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拯救反派系统》正月里开花

49、自古光暗两不立（六）

　　克拉伦斯在见到艾伯特之前，设想过他们相见时艾伯特对他所有的态度，惊喜、漠视、厌恶……却独独没想到艾伯特根本不再记得他。

　　在他潜入黑暗之森的这段儿时间，无数次的跟死亡擦肩，在躲避和逃亡的空闲，克拉伦斯常常想，艾伯特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是惊喜感动的呼唤自己，还是即使身陷囹圄也厌恶的看着自己说“我不需要你救，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却独独没想到是一句“你是谁？”

　　克拉伦斯的眼前一阵黑暗，他宁愿艾比恨他！怨他！再也不想见他！但至少自己还占据着他的心！也不要想现在这样，曾经两个人的争吵、误会、欢笑、眼泪，曾经两个人共有的过去，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

　　他曾经熟悉艾伯特的一举一动，每看到艾伯特的一个表情他都能知道艾伯特的心情想法。可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充满着陌生的气息，明明艾伯特就站在他的面前，可克拉伦斯却觉得他离自己的艾比如此遥远。艾伯特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他这不是那个他熟悉的艾比了

　　克拉伦斯不甘心的抓着艾伯特的肩膀，追问“艾比，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杰勒米，你父王、母后，你的亲人们，你所爱的人们你全都不记得了吗？！”克拉伦斯觉得他有点儿语无伦次。

　　艾伯特却使劲的挣开克拉伦斯，皱着眉说“不要叫我艾比这么娘气的名字。”整理了下被克拉伦斯激动之下弄得领口微微有些凌乱的衣服，严肃又稚气的说“我不记得我之前是谁，发生过什么，但我清楚的知道，我爱的人只有达尼尔一个人，无论之前，无论现在，无论未来。请你不要这么随意的污蔑我，达尼尔听见会不高兴的。还有，你……”

　　克拉伦斯没有听清艾伯特说了什么，他近乎不可置信的看着刚刚艾伯特锁骨上显露出来的红痕，灼灼的愤怒的不可置信的，总之十分复杂的目光几乎能穿透艾伯特刚刚整理好的衣服。

　　克拉伦斯几乎心痛的不敢相信！那是吻痕！

　　他无法想象艾伯特被人压在身下的场景，即使他曾经和艾伯特相互爱慕，他也想过两个人行鱼水之欢时的场景，但那个场景里的另一个人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他从来没有想过对现在的艾伯特出手，艾伯特现在还是个孩子！这是自己小心翼翼护着的宝贝！竟然有人敢碰他，伤害他！

　　克拉伦斯猛的觉得有一口气上不来，下意识的想要拽开艾伯特的衣领再次确认下，但艾伯特怎么会让他得逞，更何况艾伯特现在的武力值又岂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掣肘的。

　　两个人即将陷入胶着的时候，一道黑色的身影介入，轻易的分开两个人。

　　艾伯特的眼睛一亮，讨好的跑过去抱着达尼尔，满眼都写着“我很无辜”这四个字。

　　艾伯特抱怨的念叨着，“这个人也不知道是谁啊？上来就说认识我，我还没说什么，就纠缠不休的，我可没有主动去招惹陌生人啊。”

　　艾伯特想要不动声色的撇清自己的关系，知道小孩儿小心思的达尼尔也没有计较，不，主要是他现在没有计较的心思。

　　艾伯特把脸从脸色阴晴不定的达尼尔怀里探出来，看着被达尼尔刻意放出来的势压制的无法动弹的克拉伦斯，好奇的问“我刚才还没说完呢，你就打断我。看你的表现我们原来是不是认识啊？我没有原来的记忆，周围大家是捡到我的，也不知道我原来是怎么回事儿，你可以跟我说下我原来的事儿吗？还有我到底为什么会什么都不记得呢？”艾伯特有些为难的说“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要记起来，毕竟什么都不记得的话，达尼尔会很麻烦的。”

　　克拉伦斯发誓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在自己所爱之人的面前，被自己现在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的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感觉就像是把自尊扔在地上被人踩。

　　没错，在达尼尔第一出现的时候，看见两个人的互动，克拉伦斯就明白那个在艾伯特身上制造痕迹的人是谁了，是啊，明明达尼尔在审判场上的时候就对艾伯特表达出了足够浓烈的兴趣，艾伯特在落在他手里那么多天，你能指望这种人能有什么节操呢。这段时间他一直避免去想这段时间发生在艾伯特身上的事儿，每每想起来就觉得撕心裂肺，无边的内疚和自责几乎淹没了他。

　　是不是艾伯特忘记了一切也算是好事儿呢克拉伦斯颓丧的想，可就连我也忘了……

　　艾伯特清越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要记起来……”克拉伦斯眼神微动，挣扎的抬头看了一眼艾伯特，眼角的余光扫到正在揽着艾伯特的达尼尔，倏地的就顿住了。

　　哦，仁慈的法路希啊，他看见了什么！他竟然在那个恶魔的眼里看到了痛苦和悲伤！他觉得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克拉伦斯勉力抬起头，听着自己用前所未有的恶意的声音说“你为什么失忆，不如问问你身边的那个人，他估计是一清二楚。”然后他就感觉他的嗓子里涌上一股血腥味。

　　达尼尔没有再去管地上那个不停吐血的人，他有点儿慌张的看向艾伯特，想要说“不是的，不要听他的。”

　　可艾伯特看着达尼尔说，“是达尼尔你做的吗？你说是什么我就相信什么。”达尼尔突然感觉原本想要辩解的话就那么卡在嗓子里。

　　达尼尔放下揽着艾伯特的胳膊，低着头，语气平淡的说“是我。是我让人给你下的黑暗魔法。”

　　达尼尔说完这话之后其实是有些轻松的，这么久这么久以来的心病终于交代出来了，自从艾伯特真的失去记忆以后，他每天就像是被劈成了两半，一半享受这小孩儿的依赖爱慕，另一半则告诉他这是他偷来的，这都是假的。

　　这个世界上的意外那么多，万一……万一哪天小孩儿的记忆回来以后，他会是什么反应。

　　两边撕扯着他，达尼尔觉得他真是快要疯了，他没安全感极了，感觉这一切就像是建在空中的亭台楼阁，根基不稳，迟早要塌的。

　　而现在，终于交代出来了。可他现在却不敢去看艾伯特的表情，一阵轻松之后接踵而至的就是惶恐害怕，和一丝微弱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