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灵曲》飘落湖心

68、68 第六章 同心盟与韩门燕

　　日子过的风平浪静，一切都像溶洞里的落水，一点一滴，不紧不慢的叩击在石头上。

　　金兵一直对中原宋土虎视眈眈，一有空就南下咬上几口。
　　以至于如今的宋朝疆域，已经一分为二，南北各事其主。
　　在金国和大宋之间，黄河以南长江以北，形成了一条灰色地带。

　　然而北疆的宋国，实际上却是姓金的。
　　虽然金人煞费苦心，找了一个叫刘豫的宋人来做皇帝，还取了一个十分威严的国号——大齐。

　　不过这也改变不了什么。
　　南疆的宋国依然对之唾骂无视，丝毫不顾及，那大齐之上原本也是宋国子民。
　　只当身边多了一只叫做“伪齐”的金国狗，凛然与之划清界限。

　　这伪齐的百姓起初义愤填膺，恨不能以身殉国。
　　后来发现，其实一切都和原来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原先交给宋国的粮税，现在改为交给金人而已。

　　倒是没有了那吃人的花石纲，也够偷着乐一下。
　　国仇家恨，在金人的重重威压驯服之下，变成了逆来顺受。

　　南疆的宋国隔江兴叹，却也无计可施。
　　就算兵荒马乱，危机四伏，活着的人也还是只能按部就班的活着。

　　茶余饭后，街头巷尾，聊得最多的，便是朝堂的烽火，沙场的硝烟。
　　时光流转，暖春悲秋，有英雄出世，自然也有狗熊现眼。

　　村头树底下，一众人正在摇着扇子说闲话。
　　讲得正是去年秋天，淮水附近的金宋大战。
　　却不闻金戈铁马之声，只有嬉笑怒骂之言。

　　“我昨日一梦上了灵霄宝殿，竟窥见了天公宝案上的点星策！
　　那上面密密扎扎写满了咱大宋的将领名讳，后缀还注了一众生肖属相。
　　你们可知道咱们的岳飞将军，是属什么生肖的？”

　　“我听说是属羊的。”
　　“哈哈哈，那点星策上可不是这么写的。
　　岳将军虽然生的年轻些，在天公笔下却是属虎的。
　　你们说妥帖不妥帖？”

　　“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按我来猜，韩世忠将军也不是属蛇的。
　　韩家军常能出奇制胜，骁勇狡辣，把那金国的兀术，打的不敢过江。
　　实乃是属狼的！”

　　“说的有理，这岳韩两位将军麾下，确实是虎狼之师。
　　却不像那刘某人，狡兔三窟，只会脚底抹油，带兵逃窜。”

　　“嘿嘿，我也觉得那刘光世，着实是属兔子的。当日金兵和伪齐出兵进犯淮水，
　　那刘光世身为三军统帅，居然带着手底下的一帮窝囊废，二话不说逃的比兔子还快。
　　要不是右相大人趁夜赶到，要砍了这逃兵的脑袋，说不定后来这老兔子就窝在江后，不敢回去了。”

　　“这刘光世虽然对着金兵够怂的，对咱老百姓那可是厉害了。
　　他的部队开过来的时候，没少抢掠咱们的东西。
　　那老兔子只管自己花天酒地，对着金兵却连个屁都不放。”

　　“其实这刘光世倒也有些胆子，敢明着逃跑。
　　那张俊可就差的远了，他祖上积累，竟与咱们的右相大人张浚，同名不同字。
　　可这淮东宣抚使，张俊，却是个属乌龟的！”

　　“那龟孙子仗着有壳子护体，被诏书催了两回，都不敢出兵和金人干架。
　　居然谎称坠马受伤，无法出阵，这明明是缩在壳子里不敢露头！”

　　“这张乌龟平日里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手底下的将士，但凡有矫健俊美的，都被他私调去搬石垒砖，竟建了个酒肆，私下里捞油水。
　　充当苦力也就罢了，这龟孙子还喜欢往人身上刺青烙印，美名其曰花腿军。
　　更无耻的是，他还强让那刺青之人，穿着短装出去游街。
　　说是刻下他张俊的徽记，就再也不能逃到他人军中，永生为他驱使。
　　最后却是变成了一支名副其实的‘花拳绣腿军’，连金兵的面都不敢见！”

　　“这身体发肤受诸父母，岂可轻易毁伤？
　　他军中的将士可是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那韩世忠将军的亲军，脸上都戴着青铜面具。
　　张俊军中多有戏言，说‘韩太尉铜脸，张太尉铁脸’。
　　说的便是这不知廉耻的龟毛孙子，张铁脸。”

　　“哎，当时岳家军远在湖北，远水解不了近渴。
　　亏得韩将军骁勇善战，敢出兵和金军叫板，这才保住了咱们这块江南腹地。”

　　“这刘光世临阵退缩，带兵逃窜，被治的可够狠。
　　不仅被罢了官，连手底下的人都给拆到其他地方去了。
　　不过这老兔子带出来的人，多半也是孬种。
　　那郦琼、王德现在被拨到了淮河西边蹲着，暂时收于张铁脸手下。
　　这会正等着朝廷派个官来管管呢！”

　　众人说的起劲，把那些宋军将领都编排了一遍。
　　各种猴鸡狗猪、龙蛇马羊，层出不穷，惟妙惟肖。
　　除了岳虎韩狼，刘兔张龟，还有秦狐浚马，郦狗王猪等等诸多生肖派位。

　　直到夕阳西下，烽火硝烟才渐渐散尽，徒留一抹浅淡的悲凉。

　　不管怎么说，宋军现在是输多赢少。
　　光靠岳飞韩世忠那几员猛将，终究还是让人心生惶恐。
　　不知道尽在咫尺的江淮战线，还能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