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与桂子的仙侠传奇》金色阳光

333、第三百三十二训

　　如今，水下只有一人一狼。
　　紧紧的盯着眼前突然冒出的白发女人，明明看似一身的破绽，手中更是拿着一把可笑的木刀，但是，它分明感受到对方的身上传过来的巨大压迫感。
　　“魔族？”
　　银时轻轻挑眉，很快就得来了对方大肆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当真是可笑至极！身为魔族居然帮助人类？？如今的魔界已经是这样的狗屁不通了吗？？”
　　面对对方的嘲笑，银时也没有恼怒，反而悠闲的抠起了鼻屎。
　　而看到这一幕，狼妖顿时怒火中烧。
　　“你居然看不起本座？？”
　　“哈啊？本座？”银时弹开了鼻屎，偏着脑袋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一脸疑惑道，“本座？你自称‘本座’？哪门子的‘座’？老人座吗？还是宠物座？总不可能是女性座吧？”
　　“吼————”
　　狼妖发出了一道惊天动地的嘶吼声，一瞬间，仿佛这片领域都要被震碎的感觉。
　　“狂妄的丫头！莫非你以为自己是魔族本座就会怕你？”
　　话音刚落，狼妖突然一个暴起，对着银时一个爪子煽了下去。
　　狼妖妖气炽烈，爪子带着疾风与丝丝的黑气袭来，银时看了一眼，并没有硬抗而是选择退后躲避。
　　那一爪子下来，原本银时所在的位置骤然产生了巨大的水浪。
　　过高的水浪掩盖住了眼前的视线。而当这些水浪渐渐降下来后，银时那抹白色的身影赫然已经出现在眼前。
　　“给我————坐下你个笨狗！！！”
　　银时一个木刀劈了下来，顿时将狼妖整个身体给打趴在地上。
　　毫无疑问，这个狼妖虽然身形巨大，然而却因为有寒铁锁链束缚，腾挪不便，战斗起来自然不利。而银时理所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逮住死角就一阵猛抽。
　　“你……该死！！！”
　　狼妖显然有些狼狈，那双金色的眼睛死死的瞪着银时，一副恨不得一口撕碎银时的模样。
　　看着它这样的表情，银时突然觉得有些眼熟。
　　手中的刀缓缓的放下来了。
　　狼妖目睹了这样奇怪的一幕，神色并没有放松，反而更加警惕了。
　　“丫头，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点怀恋而已……”
　　银时忍不住笑了笑，看着眼前的大狼妖。
　　“我以前也养了跟你差不多的一只笨狗……啊，不是，狼。”
　　“改口已经太晚了！！你居然敢胆称呼本座为笨狗吗？？？”
　　“呀，冷静冷静～”银时摆摆手，调侃道，“不过你们都属于犬类不是吗？所以都差不多的啦！”
　　“可笑！本座堂堂噬月玄帝，竟拿来与野狗相提并论吗？”
　　在狂吼之际，狼妖散发出了异常骇人煞气，那凶戾之气形成了漆黑的黑雾，不停的扩散出来。
　　银时的眼神顿时暗了暗。
　　“看来……不一样呢……”
　　狼妖突然狂性大发，全身迸发出了最大的妖力，猛地一甩，其中两条铁链竟被它成功扯断。
　　它昂头嘶鸣，强大的妖力为它凝聚成了一个大火球，冲向银时。
　　“【玄冥诀】”
　　不敢轻敌的银时调转心法，挥刀劈开了迎面而来的火球。却没想到下一秒，黑色的长尾巴竟突然出现，横地里一扫。银时避开不及，被甩了个正着，直接飞了出去。但万幸的是他即使将气全部护在身前形成了护盾为他减缓了不少的伤害，不然还真的会受到不小的伤害。
　　但是一切还没有完。狼妖没有给银时丝毫喘息的机会，又是一阵暴起，居然将剩下的两根铁链也给挣脱，直接跳在半空，准备朝着银时重重压去。
　　结果，银时一个翻身，一脚踹向了狼妖的下巴把它给踹了回去。
　　一时间，双方打了个持平。
　　一人一狼相隔数米的距离，互相警惕着对方。
　　这时，狼妖竟狂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银时眨了眨眼。
　　“喂喂喂，怎么回事？突然就大笑起来了？难道是银桑刚才揍你的时候不小心点中了你的笑点吗？”
　　“哼！”
　　从鼻子里喷出了一气息，狼妖脸色倨傲的盯着银时。
　　“原以为是上不得台面的程度，没想到还是有几分能耐。不过也是……若是连这点本事也没有，魔族也未免太可笑了！！”
　　银时一听，有些不爽了。
　　“哈啊？为什么这样的话是由你来说出来啊？这样不是显得你只是在陪银桑玩那样吗？明明一开始就说了是由银桑来陪你玩的啊，怎么就变成了是你在陪银桑玩啊？主次给我分清楚啊！！果然是笨狗……”
　　“你叫谁笨狗？？？”
　　狼妖狂怒，龇牙奔扑。银时不闪不躲，一刀劈了过去，顿时，双方产生的激烈碰撞使得他们的四周激扬起了重重的水花。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退后一步。
　　“丫头，凭你这样的本事居然帮助人类不觉得太浪费了吗？身为魔族难道不应该做一些魔族该做的事情吗？”狼妖的声音宛如在引诱，又像是在催眠，一步步的准备将银时拉入深渊。
　　而银时却面带微笑，眼中虽然没有半分的笑意。
　　“魔族该做的事情？比如什么？杀人？”
　　“杀人有什么不好？”狼妖又是一阵狂笑，“本座来了此处方才悟到，杀人乃是世上最好玩的事情！人阴险狡诈，胆小又懦弱，只敢用卑鄙的手段玩弄伎俩，将他们开膛破肚，让他们再也说不出那些虚伪之言，岂非好玩至极？”
　　“不，我完全体会不到哪里好玩！你把银桑当作是汉●拔吗？”
　　“丫头，别想着可以隐瞒本座！本座可以看的一清二楚的，你身上的血债可不小啊！”
　　面对噬月玄帝施的攻心之术，银时依然面不改色。
　　狼妖目光灼灼的盯着银时。
　　“本座可以感知到，你心中有恨！跟本座是一样的！既然如此，为何要为了那群人而挥刀？为何要保护那群愚蠢虚伪的人类？”
　　噬月玄帝又逼近了一步，语带蛊惑：“你应该也感受到本座心中的怨愤了吧？这种怨恨你不会陌生吧？被人目为异类，未曾做过的事遭人冤谤，被欺骗、失去所有一切、被所谓天注定的命运翻弄得遍体鳞伤……”
　　银时确实可以理解。
　　明明似乎已经过去很久的事情，却从未淡忘过。倘若他没有遇到那个人，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或许真的会如同眼前的恶狼一般吧。
　　他静静的看着面前喷发着恨意的狼妖，缓缓问道：“你……遇到什么吗？”
　　“哼！本座落得今日田地只因信了道渊那臭道士！当初他是如何说的？说要与本座做朋友，千年来他是独一个……可是呢？最后却将本座骗来此地，囚于禁水之下，天光不见！日日煎熬，何况百年？！他的徒子徒孙更是卑鄙怯懦，企图用这锁链限我于方寸之地，看看本座如今的样子！辱我至此，怎能不恨！！”噬月玄帝越说越怒不可遏，全身的煞气更加的骇人了，甚至逐渐的想要侵蚀银时。
　　噬月玄帝柔声怂恿道：“丫头，你一定也隐忍很久了吧？不如与本座一同出去，杀尽那些丑陋之人！岂不痛快？！”
　　被煞气包裹的银时突然面露笑意。
　　“还是算了吧，那样就太麻烦了。银桑我啊，比起杀人，还是更喜欢坑人啊！”
　　黑气突然散开，银时微微后仰，直接一个脑袋砸向了狼妖。
　　大概是从未想过银时会来这么一击，狼妖显然被这一胡来的攻击弄得失了分寸，趁着这个大好机会，银时手握着凝聚了真气在刀刃上的木刀，全力挥去。
　　这一击成功让狼妖受到了不小的伤害。它暴怒起来，也不再妖言惑众，直接猛地发动攻击。
　　银时也不再多言，提刀冲了过去。
　　二者的战斗异常激烈，乃至整个宫殿都摇摇欲坠。巨大的冲击几乎蔓延到了地面上，就连关押在牢房中的百里屠苏等人都感受到了这份骇人的暴动。
　　只是虽然感觉到了，却没有一个人敢走出这个房门。

　　战斗持续了一段时间，不管是银时还是狼妖都开始渐渐的疲惫。然而他们都不依不饶，仍然全力奋战。
　　噬月玄帝后退几步，紧接着蓄力前冲，浑身一抖，一阵山崩地陷撕云裂海之音。
　　“哈哈哈，好！痛快！！太痛快了！！丫头，本座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的尽兴了！！倘若若败，命就予你，死个干净！待得去了阴间地府，轮回簿上查清楚那臭道士投胎何处，本座还要叫他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哈，简单来讲，就是被骗了不服气嘛！简直就跟女孩子被渣男骗了从此不相信男生那样嘛！想不到你的心灵也挺脆弱的嘛！”银时贼笑着调侃了起来。
　　“居然嘲笑本座？”
　　又是一个爪子过去，银时直接跳到半空进行躲避，顺便还给了对方一脚。二者再一次退开数米，瞪视着对方。
　　银时倒是不恼，依然一脸贱样。
　　“别生气嘛！我也就随便说说。不过说真的，你跟我过去养的笨狗……呃，狼是挺像的。该不会是兄弟什么的吧？”
　　“哼？狼？本座根本没什么兄弟！”
　　“没有？那也是一只狼妖哦！”
　　“哦？叫什么？”
　　“叫什么？诶……你等等，我想想……呃……笨狗？”
　　“你当我是傻子吗？那个一听就知道肯定是你胡说的！！！”
　　狼妖愤怒的嘶吼了起来。
　　“不不不，我怎么印象中只有这个名字啊？嗯…………是什么来着呢？不是笨狗吗？？”
　　“够了……”
　　噬月玄帝突然觉得自己居然去问他这件事上显得很傻。
　　“啊，对了，它好像一直嫌弃笨狗这个名字不好听，所以就自己改名字了啊……呃……是什么呢？很中二的名字，什么……日天？”
　　“啧，真是浪费时间！继续来战！！！”
　　狼妖又是一阵嘶鸣狂吼，下一秒便飞身前驱，张开大口准备一口撕咬银时。
　　没想到银时突然将手中的刀丢了过去，竟卡在了对方的口中。狼妖吃了一惊，这时，银时已经跳到了他的脑袋上，重重一踹。刀顿时刺穿了对方的下巴。
　　“该死……！！”
　　突然，狼妖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它的全身竟似被什么所禁锢，不能自由行动。
　　它怒视银时：“你对本座做了什么？”
　　“没什么啦～”银时幽幽道，“就是稍微在刀上下了一点禁锢术而已。”
　　“混账……”
　　“别挣扎了！你是脱不开的～”银时上前一步，走到狼妖的面前，“还是省省心，继续坐牢吧。”
　　“本座不甘心！！！”
　　狼妖大吼，赤红的双瞳仿佛流出血那样。
　　“本座绝不会继续乖乖就范的！！本座要出去！！要杀光所有人！！！”
　　“吼——”的一声，银时设下的禁锢竟被它给强行冲破了。煞气如同失控一般四处横飞，木刀飞到了空中，重新回到银时的手中。
　　重新抬头，已经近乎癫狂的狼妖再次扑了上来。
　　已经不可能放过它的了。
　　彻底明白到这件事的银时握紧木刀，在狼妖要扑倒的那一刻，突刺出去。
　　那一刻，银时仿佛感觉到时间的停滞。所有的感觉变的一片空白……

　　白骨暴于野，千里无鸡鸣。
　　流寇过处，小镇已被夷为平地，虽然时近正午，确是杳无人迹。
　　巨大的赤红狼妖环顾了一周，见什么都没有便摇摇晃晃转身准备向山里走去。
　　走不到两步，忽然听见墙角里传来哎呀一声。它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小孩儿缩在墙角草席子底下，只探出半个脑袋，两个眼珠子一眨不眨盯着自己，一脸惊魂未定。
　　那孩子怕极了面前比水牛还大的巨狼，两手抱头使劲往墙角里钻。
　　狼妖探出爪子，用爪尖轻轻拨拉小孩的头。起初小孩还左闪右躲，后来见实在躲不开，索性又气又急往地上一坐，指着它就哭，边哭还边骂它是臭狗。
　　狼妖住了手，在孩子面前蹲下，歪着脑袋看他哭。
　　过了好久，见那孩子抽抽噎噎收了声，狼妖也不知道为什么，竟忍不住问道：“哭好了？你饿不饿？”
　　正抽泣的孩子立马放声惨嚎，弄得狼妖莫名其妙。它沉默片刻，突然扭头离去。小孩子见状立即爬起，却并不是离开，而是在镇子废墟上转来转去不知在找什么。
　　黄昏时分，狼妖回来了，同时还叼着果子放到小孩面前。小孩想跑，却被它咬着衣角拖回。对峙良久，小孩终于认了命，捡起个果子，在衣摆上擦了擦，就狼吞虎咽吃个干净。
　　天正黑下去，那小孩又在废墟上找了一圈，大约仍是一无所获。见狼妖还不走，小孩就怯怯蹭过来，在它身边坐下。
　　狼妖似乎对这个小孩很感兴趣，而小孩却还是对它有所恐惧。狼妖想了想，突然在镇子里翻找出一盏残灯，点着后放在小孩身边。它大概觉得如果有光对话他就不会怕自己了。
　　然而，火光跃动之下，小孩儿躲得远远，一双眼睛闪闪烁烁看着它。
　　狼妖有些气闷，终不再理会这个小孩，扭头离去。
　　夜晚过去了。第二天悄悄到来，直至夜幕降临，不知为何狼妖突然想起那孩子，竟是忍不住登上山顶眺望。
　　只见小镇方向那浓郁的黑暗之中，一点火光隐隐飘摇，像一只忽明忽暗的眼睛。
　　狼妖看着那个弱小的火光，竟特意变幻成普通黑狗的样貌，跑到城镇处寻找该名孩子。它不再开口说话，就如同普通的黑狗，陪伴着孩子。小镇废墟中有破屋能勉强遮风挡雨，狼妖又常带些野果野味下山，之后的两年中，小孩虽说瘦了些，却长得大致还算精神。
　　一人一狼日益亲近，可惜平静并未持续很久。
　　就在某一天，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出现在小毛孩跟前，他牵起了小孩的手，渐渐远去。
　　狼妖弓起脊背，喉底低低呜咽，却最终没有冲上前去。
　　——这种感觉，狼妖从未体会过，有一种憋屈的，复杂的，以及空虚感一起涌了上来。
　　然而，它最终并没有阻止，而是放任着他们的离开。
　　……真是无趣，以后再也不养人玩了。
　　它如此低喃着。
　　那盏孤灯融融如月，很快没入夤夜，化为一线流动的光。
　　小孩总要长大，他被带入铁柱观，起了道号，成天摇头晃脑背诵经书和咒诀，努力从同辈中脱颖而出。年复一年，他终于也获得了下山的许可。他的法术修为已臻化境，师父命他下山除妖。据说那是一头身披烈火的妖狼，有一双血红的眼睛。如此描述莫名让他熟悉，但究竟触及了哪些过往，却因年深日久而再记不起。
　　之后的事顺理成章。他跟随师兄去往饱受狼妖之苦的村镇查验尸身，竟是遇到了那狼妖。
　　年轻的道士如遭雷劈，情不自禁的逃走了。
　　逃回村后，小道士一个人想了很久。他没有亲眼见到狼妖杀人吃人，但更无法确定狼妖与此事无关。且他素知狼妖的神通广大，所……权衡之下，他终于找来师兄，定计捕捉狼妖。
　　妖若食人，便是犯下了弥天大罪，就算裂其骨、诛其魂，也并不为过。
　　他取出那柄至今仍随身携带的匕首，以自身气息为媒，在上面施下幻术，将方圆十里内变幻成当初相遇的小镇废墟；又以咒法将幻阵中心与铁柱观囚妖之地相连，并在阵中布下真火，若狼妖识破幻术，便引天火焚之，务求降伏此妖。
　　当夜色再度降临，狼妖发觉自身竟置身于那捡到小毛孩的小镇。
　　狼妖在原地焦躁地转着圈，它当然已觉事有蹊跷，几次想要脱身离去。然而哪怕心知一切皆幻，它却分明嗅到那孩子的气息……
　　这让它有些恍惚，小毛孩那样小小的一个，胆子小又只会哭，要是放着不管……
　　思念至此，它飞身跃去。
　　瞬间光华灼目，诸象皆散。片刻后狼妖方能睁眼视物，却见自己正在淡红色的水中飞速下坠，落向那不可知的黑暗深处。这些水就像流动的火焰，灼烧着它的全身，它因剧痛而无法挣扎。
　　它抬起头，望向上方迅疾消逝的光明。那像是一口方井，尺寸光亮中有张熟悉的脸，低头静静望向它，眼色冷彻如冰。
　　狼妖忽然想起，他是昨夜遇到的道士，那个让它莫名触动的陌生人。
　　哦对，人类是会老会死的。在它眼中，十年光阴不过弹指一瞬，却足够小毛孩面目全非。
　　“道渊，结果如何？”它听到有人问道。
　　“我想做的事，几时做不成过？”
　　昔日长大的孩子淡淡的看着它，如此回答道。
　　铁柱观中素有囚妖之井，井中咒水有阻绝妖力之用，井底立有一根铁柱，用于捆锁大妖。但狼妖妖力庞大，铁柱禁之不住。
　　眼见咒水难以长久支持，道渊决心重铸镇妖铁柱——金气纯正锐利，最能克制妖邪。然而往复数次，熔炉均是无故炸裂，铁柱迟迟无法铸成。道渊细察其因，发觉狼妖怨愤之气弥足惊人，远非凡铁所能镇压。
　　之后近十年，道渊踏遍千山万水，募得百万铜钱。一枚铜钱即是一缕意念，无数人的心念汇成无上禁制，其力直可禁锢仙神。这些铜钱被烧熔后浇入铁水，镇妖铁柱终现于世。道渊再入咒水，施法将狼妖束缚于铁柱之侧。
　　也不知是否觉得心中有愧，道渊向狼妖许下承诺，若有朝一日狼妖改弃嗜血本性，他将在井口点一盏灯，放它离去。镇妖咒诀唯有灯火能解，若无人点灯，哪怕江河竭、天地崩，狼妖也将难破咒而出。
　　……三十年后，已经成为最令人敬佩的观主的道渊病逝了。传言他性情慈悲，大义凛然，唯独不知为何夜晚必须点灯才能入睡。只是他到死都没再去看过狼妖一眼，更是下令铁柱观的所有人不许在夜间点灯。
　　而被困于咒水之中的狼妖就这样度过了漫长了数百年……

　　时间再次流逝。银时从刚才那些庞大的如同万花筒一样的画面抽身出来，再看着眼前的巨大狼妖，顿时什么都清楚了。
　　他看向噬月，露出了一抹苦笑。
　　“那个时候……如果你遇到的是一个更加单纯的家伙就好了……”
　　狼妖噬月微微一愣，对上银时的双眼，竟也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宛如像是非常悲哀的笑容。
　　“呵……谁知道呢……”
　　之后，银时的刀贯穿了它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