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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4章 ...

  •   “娶我?为何要说这个?”
      “他…他拿出了您,您母亲的遗命。”
      顾知瞬间惊住。
      母亲当年有遗命吗?
      有吗?
      “他在哪里?”
      “正厅,还有您几个长辈都在那里。”
      “更衣,换那一件淡紫色的芙蓉襦裙。”
      “好。”温诺疾步去寻衣裳。
      她那身紫衣,正是当年他最喜欢的。希望他能念及旧情,不要为难一个无心之人。
      紫衣翩飞,恍若滑回当年之景。
      “兄长,你看桃花多美呀。”
      “兄长,你这次走还会回来吗?”
      “兄长,你愿意娶我吗?”
      曾经的美好,尤还历历在目。
      为何,如今再谈?为何,不是当年?
      我们已不是从前的顾知与顾陵。
      正厅。
      顾知来的时候已有几位长辈在那里等候。
      她一一颔首行礼,还命人去煮茶好生招待。
      “晩辞啊,叔父觉得你都这么大了,也该嫁人了,正好,阿陵与你也相识多年,你们又通情意,你看不如择一个吉日成亲吧?”
      “不可。”巽冥走进来,打断了他的话。
      “内忧外患之秋,怎可顾念儿女情长?”
      “我的西北势力已经做大,正在入京,我娶了晚辞,只会平定那些忧患。”
      “再者,我有你母亲的亲笔遗书,这是你母亲的遗愿,晩辞是孝女,应该不会违背吧?”
      这一番话,说的顾知都变了脸色。
      “你记得你答应你母亲,唯她的命令是从,怎么如今她去了,你便不再听她的话了。”
      顾知的拳握紧。
      “晩辞…”
      “这等不忠不孝之徒,怎配做我青玉帮的主上?”
      “是啊…”
      “你到底为何要娶我?是为了母亲的遗命,还是真的对我有意?”
      话惊四座。
      “你们都先回去吧,各位年岁已经大了,何必来回捯饬?回去好好休息吧。”顾知冲着诸长辈一礼,他们见顾知脸色已是要变了,识眼色的称退。
      “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爱你…”他怒极的回答。
      “你不是爱我,你不过是想要得到我罢了。”
      顾知没有再看他一眼
      “兄长,你变了,为何变了呢?从前的你,怎会如此不择手段的想得到一个人?我已是残花败柳,何必再来招惹我?”
      “不管你是不是处子之身,我都要娶你。”
      “你可以娶我的人。”
      “你的心呢?”
      “它死了。早就死了。”
      “顾知!你不是爱我吗?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爱你的顾知,早已经在你说出那些羞辱她的话的时候,灰飞烟灭。”
      “小知…”他忽的搂住她,手死死抓着她,任凭她如何推就也不松手。
      “我是顾晩辞。”
      顾陵终于放开了抓着她的手。
      “我还是会娶你,哪怕你已经不爱我了…”
      “哪怕娶的只是你的人,带不来你的心。”
      “好,那你娶吧,我就当是完成,母亲的遗愿。”
      顾陵笑了笑,面容上却尽是苦涩。
      却只是对身边伺候的几个人说要好生准备,别误了夫人的婚宴。
      “桃花开了…”顾知站在当年那棵桃花树前,两行清泪模糊了她醉人的脸庞。
      而顾陵一路随着她,看到了她站在桃花树前感伤那一幕,心下顿时就暖了八分。
      他不知道,顾知是在为谁哭。
      他不知道,顾知是在感伤些什么。
      他不知道,桃花树代表她的什么。
      他不知道,她的心给了谁。
      他只知道,他还爱她。
      可,她的心生生的被他千刀万剐过,一颗碎的心如何再恢复如常?
      “主上,三日后便是吉日,公子让我禀您,说您看看日子是否合适?”
      “合适。”顾知不假思索的答道。
      “您还是喜欢公子的吧…”
      “温诺姐姐…?你在说什么?”
      温诺见她神情清冷,便一颔首下去,因温若叫她不必多说,她也没有久留“成亲的日子,就多笑笑吧。平日里纵着你,可别纵坏了你绷着个脸。”
      “好。”顾知点了点头。
      第二日的时候很平静,批阅公务的同时,温若也递来了宾客参与的名册,顾知没耐烦的挥了一挥手,“这些事情由着底下人去做主就是,莫拿这些来占我的心思。”
      温若低下头去,神色难明的退下了。
      这是因为她看到了两个刺眼的名字
      高辰逸纳兰迎鹊
      她打听了是如何,才知在宁妃死后他大肆挑选佳人入宫,还封了一个宣充媛,便是宠极一时的纳兰迎鹊。
      她心下明白这宫里的人对江湖有些干涉是应该,她无权划下他们的名字,便想通禀顾知,谁知道她连看都没看,再加上这个事情是她的忌讳,她就再没提。
      小知,若让你再见他一面会如何?
      但可惜,却是你的大喜之日…
      他是天下的主,她是江湖的主,本是天作之合,可她们的相识是因为她的私念,如何能够期颐偕老,何况,她派人杀长公主之事若是叫他知晓了,他与她可还能好好相处吗?
      就当是宁妃死了吧,就当是一切都过去了吧,就当是曾经的那个身藏宫廷一心报仇的顾知也灰飞烟灭了吧,至少你们不会相爱相杀,皆活在痛苦与纠缠之中。
      小知,你的幸福,姐姐怕是看不到了。谁让你爱上了他…对那个天下之主动了情,可惜,有过程却没有一个好结局…
      剩下的两日都过的甚是平静。顾知每日处理事务的时间本就长,闲时与温清,旭烟,巽冥几个人说话,竟是性情也没有原先那么冷冰冰的了。
      温清与旭烟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两个人现在到哪里都是牵着手,亲密的就像是一对嫡亲姐妹一般。顾知瞧着高兴,见到她们两个指点剑法时,也多让她们自己去切磋琢磨,而自己就喜欢静静地看着,哪怕是别人的岁月静好。
      那份美好,他与她也曾拥有过。
      是她在甘心受辱时他的英雄救美。
      是她怀孕时他的担心挂念。
      是她在倦睡时他的温柔揽过。
      是她为难时他的如泉付出。
      是他与她说不尽的打趣与甜蜜。
      他与她没有一同经历过同生共死,他们甚至连誓言都没有发过。
      可两个人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就狠狠地爱着,死也不想要松手半分。
      “主上…属下刚才听说了一件事情。”温若几步走到她面前,急急忙忙的样子跟从前大相径庭。
      “什么事能让我的温若姐姐急成这样?”
      “公子的妾室已经入帮了。”
      “妾室?”话中蕴着满满的话质疑。
      “他于西域早些年娶的正妻,如今压成了妾室…”
      “你说什么!”顾知掀盏而起,滚烫的茶水撒在地上,氤氲水汽升起,温若不知她哪动的这么大的气,忙蹲下收拾,“不是叫您做妾,您还是他的正妻。”
      “人在哪里?”
      “公子在房里,那个女子也在公子的房里。”
      她话还没说完,顾知就已经消失了。
      她的屋子和顾陵的没差多远,用轻功实在是费真气,她这下用了,看来真是有急不可耐的事。
      屋内只有他与她两人。顾知啪一下用内力把门推开,里面没有一个人改了颜色。
      “既是已有妻室之人?为何又要来要我?”顾知指着旁边的女子,谁料她只是温顺的坐着,不起身不争辩。
      “多好的姐姐,端庄优雅大家闺秀,哪里不比我强?兄长这是瞎了眼吗?”她质问的语调一下就挑了起来,论是谁都没法再不回半句。
      “小知…”
      “姐姐,借一步说话。”顾知没去看他,拉着那温婉女子的胳膊就往出走。
      她只由顾知拉着,没有一点反应“说起来,是我该叫您一声姐姐,我是妾,您可是…”晃了半刻
      “您可是正妻。”
      “看的出来,姐姐对我兄长是真心的?”
      “万不敢当您这一句姐姐。”她退后几步,恭谨道。
      “敢问姐姐芳名?”
      “方芩。”
      “苓姐姐好生温婉美丽,谁知你家公子却不曾珍惜?”顾知把话放缓了几分,就连语调也不似从前的冷意四透。
      “公子他是个好人,值得您一生相守。”
      “既是如此,你为何不好好相守,亦守住我兄长的心呢?”
      “苓儿无才无德,没有办法留住公子的心,还得劳烦姐姐多照顾公子才是,姐姐,公子喝茶惧寒的…花他最喜桃花,还有衣裳他要…”
      “姐姐不要再说了。”
      方苓只好禁声。
      “您可是嫌我说的多了?妾身也不是,不是要故意说那些的…”说罢她就低下头去,脸上竟红晕了。
      “没有。晚间凉,姐姐早些歇着吧。”
      说完她就身而起,踏着白绸婀娜离去。
      她不希望这个温柔的女子和自己的娘亲一样的命运,她只愿她与兄长长相厮守,可自己亦不能违背母亲的命令,可算是左右为难。
      罢了,就算是遵从母亲的命令吧,自己欠母亲那么多,总是要归还一二的。
      三日后。
      那大红嫁衣早就送到了她房里。顾知起的早,一夜无眠的滋味有些难受。来的梳妆红娘不下十个,都等在房外。
      温若温诺两姐妹回已歉意的笑,也没平复她们难耐的心情。
      “这个青玉帮主,还真是古怪…”
      “这都几刻了,不会还没起吧…”
      “这是千金小姐吗?那顾公子怎会娶个这样的人…”
      “真是瞎了眼,那方小姐多好呀…”
      “听说好像有个什么遗命,可能也是奉命行事吧,真是可怜,就连这婚娶也有要听一个死人的吩咐。”
      “放肆!”门被推开,顾知走了出来。
      “方才的那些混帐话你们可敢再说一遍?”
      “本座现在就送她上西天。”
      “主上饶命啊…”好几个红娘都跪下求饶,只有一个还站着。
      “我未说您的是非,请主上明察。”
      直到她抬起头来,顾知才解下心头疑惑。
      竟是封月冉…
      “就你吧。”顾知一指。
      “是。”封月冉随她进了屋子,屋里的陈设很是简单,就像是从前在存芳宫,在昭仁殿。
      “这儿,和存芳宫真像。”
      “姑娘这是哪里的话扯进来,梳妆吧。”
      月冉动了动嘴唇,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宁妃死后,她求陛下放她出宫,却意外听说了顾晩辞就是顾知的消息,她本是宫里伺候梳妆打扮的宫女,懂规矩,自然做得红娘,她拼了命的见她一面,却没有想到,顾知根本就不认她。
      “娘娘…”她拿着梳子的手有一刻停住。
      “梳妆吧,姑娘这样神情恍惚,可要换人?”说罢顾知站起身来,要出去叫人。
      “不需要了。”月冉也随着站起来,“还是我最会画您的妆。”
      不一样的面容,一样的手法。
      她惯会给宁妃上妆的,一年一年,都是她为宁妃上妆。
      宁妃面美,又生的洁白,因此脂粉打的都很少,其它的天生优势就是个美人胚子,所以她的妆画起来,大婚之日必定是最耀眼的。
      “恭喜您出嫁之喜。”
      “一会儿有些喜礼分发下来,姑娘去领一份。”
      “主子…”
      顾知忽的睁开眼来。
      “姑娘这是怎的了?”话带着些疑问和笑味。
      “奴婢一直…在找奴婢的主子。”
      “你的主子是谁?”
      “宁妃娘娘。”
      “那应该在宫里?你到这里找是找不到的。”
      “她死了。”在此刻月冉观察着她细微的表情变化。
      而顾知只是平淡如水的答道“那还真是可惜。”
      “可奴婢总觉得,她还活着。”
      顾知摇了摇头。
      “既身处后宫,这趟水太深了,死了,反是解脱。”
      “她是陛下最爱的女人,她死了,陛下不理政务,广宣美女进宫,而那些女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
      “都与宁妃有些相似之处。”
      “不是长的相似,就是品行性格相像,陛下连连召了五个官家女子,却还弥补不了心中的痛意。”
      “他说,他会来的,因为你也一样。”话停时两人已消磨了一炷香的功夫,月冉退后磕头行一大礼,“不管您是否是顾知,奴婢都希望,陛下从此振作,为子民,为顾知姐姐积福。”
      “顾知姐姐哪怕已去,陛下亦仍然爱她,这份感情感天动地,陛下说过,他愿做天下的皇帝,唯她一人的夫君。”
      月冉再行叩首。
      “保重。”
      顾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的眼泪流下。
      “姑娘,大婚吉时将至,请姑娘尽快才是。”直到外面有人提醒,顾知才晃过神来。
      “温若温诺,盘髻。”
      两人为她梳着高髻,鬘发全部束上,没有任何披在背上,她此时的高贵全部昭显。
      “属下恭喜主上新婚之喜。”两人也跪下念喜词。
      “更衣吧。”
      终于到了吉时,终于到了她的喜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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