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焚（GL）》困困困

56、结局

　　云海间，是一片无际的白色。

　　一白眉老道赤脚踏过云雾，就像在地面上走路一般。他背后背着一个破旧的竹篓，里面堆着黑糊糊的废铁。天地间，仿佛再无它物。

　　或许有，但都不处在同一界当中。

　　仙界中，高手可以自创一界。而此人，恰是无人不晓的大能归元真人。五术皆通，其中以剑术最为出神入化。但他行踪神秘，从来不在仙界露面。所有的传奇故事，都是传说而已。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

　　空间骤然被分割成两半，变成一片黑漆漆的天空。但在这其中，却诡异的有光点闪烁。

　　“你终于来了。”

　　他神情平静，下一秒筐子里的废铁出现在身侧，出乎意料地，它竟然变成了一把宝剑。古朴的剑身已经有不少年头，斑斑剑痕刻在上面，无形中增添了一分沧桑气息。

　　但似乎缺了点什么，让整把剑都黯淡无光。

　　牧之瑶从虚空中走出，霎时间，那把剑像是找到了主人一般，发出一声清鸣，与她手中的木剑融合在一起。顿时，旺盛的生机从剑身中散开。

　　“是啊。”她淡淡开口，神情平静地像在说别人的事，“我也不曾想到，自己恰是这缺失的剑灵。”

　　“万物皆有因果。自神秘剑谱出世，仙界便乱了。就算是我，也无力阻止既定的轨迹。”

　　“神秘剑谱，是此物吗？”牧之瑶扬了扬手里的羊皮卷，诡异的是，此时上面却不显一字，“为何会沦落下界？”

　　“它本来就并非仙界之物。是去是留，冥冥中自有定数。”老道抚了抚长髯，不急不缓地说，仿佛是在闲聊，“此物本就与你有缘，想收便收着吧。”

　　“一千年前，你是凌天宝剑的剑灵，灵智已开，却尚在懵懂阶段，却与这神秘剑谱有着缘分。当时恰逢乱战，整个仙界动荡不安，人人都为这件来历不明却远远高于仙界品级的宝物而疯狂。就算是我，也难挡好奇，想一窥仙界之上，是否还有新的境界。然而，混战之中，剑谱独独选择了你。”

　　“那我又为何会到下界？”

　　“酣战时，一名名不见传的魔道修士竟然以自己血肉为饵，毕生修为为载体，带着剑谱逃到了下界。那名修士你应该认识，就是江宛。”

　　略微停顿一下，老道继续悠悠叙道，“仙界修士若要下凡，基本上与自杀无疑。不知道她灵魂强度为何如此之强，竟然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同时，肉身也已腐烂，不得不占据他人身躯，苟延残喘。之后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

　　“剑灵本就诞生于天地之中，是不可多得的灵物。但也不是没有控制的办法，无非强加因果而已。所以，自你有了人的灵智，便被告知父母双亡，由唯一的血亲抚养长大。然而，从江宛口中，你得到了残酷的真相，他们不过是出于利用的目的。一刹那，所有的信任分崩离析，从此你也对所谓的杀父之仇深信不疑。”

　　“实际上，并没有此段因果。”牧之瑶喃喃道，目光却一片清明，“为了达到这个地步，他们也是煞费苦心。”

　　她心中如古井无波，平静得可怕。真相，往往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但修道这么多年来，她见过各色各样的欺骗，如今面对真相，倒没有多余的情绪。或许在她心中，早就隐隐料到这个结果。

　　“斩断因果，也是一件妙事。”

　　牧之瑶轻叹一声，正色道，“归元仙尊，作为剑灵……”

　　“不。”老道忽然笑了，摆了摆手，“自你脱离剑身的那一刻，便不再为剑灵身份所缚。而我也不再是宝剑的主人。”

　　他挥了挥手，凌天宝剑像是去掉最后一丝束缚，欢呼一声，紧紧的贴在牧之瑶手中。

　　牧之瑶目光微凝，她能够感觉到，从这一刻起，宛若新生。

　　“拿着吧，有了它，斩断因果也能更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