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七十年没有见异思迁》夏音羽

45、征途

　　紫色的电蛇在云层里散发着幽谧的光，大风卷着黑云聚拢在布鲁克林上空，大雨将至。
　　躺在仓库破旧的垫子上，平行世界166的Steve觉得自己已经快受不了了，一股强烈的呕吐感令他不停反胃。这并非是因老旧仓库的刺鼻霉味引起的，而是从身体深处自发产生的。随着这股痛苦感觉的，还有从骨子里钻出的犹如火烧般的灼热。偶尔他会以为仓库着火了，因为眼前充满了奇怪的光晕。可等意识稍稍恢复后，他又知道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反反复复在真实和幻觉之中煎熬的他觉得自己就要死了，忍不住发出一声一声的惨叫。这叫声吓到了在一旁照看他的其他人，皮特罗一边照顾同样痛苦的姐姐，一边照顾Steve，眼中充满了担心的泪水。
　　“郎姆洛，他们俩是不是快不行了？”佩姬哽咽的声音透露出了她的担忧和绝望。郎姆洛没有说话。
　　很显然，佩姬的猜测是对的。他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这两个同伴死去。
　　然而，Steve不甘心。
　　他仰躺着，额头上青筋暴露，脸绷得发红，眼珠子几乎要跳出眼眶一般盯着天花板，拼了命要在虚无深处挖掘出活下去的意志。他的父母几个月前被大兵杀害了，家也被摧毁了，他遭受了人生最悲惨的变故，但是，他不能就此屈服。布鲁克林还在水深火热，他的朋友们还在敌人的恐吓之下活着，国仇家恨让他不甘心如此死去。
　　而且他如果死了，Bucky要怎么办？
　　手臂上被咬的伤口突然火辣辣地疼，但Steve只是抠着伤口，好不服输地大吼着。毒性太过于强悍了，绿色的鲜血流了出来，同时毒素引发了一种奇怪的膨胀现象，他从面部开始都肿胀了起来。佩姬和郎姆洛看着，全都目瞪口呆。短短几分钟之内，他整个身体都膨胀得极其恐怖。
　　简直就像要变成怪物一样。
　　郎姆洛下意识地拿起唯一一把手枪，将子弹上了膛。佩姬抓住他的手惊恐地道：“你要干什么？”
　　“他看起来是被那东西咬了。”
　　朗姆洛说的那东西最近在布鲁克林民众之中颇为流传。那是一种听闻受到了辐射影响而变异的大蛇，它有着九个头，每个头都有自己的思考能力。但凡被巨蛇咬伤的人都可能变异，成为行尸走肉的怪物。他们会在变异的瞬间死去，然后袭击或人。
　　当然，也有人说，如果能够承受九头蛇的毒液的话，被咬的人可以获得难以想象的超强力量。
　　但是没有人愿意冒这个险。郎姆洛自然也不愿意。
　　枪已经上膛，枪口对准着Steve，眼看着Steve就要死在枪口之下。
　　然而意外时，突然间Steve呕吐了起来，吐出的全是绿色的液体。随后他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壮硕，骨骼都开始发生了变化。他们眼睁睁看着Steve从一个一米六的小个子瞬间窜到了一米□□，Steve大喊一声，一挥手就砸碎了身旁一块石头。朗姆洛吓一跳，不自觉放了一枪，但是子弹被Steve钢铁一般的肌肉弹开了。
　　“Steve......你......！”
　　“我......没事了。”Steve这样说着，突然从软垫上坐了起来。
　　郎姆洛目瞪口呆地发现他突然比自己还要高了。
　　“那东西叫做海德拉，是传闻中的邪恶之神九头蛇。”Steve突然如此道。仿佛了解朗姆洛现在心中在想什么一般。“刚才我在挣扎时，听见它对我说话了。‘我的孩子，现在是复仇的时候了’。它给予了我力量。旺达也是如此。”
　　话落，旺达也突然站起来了。但是她没有变高大，只是头发的颜色突然变得绯红，并且可以明显观测到，离她近的铁质物体居然悬浮在了她身体周围。

　　“也许我们都应该去被那个东西咬一口。”朗姆洛的眼中亮起了兴奋的光芒。“这种力量可以帮助我们对抗那些该死的大兵。也许我们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东躲西藏了。”
　　“你应该试一试。它现在就在地下等着更多的人加入。”朗姆洛听见，丢下手中的武器，立刻拉着皮特罗要去找当时的下水道人口。佩姬看着他的邀请的手，犹豫不决，Steve推了她一把。

　　旺达看着Steve道：“这种力量兼职太神奇了。我迫不及待要试一试。”
　　“可以，但是等一等。Bucky还没有回来。”
　　“让他也加入我们吧。”
　　“等他回来。”Steve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

　　就在这时，地下仓库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跑得几乎虚脱的黑人孩子露出了半个脑袋，几乎气绝过去。他看见仓库里的情况，却倒吸一口冷气，他没有看见熟悉的同伴，却看见了两个长着同伴脸却变异的人，这让他很害怕。Steve认出是山姆，于是走向他。
　　“Bucky呢？”
　　山姆这时也想起Bucky的事，也来不及多计较，十万火急地冲着Steve道：“不好了，Bucky被带走了。”
　　“什么？被带走？被谁带走？”Steve嫌山姆说话不利索，一把拽起他。单单凭着这种简单的身体接触，他突然读到了山姆脑海里的情景。
　　闹事的大兵、被枪托击倒的山姆，被调戏和强行带走的Bucky，郊外.......那个大兵们的野外“娱乐场所”，Bucky被带去了那里！
　　最近大兵们因为被下了禁令不能和当地妓｜女交易而时常路上抢人。那些人的下场往往是被拖到野地凌｜辱杀害。
　　Steve松开了山姆，随后就犹如一阵风一般迅速消失了。
　　山姆坐在地上，目瞪口呆。他指着Steve离去的方向，对着旺达道：“他、他怎么不见了？”
　　旺达只是指着朗姆洛等人离开的方向道：“去找他们，然后回来找我们。”
　　话落，一阵刺眼的红色光芒后，旺达也凭空消失了。
　　山姆傻眼了，同时知道了不得的事发生了。
　　＊＊＊
　　“他没有力气了，哈哈哈。”三人一边穿衣扣腰带，一边嘲笑着。
　　Bucky浑身伤痕，裸身乱发地蜷缩在草丛里，犹如一只缺水的鱼，在虚弱的喘息中渐渐流失着生命。破碎的衣物毫无意义地丢在他身上，却衣不蔽体。
　　一个人丢了一把枪给同伴，对方掂了掂枪，转换了一下枪口位置，指向Bucky。
　　“把他卖了是不是能挣点外快？”
　　“别傻了，如果被多事的巡逻队发现，我们可要受罚的。”
　　在鲜血染红的视线里，看着黑洞洞的枪口，Bucky闭上了眼睛。
　　死了也好。
　　只是，如果如果他就这么死了，Steve一定会痛苦万分。
　　Steve......
　　他怀念凌晨时分他们互相依偎的温暖。他总觉得哪怕世道再艰难，有这种温暖他也能一直在黑暗的乱世存活下去。谁知道，那却是上天给他的最后的美好。
　　他不可能躲开子弹的，他只是个凡人。

　　“再见，布鲁克林的小美人，埋葬在纳粹荣耀的洗涤之下吧。”话音刚落，子弹离开了枪口。

　　就在这里三个大兵认为马上可以结束“清扫”任务时，子弹被空中捏爆。
　　随后三人诧异地看见在他们和被他们强行绑来的少年之间，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他衣衫破烂，肌肉强壮，金发略长，蜷曲，一双眼睛血红得骇人。
　　“你、你是谁？！”
　　这个男人的身体健壮得不像话，模样也过于狰狞，三人都吓得不行。可不及多说，男子一甩手，将捏碎的子弹甩了回去，瞬间碎裂的金属片穿过三人的身体和头部，三人纷纷倒地。

　　然后一双大手，将Bucky从草丛里抱了起来。
　　泪水落在了Bucky的脸上，Bucky眼前都是血，所以看不清。但是他颤抖地摸着，摸到了对方的脸。
　　这张脸有点特别，他的五官比他印象里要大了一些，但是他摸到了他额头上的一道伤疤，认出了他是谁。

　　“史蒂......夫？”

　　对方握住了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着，泪如雨下。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的嗓音沙哑而低沉，犹如重金属混音一般。
　　Bucky不知道他的小个子Steve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认得他，所以并不计较。“我可能活不下去了，Steve。但是你没有事，就好了......”
　　Bucky的手轻轻从腹部挪开，那里有一道很深的刀伤。一开始这三个人并没有制住他，最后为了让他就范，日本大兵用刺刀刺穿了他。Steve看见伤口，突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脉搏在剧烈地跳动。布鲁克林已经没有医院了，很多医生都被集中起来杀死了。而纳粹的军医不可能会伸出援手。

　　“你不能死，你绝对不能死。你如果死了，我一定要复仇，我要向全世界复仇！”Steve抱起Bucky，希望能够找到治疗他的办法。他突然想起，如果能够找到海德拉，或许还有办法。
　　他以他人类体力四倍的速度往回跑着，他一定要让Bucky得救！
　　＊＊＊
　　布鲁克林的郊外，Howard、托尼、洛基还有Steve围着一团篝火坐着。托尼明显注意到Steve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他有时候会不安地看向四周，皱起眉头，仿佛听见了什么，有时候又会冲着篝火发呆，一言不发。
　　“我们到底还要等多久？索尔到底去了哪里？”
　　Howard问洛基，洛基耸耸肩：“他去了哪里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你们觉得太慢了可以自己去阿斯加德找他。这里不是有一个能飞的么？”
　　“但是我们不认识路。”
　　“我认识呀。”洛基微微一笑，托尼道：“想也别想。”
　　“都到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要这样缩手缩脚的？四个小时有了吧？我们四个和傻子一样在这里一动不动。而且这附近好像就是你的家乡吧，队长？这里也有Bucky，你不去看望他一下吗？”
　　“闭上你的嘴。”Steve望着篝火，咬牙切齿。
　　他犹如折弯一根吸管一样轻松地折断了手里手臂粗的树干，让火焰烧得更加旺盛。
　　“这个世界看起来很不舒服。”Howard抱起肩膀道，洛基抿嘴一笑：“你说对了。这里是所有平行世界里最黑暗的一个。”
　　“什么意思？”
　　“平行世界166，是一个颠覆善恶的世界。在轴心世界的大善人，在这个世界将成为彻头彻尾的大坏蛋，包括你们在内所有人。而且听闻如果控制不好，还会影响到其他世界。”
　　洛基的胡言乱语，大家已经听腻了，所以这个也并不会放在心上。
　　只是Steve总觉得有一种声音在呼唤自己，让自己前往镇中心去看看。
　　他感觉到这里潜伏着巨大的危险。

　　超级战士的第六感，往往十分灵验。所以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在这里继续等待索尔。二，在索尔回来之前去镇子上看一眼，那让他不安的因素是什么。

　　“咱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在这个世界里的任何举动都可能改变这个世界。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可能会对我们自己也造成麻烦。”
　　托尼的话打消了Steve离开原地的念头。
　　他认为自己不该插手干扰这个世界的一切。哪怕他认为这个世界好像有点需要他。

　　正在这时，天空中突然飞来了一个穿着红斗篷的家伙，大家看见，纷纷站起。
　　“谢天谢地，他回来了。”Howard道。
　　“找到了重新回到时空隧道的办法了，我们走吧！”索尔粗声道，所有人立刻点头。只是走前，Steve不放心地又看了一眼城镇的方向，紫色的电蛇在空中划出骇人的花火，风雨越来越接近了。

　　这里的Bucky，是否安好？是否需要帮助？
　　这里的Steve是否和自己变得一样强大了，成为了美国队长？
　　九头蛇是否被摧毁了？

　　这是他离开前最后的想法。

　　而最后的事实证明，洛基的话不幸言中，这个世界的发展的确成为了灾难，也给其他世界带来了隐患。
　　当然，这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