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爱也不晚》劉小呆

2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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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星也颓废的日子又这么过了大半个月，算起来从他和梁壮壮矛盾的开始他就没有接过活儿，工过作了。

　　这一段日子一直都是心情不好状态不佳，连着整个人都怠惰了不少，想着再这么颓废下去也不是办法，袁星也便开始复工，给自己找了一堆的活儿干。忙碌起来确实可以让人暂时忘记一些工作以外的事情，袁星也自然发现了这一点，一连好几天都没让自己停下来。

　　突然间开始了工作，也不知为什么，袁星也竟然感觉很力不从心。摆弄好一辆汽车，刚从车底钻出来的时候，竟然一个头晕眼花，站都没站起来。从前这么拼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有时候改一辆车的配件改上了瘾，不把它完全弄完袁星也就不休息，连着两天两夜的时候都有，这回也不知怎么回事，竟是干上不到半天的活儿就浑身乏力，劲头也提不起来。

　　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一不头晕袁星也就站了起来，几步冲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凉水直接冲了个脑袋。甩了甩头上的水珠，一顿凉水猛激下来，头好像清明了不少，袁星也抬头看了看自己蜡黄的面色，皱了皱眉头。

　　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实在是不怎么好，浑身提不起力气不说，眼球充血眼底淤青，一双本该黑亮亮的眼睛无精打采的。其实今天也算好的了，还能把事情干完才觉得乏力，刚一开始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上手了，居然在修车时闻见汽油味儿都能直接去厕所里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吐完就是胃部一阵痉挛般的刺痛，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连饭都没有好好吃过了。

　　袁星也拿毛巾随意的擦了一把头发上的水珠，然后对着镜子使劲地拍了拍脸。可能最近的精神压力实在太大，都快把自己搞到神经衰弱了，头也晕眼也花，连胃都出了毛病，袁星也苦笑了一声活该，冲了冲凉水总算勉强让自己打起精神了。

　　袁星也前脚从卫生间走出去，后脚就看见杨子踉踉跄跄的撞了进来，卷帘门在袁星也工作的时候就打开一半，杨子进来的时候正好撞到，咣当的一声，袁星也听到声音不满的走了过去，再一看表，原来都快半夜了。

　　“你干什么！？怎，怎么回事？谁打的？”袁星也被那巨大的声响弄得一阵烦燥，本想张口就骂，但一看杨子一身衣服皱皱巴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腿脚都不利索了，对着杨子的怒气瞬间换了个方向，连忙关切的问道。

　　杨子腿脚一个不稳，瞬间就撞了个头晕眼花，跌跌撞撞的钻进屋子，看见袁星也一脸焦急，这眼泪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袁哥，袁哥，你快想想办法吧！廖方雷，廖方雷说他要弄死你和小梁哥，这怎么办啊！”

　　“你说谁？廖方雷？你怎么碰见他了？是他把你打成这样的？”一听廖方雷的名字，再看杨子这一身的伤，袁星也瞬间就像炸了的火球，恨不得窜起一把火，直接把那姓廖的给烧了。

　　杨子一听，心里的憋闷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压制不住，彻底痛哭了出来……

　　“袁哥……袁哥，我对不起你啊……”杨子哭嚎着，慢慢把之前一直憋在心里的事都说了出来。

　　“你TM说啥？你敢不敢再说一遍？他碰你啦？！你TM之前流掉的孩子是那孙子的？”袁星也听完只觉得脑子轰的一下，全都一片空白了。

　　“袁哥……对不起，我承认，我那时是有点喜欢他，但后来，我知道了他只想玩我，就想跑了，可是他骗了我几次……我不敢告诉你……我知道错了袁哥……”杨子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你……你不知道那王八蛋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啊！你疯了吗！他居然动了你！他居然敢动你！你TM 居然还瞒着？！我要是知道他动了你！我要是知道……”就算豁出命也会跟他拼了……就不会再忍气吞声，就不会……把那人的弟弟亲手送到这个恶魔手里……毁掉……

　　袁星也气到面上的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的说着每一个字，他看着杨子，想着之前发生过的事情，终是忍不住抬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杨子不知道廖方雷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还TM能不知道吗？可是他呢？为了一点私人利益，就甘愿和这种人掺和在一起！就任由身边的人受尽伤害！廖方雷不是东西！那他自己呢？袁星也想到这儿又抽了两个嘴巴……真是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

　　“袁哥，袁哥，你别这样，你这是干嘛啊！”袁星也这一举动把杨子吓了一跳，急忙挪过去按着了袁星也的手，控制住袁星也失控的情绪。

　　“袁哥，你现在得冷静一点！廖方雷疯了，他现在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我亲耳听见的，小梁哥的家里整垮了他，他现在第一个报复的就是小梁哥啊！我们是不是要告诉他？还是……”

　　“别，别跟他说，我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袁星也眼珠转了转，这事不能告诉梁壮壮，他也绝不可能再让梁壮壮受到伤害！袁星也默默地想着，心里一阵泛酸，那看似遥遥无期的等待，到底何时才是个尽头，梁壮壮，在他说不想更恨他后的每个日夜，是否曾为这句说出的狠话后悔过？

　　袁星也不敢回想，梁壮壮说会恨他，他单是稍稍回忆起就会觉得心焦、窒息，压抑到透不过气。人一辈子，能有几个盼头，又有多少支撑？如果连心中最后支撑的信念都不复存在了，那又该怎么生存下去？

　　他等的久又不久，不是没有耐心，可真的又怕这辈子会快的嗖一下就过去了……

　　不管梁壮壮今后的选择如何，他们，总该有人主动的去迈出一步，而面对横在前方的障碍，袁星也愿意去当那个挡在最前面的人。

　　所以，不管是为了以后还是将来，有些恩怨，也是时候清一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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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我只问你一句……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桌子上面对着他摆放的是一份批假单，假期从即日起，结束的日期却没有填上。梁壮壮僵硬的站在那儿看着这张薄薄的纸，心里一时间错综复杂。这张纸代表着什么，再明白不过……

　　很委婉，却也能伤人……

　　“小梁啊，你也明白，最近关于你的传言很多，有些……也确实对医院造成了一些影响。你是我的学生，我自然相信你的为人……能争取的我都替你争取了，可是……医院还是决定先让你放放假，等你把状态调整好，再说吧……”老教授话说得很慢，言语中很是注意措辞，作为自己的得意门生，他真的觉得梁壮壮是个好医生，在工作上比任何人都更加努力，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他们以一己之力就能决定的，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只能惋惜……

　　梁壮壮一直低着头没有发话，手上微微有些颤抖，过了许久才拿起了桌上的那张批假单。“我知道了老师……对不起，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把今天的工作完成，再走……”

　　老教授点了点头。

　　梁壮壮回到了他的诊室坐着发呆，他坚持要把今天的工作完成，可是说来他也没什么可以忙的。一个不被认可了的挂牌医生，想想，他能留到今天，也该是知足了吧……

　　相比之下他是幸运的，从毕业到实习再到成为正式的医生，不过才两年多，而这两年的时间正好和与袁星也在一起的时光重合。虽然现在闹得这样的局面，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两年的时光，还是快乐的。

　　实在太过短暂了，梁壮壮舍不得。东西一样一样的收拾，过往一点一滴的回想。这一场“休假”不知会持续多久，即使结束，他也应该再回不到这个地方了。

　　梁壮壮苦笑着，东西收拾的七七八八，能带走的，也不多。望了望已经灯火通明的窗外，他到底还是磨蹭到了晚上，不走都不行了……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这工作了两年的地方，捧着东西退到门口，猛地一回身，却正好撞到了一人的身上，手里的东西哗啦一声掉了一地，对面突然出现的人也被撞得一个踉跄。

　　“杨子，你怎么来了？”梁壮壮低头看了一眼被他差点撞倒的人，正是好久不曾见面的杨子。他神色慌张，看样子身上又带了些伤，梁壮壮心里一紧，连忙把人扶起，拉了进来。

　　杨子坐了下来，对着梁壮壮扯了扯嘴角，做了个不太自然的表情。“我……我来看看你……来看看你啊，嘿嘿……”

　　“来看我？你怎么了，你的腿……还有哪里伤着了？”梁壮壮疑惑的看了杨子几眼。

　　杨子来之前特意用遮瑕膏把脸上的淤青盖了盖，右腿到现在还一瘸一拐，走路都是钻心的疼，可是时间紧迫他也来不及等身上的伤好。梁壮壮眼尖，又有医生的敏锐，杨子这幅样子怎么也瞒不了他。

　　“我没事小梁哥，真没事，就是好久没见你了，想你了！”杨子嘴角强挤出来的笑容真是一点也不好看。

　　梁壮壮摇了摇头没有回话，而是直接蹲下在他的小腿处摸了一把。杨子疼的嗷了一声，抱着小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这伤的不轻啊！怎么弄的？哎，你也别看我了，赶紧去挂个骨科吧……”梁壮壮叹了口气，他现在整个人心神惧疲，告诉了扬子去看大夫，也没有什么精力去管他了。自顾自地蹲下重新收拾好了掉落的东西，就往门口去了。

　　看梁壮壮像是要走的架势，杨子一慌，也顾不上腿疼不疼了，几步扑过去就拽住了梁壮壮。“小梁哥！小梁哥！你别走啊！”

　　梁壮壮不得不停住了脚步，但手里的东西依然捧着，没有放下。

　　“对不起杨子我今天实在太累了，你自己先去看医生吧……还有，如果你是为了袁星也来的……也不用说什么了。”

　　“小梁哥你真的不打算原谅袁哥了吗……可是事情也不全都是他的错啊……”听见梁壮壮的这句话，杨子拽着他的手劲松了松，却没有放开他。

　　杨子这回来本就不是给袁星也当说客的，如果梁壮壮不提，他根本也不会说。但梁壮壮这么一说，杨子突然开始替袁星也委屈起来，不是说客现在也是了。

　　“这件事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梁壮壮心里都明白，事实上他怪袁星也远远没有自责来得多，他过不去的是他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他不想听也不想看，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来放空自己，也需要一个与袁星也缓冲的时间。

　　“你是不想提了，可是你知道袁哥有多难受吗？”杨子的心自然是向着袁星也的，可见梁壮壮居然是一副这样的态度，他心里有些慌了。

　　梁壮壮实在没有精力去辩解，他没再理会杨子，想越过他转身就走。见梁壮壮要离开，杨子一惊，这回直接整个人都扑了上去，拦住了他。

　　“你别走，你不能走！”杨子紧紧的箍住梁壮壮，眼睛在不经意间惊恐地看向了窗外。

　　是了，这就是他此次来找梁壮壮的真正目的，拦住他，不让他走出医院！

　　此时医院一侧的角落，在黑夜的笼罩下，正有五六个身上藏有利器的人蹲守在那里，只等着梁壮壮的出现。

　　天知道袁星也和他这几天废了多大的力气才找到廖方雷藏身之处，又耗了多少的精力和钱财才买通了廖方雷身边的一个人，知道了他们今天要动手的计划。

　　杨子听了袁星也的安排，在他摆平所有事情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梁壮壮踏出医院的大门半步，而且个一字都不能透露！杨子照做了，他不知道袁星也打算用什么办法摆平这件事，但他答应了袁星也，现在要做的就是使尽浑身解数也要拖住梁壮壮，保证他的安全。

　　“你到底要干嘛！我要走了！我不能再待在这儿了！”梁壮壮情绪有些失控，他用力地甩开杨子，刚收拾好的东西又洒了一地。他该离开了，要就该离开了，为什么又要在这个时候拦着他！不让他走……

　　杨子吞了吞口水，即使紧张到发抖，也强迫着自己保持镇静。“不是啊小梁哥，我自己走……走不了了……你帮帮我吧，陪我去看大夫，求，求你了……”

　　袁哥啊袁哥，你，可得快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