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我心目中的靖柳》半晌

3、三

　　霓凰郡主的选婿风波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柳皙和再也没出过门。
　　好几次饭桌上爷爷问她那几日是否瞧中了哪一家的公子，她都直直摇头。
　　“萧景睿萧公子为人豁达又是才华横溢，放眼整个金陵怕是很难找到与他一般的清贵公子，可惜宁国侯府……还是言侯世子性格不羁，人也风流，与你温和的性子倒也相配。”柳澄摸着下巴感叹道，如今京城的风气愈加奢靡，显贵圈里的男子难得有那么一两个让人眼前一亮的。自个儿的孙女，他是清楚的，看似娇柔，内里却是极其刚强的。
　　“爷爷，萧公子和言公子自然是好的，只是并不是皙和的有缘人。”
　　除了他，她哪里瞧得见别人呢？
　　那日她看得分明，靖王和霓凰郡主之外总围绕着一道高槛，旁人跨不过去，原因柳皙和是知道的。郡主参与了靖王的年少时光，然后在同一时刻，他们一齐长大，同样的回忆，同样的痛苦，同样的踽踽前行。
　　所以，自己有机会靠近他吗？
　　“书砚，画眉，准备好了吗？”
　　书砚轻轻屈膝行礼，“小姐，一切事宜都准备好了，马车在府外备着呢。”
　　“把我抄的佛经拿上。”
　　画眉举了举手里的托盘，笑道：“忘不了，小姐。”
　　柳皙和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开口道：“那就走吧。”
　　月前是柳询夫妇的忌日，当年阳北一事，双双遇难，柳澄在京郊外的伽蓝寺为其供奉的排位。忌日当天柳皙和前去吃斋祭拜，如今满一月，再去还祭。
　　跪在父母的排位前，双手合十。一边，书砚和画眉焚烧着百遍的佛经，柳皙和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当年的惨事。
　　奶娘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素朴雅致的柳园到处都是尸体，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战栗的血腥味，看门的张大伯、厨房的小婉姐姐、父亲身边的冯叔。是了，父亲，父亲身重多刀，再也没有了气息。整个柳园在一片大火中渐渐化作了废墟。
　　母亲带着她仓皇奔命，大街之上，目之所及，到处都是黑阎罗屠杀百姓。母亲好久之前就说抱不动她了，那日却怀抱着她不知跑了多少路，然而最终也没能躲过杀戮。柳皙和就躲在城外废弃的草棚草垛里，看着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想放声大哭，可是滔天的恐惧让她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不知道在那里躲了几日，浑浑噩噩中柳皙和听见阵阵马蹄声，那时候的马蹄声大概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天籁，阳北城外一马平川，此时的日暮时分，天边漫天彩霞，青磁色战袍的男子从霞光中而来，犹若天神般降临到阳北。明明几乎昏厥，她还是清晰地听见为首的男子低沉的声音：“犯我大梁者，虽远必诛。”那一刻，暗红色的战旗镶嵌着龙纹祥云图案，硕大的“靖”字，刻进了她的心。
　　“小姐，佛经烧完了。”书砚出声提醒道。
　　“嗯，知道了。”柳皙和睁开眼眸，内心一片澄澈。爹，娘，女儿知道你们在看着我，女儿心愿如初，并肩而立，至此终年，还望双亲护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