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恩断义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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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善柔死乞白赖的留在乌廷芳身边，即使身边还有一个连晋，善柔也并不在意，丝毫不俱。
因为眼下连晋也是伤患，还是个废人，自己却是天下第一高手，她终于可以碾压连晋了。
为了博取乌廷芳的同情，善柔装柔弱，硬是一天天的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然后时不时的喊疼，求一下安慰和乌廷芳别扭的关爱。
因为伤在左肩，手不方便抬起，所以善柔一日三餐的饮食汤药都是乌廷芳在打理。
连晋的伤好的比善柔快，看不惯善柔一直要乌廷芳服侍，于是主动接过伺候善柔的任务。
善柔看着乌廷芳，说道：“你确定要让连晋伺候我？让他替我更衣换药？”
乌廷芳知道善柔是女子，肯定不能让连晋碰她，“连大哥，还是我来吧。”
连晋绷着一张臭脸看着善柔，说道：“你作为一个大男人，天天让一个姑娘伺候，不觉得害臊吗？”
善柔嘴角一勾，冷笑道：“连兄曾经贵为赵国第一剑客，我未婚妻子伺候你这么久我都没说话，现在我未过门的媳妇儿照顾自己的未婚夫婿，又哪轮得到你在这里发声？”
连晋被善柔怼的脸色发青，放下药碗拂袖而去。善柔气走了连晋，心中得意，刚好这副得意的尊荣被乌廷芳看在眼底，她见乌廷芳身上气压太低，赶紧换上一张委屈巴巴的表情，撒娇道：“芳儿，我肩膀疼，会不会这个胳膊从此就废掉了呀？”
乌廷芳已经不再吃善柔这套，说道：“我会继续照顾你，直到你伤好为止。还有，我喜欢的那个善柔是个男的，在我心里他已经死了，所以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你以后不要再乱说。”
即使善柔脸皮再厚，伪装的再好，笑得再真诚，听到乌廷芳这话，还是止不住的揪心和难过。
在21世纪，同性恋尚且不被人接受，何况是在民风未开化的古代。
善柔变得落寞，不再嬉皮笑脸也不再委屈巴巴，她对乌廷芳正色道：“对不起，我不是存心欺骗你，我是真的喜欢你，就算我是女人我也依旧喜欢你。你之前问我为什么对你若即若离，就是因为我也在纠结，我也在动摇，我想过将这份感情扼杀，可是我做不到，我无法欺骗自己内心的真情实感。就算你现在厌恶我也好，恨我也罢，我依旧不会改变自己对你的心意。”
乌廷芳听着善柔的表白，依旧无动于衷，而是说道：“我不会喜欢女人的，更不会喜欢一个欺骗过我的人，你把伤养好后，你我就互不相欠。先把药喝了吧。”
乌廷芳的话说的很绝情，善柔觉得自己仿佛在被凌迟，但她没有怨恨，而是觉得自己活该。
她相信乌廷芳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否则不会衣不解带的照顾自己，不会嘴对嘴给自己喂药，只不过她恨自己欺骗，也一时无法接受目前的现实。
以前她看那些女扮男装的电视剧或者小说，当女配被女扮男装的女主吸引，爱上女扮男装的女主后，一旦女主性别身份曝光，立马女配就不爱女主了，转头爱上了男主，和女主成了情敌。
看到这样的桥段，她都想拿砖头去砸编剧、导演和作者。若只是因为性别，就能突然不爱，那之前的感情难道都是笑话么？
人若都能这样的理智，那这个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了。
善柔突然不想让乌廷芳喂药了，她右手接过药碗，将药一饮而尽，拉着乌廷芳的手说道：“我知道，在你看来女子和女子在一起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你暂时无法面对，不想接受。但我要告诉你，真爱不分性别。魏国大王和龙阳君，他们两个的感情世人皆知，男人和男人可以，女人和女人为什么不可以？”
“魏国大王和龙阳君，你说的是真的？”乌廷芳不可置信，难道同性之间真的可以互相喜欢？
善柔：“等我伤好后，我带你去魏国。”
乌廷芳本来有些心动，但她还是恢复理智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不喜欢女人，我已经答应跟连大哥回楚国乡下种田，你伤好后，自便吧！”
虽然乌廷芳绝情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但善柔又岂是那么容易被劝退？就算乌廷芳真的不喜欢身为女人的自己，自己也不能让乌廷芳和连晋那个伪君子在一起。
就这样，善柔在农舍又躺了一个多月，直到肩膀的伤口完全结痂，乌廷芳才和连晋离开。
黎明时分，乌廷芳趁善柔熟睡，和连晋悄悄离开，哪知道刚走出村子，就被善柔堵住了去路。
此时乌廷芳已换上男装，和连晋各牵着一匹马，并肩而立。看到善柔，乌廷芳蹙眉道：“不是让你自便么？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善柔牵着马走到乌廷芳身边，说道：“我只想护你们一程。”
连晋：“多谢善兄好意，我想我和芳儿不需要。”
善柔斜眼看着连晋道：“你忘了你被赶出邯郸后你是怎么遇到芳儿的？你忘了，在荣城外，是谁救的你？若不是另一堆剑客赶到，芳儿早就被你连累了，哪还能带着你躲到王家村？总之你若是想死，大可自行离去，不要拖累芳儿。”
连晋：“追杀我的刺客是你派的？”
善柔哂笑：“我要杀你，何须找人？”
连晋：“那为什么你对我们的行踪这么清楚？另一堆剑客是你找来的？”
善柔不是那种做了好事不留名的人，她看着乌廷芳说道：“知道你留书出走，我很担心你，但我个人势单力薄，所以去了墨者行会还有游侠组织重金悬赏，凡是提供你行踪者一金相赠，护你平安周全者五十金相赠。所以，我现在除了这匹马还有这把宝剑，已经身无分文，你若不收留我，我可能要饿死街头了。”善柔卖了一波惨，希望能够得到乌廷芳的同情。
乌廷芳了然，怪不得善柔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怪不得她能这么快找到自己，怪不得上次有一堆剑客出来阻拦了刺客，怪不得她这一个多月在王家村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杀手前来打扰，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善柔。
即使心中感动，但乌廷芳面上依旧冷冰冰道：“你是乌家堡客卿，还是赵国的中郎将，又岂会饿死？”
善柔：“我辞官了，乌堡主虽然没有怪我但我也没有脸面再待下去，眼下我是自由的闲散江湖人士，不替任何人办事，只想护你周全。”
知道善柔为了自己不要前程，散尽家财，又想起自己在王家村见到善柔时她那形销骨立，命悬一线的模样，心中一软，顿生柔情。
连晋见乌廷芳态度软化，出声道：“善兄之前投靠巨鹿侯，你就这样走了，巨鹿侯会放过你？在下还记得善兄投靠巨鹿侯时说过自己是刺客出身，被齐墨巨子收养为徒，想要背叛师门，获取荣华富贵。怎么善兄突然就想做个闲散的江湖人士了？”
善柔见乌廷芳又动摇了，对连晋斥道：“一派胡言，这全是你的一面之词，芳儿莫要轻信。”
连晋嘴角勾起，说道：“邯郸城外，芳儿护送和氏璧遇到的蒙面人是我，是我奉巨鹿侯之命拦截和氏璧，善柔你为了取信于我，自曝自己是楚国春申君派来乌家堡的间谍……”
善柔急道：“你住口，休要胡言乱语。”
乌廷芳心越来越冷，她没有看善柔，而是横在善柔和连晋中间，背对善柔面对连晋道：“善柔，你先安静！连大哥，你继续说。”
连晋：“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让善柔活着离开。她为了取信乌家堡，还自戮了一剑，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我找你打探善柔的原因。再后来，巨鹿侯从春申君那里得知没有善柔此人，知道善柔骗了他，就想让我杀掉善柔，但又不知道善柔为什么会知道他的秘密，于是让雅夫人以赵盘拜师为由约善柔去雅夫人府上赴宴，实则见的是巨鹿侯赵穆。善柔为了保住性命获取荣华富贵背叛乌家堡投靠了巨鹿侯，还告诉侯爷她知道侯爷的秘密是因为她是刺客，出身墨者行会，墨者行会掌管天下游侠，是一个庞大的江湖组织，她靠杀人探听消息为生，所以无意间知道侯爷的秘密。”
“为了证实善柔倒戈的诚心，巨鹿侯让善柔在蹴鞠大会前下毒让项少龙不能参赛，为了掰倒乌家堡，巨鹿侯让善柔下毒毒死了乌家马场无数骏马。我想不通善柔你明明是一个为了前程，丝毫没有忠诚道义，满口谎言，背叛师门，恩将仇报，游走在墨者行会，刺客组织，巨鹿侯府，乌家堡之间，就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利用的卑鄙小人、亡命之徒，又如何让人相信你所说的话呢？”
善柔这次是真的慌了，她走到乌廷芳对面，看着乌廷芳冷若冰霜的脸着急道：“芳儿，你要听我解释，实情不是连晋说的这样。”
乌廷芳哂笑：“好啊，那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来乌家堡？为什么隐瞒身份？”
善柔：“……”
乌廷芳继续说道：“邯郸城外那一剑是你自己捅的？你根本没有遇到元宗前辈？”
连晋接话：“元宗前辈半年前就死了。”
乌廷芳：“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善柔点头，“对不起，是我骗了你。”
乌廷芳越听越觉得自己好傻，枉她当初以为善柔救了自己，以为善柔是真英雄大丈夫，想不到一开始就是阴谋谎言和欺骗。
乌廷芳：“为了保命，你是否投靠巨鹿侯府？”
善柔：“只是假意投靠。”
乌廷芳：“给项大哥下毒是真的吗？”
善柔：“那天的事情，你知道真相。”
乌廷芳：“乌家马场马匹中毒事件是你所为么？”
善柔：“我若不做，巨鹿侯也会让其他人做，那天晚上我掉包了羊皮卷，所以巨鹿侯才会无功而返。”
乌廷芳冷笑：“所以，我还要替乌家堡上下谢谢你咯？”
善柔：“……”
见善柔无话可说，乌廷芳心如死灰，她本以为她喜欢的人是个真英雄大丈夫，是个品性高洁的君子，想不到……
善柔此刻完全懵了，方寸大乱，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见乌廷芳的眸子越来越冷，对她满满的失望，她急道：“事实都是事实，可是事情的出发点不是那样啊，我不是为了功名利禄，我有太多的不得已……”
“够了，我真是瞎了眼了才会喜欢上你这种阴险狡诈满口谎言的无耻之徒～”乌廷芳眼睛通红，强行忍住眼里噙着的泪水，从怀里掏出玉簪狠狠的将簪子扔到地上，对善柔道：“从今以后，你我有如此簪，恩断义绝，永不再见。”
玉簪掉在地上，传来清脆叮铃作响的声音，这一次玉簪不是断成两截，而是粉身碎骨。
乌廷芳转身决绝，利落的翻身上马，策马狂奔，连晋对着善柔哼笑一声，也赶紧驾马离开。
村头，只剩下善柔一人立在那里，浑身充满着萧索和哀伤。
慢慢的，善柔屈膝跪在地上，将碎成无数块的玉簪碎片一点一点的拾起，然后她双手捧着碎片，跪伏于地，无声的哽咽抽泣着，最后整个人瘫倒在地上缩成一团，身体不可抑制的抖动和抽搐着……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恩断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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