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幕之王》光中尘

45、最后一天

　　舒一帆完成巡演回家已经是快过年的时候了，东宁寒冷的空气让人倍感亲切。
　　他和小程告别，一个人走上楼，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脚步声响了一阵，魏埃米打开门出现在舒一帆面前，给儿子一个大大的拥抱：“宝贝，你回来了！妈妈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舒一帆动了动鼻子，闻到一股香喷喷的味道，食指大动，“你做什么好吃的东西了么？”
　　“为了迎接我的宝贝回家嘛——弗洛伊德，不许上桌子！”魏埃米严厉地训斥着被香味诱惑的萨摩耶，狗狗委屈地叫了一声，睁大眼睛看着舒一帆和魏埃米。

　　舒一帆笑着换好鞋，蹲下身抚摸着它的背：“臭小子，就知道吃好吃的，不知道迎接你亲爱的主人一下？”
　　弗洛伊德呜呜了一阵，然后讨好地蹭蹭他的手。
　　“好啦好啦，我们的食物你不能吃，会得糖尿病的……我去给你切骨头，你要乖乖的……”

　　舒一帆走进厨房，魏埃米还在等烤箱里的东西出炉。
　　舒一帆一边切肉，一边说：“妈你这次弄的太丰盛了，没必要……”
　　“宝贝，你父亲的遗产案已经结案了，妈妈已经把婚前财产拿了回来。虽然不多，但是也够抵一部分债了。另外我发现我还有一间小公寓，位置不错，配套设施也齐全，我打算搬到那里去住。”

　　“哎？怎么……”舒一帆转过头看着母亲，“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情？”
　　“宝贝，我可不想一辈子和自己的儿子住在一起。”魏埃米卷起袖子轻轻拥抱了一下儿子，“我其实不太懂你爹为什么喜欢让所有人住在一起，那可不是我的喜好。”

　　“妈……”
　　“我把钱打到你账上，能还多少是多少。等我把这里的事情解决完，会把我在法国的资产也转移到你名下。”
　　“……嗯。你做什么我都双手支持——别把自己累坏了就好。”舒一帆忽然有些开心。母亲做这些事情并不是和自己疏远了，她是重新成为了婚前那个充满激情活力的自由的女孩。

　　“不会！我忽然发现我能够做的事情还很多呢！对了宝贝，你记得去看看你父亲。”
　　“我去看过了。”舒一帆说，“就在来这里之前……我和他说了很多话。”

　　魏埃米点点头，呼了口气：“都一年多了……”
　　“叮——！”她连忙抬起头去把烤箱门拉开，戴着厚厚的手套把托盘取出来，舒芙蕾新鲜出炉了！
　　舒一帆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塞进嘴里，烫的直咋舌，被魏埃米骂了一顿灰溜溜地去给狂叫的弗洛伊德送肉去了。

　　新年是一年之中难得的休闲时光，舒一帆整天被母亲使唤着做这做那，过得相当充实。
　　如果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那无非是谢蔚这段时间为了新年发布会忙碌无比，往返于各个国家洽谈新品全球同步发售的事情。
　　舒一帆有些遗憾，但更多的是高兴。

　　新年夜让魏埃米早早睡下，舒一帆站在阳台上，眼前的夜空漆黑安静，偶尔有零星的烟花突破禁令在深紫色的天空爆开。
　　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在一年之前，他绝对无法想象他会有今天。
　　他一度以为他再也站不起来了呢。

　　舒一帆一边想，一边编辑短信给这一年间结识的朋友和长辈一条一条发过去。
　　覃导演、胡导演、舒学、李沁心、应淞榕、和风、韩兀、小程……还有很多很多人。
　　把这一年过得丰富多彩的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呢。

　　发完短信，他继续发着呆，很快一个电话打来了。
　　接通电话，谢蔚的声音从大洋彼岸传来：“一帆，新年快乐！我看见你的拜年短信了，谢谢你！”

　　舒一帆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你和我客气什么？是我这一年多亏你帮忙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定的是明天的飞机，纽约我都待了好几年了，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如果不是家庭聚会，我可能更早就回来了。”
　　“哦，是你家里叫你回去啊。”舒一帆颇有些吃惊。

　　“是啊，大姐心血来潮。正好我也很久没见他们了。”谢蔚的声音愉悦得让舒一帆有些嫉妒，“我们都很忙，能聚一聚真不容易。”
　　“是嘛。你家里是做什么的？”舒一帆试探着问道。
　　谢蔚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大姐管理家里的公司，小弟弟现在还在念书。”

　　“真不错。”
　　“是啊……说起来，我回来是为了蔚然的新品发布会，这次的新品是非常成功的作品，你应该会喜欢的。”
　　舒一帆拼命点头：“概念图我看过了，可惜还要好久才能拿到实物。”

　　“……你没看见么？”
　　“什么？”舒一帆问道。
　　谢蔚叹了口气：“没意外的话，实物这几天应该已经到你家了才对。”

　　“哎？！你等等，我现在就去看看！”舒一帆刚想说自己什么也没收到，忽然想起来这几天陆陆续续寄来了好多东西，自己嫌烦就一起扔到杂物堆了！
　　他跑进储藏室，在里面的箱子地狱里拼命翻找了一阵，总算从杂物堆最底下翻出一个小盒子，上面寄件人的名字处写着“谢蔚”两个字。

　　舒一帆脸有些烫，嘟囔着说：“你没必要亲自寄……”
　　“真高兴你没嫌弃我的字丑。别废话，来看看吧。”
　　舒一帆不等他说就已经拆开了箱子，里面的新品虚拟眼镜在外形上和舒一帆现在使用的这一款几乎没有区别。舒一帆迫不及待地开机，想着概念图上的功能兴奋不已。

　　他飞快地换上新的眼镜完成设置，进入使用界面，点中新增的图标，申请和谢蔚开始通信。
　　眼前图像短暂地加载了一阵，谢蔚的半身的虚拟投影浮现在舒一帆的眼前。
　　对方笑了笑，后退了一步，让自己的虚拟影像呈现得更完整一些。谢蔚摸摸头问舒一帆道：“怎么样？”

　　舒一帆张大了嘴，完全惊呆了。
　　“喂，给个反应。你没开身体扫描我看不见你那边的动静！”对方抱起手臂，没好气地说道。

　　“嗯……嗯！太可……”爱了！舒一帆把这句话吞了吞，重新说：“太可怕了。”
　　“别害怕现代科技啊！”谢蔚举起一根手指，“这还要多亏这次戏剧。是这次戏剧给我的灵感。”

　　“但是这个技术你们应该早就有了吧。”
　　“实现功能的技术的确是这些年的累积，但是这个功能本身是我们在实际运用中诞生的。对我们这行来说，需求才是第一生产力呢！”谢蔚耸耸肩，“所以我之前对你说，这个戏剧的成功与否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
　　“怎么了，给点反应？”谢蔚有些不自在，“我看不见你。”
　　“抱歉。不过你没必要这么说，就算戏剧不成功你还是能够从中弄清楚可以做什么功能。是我应该谢谢你，这么久……”
　　“这些话不用说了吧。我刚收到一笔巨款说是还你欠的钱，是你打过来的吧。”

　　“我的确给你打了钱，但是巨款……那有多少？”
　　“大概一千万吧，就算还钱也太多了，你现在顶多就欠我八百万……”
　　“不是我！”舒一帆脱口而出，“我打了大概三百万而已。”

　　“……真是离奇。”谢蔚沉吟片刻，“那我也不和你多说了，这件事情我得查一下，无功不受禄。新年快乐，再见！”
　　“再见。”
　　谢蔚的影像在舒一帆面前消失，舒一帆想着刚才对方的话也皱起了眉头：会有谁做这种事情呢？

　　母亲手里没有这么多钱，她还没把这里的变故告诉娘家，所以她的娘家人也不大可能会做这些事情。
　　难道是舒学？不，老狐狸虽然和父亲感情深厚，但也犯不着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别人就更不可能了吧，任谁也不会随随便便送人一千万啊……难道是谢蔚骗他？不可能，他知道谢蔚是什么样的人。

　　舒一帆怎么也想不通，索性也不为难自己，直接朝着卧室走去。
　　时间不早了，他也应该去睡了。
　　就在睡觉之前，他又接到一条短信。

　　舒一帆忍了又忍，依然强迫症地去点开短信，要把小红点消掉。
　　在他打算随手关掉泛滥的拜年短信的时候，他的余光看见了这条短信的落款。

　　他不可置信地倒回去，把整条短信重新读了一遍，其中的信息让他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小帆：
　　一年已经过去了，很高兴看见你在一年里的成长和改变，期望你在新年也能继续把父亲的才能发扬光大。父亲的公司一切都好，你不用为此担心
　　P.S. 我给你送了新年礼物
　　舒天际】

　　哥哥又来搅局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