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 马力乔亚的魔鬼》約單查

140、第十九章 王见王（5）

　　身为接受正统教育的世界贵族，维恩脑子从小就被灌输“海贼是邪恶的”思想，贪婪、狡诈、疯狂……这就是她对海贼认识的全部。直到她初见凡间百态，那些在生命里占有一席之地的海贼却彻底颠复了她根深蒂固的看法。
　　包含她的挚爱米霍克，索隆、佩罗娜、香克斯、贝克曼、雷利……甚至是仅仅见过一次面的草帽跟他的夥伴，实际相处过就能清楚明白他们和邪恶根本沾不上边，和他们在一起快乐的日子比在圣地的时候还要多。
　　而如今时局陡变，她得要一人面对以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为首，毫无怜悯之心且粗暴的邪恶海贼，她不是不会害怕。她是半个凡人，也会对未来感到不安，也会因孤单而难过，但她没有那么多时间感伤，必须用最快的速度站稳脚跟，看清局势，忘却这两年来一点一滴磨出的人性，做回当初刚来到下界的自己。
　　恶魔的转生近在咫尺，骨子同样都是流着神族后裔的血，她不能做待宰的羔羊，那不是她，他们狠，就要比他们更狠；他们疯，就要比他们更疯。
　　维恩眸光夹杂一贯的疏离，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踏入门口，所见的是这样一幅光景——挑高宽广的餐厅灯火通明，一张铺盖纯白餐巾的巨大长桌堆满令人垂涎的料理，两侧风格迥异、体态悬殊的干部们早就敞开肚皮填满五脏庙，女仆们推着餐车来来去去忙着上菜、收十碗盘与倒酒。在这热闹又带点野蛮的划面之中，唯独主座的金发君王不动如山，他披着粉色的羽织大衣，一手支着线条刚毅的颚，唇边挂着玩味的浅笑，飞扬的白框红墨镜滑过点点光辉掩盖了眼神，让人看不清心中所思。
　　但维恩确信他是在看她，否则自己就不会有如此强烈的直感，看不清对方的注视反而让她芒刺在背，十分不自在。
　　“呋呋呋呋……妳来了。”
　　王不改姿态悠哉的开口，低沉邪肆的笑声越过吵杂的长桌盪到她的耳际，所有人顿时停下手里的动作，总计十四道眼光纷纷集中在她身上，维恩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什么商品似的，这让她很难堪。
　　她微微抬高下颔，睥睨这些未曾教化、不懂礼数的野蛮人。“家族聚会有需要叫我来一趟？”
　　“真讨厌、真讨厌！臭小妞，妳竟敢用这种语气跟少主说话！”发色半橘半黄，身材走样，佩戴俗气珍珠首饰与手鍊的大妈最先沉不住气，她瞇起被横肉挤得小小的眼睛，用叉子指向维恩。
　　对于这种品味低劣的人，维恩微微弯眸，笑意却未曾抵达她的眼里，这个声音她下午才听过，是那三个爱嚼舌根的其中一位。
　　“我可一点都不想被你们这样的人指着鼻头，实在侮辱我的格调。”
　　“乔拉，她是我重要的客人。”
　　多弗朗明哥声线沉了几分，要她不要贸然插嘴，乔拉怯怯望了一眼永远的王，不再说话了。
　　早有预料对方都不是什么善类，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维恩冷冷觑了在场诸位，发觉位子在安排上别有用心，似笑非笑的睇了对面的多弗朗明哥。
　　“重要？”
　　没等他开口要她入席，她擅自拉过距离最近也离堂吉诃德最远的一把椅子，款款落座于他的正对面。
　　此举莫不引起众人无声譁然，他们虽因为少主在场有怒不敢言，也可从表情略知一二。这不一个个眼神都如涂满剧毒的箭矢，恨不得将自身穿透几百万个窟窿吗？
　　根据餐桌礼仪，距离堂吉诃德愈近的地位就愈高，而她被分配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而且还是坐在曾经抓捕她的犄角少年旁边，对桌还是同样年轻的baby-5，确实让她感受到堂吉诃德满满的用心。嘴巴说重要，却给她最无足轻重的位，这摆明要她难看，她可不是一个会吃闷亏的人。
　　“怎么了？为何每个人都这么介意……”维恩眼光不急不徐扫了一圈，笑意停留在唇畔，“既然你们的王只有一个，其馀人依辈分从他开始由近到远，尤以对面最远来排列，眼下我就坐在这个‘最重要’的位置，难道有任何不合理？”
　　晓得这个位子一般又称女主人位，维恩眸色勾起轻佻的笑意，故意说得很轻。
　　“还是……这是你们王妃‘生前’的位子？”
　　“住口，这里不是妳能够撒野的地方。”
　　风衣镶满齿轮等金属零件的男子怒不可遏，他双手抱臂，头上的高礼帽规律膨胀鼓起，眼看随时随地都会炸开来。
　　维恩记得，他就是当年与飞鼠交手在军舰到处爆破的古拉迪乌斯。
　　“少主，让我来教教她什么叫做礼貌吧。”
　　似是想挽回先前的形象，乔拉急急说道，夸张的紫色唇膏使她整个人看来俗气又浮豔。
　　一目了然的敌意与怒气弥漫整个餐桌，连带美食也食不下咽，只是这分沉默没有维持太久，一阵低沉缓慢的笑声率先打破这个僵局 。
　　“呗嘿嘿……冷静下来，多弗说了她是重要的客人。不过，我确实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样对多弗说话。嗯捏嗯捏，妳到底是跟谁借来的胆子阿？告诉我嘛，呗嘿嘿。”
　　“有意思，不要到最后只是虚张声势阿，小妞。”
　　“就算妳是多弗重要的关系人，我也绝对不允许多弗的名声被人败坏。”
　　说话者分别是邻近多弗朗明哥的三位最高干部，他们体型清一色高大非常，依序是手持梅花权杖，身披黏稠液体，挂着鼻涕的特雷波尔；两道赤色黥面纵过蓝眼，长着一张枇杷脸的迪雅曼蒂；最后是左右肩头各有三根骨刺，声线尖细到比女性还要女性的皮卡，有点像是被人掐住气管还硬要说话那样的声音。他们三个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让维恩感到十足恶心。
　　“呋呋呋呋……好了，閒聊就到此为止，我之所以挑你们都在的时候找她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对于引起公愤的女人，多弗朗明哥未见恼怒，嘴角笑意亦趋加深。除了最高干部，其他人并不知道她是天龙人与来此的原因，只知道她的一些基本资讯，和她是自己亲自要来的，仅此而已。
　　“她是我今后的贸易夥伴，‘Black Swan’希弗——”
　　“我是希弗斯坦维恩，是千面人的上司，也是黑市科技市场龙头。”维恩托腮傲然瞥过每一张想责难她打岔的脸，口音婉转典雅的淡淡说道。与他们相比，维恩的身形虽然迷你许多，气势却极其壮盛，好似可以贯穿长虹，一时半刻竟无人可挡。
　　“从今以后，我将以Black Swan的身份协助掌管地下交易港的事务，并与Joker共享我手里的科技资源——不必费心思考要怎么跟我相处，我没有要跟你们这群家夥共事的念头。”
　　“因为……”维恩嗖地双手搭桌站起来，唇畔绽开意味深长的轻蔑，眼神冷得毫无温度。“你们根本配不上我。”
　　她随意拨弄颈侧滑顺的银发转身离开，斜睨站在一旁的下人。“把餐点端上来，我要在房里用餐。”
　　下人被她这席无法无天的言行吓得脸色苍白，双腿软得不得了。天啊，她疯了吧，竟然敢顶撞家族干部？他唯唯诺诺看向表情阴戾的少主，确认少主没有要阻止她的意思后，便赶紧溜进厨房准备去了。
　　同样不敢置信的不止是惊呆的仆人们，待维恩翩然消失在门际，一干人才反应过来，乔拉气得牙痒痒，整张肉嘟嘟的脸几乎挤成一团，大声宣洩出干部们的心声。
　　“真讨厌、真讨厌！少主，您要让她协理地下交易？她根本无法听从您的命令！”
　　时间的流逝似乎慢缓下来，所有人都万般愤慨的注视他们崇敬的君王，那女人初来便以空降之姿骑在他们头上，对少主诸多不敬，他们身为干部更是少主的家人，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多弗朗明哥老神在在的支着颔，似觉有趣的咧开嘴角。“妳是在质疑我吗？乔拉？”
　　“这……绝对不是！少主，我——”
　　“够了。”他额心湧起几条青筋，散发出淡淡的怒意，扬起的唇线如同锋利的刃，霍霍划开紧绷至极的空气。
　　是阿，才刚进来不到十分钟，她就连自己在内把他亲爱的家人们全都践踏羞辱了一遍，照常理说是该被自己百般折磨，身心煎熬痛苦的死去……毫无疑问，光是想到亲手摧毁她的高傲与信仰之后她会露出什么表情，他就感到异常兴奋，可是他不能这么做。
　　她与他，都是这个世界最沉重的罪孽，都怀着熊熊燃烧的恨意要颠复这个丑恶的世界。更重要的是，她是他的东风，是属于他的国宝，是他拿来报复这个世界最强力的王牌。
　　“正常人往往没有什么才气，而天才却常常像个疯子……”他敛起满身逼人的戮意，举起酒杯邀饮，要家人们放轻松享受这顿盛宴。
　　“好了，就这样吧，她我会亲自处理，呋呋呋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