焦助理透过后视镜，看到了神色沉冷的李总，将那份他亲自打印出来整理好的文件资料在手中揉成一团。
“李总…… 是资料有什么问题吗？”
李易渠眼眸低垂，周遭仿佛能散出寒气。
“你查的时候，有没有惊动什么人？”
“没有，因为您说了要秘密进行，所以俞总那边也没有麻烦到。”
“就当做你没有做过这件事情，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
“我明白了。”
“还有一件事情。”李易渠望向焦助理。
“您说。”
“稍后我给你一个公司，去查一查当年破产衰败的原因。”
“明白。”
……
辛嘉把李易渠点的外卖吃得干干净净。
不得不说，真是美味至极。
就在她研究这家外卖店的时候，忽然接到了父亲辛博的电话。
“辛澄不见了，他是不是去找你了！？你把人接走了吗？”
辛嘉心头一震：“辛澄不在家里吗？”
辛博好像摔了一跤，也可能是没站稳，咣当一阵响，好半天才颤声道：“辛嘉，你快去找找，一定要找到他！”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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