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英美剧]梦里梦外》虽矣

14、第 13 章

　　仔细想想，古龙所著的陆小凤传奇一共就七部，前六部讲的都是在维护皇帝的统治，光谋反就阻止了三次……这么想的话其实皇帝才是主角吧？这逆天的好运！

　　应情无语地盯着笑眯眯的皇帝，心说这货这副模样一点也不精明，怀抱着莫名崇拜感的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在下是指罗刹牌之事。”应情说。

　　“唔……”皇帝沉吟，“略有耳闻。”

　　这个略有耳闻有多少水分应情也懒得计较了，她直截了当地说：“玉天宝没有死，而是被在下所救。正好在下出门在外，江湖险恶，不便表露身份，暂时借用了他的音容。万一往后有人寻他麻烦，还请陛下帮衬一二。”

　　“没问题。”皇帝答应得很爽快，一点也不吃惊玉天宝没死这件事。

　　也许他是刚知道这个消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也许他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这么镇定。不过管他呢，也不关她什么事儿。

　　而且这也是个好时机……

　　“玉天宝已死，这世间就多出一个人来，还请陛下赐名。”应情说。

　　取名字这种事还是交给同为一朝的人来吧，通过网络查询出上千个寓意极好的名字，然而一个都不满意，为此焦头烂额的应情想。她实在是被强迫症逼死，每次好不容易选中了一个，一查询，卧槽成千上万个人同名，顿时觉得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烂大街，没法用。

　　“如此，便名作可卯吧。”皇帝说。

　　陛下你思考了有超过两秒吗！虽然是给别人取名也不能太草率啊！实话说陛下你就是随便捞了两个字对吧！

　　……不对，“可卯”听起来挺耳熟。

　　“有何寓意？”应请问。

　　皇帝笑答：“自是取自‘可丁可卯’，意指中庸之道。”

　　可丁可卯的意思是程度正好，不是文化含量特别高的那种成语，不过经由皇帝这么一解释就显得极有气度。

　　“中庸”这个词家喻户晓，可以说是儒家的最高道德，讲究不偏不倚，中正品和，在古人眼里直指大道。皇帝给玉天宝取名叫“可卯”，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以说是恰如其分；又特地说“意指中庸之道”……就有点不得了了。

　　下位者向上位者请求赐名本就是投诚的举动，再加上应情才请皇帝关照，就要求赐名，皇帝要理解成“这家伙以后就是你的手下了不要客气尽管用”也没什么，应情本来就有那么一点这个意思。

　　按那家伙的上一个身份是没几个组织罩得住了，皇帝就罩得住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嘛，除非破碎虚空，不然都迈不过皇帝这道坎儿，给皇帝办事儿不失为一个好出路。

　　可他这么讲了……不就是暗示要重用吗！还不是一般的重用！

　　道理好比期望儿子文武双全就取“斌”，用儒家的思想定义那家伙的名字，儒家思想是干嘛的？治国的啊！都最高道德了，还不得重用？

　　应情有点方！她居然听出来了暗示！

　　她紧急调动自己的政.治素养，思考要怎么回答婉拒，也不是拒绝就是陛下别扔这么大担子……思考了又思考……卧槽她就一普通人怎么知道这时候说什么来的好？

　　应情决定这么重大的事还是交给那家伙自己头疼吧。

　　“在下代王可卯谢过陛下。”她最终说。

　　皇帝盛情挽留，应情果断拒绝。陆小凤不是在找她吗？哎哟喂，来了这么久还没见过主角呐，尽赶着去见不走剧情的人了，陆小凤都有空来找她了，也是罗刹牌事件搞定了闲的。

　　按她的速度，这个世界是没人追的上了，只有她找别人的份，别人是找不着的。

　　应情对陆小凤很有些好感，事实上她对绝大部分主角都很有好感。毕竟主角一定是作者花费笔墨和心血最多的人，读者总是很了解主角，而通常了解就意味着喜爱。

　　陆小凤是个什么形象呢？舍弃了同人作品里的抹黑、夸大、贬低之后，古龙的原意里，陆小凤是个天真的浪子，风流不下.流，敏锐而温柔，旷达、洒脱，还带一点点市井气的狡黠。

　　得知应情要去和陆小凤碰面，皇帝主动提供了他所在的地点，边塞万梅山庄，西门吹雪居所。说是全国上下跑了一圈怎么也找不到“神秘人”，讲到这里皇帝笑得兴灾乐祸，所以硬着头皮去求见西门吹雪要情报。

　　……卧槽陛下你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你还笑笑笑！笑得那么开心！卧槽你报陆小凤行程可都没磕巴过一下！那一串儿地名就这么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来了！相声演员似的哗啦啦的！卧槽这必须是天天关注才这么熟啊！都给背下来了！

　　应情：“……”她仿佛发现了什么。

　　万梅山庄已是银装素裹。

　　正对后山的凉亭是观景的最佳位置，放眼望去，盛开的红梅上一簇簇白雪，枯枝仿若老迈，雪和梅却新嫩如玉。

　　陆小凤大红的披风解下来搭在躺椅上，而他躺在披风上。一旁是烧得旺旺的火炉，火炉上温着酒，汉白玉的桌面上摆着几样下酒的小菜。

　　西门吹雪是说过不会再帮陆小凤的忙了，但陆小凤真的来了，他又岂能不把他当成朋友？

　　何况陆小凤要找的人，正是他在找的人。

　　西门吹雪的情报不负盛名，陆小凤已经知道了神秘人的名字，应情。

　　……然并卵，知道的有用的也就一个名字而已。

　　人生在世，哪怕是不讲究玩乐享受，也有衣食住行这些最基本的需求，有了需求吧，就一定会和人打交道，留下痕迹，或者是这地方的饭馆老板见过，或者是那地方的酒楼小二识得。可奇了怪了，那个应情就真像是不食人间烟火，谁也不知道。

　　西门说已经派人往西域那边找了，花家老早就发动人脉寻人，他也拜托了司空摘星那老猴精留意，武林上下关系好一点的他都发过信了——就是找不着。

　　难不成那个应情真是蓬莱高人，餐风饮露几十年，身怀大把大把的武林秘籍，某日夜观天象，说“某某与我功法有缘”，于是翩然而至，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陆小凤一边想着，一边唉声叹气地伸手拎酒壶，却没料到扑了个空。

　　他扭头一看，身侧的石凳上坐了个青衣男子，正慢慢地小口啜饮那壶温热的清酒。

　　你要怎样去形容风的清逸？怎样去形容光的璀璨？怎样去形容雨的绵密？怎样去形容水有涟漪？

　　你要怎样去惊叹冬日严寒？怎样去惊叹霜雪凌厉？怎样去惊叹冰峰锐利？怎样去惊叹秋雾迷离？

　　青衣男子只给他一个侧面，手和酒壶还挡住他的面孔。可你绝不会忽视他，他像是水墨一笔挥就，连贯而流畅，落笔时浓墨重彩，收笔时飞白飘逸。

　　天地为他留白。

　　应情放下酒壶，低叹道：“好酒！”

　　她心说原来世上真的有这样的酒，入口甜香软糯，经喉清冽甘长，到胃里一下子炸开了，像喝了一口时光。

　　陆小凤朗声笑道：“当然是好酒，西门亲自所酿，每次都只肯给我一壶，如今却被阁下喝了……”他怀里冷不丁多了个什么，一下住了口，忍不住去摸，是一本小书。

　　要是其他什么人给他一本书，他恐怕会打趣说些“什么时新的话本儿”、“可惜我陆小凤大字不识”的诨话，可偏偏给这本小书的人曾干出那样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把《易筋经》传得天下皆知，连一贯没心没肺的浑.球都觉得这本小书泰山般沉甸甸地压在心上。

　　“送你赔罪咯，不客气。”

　　“阁下可真是……可真是……”陆小凤苦笑着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形容词，只得叹道，“阁下真是身具上古遗风啊。”

　　“嗯嗯，直接叫应情，”她懒洋洋地说，“听说你在找我？”

　　她看陆小凤，这男人就是大男孩模样，一般般的帅，大眼睛，翘鼻头，透着一股子机灵讨喜劲儿，两撇小胡子看着简直要飞起来一样轻快，看着特别亲切特别接地气。一个厉害人物长成这个样子，确实蛮招桃花的。

　　假设西门啊宫九啊皇帝啊是盛行网络的高颜值小鲜肉，陆小凤像是同班的校草，前者脑子正常的人花痴完也就罢了，后者却是就在身边的可攻略选项。

　　“不只是陆小凤在找你，武林上下，谁不在找你？”陆小凤说，“是你治好了花满楼的眼睛？”

　　他还是没有翻开那本小书，而是小心地放进怀里，贴着心脏位置。

　　“是我治好的，他现在眼睛好使唤吧？”应情说，“找我做什么。”

　　“你手中传出的那些个武林秘籍，有了一本两本，旁人自然会猜你手里有三本四本，乃至更多。人心叵测，不知多少人盯上了你。”陆小凤说。

　　“我知道啊。”应情说。

　　她默数心里看过的金古梁温安，回想里头有多少本秘籍，按上次的实验，基本只要有理论，她自己都能创出那些功法……她数了又数，最后说：“没事儿，一人一本没问题。”

　　好了好了_(:з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