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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漏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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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子花对着镜子照来照去，无论怎样都无法忽视眼角的皱纹。她想用眼影盖住，但手刚抬起来就犹豫了。青年清爽的笑容仿佛就在眼前……他一定不会喜欢浓妆。
但是她立刻想到墨凝，又咬牙重新打开化妆盒。浓妆又怎么样？不讨人喜欢又怎么样？她才不想被比下去。
只有足够美丽，才能获得他的目光。
只有足够美丽，才能获得爱……
这是她在忘川河畔，听河里尚有神智的鬼魂讲述自己生前事迹时，唯一的结论。美貌是利器，是获得爱情的筹码，失去了这个筹码就什么都得不到。
从前她对这个结论嗤之以鼻，现在却不得不认同。
感情真是一件奇妙的东西。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原由，喜欢上了，就无法抑制这种心情。即使卡斯特对她没有半点意思。
但是这不重要。
她会得到他的心，为了得到他的心，她会比所有人都美丽。她会拥有永远不变的美貌，奉上不带一点杂质的心，如果这样还不能够打动他，她……
……
应该怎么办？
舍子花眼里略过一丝茫然，她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曾经她一直觉得，有付出就一定要有回报，但她现在不这么想了，因为有些事情，仅仅是付出就心满意足，根本不奢求对方有什么回报。对无名是这样，对卡斯特也是这样，她希望能让喜欢的人开心，这种纯粹的感情不应该带有一丝杂质。
但是卡斯特和无名不一样，她希望自己在付出感情的同时，也得到回应。
……可如果她做到这种地步，还不能打动他……她……能怎么办呢？
伤害他这种事情，做不到。
“问问他的意思怎么样？”无名试着给她建议，她从来没有见过好友这副模样。艳红的双眸像凝固的血，死气沉沉的，看起来很沮丧，话说语气都可怜兮兮。
“……不过……卡斯特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无名不是很确定，实际上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
“熟悉？怎么可能？”舍子花摇头道：“你不可能认识他的。”
“我也觉得不可能。”不过也有可能是重名了，或许以前她认识一个叫“卡斯特”的人，然后记岔了吧。于是无名又开导了舍子花一会儿，很快就把这茬忘到脑后。
舍子花调整好心态，也不纠结那些问题了。卡斯特的心思她左右不了，她只需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她给自己化上精美的妆容，拉开衣柜，像是要见去最后一面一样慎重地挑选衣服。虽然实际上不是去见最后一面，但对于舍子花而言也差不了多少。她将要离开枯枯戮山一段时间，去取忘川水的替代品。
可能会有两天……三天？一周？反正就是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
舍子花对镜中的自己很满意，她选来选去，最后还是穿上了红衣，和眼尾的红眼影相映衬。这是她原本的颜色，忘川彼岸花应有的颜色。
如果喜欢我，就接受我。
如果不喜欢，也不要拒绝我。
舍子花的想法很单纯，无论他会不会喜欢自己，她的心情也不会改变。这一刻她脑子里全是他笑时的模样，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爱卡斯特的人。
“对不起，我已经有爱人了。我和我爱人非常相爱。”
卡斯特看着舍子花的眼睛说出了这句话，说到“爱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神明显比平时更温柔。那眼神她从未为见过，他眉目间甜蜜的温柔，甜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溢出蜜糖。
舍子花的大脑一瞬间化为空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主屋的，只知道眼泪顺着脸颊流淌，站在炎热的太阳底下，她却缓缓抱住了自己的身体。从心底升起的寒意让她止不住地颤抖。她想化为一株忘川河畔最普通的彼岸花，从来没有遇见过谁，从来没有喜欢上谁。
永永远远，作为一株彼岸花盛放。一千年花开，一千年叶落，直至终焉。
“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变丑了吗？”
卡斯特认真地告诉她：“你很美丽，客观来讲，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孩子。”舍子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印象里那么温柔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却那么冷漠。她想让他别说了，她什么都不想听，但是她发不出声音。
“可是，容貌美丑和爱没有任何关系。”
咔——
心，在那一刻裂开了一道缝。
“……你有多爱你的爱人？你能为她去死吗？”
他笑了，天青色的眼睛弯起，“我不会为爱人去死，我的爱人也不会为了我去死。”舍子花刚想说什么，然而他在说出这样无情的话后，人却走到了窗边。
他站在阳光下，伸出手虚虚捧着阳光，“对于我而言，我的爱人就像阳光。只要太阳还会升起，爱人永远伴随身旁，即使我们之中有谁死去，这份爱也不会逝去。我们会带着这份爱继续活下去，活得比谁都好。”
金色的阳光映在眼底，把他偏冷的天青色双眼映成温柔的颜色。黑色的发丝随着窗外进来的风轻轻拂动，他仰头望向窗外的天空，眉目温柔得像一幅画。
“因为爱就在身边。”
“……如果我说我爱你，能够爱到为你去死呢？这样……你会试着接受我吗？”即使卡斯特那么说，她的心中仍是残有一丝希望。或许他这么温柔的人，是不会狠心拒绝她的。
卡斯特回头，对舍子花说：“我不需要你的性命。”
“……一点点……也不行吗？”
“是的。”
“就算我求你？”
“是的。”
“如果我要你的命呢！”舍子花眼里渐渐浮上一丝狠厉，她长袖一甩来到卡斯特眼前，手指曲成爪，眼看就要锁住他的咽喉。
卡斯特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
舍子花的手在距离他咽喉的毫厘之处顿住。她的手开始发抖，眼眶中的泪水控制不住地落下，“你为什么不躲？”
“……”
“为什么不躲！”
“……”
“我要杀你，你为什么不躲！！！”这句话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你不会杀我。”
那双美丽的天青色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一下子就把她的心思看穿了。是啊，她下不了手，因为她喜欢他。
所以这就是他的底气吗？不过是仗着她喜欢而已！！！
舍子花不舍得伤害他，于是逃了。
像是怕他追上来似的，她一口气跑出主屋。
头脑哭得昏昏涨涨，她一边哭一边往山下走。映入眼帘的景象忽然天旋地转，她摔在地上，地上的石子将她的皮肤割破。眼泪滴在地上，与血一起慢慢渗进泥土里。她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就这样伏在地上哭。
“哦~呀呀呀~这不是我们的舍子花吗？”
轻佻中带着挑衅的女声忽然响起，舍子花抬头，一袭黑裙就这样出现在视线中。女人缓缓蹲下，黑色羽扇挑起她的下巴。看到舍子花这副模样，她眼中闪过一丝愉悦，弯起眉眼，眼角的泪痣让她的眼睛轮廓显出几分柔媚。
她笑着问：“哭得这么伤心，我猜，你一定表白被拒了吧？”她俯身凑近舍子花耳边，轻声道：“在卡斯特那里。”
女人有着一头柔顺黑亮的长卷发，舍子花微眯双眼，眼底暗藏厉色。她狠狠挥开女人的手：“和你没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呢？因为啊……”她笑起来，站起身后退两步，提着裙摆在舍子花面前转了一个圈，“他今天还夸了我这身好看呢。”
“墨·凝·你这贱人！”
“你骂吧，反正你也没有机会了~”墨凝不屑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浑身上下哪里有一点可取之处？身为女人，却一点也没有作为一个女人该有的温柔。我想作为一只妖，我或许可以夸你一句强大，但是你我不相上下，这话我真说不出口，也不知道你到底哪里讨了女神欢心，让你这么受重视。”
“舍子花，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真的特别开心。”
作为平时就互看对方不顺眼的死对头，墨凝狠狠嘲讽了舍子花一顿。嘲讽完墨凝顿觉神清气爽，正准备离开，刚走几步，她想起了什么。
“对了，窟卢塔的那些人，已经听了你的吩咐叫回来了。”黑色羽扇掩住唇边的笑容，她抚摸了一下眼角的泪痣，“所以别哭了好吗？你现在的样子很难看。自己照照镜子，看眼影都糊成什么样了，还有皱纹露出了哦……哈哈，哈哈哈哈！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被拒绝了吧？哈哈哈哈~”
墨凝觉得自己似乎get到了真相，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舍子花冷漠道：“笑够了吗？”
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啊，笑够了。”墨凝点点头，抹掉笑出来的眼泪。
“既然笑够了……那就哭吧。”舍子花从地上爬起来，眼影被泪水冲刷成一道道暗红色的痕迹，像极了一道道血泪。“你这叛徒！！”
“你说什——”
一双冰冷的手忽然从身后搭在肩上，墨凝一愣，脸色瞬白。
……
*
全程试图把自己当作背景板的小奇犽，在舍子花夺门而去后，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你爱人是谁？”他忍不住问道。
卡斯特笑着捋了把他的银卷毛，“一个和你有点关系，又没有关系的人。”
她的视线落到窗边的书桌，那桌面上摊放着一张世界地图。
——这个世界，没有混乱之都。
【世界分崩离析，一切因少女的死亡走向终点。但是没有关系，因为她会再次把少女带回来，回溯时间，一切都将恢复原样。
“我等你很久了，和我一起走吧，我会带你到你要找的人身边。”无名笑着拉住少女的手，一想到少女在她的帮助下，能够回到因缘所系之人的身旁，就觉得很开心。新的轮回再度开启，少女将再次回到他的身边。
一次次死亡，一次次分别，一次次轮回，一次次遗忘过去，最终又一次次相遇。缘分是多么奇妙的东西，历经苦难，最后都会回到他的身边。
多么凄美浪漫啊。
无名时常自我感动地想着。
然而一切的开端，只不过是因为她看中了少女灵魂中蕴涵的潜力。
她一手促成了少女的死亡，少女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沦为了一只木偶。
少女无数次按照无名安排的戏码，上演了一出又一出悲剧。她永远无法知道真相，永远被禁锢在这可笑的轮回中，一次次拥有，一次次失去，永远不能获得解脱。】
【直到我将这个轮回打破。】
【嘘——】即使没人看到，埃德加还是把手放到唇边，小心又小声地对达克丽她们说：【你们千万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卡斯特。她现在过得很好，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没什么好提的。】
【我啊，希望她能够心安理得地拥抱现在的幸福……那是她付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代价后，得到的东西。如果可以，我希望她今后的人生，都是笑着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最后就是我第一个坑没有写到的内容，啊，终于把这个设定甩出来了好痛快啊!
这篇文，以后我打算定时定点更新。
下一章的更新时间：10月21日，21:00
抱歉啦，因为三次元的事情也不少，没什么时间码字，所以每次更新时间都会调整。【鞠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