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与桂子的仙侠传奇》金色阳光

69、第六十八训

　　“等等！仙子！”鬼王忍不住插嘴道，“什么徒儿？”
　　“自然是银子啊！她可是跟随了我学习了有一段日子的，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她自然是我三妙仙子的徒儿了！”三妙仙子轻轻的笑着说道，“要是她一直跟着我在身边，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被人抓去。鬼王，你是不是太过忽视她了？不如等这次之后直接把她过继给我吧？反正你还有一个女儿不是吗？”
　　“给我等一下！！！”
　　说出这句话的并非是鬼王，却是老人毒神。
　　他挑着眉看着三妙仙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仙子你真爱说笑，要过继也应该是过继给老夫我吧？要论学习，小银子也跟我学了不少啊！而且也跟我的弟子无炎情投意合，总有一天会结成夫妇……”
　　“慢着！！慢着！！”鬼王终于还是叫了起来，“秦无炎吗？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怎么不知道？”
　　毒神略带不屑的笑容说道：“由此可见鬼王小弟啊，你跟你女儿之间的亲子交流实在太过贫乏了啊！这样是不行的啊！果然适合做小银子的爹的只有老夫我……”
　　鬼王叫出来了：“少来！那是我女儿！！！我和小痴的女儿！！！”
　　唯一插不上嘴的玉阳子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考虑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去争一争，不要落后了。不过他真心没觉得那个白发红色死鱼眼的女孩有什么可争的。

　　玉清殿，主位之上，德高望重、鹤骨仙风的道玄真人坐在那里，在他座位的旁边，有一张小茶几，桌面上摆放着的，赫然正是张小凡的法宝烧火棍。
　　在他的右手边一排，是青云门各脉的首座，包括田不易在内的所有人，全部都坐在那里。而青云门其余各脉的长老弟子，或坐或站，都在他们身后。林惊羽等人也都在场，而陆雪琪此刻也默默地站在水月大师的身后。
　　在道玄真人左手边的，却是很多张小凡从未见过的人，有相貌慈祥的和尚，有面色阴沉的老人。张小凡目光扫去，在那一群人中只看到几个熟悉面孔，其中天音寺法相、法善也在，都恭谨的站在一位坐在最上首的老和尚身后，看来这位相貌慈祥的老僧，多半也是天音寺的神僧。
　　倒是桂，在见到那个面色阴沉的老人后微微皱了皱眉。
　　他还记得这个面孔。
　　当初去焚香谷的玄火坛时所遇到的老人——上官策。
　　此外，就连天音寺的掌门，普泓上人也来了。
　　普泓也认出了桂，对他微微的点了点头。
　　桂看了他们一眼后便移开了视线，向道玄真人行了一礼，道：“师父，我带小凡来了。”
　　说完便直接站在了一旁，就像是张小凡的辩护人一般，没有离开。
　　道玄真人面无表情地向下望去，对着桂道：“桂，你过来这边。”
　　“师傅。”桂诚恳的并且坚决的道，“请让我站在这里吧。”
　　道玄真人深深的看了桂一眼，在内心深处，叹息了一声。
　　“张小凡。”道玄真人缓缓地叫了一声，算是默许了桂的行为。
　　张小凡身子彷彿轻颤了一下，慢慢跪了下来，低声道：“弟子在。”
　　道玄真人看着他，道：“旁边这些前辈，都是我正道中的高人，今次也是为你而来的。这位就是天音寺的主持普泓神僧，坐在他旁边是也是天音寺的神僧普空上人，还有焚香谷的上官……”
　　道玄真人不能失了礼数，自然要把后面那些大名鼎鼎的人名都说上一遍，但张小凡却没有心思听下去了。
　　“张小凡，”道玄真人缓缓地道：“现在我问你几件事情，你要老实作答。”
　　张小凡低声道：“是。”
　　道玄真人彷彿在斟酌着语句，半晌，慢慢道：“此次东海流波山之行，有天音寺道友指认你在和奇兽夔牛交手之时所用的道法，竟是天音寺从不外传的‘大梵般若’真法，可有此事？”
　　张小凡没有说话，顿时玉清殿上的气氛，彷彿也有些微微的紧张。
　　半晌，张小凡的声音慢慢地道：“是。”
　　“什么？”
　　顿时，大殿之上一片哗然，虽然早也料想到了这个答案，但从张小凡口中说出之后，天音寺僧人之中却依然是神色激动，只有坐在前面的普泓、普空，包括站在他们身后的法相，脸色丝毫不变，默然无语。
　　而青云门这里，田不易的脸色越发难看，田灵儿等人的脸色也是苍白之极。在一片惊愕之中，只有陆雪琪望着那个沉默的身影，一言不发。
　　道玄真人皱了皱眉，目光微微向天音寺普泓神僧处扫了一眼，却只见在众门人的激动神色中，普泓上人却缓缓合上了眼睛，摆明了暂时不会开口。
　　道玄真人在心中冷冷哼了一声，转过对着张小凡，抬起手向着喧哗的众人示意安静。
　　“此外，还有人说，你手中的这根烧火棍，”说着，他伸手拿起了那根黑色的棒子，继续道： “上有魔教的邪物噬血珠，可是真的？”
　　又是一阵沉默，张小凡低低的道：“是。”
　　这一次，众人却意外地保持了沉默。噬血珠，这个充满血腥邪恶的字眼，竟然会出现在一个青云门弟子的身上！
　　道玄真人的脸色，也渐渐阴沉了下来，道：“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尽管早已经想到了要面对今日的局面，但张小凡此刻的心中，却依然一片空白，对于未知而可能受到的惩罚的畏惧，让他的身体也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我、我、我……”
　　彷彿大海中绝望却依然拚命挣扎的小舟，他茫然说着简单的话，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道玄真人面色严峻，道：“这噬血珠是怎么来的？”
　　声音到了最后突然拔高，音调转厉，张小凡被他一喝，脑海里嗡的一声，顿时一阵混乱，终于开口说了起来，这一开头，后面的话自然就跟了上去：从小时候被猴子小灰戏耍，到后来与田灵儿一起追到后山幽谷，噬血珠与黑色怪棒突然两相争斗，最后竟变作这种形状……
　　大殿之上，众人面面相觑，连道玄真人和普泓、普空，包括焚香谷的那个上官老人都皱起了眉头。噬血珠与摄魂以血为媒熔炼之事，便是他们这些修道大成之士，也是头一次听说，可见天下之大，果然无奇不有。
　　众人或有怀疑之心的，也为数不少，但看张小凡目光微微呆滞，神情失落，却也不像说谎。
　　道玄真人沉吟片刻，随后看着张小凡，道：“好，我姑且信你这意外熔炼之说，但在这之前，噬血珠却已然在你身上，你一个小小孩子，怎么会有这等邪物？还有，噬血珠向来吸噬活物精血，而那时又未和摄魂熔炼，你又怎么可能安然无事？”
　　张小凡哑口无言，事情的真正原因，他不能说！因为他答应的那个人，死也不说！！
　　“说！”
　　一声大喝，声震四下，却赫然是田不易紧皱眉头，愤然站起，吓了众人一跳。只见他面色严峻之极，但目光中担忧之色越来越重，此刻张小凡已经承认了的，尽是大犯青云门和正道大忌之事，若按常理，只怕非死不可。
　　田不易心中又惊又怒，却见这小徒弟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命在旦夕，尤其是天音寺和焚香谷的人都在此处，青云门便是有心维护，也无计可施，再这般下去，只怕张小凡真的是小命难保！
　　桂自然也是了解的，但是他也了解张小凡的韧性，那不知与何人所订下的铁一般的约定的束缚让他顽固如此。
　　田不易霍然踏上一步，但还没等他说什么做什么，一直沉默无言的天音寺主持普泓神僧，突然睁眼道：“田施主，有事我们慢慢商量，不要动粗罢。 ”
　　田不易一怔，没想到普泓上人会突然开口为张小凡说话，但普泓神僧德高望重，便是连他这般青云门一脉首座，也不敢不尊重他的意思，当下只得哼了一声，坐了回去。
　　道玄真人淡淡看了普泓一眼，眉头微皱，似有所想，随即向张小凡道：“还有，你身上的大梵般若真法，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此言一出，众人立刻紧张了起来，这其中关键，隐约牵动了当今正道两大派系私底的暗流，这个答案，必定乃是石破天惊！
　　可是张小凡，依然沉默地跪在那里，许久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道玄真人瞳孔收缩，冷冷道：“你还不从实说来？”
　　从头到尾，一直注视着张小凡的法相，突然垂下了头不再看他，便是坐在他前方的普泓普空，此刻也对望了一眼，眼光中隐隐有光芒闪动，也不知是想些什么？
　　周围的世界，一片沉默，但却彷彿化作了无边巨大的无形之墙，把自己夹在中间，冷冷地挤压着。
　　张小凡慢慢觉得喘不过气来，可是，他始终还是没有说话。
　　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吧？
　　“砰！”
　　一声大响，众人吃了一惊，张小凡也抬头看去，却见是道玄真人重重把烧火棍往茶几上一拍，霍然站起，眉头紧皱，显然动了真怒，喝道：“孽障！你莫要以为你不开口，我就拿你没办法！”
　　“师傅！”桂突然开口道：“小凡绝对不是魔教的奸细！他也绝对没有背叛青云，我相信他是有着难言之隐而无法说出口，还请师傅可以谅解。我愿以我的性命做担保！”
　　张小凡身子一颤，怔怔的看着提出以性命担保他的桂。
　　道玄真人有点为难的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弟子桂，正欲开口时，一旁的苍松道人突然冷冷的开口了。
　　“不是魔教的奸细？哼！”苍松道人厉声道，“不少人都看到了，当那头奇兽要去杀死那魔教的异类时，这个大竹峰的弟子就突然发疯的一样冲了出去救她！他们分明就是认识的！还想抵赖吗？”
　　现场一片哗然。特别是道玄真人，脸色异常糟糕。
　　“张小凡！你可承认这件事？”
　　张小凡哑然，沉默着。
　　他无法承认，但即使如此，这件事却是有许多人证的。他也无从抵赖。
　　道玄更怒，气极反笑，道：“好，好，好，你这个孽障，今日我就让你……”
　　“师兄息怒！”
　　苍松道人突然开口让道玄真人微微皱眉。
　　“苍松师弟，难道你认为此事还有隐情？”
　　“这自然！比起这个小小的弟子，我怀疑还有更大的隐患在这里！并且这个人才是真正的魔教奸细！”
　　苍松道人的话一出，所有人都狠狠的吃了一惊。
　　“你是说张小凡只是被人利用？我们的弟子有其他魔教的人？”
　　“不错！并且该人就是掌门师兄的门下！”
　　“你说什么？”道玄真人大吼了出来，“到底是谁？”
　　“就是他！”苍松道人伸出了手，指向了那个人。
　　所有人都惊讶了，就连张小凡也惊讶的看着这个人。
　　现场一片死寂。特别是道玄真人，瞪大了眼睛颤抖这看着被指着的桂。
　　“苍……苍松师弟，这件事……不可乱说！！”
　　“师兄不必着急，一会来的人就可以证明一切。”苍松道人说着，居然看着桂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容。
　　桂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猜到了什么。
　　这时，门外响起了齐昊的声音。
　　“师傅，我带魔教异类过来了。”
　　刹那间，桂马上明白了苍松道人的意图。
　　银时进来了。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魔教的圣女，魔教的异类，鬼王宗鬼王的大女儿，被称之为正道的灾祸……一切的一切都让所有的正道以一种仇视的目光盯着银时。
　　眼前的年轻女子，白发，腥红的眼眸，浑身散发着不羁和吊儿郎当。即使众多的视线如针一般的刺着他也还是那副浑浑噩噩的模样。
　　“哟，好啊！”银时面无表情的对着众人打起了招呼。
　　就在这时，一声低呼从苍松道人的背后传了出来。
　　苍松道人看了看他的背后，继而对着道玄真人道：“掌门师兄，我的这名弟子可以证明一切。出来吧，惊羽！”
　　张小凡的心“扑腾”一声。
　　林惊羽颤抖着，缓慢的走了出来，惊讶的看着下方被捆着的银时，又看了看一旁站着的桂，又看了看跪着的张小凡，咽了一下口水。
　　“说！”道玄真人吼了一声道。
　　“掌、掌门师父！”林惊羽惶恐的看着道玄真人，又看向了银时，终于开口说出了张小凡最不愿他说出的话，“当初在草庙村还没有被屠村时，这个人……魔教的异类曾经与桂……桂师姐一起与我还有小凡玩耍过……他们那时看上去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刹那间，道玄真人宛如失去了一部分魂魄一般，而苍松道人则露出了毛骨悚然的笑容，其他人更是脸色苍白的看着这位被誉为青云有史以来资质最好的弟子桂以及魔教的异类银时，脸色苍白。
　　至于当事人——银时和桂则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