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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日本(二) ...

  •   ……熟悉的天花板。
      是真的很熟悉的天花板,生前的我在日本的空条宅长到六岁,随后便移居美国,像这样宽广的日式庭院便再也不见。
      我死时已经很久没能回日本探望妈妈,只能祈祷我哥不会把我的死讯传达回日本。
      我听见和室的纸拉门“咔嚓”一声拉开,便躺在床褥上向那边扭头,看到阿布德尔跑得气喘吁吁,在看到我平静的神色之后双肩猛地一垂,放松下来。
      他单手捂着额头,声音自责而近乎于呜咽:“太好了,COCO,你没事……”
      我张了张口,只发出一个气音,我无法与他人共情,感受不到阿布德尔的自责和焦躁,当然也无法宽慰他,我只能诚实地回答:“我不是很好,浑身都在痛。”
      白金之星打人真的特别疼,渡鸦又是个脆皮,一捏就碎……
      阿布德尔扶起我坐好,他本来还想用勺子喂我喝水,被我强行夺过碗一大口闷下去,“你不用自责,”我把空碗交还给他,“本来就只是1/2的概率,只是硬币落地时恰好是反面罢了。”
      我说谎了,DIO一定会来追我,但我不想让阿布德尔知道。
      关于我生前、或者说我未来的事情是无法被吐出的禁忌,我的嘴被封住了,一旦说出口就会被剪掉舌头。
      “承太郎的替身捏了渡鸦一下,”阿布德尔解释道,“不过我检查过了,你的骨头都很完整,已经愈合了。”
      我的手下意识地扣在腹部,那里有一道横跨整个腰腹的伤口,我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只以黑色的缝合线相连,那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愈合、却也不感到疼痛的伤口。
      我点点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也没有留下任何肉芽的痕迹,我问:“是承太郎帮我拔掉的吗?”
      和室的纸拉门又一次被“唰啦”一下打开,外面的阳光倾泻下来,将来人高大的影子投在榻榻米上。
      我仰头看着乔瑟夫·乔斯达,我从未见到过这么年轻的外祖父,他低头看着我:“这件事就让我来解释吧。”
      ……血之命运,乔斯达的血脉与DIO之间注定要厮杀的命运。
      我生前其实就得知了,在我死在海上之前,在佛罗里达的那间监狱里,我见到了白发的神父,从他口中得知了我真正的生父的事迹,以及他渴望登上天堂的夙愿。
      我觉得生父的梦想什么样都好,所以最后才会为了帮助徐伦而死在海上,但现在我仍然安静地听着,因为我知道很快乔斯达先生就要问出那个问题——
      “那么,COCO,”他严肃地看着我,“我之所以要告知你这些,也是有一些别的原因。我们家的人大抵都能隐约感知到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人,所以……你能告诉我有关你父母的事情吗?”
      我摇摇头,真实地回答他:“我从未见过自己的生父生母,我是被日本的一户普通人养大的,在能够自立之后就离开了养父养母。”
      为了防止他误会,我补充了一句:“我今年二十五岁,乔斯达先生应该已经六十多了吧,您应该不会有我这么年轻的儿子。”
      ……他看起来真的误会了,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不是、吧?
      你除了仗助之外难道还可能有别的私生子吗????
      我压制住自己的气息浮动,乔斯达先生也总算是想起在这里呆愣着并不合适,他起身,”阿布德尔,这里就拜托你了。COCO,你也好好休息,我明天可能还有点想向你请教的事情。……和DIO有关的事。”
      我点点头,身体的疼痛的确让我精神不振,乔斯达先生离开了房间,但阿布德尔还有些担心地留下来在我身旁坐着,就像是一个儿子被拐卖多年的忧心的老父亲。
      ……我脑子里到底都装着些什么。
      “我真庆幸你平安无事,”他低叹着,“我那天借助开罗的小巷子甩掉了DIO,之后却没能和你汇合,如果我更早地意识到你被DIO带走……”
      “没关系,”我宽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往好处想想,DIO还给我弄了一个法律上的身份,我现在护照上就写着Corvus Corax,英裔埃及籍,之后咱们两个可以签劳务合同了。”我开了个玩笑。
      他闷哼一声,没忍住笑出声来,原本紧绷的脊背也放松下来,他换了个坐姿盘腿坐在榻榻米上,魔术师之红帮我们加热了放凉的茶水。
      过了一会儿,妈妈送来了茶点和晚餐——我现在应该称呼她为荷莉女士,她就像我记忆里那样欢快而快乐,岁月丝毫无损她的气质。
      阿布德尔有点揶揄地看着我,我摇了摇头,低下头看着茶杯,“我的母亲和她很像。”
      ……与其说是像,不如说是一模一样啊。
      天色暗下来了,深夜里我却躺在床褥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最终只能认命地爬起来去敲阿布德尔的房门。他被我拖起来时还打着哈欠,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给你占卜一张吧。”
      他没问我要占卜什么,我也没说。我从牌堆里抽出一张正位的皇帝,差点没把阿布德尔的牌撕了。他气得直接把我赶出房间,走得时候手里还抓着那张皇帝牌。
      我有个搭档。
      我曾经生前有个搭档。
      我想起自己的尸体堕入深海时,在最后一眼看到向我扑来的影子。
      我躺在榻榻米上,根本无法入睡,辗转反侧。我现在清醒之后才意识到,我就那么死在二十五岁,他亲眼看着我被腰斩,追着我的身体跃入水中。
      ……妈的,睡不着,再骚扰阿布德尔去。
      我第二次被阿布德尔赶出门外,他干脆用魔术师之红给了我一下,我一觉昏迷到日上三竿,直到被嘈杂声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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