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里的那场雨》年年两条鱼

34、女为悦己者容

　　沈思雨和吴娜两个看来确实相处甚欢。
　　两个人不仅多数时间里都如影随从，而且每逢周末张文静不在的时候，吴娜就总是坐在她的位置上跟沈思雨闲侃，更甚至趁教室里人少的时候，和她说一些略带黄色的话题，比如“港台男女明星在网上都有裸照啦”、“某某地方有美女表演脱衣舞啦”等。
　　每每此时，许卓然在后面都恨得牙根痒痒的，这吴娜真是吃饱了撑的，到处兴风作浪，有本事也跟我们老爷们讲讲啊。在他心里，沈思雨就是自己的一方圣地，容不得别人的半点扬尘。
　　吴娜什么时候出些小丑才好呢，他心自暗忖，颇有些阿Q精神胜利法似的。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来，吴娜就是许卓然眼中那人皆应避让三舍的“墨”了。
　　但，世间事并不总遂个人所愿，即使父母子女般尚不能总做到“你爱我爱，你恨我就恨”的地步，何况他人？
　　所以，无论他觉得这“沙子”多么的碍眼，它都在那里。
　　日子倒也过得飞快，一转眼，娇美的春天迤逦而去，火热的夏天奔腾而来。当第一缕火辣辣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的时候，当第一只布谷鸟出现在校园操场上的时候，他赫然发现沈思雨和吴娜两个人竟都穿着“薄、透、露”的衣服进来了。
　　他眼睛猛地睁得斗大，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沈思雨的身上。
　　只见她上身穿着红色“的确良”的衬衣，下身穿着白色“的确良”的裤子，都可谓清澈见底，绣着花边的白色胸衣在领口露出了美丽的“笑容”，一对逗人的小兔子藏在里面，引人无限的遐想，至于**，亘在裤子上的折纹也是清晰可见。
　　我里个妈，一股自己的油仿佛被人揩了的难受立刻涌上心头。
　　旁观人这时会说，许卓然，你不是崇尚个人自由，鼓吹个性解放么？这会儿是怎么了？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变了卦啦？
　　是的，对于这一点他是承认的。如果是他将来的老婆或女儿穿成这样，他估计要么鸡飞狗跳要么就鸡飞蛋打的。
　　他这就是一种典型的思想超前、意识落后。按他自己的说法，他是“旧时代的新人，新时代的旧人”。
　　初时，沈思雨还有些害羞的感觉，脸色红晕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拘谨地坐在位置上，默默地看起书来。他则坐在后面既浮想联翩又心里波涛汹涌。
　　她的“豪放”不久就引起了全班的注意。比如葛小嘎、孟亮之流，纷纷以请教之名凑到跟前，顺便眼睛贼溜溜乱转。
　　她似乎倒也不反感，平静地给他们做着讲解，而他的“神经质”却一下子被激发了。
　　“哎哎，你不会先问问我么？人家女生哪有那么多空搭理你？”他愤愤地对葛小嘎直言，丝毫未留情面。
　　没想到却遭反唇相讥，“你解释的我听不懂？我问问题碍你啥事了？”
　　葛小嘎那眼白一翻，就好像黑暗中的贼眼一般，弄得许卓然都想要笑出声来。 “你问，你问。不过，哥们，你非洲来的吧？”所谓“朋友之妻不可欺”，不管其知情与否，既然他不顾同舍情意，他也就恶语加码。
　　她扭头微微瞪了他一眼，他只好悻悻地，也就不再说什么，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然没能耐管，就由其去吧！
　　待得葛小嘎离开，她扭头撂过来一句话，“你看看你，别人来问道题而已，你给烧着似的！”
　　别人仅仅是来问道题的么？唉！女人的善良当然是那么的可欺？抑或女人一见到被人欣赏就觉得幸福飘飘？
　　天既幸我，奈何作我耶？他兀自郁闷。
　　这时，旁边的王凯在本上写了一句话，默默递了过来，“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你忘了这句话啦？”
　　“屁，我当然没忘，我还知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呢’，‘悦者’太多了，到底是为谁而容？”他在本子上回应。
　　“看君天庭饱满，印堂发亮，当花运当头？”他干脆说道。
　　“扯蛋，收起你那套‘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的卦辞吧！”
　　这是他从王凯那里学会的词，现在还了回去，为他没有底线的献媚感到喷粪。
　　“你别不信呀，我给你说真的。”他不仅没有生气，反倒耐心地继续说，“万事万物既相互衍生，又相互联系，夫观鸳鸯戏水可知春江水暖，看粮草异动可探兵戈欲起。与人而言，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凡眼光所及之处，必是受感动之物。You and she like each other！”
　　最后半句，他刻意地压低了声音，而且还用了鸟语。
　　“How did you know？”他仍旧不愿意承认。
　　“你就别装了，我离你咫尺之遥，你当我是瞎子啊？”他冲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语重心长地又说，“所以，别瞎自怄气了，你还想咋地？”
　　他一时语塞。想想也是，她封闭时他想让她开放些，当她真的开放了，他又患得患失起来，唉！所谓“身在福中不知福，福去又把泪来流”，大概就是专门用来形容他这种状况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