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 09 躺下的时候陆昶像是怕陆之珩掉到地上一般，特地把人拖到沙发内侧，自己半个身子支出沙发悬在空中摇摇欲坠。 陆之珩自诩健身达人，虽比不上健美先生的肌肉，自然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白斩鸡，但是在陆昶面前却如此的不堪一击。 两个长手长脚的男人挤在沙发上别提多难受，陆之珩挣扎了几下未果，隔着布料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口鼻间是熟悉的木香，竟然困意袭来，不一会儿便支持不住进了梦乡。 然而两个人挤在沙发上睡觉的后果就是，睡到六点多陆昶胳膊被压麻，翻身的时候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这一声巨响和疼痛让陆昶瞬间就吓醒了，坐在地上缓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见到沙发上的陆之珩显得很不可思议。 “他怎么在这？” 这次轮到陆之珩表演什么叫睡得像死猪的深度睡眠——刚才那一声巨响已经把橘座从卧室吓出来一探究竟，偏偏陆之珩睡得安稳，丝毫不受影响。 “喵呜~”橘座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然后打了个哈欠回到自己的大床上继续睡觉。 陆昶看着已经完全霸占整个沙发的陆之珩，笑眯眯地凑过去趴在沙发边上，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睡着的样子可真乖。” 说完还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触碰了一下陆之珩的眉心，见他没什么反应，胆子便大了起来，将手掌贴到他的脸侧轻轻地碰了碰，不过只是稍作停留，很快就一脸满足地起来去做早餐。 偶尔休息时陆昶也会像训练时那样早起，不同的是他会选择做早餐给自己吃，而不是去吃食堂。 他熟练地将番茄切十字，放进水里煮三分钟后剥皮；香肠番茄切成小丁加少许盐炒熟，打散两个鸡蛋与番茄香肠拌匀；锅里下油倒入一半蛋液，待开始凝固时慢慢卷起，完全卷好后把剩下的蛋液倒入继续卷；完全卷好后将两面煎至金黄，切块装碟。 鼻子最灵光的橘座一直围着陆昶的脚边吵着讨食吃，常年冷清的厨房在这天早上热闹了起来。 陆之珩是在睡梦中被香喷喷的早餐馋醒的，赤着脚走到厨房门口看见做饭的人才想起来昨天晚上他家的确是多了一个睡觉的人。 “地上凉，你先穿我的鞋。” 注意到陆之珩光脚站在地上，陆昶连忙把自己的鞋脱到陆之珩脚边。陆之珩愣愣地穿上还残留着体温的鞋，看着陆昶赤着脚去沙发前把他的鞋穿过来，嘴角有了不易察觉的弧度。 宛若雕塑一般看着陆昶熟练地又做了两个番茄厚蛋烧，盛好海鲜粥，陆之珩这才清醒了一点，“你怎么起这么早……” “习惯了早起，今天可以晚点过去训练。”陆昶把早餐放进锅里扣上锅盖保温，“家里有备用牙刷吗？” 陆之珩梦游似的去卫生间找出一个新牙刷递给陆昶，然后行尸走肉一般洗漱完坐到餐桌前，在吃第一口海鲜粥的一瞬间跟味蕾一同被唤醒，“唔，可以啊，年轻人有前途。” “嘿嘿，好吃吧！”受到表扬的陆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开始暴风吸入式的进食方式。“下次休息可以来给你做别的好吃的。” 一听见好吃的，连陆之珩都开始隐隐期待起来，却还是装模作样皱起眉头，“你还要再来不合适吧？” “大家都是出门在外，作为朋友偶尔来蹭住一下不过分吧？”陆昶狡黠一笑，拿了一块厚蛋烧孝敬给橘座。“再者说，我还能给你做好吃的，比外卖好吃多了吧？” 陆之珩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厚蛋烧，含糊不清地骂了一句。 不愧是高凌的朋友，脸皮厚得如出一辙。 猛然想起陆昶好像说昨天跟教练吵架了，陆之珩放下碗筷问：“昨天你为了什么跟教练吵架？” 陆昶的笑容一点一滴消失，面色变得有些凝重，“去年几次比赛我的成绩都不是很理想，领导们很不满意，我也不满意，然后最近因为……训练有些力不从心，再加上网上那些留言，就真的感觉很……压抑，教练还一直这样练……” 听他这么一说陆之珩大概就知道陆昶故意省略的事情是什么了。 运动员生涯受伤几乎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如果不是病痛严重到无法忍受，陆昶也不会对训练强度心生不满。 然而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感同身受，纵然领导清楚他一身伤痛也不会就此减轻训练强度，也不会给陆昶治疗修养的时间。 而那些因为陆昶没有拿到冠军就数落甚至谩骂的网友，现实生活里可能连一点为国争光的事情都没做过，只不过打着言论自由的幌子抒发自己内心的阴暗面，源源不断地输出垃圾话。 这些事情又不能跟父母说，憋在心里让这个也就上大学年纪的大男孩心烦气躁，这才跟教练起了冲突。 “什么网友、领导的话你不要太在意，你只要问心无愧就好，竞技本来就是有输有赢的。” “嗯……”陆昶垂下眼，静静地听着几乎是公式化的劝慰，习惯性地捏了捏自己的肩膀。 “是不是很疼？”游泳运动员这种需要高频率向上抬手的职业，肩膀充血、积水几乎是常态，但是不代表就会对病痛习以为常。 果然，听到陆之珩这样一问，陆昶立刻抬眼看向他。 显然对于这样的问题陆昶感到很意外，几乎除了父母从来没有人这样问过自己，其他人更关心的是还能不能更快，能不能拿更多的金牌。靠着不愿服输的精神拼搏至今，陆昶鲜有喊疼，但是这一瞬间鼻子有点发酸。 “疼。” “我认识个不错的医生，下次休息我带你去看看，乖。”陆之珩下意识地揉了揉陆昶的头，就像抚摸大狗狗那样安慰他，话说出去陆之珩才反应过来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手就停在二人之间，尴尬得不知道如何收场。 好在陆昶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受到安慰后立即多云转晴，拍了拍陆之珩的手背，灿然一笑，“嗯！” 在游泳队里这么多年都过来了，陆昶有无数次可以打着伤病的旗号退役的机会，但是他不愿意就这样放弃游泳生涯，所以抱怨归抱怨，他还是会回去继续坚持训练。 就算在自己很清楚应该怎么做的情况下，心底里还是希望能够受到安慰，感受到多一些的温暖。 不知为何，陆之珩突然有一点赧赧，起身收拾碗筷的动作显得有些局促，“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要去上班了。” 其实现在才不到八点，陆之珩走着去上班也就十分钟时间，而他的最早打卡生效时间是九点。 当然，陆昶不知道这些，而且时间观念很强的他马上就进入争分夺秒的状态穿上鞋催促陆之珩，“我不急，你准备好出发了吗？” 陆之珩有点憋笑，慢悠悠地换好衣服拿上钥匙去换鞋，陆昶已经到电梯门口等他，像一只迫不及待想出门的大狗狗。 “快点，电梯来了！” 陆之珩素来不是急性子的人，这次被陆之珩催得有些着急，急急忙忙地跟着陆昶进了电梯。 “你最近的一次比赛是什么时候？” 陆昶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下周日，十二号。” “就剩一周时间了？！”陆之珩有点不敢相信在只剩一周就要比赛的这个节骨眼陆昶居然跑出来放风？不过仔细想想自己大学那会儿也是离考试越近人越浪，真是没什么立场说教。摸了摸口袋，拿出自己抽奖中的棒棒糖，“嗯，我没什么鼓励你的，给你一个幸运棒棒糖，希望你这次比赛能取得理想的成绩。” 陆昶接过棒棒糖揶揄道：“这么官方？” “那，给我拿个金牌回来看看。” 陆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给了陆之珩一个大大的拥抱，低声在他耳边说：“我会为你夺回金牌的。” 陆之珩愣愣地拍着陆昶的后背，“回去好好训练。” 按理说，他们两个应该就此在楼下分道扬镳，陆昶回基地训练，陆之珩自己步行去公司上班。然而陆昶是真的不急着回基地，而是亦步亦趋地跟在陆之珩身后“护送”他去上班。 这一路上，尴尬得要死。 就好像说完遗言却没咽气一样尴尬。 “你们公司是做什么的啊？为什么这么晚上班？”陆昶虽然不觉得尴尬，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话题，眼看着就要走到公司，不得不拖延一下时间争取跟陆之珩再多相处一会儿。 “互联网公司，工作时间比较弹性。”陆之珩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八点二十，这可能是他本年度最早一次打卡了。 陆昶眨了眨眼，感觉这个词的范围有点大，不知道应该从何问起。 “做出版和网文相关的工作，也会涉及到影视改编。”陆之珩随口解释了那么一句，结果发现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 这下陆昶更加如坠云雾里，摸不着头脑。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 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