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听说那个NPC又不干了》墨13

130、重生星途（三）

　　大厦侧面的阴影处，艾伦一边看手机一边叼着吸管喝冷饮，整个人像刚出笼的包子、连头发丝都冒热气那种。

　　他本来站在大厦门口，屁/股正好够到一点冷气，后来保安见他严重扰乱了公共秩序，挥着电棒把他赶到外面。

　　冷饮喝完，他抹了把脸把挂在耳朵上的口罩戴上，双腿慢慢向门口挪动。

　　安保背着手，看了看他，这次没再说什么。

　　艾伦松口气。

　　十五分钟后宁澈出现，艾伦跑过去，看到他在这个天穿着长袖，伸出手背碰了碰他的脸。

　　宁澈躲开，艾伦没有介意，“你是易热体质，这样穿会中暑的。”

　　穿着长袖站在太阳底下的感觉能把人逼疯，一从车上下来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浪，宁澈简直想回到车上，不管什么试镜。

　　艾伦看了看手机，说：“金尚哥，我们去里面看看衣服。”

　　他拉着宁澈向大厦走去，外面温度那么高他的手却冷津津的。

　　宁澈不是真的十七八岁的少年，像这样手牵手走在都是人的商场里，明明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不知为何他没有拒绝。

　　艾伦看到一家店，眼睛一亮朝前跨了两步，他腿长，一动连带着宁澈也冲进了店里。

　　“快试试这件！”他把衣服塞到宁澈怀里，宁澈还没看清是一件什么衣服，就被推到旁边的更衣室。

　　更衣室的门打开，宁澈往下拉了拉衣服，一时不想抬头。视野里出现一双腿，随后是对方充满惊喜的声音，“我就说肯定合适！”

　　室内温度极低，他却感到露出的手臂在发烫。

　　宁澈是个极度体面的人物，一年四季都是衬衫配西装，扣子永远扣到最上面一颗，像这样“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人前，是第一次。

　　“抬起头看看好吗？”

　　对方在身后请求。

　　宁澈散开睫毛看向镜中的人。长身镜前，黑发少年眼神清澈，微微抿住的嘴唇，稍显清冷，纯黑的无袖T恤衬的皮肤愈发白皙，手臂线条流畅紧致。他原以为会不习惯，但其实，很合适。

　　那份朝气与活力紧抓着人的眼球、像是能冲出镜子。

　　样式古朴的圆环型挂饰，挂在了他的胸前，艾伦收回手凑近些了说，“小尚，你真好看。”

　　挂饰为整体搭配增色不少，猩红的舌尖一闪而过，呢喃的语气低沉而惑人。

　　胸腔中心脏的跳动声一圈一圈泛开，引起身体各处连锁反应，一种难以形容的心情在看不见的深处炸裂，像是羞怯，像是喜悦。宁澈怔怔看着镜子里两颊微红的自己，为什么眼中却是无法自抑的悲伤呢？

　　艾伦跑到前台付钱，他把宁澈的衬衫塞到袋子，想起两人的任务，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我们得走了。”

　　试镜的场地在一个礼堂，这里以前是剧院，后来被改造成了大礼堂，像学校举办文化活动，一些机构要开设讲座等都会在这里。

　　先被叫进去的是艾伦，宁澈拿着号码牌，和他一样在等的人有很多。

　　艾伦出来的很快，从他脸上看不到欣喜或是失落的表情，宁澈判断不出，像刚刚有个男人出来就哭了。

　　宁澈想问结果如何，这时工作人员叫了他的名字，艾伦拍拍他的肩膀，“加油。”

　　工作人员递了一张写着试镜内容的纸条，少年看了一眼合上纸条，眉目从容，这样的气度在与他同龄的人身上很难见到。

　　一个人在艾伦旁边坐了下来，艾伦收回视线，比起他和宁澈十分现代化的打扮，对方为了贴合试镜角色有意穿了一件G家的冰丝黑色长衫。

　　墨镜摘下，露出一双狡黠的细长眼睛，“助理说你们也来了，好歹在一家公司待过，走之前就想来打个招呼。”

　　“裴旭。”艾伦语气冷淡，仔细看眼中还压抑着怒火。

　　裴旭比金尚大两岁，进公司时分配到了同一所公寓，裴旭性格活跃，两人很快成为朋友。后来，他们和另外两个人被公司包装成男团出道，CP粉的壮大和裴旭有意为之下，平常的相处都变得暧昧。

　　而出道之后爆红带来的是突然变多的通告，艾伦认识金尚时，他们刚确立关系不久，却因为双方工作聚少离多，渐渐的裴旭很少再回公寓。

　　这段感情看似裴旭主动，但处于主导地位的也是他。

　　金尚一些代言通告无故被撤，公司大部分资源到了裴旭手中，而这时裴旭向外界传达了他想单飞的打算。

　　那是金尚第一次与他爆发争吵，随后是一段黑暗的冷战时期。中途，裴旭先是与东娱解约跳槽去了竞争公司，而后被传与当红小花旦疑似恋情坐实，彻底击溃了金尚。

　　这些，身为经纪人的牧升都知道，但他不知道的是，裴旭拿出的那笔违约金是金尚的钱。

　　曾经相互扶持誓言要一起成功的人，转头就背叛了约定。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艾伦抗拒的态度，反而让裴旭得寸进尺，“怎么没有话说？好歹我是你的前辈，指导一下还是可以的。”

　　走在前面的艾伦，“唰”的转过身体把他推到了墙上。

　　裴旭睁大眼睛，外面的人在热烈讨论，而他的脖子被艾伦用力顶着，即使知道他不可能在这里做什么，但裴旭仍是心头一惊。

　　“我讨厌重复，所以只说一遍，不要再靠近我们！”

　　铅碧色的眼珠、与疯长的灰色睫毛犹如最癫狂的艺术家所作，却因其惫懒、怠惰的个性，克制的收藏在画布后面，现在裴旭揭开了一角，所见所闻都将成为他的梦魇。

　　裴旭捂着脖子大口喘气，不愿意承认被一个后辈威胁了，“你会后悔的，我们走着瞧！”

　　他风头正盛，别人见了都是上赶着认识他、结交他，给脸不要脸！既然你们也想演，那就看谁先拿到角色好了！

　　宁澈出来没有看见艾伦，站在原地他的心情慢慢冷静。一丝冰凉略带着湿意贴上脸颊，宁澈扭头，艾伦拿开冷饮吸了一口，把另一杯递给他，“第一次试镜，感觉如何？”

　　宁澈反手擦了擦脸，捧着冷饮说：“很有意思。”对于要试镜的角色，他看过剧本大概找到一个感觉后就顺着念台词，然后记下自己最好的状态反复练习，把它饰演得更为自然。

　　艾伦问：“有把握吗？”

　　宁澈戳破吸管，应了一声，“嗯。”他没有看到艾伦当时的表情，就算注意到也很难发现什么。

　　宁澈说得轻描淡写，但他天才型的演技却给别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既能饰演男主强大后尊崇高贵的一面，又能诠释男主初登仙途时意气用事的一面。

　　通过试镜的消息很快传到钟擎耳中，他把牧升叫来，牧升比他更早得知。

　　有些出乎意料，但不致太过意外，毕竟相较于金尚，另一个人像病毒、已经影响到所有的情绪，他必须用尽全力去压制，不然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金尚那边，你多上心。”

　　牧升甩门而去，钟擎把目光重新放到电脑上，伸手敲下空格，从宁澈试镜开始到结束的表演无懈可击，那种透过镜头呈现出来的张力能轻易感染每个人。

　　钟擎眼中露出一丝兴味，随后却眉头紧蹙，他伸出手指扣动键盘，视频往前播放。

　　推进的画面定格在金发少年出现，他仅仅是张了张嘴、大概是在说台词，然后夸装得在地上滚了两圈，整个过程毫无技巧可言，甚至让人觉得轻慢。

　　画面暂停在他从地上爬起来时扬起的一抹笑容，这个表情都比刚才的表演丰富得多。

　　钟擎否决了牧升的提议，有的人天生就不该吃这碗饭，把资源给这样的人是一种浪费。

　　休息室中，艾伦乖乖坐在沙发上等待，门外牧升看着玻璃门上的剪影，深吸一口气。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他还是个孩子，慢慢来，慢慢来。

　　“关于这次试镜我想说……”

　　门打开的瞬间，失去了声音。

　　艾伦四仰八叉得躺坐在属于牧升的位子上，伸到桌子底下的腿还没来得及收，他抱着膝盖从位子上跳起来，手掌下一阵钻心的疼。

　　“哈，哈哈，你回回来了啊。”

　　嬉皮笑脸，没个正行。

　　牧升僵硬的转动脖子望向沙发，有人一样高的玩具熊盘着腿靠在沙发上。

　　“给你三秒钟，带着这个立刻消失！”

　　他一定是脑子坏掉了，才在钟擎面前说尽好话！这种人有什么，有什么值得……

　　“这是送给你的，看到和沙发颜色很配就买了。”他拉着熊的一条手臂说。

　　牧升沉着脸，把他推出门口。

　　关上门。

　　“嘭！”

　　艾伦垂下头。

　　下一秒，门打开一条缝隙。

　　“把它留下。”

　　艾伦遂抱起熊，里面伸出手，发现带不进去时骂骂咧咧的把门拉大。对方偏着头，好像一点也不想看到他。

　　门内，牧升举着一只熊爪嫌弃的看了看，而后倒提起来，拍掉一些看不见的灰尘，放回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