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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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Steve不喜欢医院。记得他的妈妈是结核病护士，战争时期病人很多，又因为家庭经济在Steve父亲死后摇摇欲坠，她不得不每日每夜留在医院当班。偶尔他思念母亲，会偷偷跑去医院看她，可值班的胖女人总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对着他挥手赶他走。好不容易找到妈妈，她却总是戴着口罩，一脸不高兴。
［Steve，以后不要来医院了。凯瑟琳阿姨会照顾你，妈妈周六会去看你。］
刺鼻的消毒水味，和妈妈离去的背影，是Steve好几次夜里噩梦的来源，幸好有Bucky少爷经常夜里陪他躺在家里的破垫子上看星星，聊理想，他才会不那么寂寞。所以Steve讨厌医院，完全不希望自己家里以后有人再和这种地方有关系。
不幸的是，他的Bucky，他怀孕的恋人，以后恐怕还要经常到这个鬼地方，他只能压下个人的感觉，努力适应。
[男士止步]
看着这块牌子的时候，Steve皱起了眉头。他看见一名男医生在这块牌子之后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然后一名男护士走来要求Bucky和他进去。他还想要跟上，却被拦在了外头。
“看见那块牌子没有？”
“看见了。”
“那就在这里等着。”
“Steve，你稍微休息一下，我很快出来。”Bucky看见Steve似乎有点不太愿意留下，好声安慰着。Steve于是只能留下。
可谁知，这样一过就是50分钟，每次他要询问时，护士台就指着那牌子叫他安静，等到第四次时，他突然有点怒气上头。美国队长是一个温和讲道理的人，这谁都知道。唯独只有一种时刻他会无法冷静，那就是关于Bucky时。
“你收走了他的电话，不许我们联系，还要求我只能等不能问，怎么有这种检查方式？”
“我很抱歉，先生。但是里面都是精密仪器，电话产生的电磁波会影响仪器的精准度。同时体检内容很多是个人隐私，所以我不能告诉你。你要耐心等待......就算你急得冒火，也不会让一切更快。”护士台坐着的也是一个对他人毫不关心的，一副不知人间疾苦模样的胖女人，正如Steve小时候所畏惧和反感的形象一模一样。听见她的揶揄，Steve可无法平息自己的焦虑。
要知道，当年他在失去Bucky后做过一个噩梦。梦里Bucky回来了，他们又在一起了。可突然医生告诉他，Bucky需要做全身检查，带走他后，他就再也没有看见Bucky。那个噩梦让他固执地认为，都是因为自己随便让人带走了Bucky（在梦里的），所以Bucky才会得而复失。现在相似的情景重现，Steve如何能够安心坐下？
他的掌心开始冒汗，并且不断问自己：难道现在也是一个噩梦？Bucky会不会因为自己这样一个轻信别人的愚蠢举动而再也不回来了？
Steve不想，他不要这种结局。又过半小时，他很煎熬，他等不下去了，他要立刻进去看一眼Bucky。偏偏这时，他看见一名男性家属陪同一名夏亚从医疗室里走了出来，他瞬间有点火。
“为什么他可以进去？”
“他有特赦令。”
“你们这里还有阶级区别？”
Steve不等了，即刻要进去，护士台的胖女人马上阻拦，Steve才质问一句，保安便立刻靠近上来了。两个人不由分说要让Steve离开这里。Steve当然不同意，将两人都单手拎了起来，另一名保安看见被吓坏了，正要給总台打电话求救时，Bucky和一名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叫住了那个保安：“你等一下！”
“Steve，怎么了？嘿，你们放开他！”Bucky紧忙来到Steve身边，Steve一把抱过他。“你没事吧？”
“嘿，先生，这个人还以为我们把你吃掉了呢！”护士台的胖女人愤怒地道，Bucky道：“很抱歉。但如果你们下次能够让他跟我一起进去，或者好好地和他说话，他就不会这么激动了。”
“我们怎么知道他不会偷窥其他夏亚，或者有冒犯他人的不良举动。”
“抱歉，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Steve的表情有点骇人，他看起来真生气了，Bucky拉住他，他才稍稍平静下来。然而Bucky的意思却不是息事宁人，他对着那胖女人微笑道：“你刚才所谓的”偷窥他人“完全是没有根据的猜测，这侮辱了我的恋人作为一个绅士的人格。我想你会在我投诉到服务平台之前向他道歉。”
“我还没有报告他袭击我们。”
“那好，我想你更希望收到一封律师函......马德律师是这个镇上最出色的律师，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法律顾问，我相信他也会认同我们遭受了你们的侮辱，你们今年就可能丢掉你们的工作。”
胖女人显然有点唬着了：“先生，还不到这个地步吧？”
Bucky只是保持笑容，对方知道Bucky是认真的了。她看着Steve，不情愿地道：“好吧，我抱歉，但我只是希望您能够冷静一点。夏亚的难产率在40%左右，每个人都必须得到充分的检查，所以时间很长，希望你理解。”
Steve最不想听见的话落入了他的耳中，可他还要问前，Bucky拉着他走了。
“40％？”
“得了吧，Steve。她夸大事实只是想要编造一个有力事实来支持自己的行为罢了。夏亚和人类的几率一样，最多高1-2个百分点。”
Steve低声问：“所以你的检查做完了么？是否有报告？”
Bucky无奈一笑：“我也想要今天看到，可是他们说有几百份报告积压着了，所以我得一星期后才能拿到。”
“你和他们说了晕车的情况没有？”
“说了。他们说一片晕车药就能治好我，可是我不想随便吃，就放弃了。好消息是......医生表示我的数据都挺好的，应该有一段时间我们不用来医院了。尤其是你，Steve，我真不该让你又到这个地方来。”
Bucky的笑让Steve有点难为情，他道：“你想多了，Bucky，我是不喜欢医院，但是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Steve，小时候你只要提到医院就充满了厌恶和恐慌。我知道你讨厌看见那些银光发亮的器械，还有闻见消毒水的味道。”
Steve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苦笑道：“我是不喜欢医院，Bucky，但是为了你，我会克服的。下周我还会带你来，不管医生怎么说，你要保持定期检查。”
没有什么比彼此都了解的两个人一起生活更轻松的了。无论是优点、缺点、弱点还是痛点，他们都不需要多解释就能够互相明白，也为此能够互相安慰，互相面对，互相保护。这就是青梅竹马的恋人的好处。
Bucky拉着Steve走上街，Steve抬起头，感受着这个时代的阳光和那些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气息。他们还一起去了超市，购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然后买了电影票，《硝烟：英雄队长3》，Bucky买的。Bucky知道Steve喜欢，Steve也的确喜欢。
回到家中，已经是接近傍晚了，他们俩坐在地毯上，互相玩着一种游戏，看由谁来做晚饭。就像他们小时候一直玩的那样。只是过去他们用这种方法决定的是更多的事情。
“我还以为我们以后不需要再猜硬币了呢，Bucky。”
“那可不行，住在一起总有点事情要一起分担。我们谁也别指望对方一个人包揽所有的事。”
“想那么做的是你吧？总是让我给你倒垃圾擦皮鞋，来我家的时候都是我在做饭。”
“Steve，你必须要承认你很适合做这些。”
Bucky俏皮地对Steve眨了一下眼，唇角翘起一个美丽的弧度。Steve干笑一声：“Bucky少爷，你还是那么喜欢使唤人。”
话才落下，硬币被抛弃，Bucky的手盖着硬币问：“哪面？”
Steve对着他耸耸肩，摊手道：“我放弃。”
Bucky疑惑道：“为什么？”
Steve道：“今天我来吧。做饭、倒垃圾、打扫卫生。”
Bucky苦笑一下，道：“你不能这样，Steve。”
Steve笑道：“可你怀孕了。我不可能让你干这些事。”
“听着，Steve，以后日子还长呢，我们需要一个更加适合彼此发展的可持续的模式。你不能因为一时高兴，就把这些全部都自己包揽。以后你会觉得负担越来越重，可能你就会......”
“厌倦？”Steve说出了那个词。他也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可怕的话。
他们彼此对视一阵，气氛忽然有点紧张，Steve明白了Bucky从早上开始就不停在说的自己的“底线”问题了。
“Bucky，我让你产生了未来可能会有这种情绪的理解吗？”Steve不知道Bucky怎么了，但他知道，Bucky看的确是在担心Steve因为对自己太好而产生厌倦。Bucky道：“Steve，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两个人相处，并不是谁成为谁的仆人，而是互相照顾。”
“所以你怀孕了，我照顾你，这有什么奇怪的？”
“但是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也想，Bucky。”
Steve觉得这个话题有点太纠结了。是Bucky钻牛角尖，还是他自己真的想得太简单，他不知道。可他不想看见他怀孕的夏亚这样担心害怕。
“Steve？”Bucky好像担心Steve生气，小心地看着他，而Steve将Bucky的双手握在手中，轻声地道：
“Bucky，我好像理解了。听着，好吧，我会陪你玩投硬币的游戏的，以后我们都可以像小时候那样。只是我希望你理解，哪怕硬币永远都只有我所选择的背面，我也不会让你独自承担要做的一切。可能这种美好的温馨的相处模式，让我们两个经历过许多战争的人不太适应。可你得接受，Bucky，你回来了，我们在一起了，我依旧深爱着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哪怕是到世界的尽头。因为Bucky，没有你，就没有我的未来。你能理解吗？”
“没有我，就没有你的未来？”
“是的，没有你，就没有它。因为你在，所以我在。所以无论是喜欢、厌倦，或者其他情绪，都是伴随着你而生，而死。如果你消失了，那么美国队长也不会再存在了。”
Bucky突然意识到Steve说出这一番话的决心和之前所有的自己的举动带给他的沉重。他摸着Steve的脸，愧疚地道：“对不起，Steve，我想太多了。事实上我也认为，你不会离开我的。我也不会离开你。”
Bucky吻上了Steve，Steve很喜欢这样，也回应了他，他们拥抱在了一起。
夜里，Steve在日记本上写下了这样的话：
［Bucky再次回到我身边，这不仅对于我是一种馈赠，对于Bucky而言好像也是意外惊喜。因为他和我一样，担心再次失去我。我不知道Bucky那里发生过什么，很可能他记起了之前我想要向佩姬求婚的过去，也可能记起了自己战死后离开我的可怕回忆，所以他对我的一切亲密举动觉得担忧，觉得不真实，并且害怕失去我！这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们都太爱对方，无法容忍微小的错误导致的，为此我们都有点过度紧张，比如今天我在医院的冲突和争吵。
不过，今天我们消除了疑虑，我会带着他离开这个怪圈，我们会顺其自然地相爱下去。我保证。］
他合上了日记本，轻轻吁了口气。而侧目时，Bucky在床上已经进入沉睡。他脱下睡衣，钻入被窝，抱紧Bucky，同时轻轻抚摸着他微微鼓起的肚子。
“Steve？”Bucky有点迷糊，他握住了Steve的手，Steve在他发鬓间亲吻一下，道：“睡吧，一起睡到天亮。”
Bucky微微翘起嘴角，向他偎依过去。温暖的拥抱中，他们度过了第一天的漫漫长夜。
作者有话说第4章 医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