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X樱狩]夏日之樱》金色阳光

23、不可名状

　　借着打扫的名义，我去了不少过去没进过的房间去寻找猫咪老师，只可惜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这只肥猫到底跑哪里去了呢？
　　我苦恼着，进入了下一个房间，然后在看见巨大华丽的床上半躺着的一名中年男人时顿时反应过来了。
　　“啊，抱歉，老爷，打扰你了！！”
　　我说着，连忙准备退出去，不过却被他叫住了。
　　“不必。进来吧。”
　　我愣了愣，继而反应过来他这是让我打扫他的这个房间。
　　我乖乖进去，只想着尽快打扫完然后离开。没想到老爷居然向我搭话了。
　　“我记得，你是工藤的亲戚？”
　　我吓了一跳，急忙中才终于回想起来当初苍磨少爷正是向他介绍说我是工藤先生的亲戚才得以在这里留下来的。于是点点头。
　　“是的！”
　　老爷点点头，似乎在想些什么。
　　“工作得还习惯吗？”
　　“是的，大家都对我很好。”
　　老爷突然直勾勾的看着我，缓缓问道：“你跟苍磨……关系很好？”
　　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正面对着老爷。
　　“我们，是朋友。”
　　老爷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回答，猛然一怔。但很快，他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是吗……这样啊……难怪最近他总会时不时露出这么温柔的笑容……”
　　老爷轻轻的叹了口气，突然从床边的抽屉里取出一张照片，递给了我。
　　我放下扫帚，伸手取过。当注意到照片上的人物时，我情不自禁的瞪大眼睛。
　　那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外国女性。金黄色的大波浪卷发，白皙的肌肤，还有那湛蓝色的眼瞳，无一不显示着与苍磨少爷有着亲密的血缘关系。
　　“她是艾碧莉，是苍磨的母亲，也是我最深爱的女人。”
　　在老爷的回忆着，我慢慢的了解到了一段久远的爱情故事。
　　一位年轻的富商之子远赴法国留学的时候邂逅了一名美丽的少女，两人就这样堕入了爱河。但是，男孩的家中并不同意他娶一名对家族毫无帮助的女孩，因而转为了向男孩施压，最终他只能听命家中安排，回到家里与另一名女性联姻。
　　被抛弃的法国少女却怀孕了，最终生下了一名男孩，却是最终郁郁而终。
　　只是，哪怕娶了另一名女性，男孩的心中依然深深的爱着那位法国女孩。终于，在得知了自己心爱的女孩的状况后，毅然决然的选择将自己和她的孩子接了回来，
　　然而，接回来后，面对这个与自己心爱的女孩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他却发现自己无法去面对他。因为一旦看着他产生浓浓的罪恶感，对于害死了自己心爱女孩的罪孽使得他无处遁形，最后只能避而不见。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苍磨开始穿起了艾碧莉的衣服，留起头发，来到我的卧室里跟我见面。虽然每次都一句话不说，但是光是用他那与艾碧莉一样哀伤的眸子看着我，我就已经足够了。我知道这是他对我的惩罚……”
　　我看着他，忍不住问道：“既然你没想要弥补他，为何还要带他回来呢？”
　　“回来之后的苍磨少爷……只怕过得一点也不幸福吧。毕竟是私生子……”
　　就如同过去的我那样，没有了父母，只能在亲戚间推来送去，然后逐渐的封闭了感情，产生了一个孩子不应该存在的冷漠。
　　苍磨少爷的过去与我的童年，还真是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呢。
　　“对苍磨少爷的处境视而不见，那樱子小姐……不对……”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问了出来。
　　“樱弥少爷呢？”
　　老爷似乎有些激动。
　　“你知道？”
　　过了一会，他重新放松了身子，靠在床头。
　　“是吗……你都知道……其实……我并不是不爱他，只是……只是那孩子很奇怪，特别是在他母亲死去之后……”
　　【我的妈妈，就是被我哥哥还有葛城，联手杀死的。】
　　我再次想起他所说的话。
　　“那个，请问樱弥少爷的母亲，对苍磨少爷如何？”
　　老爷叹了口气。
　　“一个继母，又怎么可能对自己丈夫和外面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有什么好感。最起码，还不至于苛刻他就对了。”
　　真的是这样吗？
　　我不禁如此想着。
　　“樱弥他也是……自从母亲自杀后，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穿起了他母亲的和服，然后神情诡异，并且总是做出一些让人丢脸的疯狂的事情……”
　　老爷沉重的摇摇头。
　　“我这个父亲……果然做的很失败呢。不管是对苍磨……还是樱弥……”
　　“抓着你陪我聊天，抱歉了……”
　　“哪里……”
　　老爷看着我，认真道谢道：“另外，谢谢你愿意跟苍磨那孩子做朋友。有件事我是知道的，苍磨他很孤僻，一直以来都很少跟什么人做朋友。有你在他身边，真好。”
　　最终，我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我不知道该如何评判老爷作为父亲究竟是否合格，但是，我却听得出来他对苍磨少爷，包括樱子小姐是存在着愧疚之心的。只是，这份愧疚是不是有些迟呢？
　　说实话我并不知道。
　　“夏目！”
　　只见阿初婶一脸惊讶的走了过来。
　　“你怎么跑进老爷的房间去了？”
　　“抱歉，刚才没有注意到所以就……”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阿初婶已经紧张的把我给拖走了。
　　“老爷没怪你吧？”之后，阿初婶紧张的问道。
　　“没有，反而还跟我聊了一会。”我微微一笑，道，“他跟我说了有关苍磨少爷的母亲，还有苍磨少爷还小的事情。”
　　不知为何，阿初婶露出了非常愧疚的表情。
　　我看着她，忍不住，问道：“阿初婶，有关樱子小姐的母亲自杀的事情……”
　　阿初婶如临大敌的看着我：“夏目，你想问什么？？”
　　对于她的态度，我沉默了一会，但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苍磨少爷还小的时候，是不是被樱子小姐的母亲做过些什么？”
　　那一瞬间，阿初婶宛如是回忆起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竟然是露出了非常惊恐的表情，双手更是紧紧的捂住嘴巴，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
　　这一刻我意识到一切的事情是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可怕，
　　我抓住了阿初婶：“可以告诉我吗，阿初婶？””
　　“夏、夏目……”
　　“苍磨少爷是我的朋友。”我认真说道，“我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正因如此，我想去了解。所以，拜托你，阿初婶，如果，你也是希望可以帮到少爷的话，请你告诉我！”
　　阿初婶怔怔的看着我，终于冷静了下来。
　　“夏目……你可知少爷有着异于常人的情况？”
　　“异于常人的……”
　　我想起了葛城医生的事情，顿时皱起眉头。
　　看到我的这个表情，阿初婶便认为我是知情的，叹了口气慢慢说道：“正因为他的这个情况，我已经不知道目送了多少人离去了。”
　　我想起袖手的话，我想，正是因为过去有过不少期待吧，结果，最终还是离他而去，所以袖手在一开始就警告我，只为了不想让苍磨少爷又一次失望。
　　“说实话，我不止一次感到，有你在真是太好了，夏目。”
　　阿初婶带着颤音的对我说道。
　　“这些日子，我又一次看到少爷露出了养子时期的笑容，我真的感到非常高兴……”
　　“诶？”
　　“老爷他……一开始是以养子的身份接回少爷的，正式定为继承人是在后来发生的事情。在一开始的时间里，苍磨少爷是个非常温柔的孩子，对我们这些下人也非常关心。但是，之后他的笑容慢慢的变少了，更多的时候我都是看到他偷偷的躲在樱花树下哭泣……”
　　我想起了一开始做的梦。一个非常漂亮的男孩子缩成一团靠在樱花树下抽泣的场景。那个，果然就是苍磨少爷吗？
　　“现在想起了，如果那个时候我有上前安慰，给他关心的话，是不是一切都会改变呢？”
　　我沉默着，脑海内竟突然浮现出一把我不曾熟悉过的，少女一般悦耳的声音。
　　【不要哭——】
　　谁？
　　那个是……谁的声音？
　　“不过，就算我去关怀了，又能够做到什么呢？我只是一个下人，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我看着微微抽泣的阿初婶，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少爷他……偷偷哭泣的原因……到底是……”
　　阿初婶哆嗦了一下，最后慢慢的张开口。
　　“少爷他一直都被夫人长时间的凌虐。”
　　那一刻，我猛地瞪大眼睛。
　　“虽然他们两人平常就一副相安无事的样子，但在那时候夫人的精神就一直不太稳定，只是没想到最后竟然走上了自杀这条路……”
　　真的是自杀？抑或者是……
　　【我的妈妈，就是被我哥哥还有葛城，联手杀死的。】
　　因为长期的虐待下走投无路所以选择杀了她……
　　“我吓得不敢说出口，要是那个时候我能够跟老爷说的话，或许就可以阻止樱子夫人了！”

　　了解到我从未想过的过往，我产生了很大的不安。
　　我真的能够帮助苍磨少爷走出那段阴影吗？
　　我来到了樱花树下，树杆上那一道道清晰的划痕充斥在我的视线当中。
　　如同梦境所显示的画面，这些，是苍磨少爷发泄而来的痕迹吧。
　　【不要哭——】
　　耳边似乎又传来了那把少女的声音。
　　难道，这个声音是……
　　我抬头望去，在依稀似乎看见一抹粉色的身影时，突如其来的钝痛让我直接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