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１－６ ...
-
1
“……大神有没有好苗子求推荐！”
下面一堆点点点表同情。
还有幸灾乐祸：“这就是方哥情场得意过头的下场！”
方明华头痛地揉揉额角。
忽然跳出来一句私聊：“你觉得缺一个串联全队的人？”
“牧神欢迎转会轮回！”方明华立刻回。
“不是我。”张新杰规规矩矩，“有个人选你们可以考虑。”
“哦？人怎么样？”既然被誉为说话最靠谱的人，张新杰的推荐自然不会太水。
“今年出道。思维敏捷，善解人意。”张新杰打字，“你们新队长周泽楷行动力强，技术很高，但实在太不擅于表达了，非常影响战术执行。”
“新人啊……霸图训练营的吗？”
“不，是贺武。你可以留心下，看看合不合适。”张新杰键入三个首字母，输入法立刻跳出对方的名字，“江波涛。”
“牧神万岁！”
“老规矩，你懂。”
“必须懂！”
——那还是荣耀第六赛季。
职业选手都有自己的同期群，在群里发个吐槽或者求助什么的。最火爆的是四期，黄金一代，群里好多独当一面的大神。
同职业选手也有群，剑系枪系格斗系圣职系等等等等。建群初衷大约是交流技战术，但渐渐也变成了集中吐黑泥的地方。
尤其以圣职系为甚。
治疗单挑没戏永远只能团队赛，哎，一个管四个，给谁加血不给谁加，真麻烦。
方明华慧眼识人，去年从训练营挑出小鲜肉周泽楷，轮回歘一下进了季后赛。但周泽楷全身包括运动神经都发达，偏偏嘴巴的神经搭错线，或者脑回路绕过了表达区域，总之实在不好进行沟通，导致在团队赛里战术很难发挥。
今年轮回又添了新人杜明和吕泊远，更加缺少磨合。方明华一方面考虑新的战术，另一方面得应付准丈母娘考察，一时忙得脚不沾地，愁得不要不要的，这才挨个群里吐苦水。
然后他就接到了张新杰的私聊。
随后他开始研究贺武的视频，还去战队里实地溜达了一圈。
再后来他拿着整理出来的资料，敲开经理的办公室大门。
嗯，最后，他给Q市快递了一箱五芳斋粽子。
2
江波涛觉得天上虽然不能说掉金元宝，至少也掉了沓小粉红。
同为中游战队，这两年轮回跟贺武相比，还要强一些。
强在决心。
贺武每年都是不会降级也不会进季后赛，就这么个高低不成的位置。
保级没问题，轮回推出新人王周泽楷争季后赛，或许想拿个冠军也说不定？
自己只是贺武的新人啊。轮回表达了争冠的决心，不是应该将目光放在豪门么？
不过，既然双方俱乐部有这个意思，对自己来说，是个机会。
新人小年轻江波涛，爽快签了协议，跟家里打个电话表示自己要去S市发展了，随后包裹款款……准备登上从F市到S市的火车。
不是飞机，甚至不是高铁。
比较了机票，火车票，从市区到机场的大巴票，从火车站到轮回俱乐部的交通费用后，果断选择了一张K字头的……硬座。
小新人呐，每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
手机响，短信。
来自：江太太。
内容：现在出差都不报销的吗？
江波涛擦着汗，果断退票，打飞的。
看，激动得把这件事都忘了。
方明华带着周泽楷迎接江波涛。
他无比庆幸周泽楷有健身习惯。
因为跟着江波涛来的，不仅仅是一个装衣服和随身物品的行李箱。
还有两箱福橘。十公斤。
两箱龙眼。十公斤。
一箱茶叶。二点五公斤。
都不知道江波涛一个人，怎么把这些东西带过来的。
报销机票，应该也报销行李超重费吧。江波涛嘀咕，要不他宁可坐火车呢。
福橘龙眼和茶叶很好地帮助江波涛融进了轮回。
与此同时，两盒顶级毛峰茉莉，通过快递，从S市寄到了Q市。
寄件人：江太太。
收件人：张太太。
张太太在儿子规定的亲子时间里，打电话：“哎，小杰，江家的事你还是给办了？人家送谢礼来呢。”
“不是我给办了，是江波涛有这个能力，不然，轮回也不会要他。”张新杰更正，“目前位于南方的战队里，只有轮回的发展前景比较好。”
“可是儿子，他跟你可就一南一北了呀，以后怎么办？”
“会有办法的。”张新杰说，“别急。”
3
江波涛的到来是第六赛季冬季转会窗的事。
一个小新人，从中下游战队跳到中游战队而已，注意到的人并不少。
重视的人，不多。
但是不包括霸图。
“轮回？”韩文清皱眉。
“明年，最迟后年。轮回将是我们的劲敌。”张新杰说，“他们战队成员很新，但是有主攻手，有配合，经过一年的磨合，这支队伍会变成什么样很难说。”
“明年的事，明年再考虑。今年打好比赛。”韩文清拍板。
“嗯。”张新杰推推眼镜。
有这样一个直性子的爽快队长，虽然出去硬碰硬会很辛苦，但雷厉风行也很令人佩服。
只是，张新杰要考虑的更多。
江波涛技术水平不错，局面掌控能力强，战术解读能力强，魔剑士职业中程控制，完全搭配神枪。
而且自带情商buff光环。
方明华大喜过望，在江波涛的作用下，周泽楷终于不用费劲表达了，制定的战术方案都能得到良好执行。
虽然因为神枪太突出，导致其余新人跟上进度有难度，但大家胜在年轻，他们有时间去配合、去提高、去争取冠军。
他又给张新杰寄了一箱高桥松饼。
张新杰打电话过来表示感谢，方明华应和着，正好江波涛路过。
挂了电话，方明华语重心长：“小江啊，你跟张副队很熟？”
“张副队？”江波涛想了一下，“哪位张副队？”
“霸图副队，第一牧师张新杰。”方明华笑说，“要不是他，我都没想到自己能捡你这块宝。”
江波涛恍惚了一下，笑了：“大神级人物，我怎么可能认识他。”
当夜。
他盯着□□，盯了老半天。
从黑名单里拖出一个人。
尽管那个人头像是灰的，他还是输入一行字：
“我妈跟你妈说什么了？”
等了五分钟，没回应。
江波涛看看显示器右下角。
23：22.
他抄起手机，同样从通讯录黑名单拉出一条，打过去。
关机。
江波涛给江太太发短信：“妈，又去求人家！”
他盯着手机黑屏，无力地将自己埋进枕头。
4
第二天，先接到江太太的短信，表示不以为然：“小杰的职业不也是打游戏么，你们俩小时候那么好，他照顾点你有什么错。我惦记我儿子，又有什么错，妈是为你好啊blablabla……”
又来了，“为你好”这三个字，江波涛实在无力。
他可以和队友相处融洽，可以和前辈们打成一片，但是，对外人，和对家里人，不一样的啊。
尤其，江太太踩了他雷区。
引发鬼神盛宴也不为过。
果不其然第二条信息就是那个雷。
电话响起。
“小涛，我是张新杰。”
江波涛快步跑到门口，确定宿舍门锁着，才说：“老实交代。”
“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张新杰依然平静，“你问什么事。”
江波涛眼睛眯起：“我转会轮回。”
“没什么，他们缺一个传达战术意识的人，我想你很合适。”
“张新杰，我以为我们达成共识，已经分手了。”
“是的。”对方回应，“你想多了。我公私分明，内不避亲外不避仇，凭能力说话而已。如果不是方明华确实考察过，肯定你的才能。单凭我一句话，你也进不来。”
“呵，谢谢你啊。”江波涛挂了电话，冲进洗手间劈头盖脸冲了好久冷水。
江波涛你个没出息的。一遇见这人，脾气就控制不住，要改，要改！
……艾玛水太凉了！
感冒等于难受，等于吃药，等于精神差以致场上会被周泽楷轰杀成渣。
江波涛赶紧调热水温，把自己弄暖和，裹着浴巾出来。
发现手机又冲进一条短信：
“早点成为联盟的第一魔剑吧。”
要你管。
张新杰，你牛的。
江波涛暗暗咬牙，轮回是吧，一定要拿个冠军！
还有，他眼珠一转。
小周皮相不错，性子也不错呦！
张副队确认发送成功，嘴角微微上挑。
终于离开小涛黑名单了。
可喜可贺。
他给自己泡了一杯毛峰茉莉。
特地回家拿来的。
再怎么说，他也比江波涛大了两岁。
积累经验很重要。
5
周泽楷觉得，江波涛给他的感觉有些微妙。
不仅是队友那样的关怀。
而是……态度。
尤其是在公众场合。
公众的意思是，除了两个人单独相处的地方，都叫公众。
比如大家一起吃饭时，江波涛会很自然给他拿筷子拿纸巾，会笑着把他不爱吃的东西和自己不爱吃的交换掉，或者两个人凑在一起坐，直接上手拿掉他脸上饭粒。
比如赛后发布会，江波涛会主动和他挨得很近，帮他整衣领，递矿泉水，偶尔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有时候还拉一下手。
再比如……
职业选手有一个从没满过的千人大群，吴启杜明成天在里面叫嚷轮回兄弟情深，微博上也处处秀正副队长相处日常。
“江，有事？”
周泽楷只是表达有问题，不是情商低。
他雷厉风行，一旦察觉不对，立刻挑了个时候，私下追问江波涛。
江波涛苦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问：“小周你知道你的商业价值多大吗？”
这么一反问，周泽楷愣住。
“联盟总部表示你的外形十分适合做荣耀宣传，现在轮回需要一个冠军，就能把你全面推广。”
——我知道，但这跟你老对我动手动脚有什么关系？
“炒作需要话题。”江波涛解释，“轮回现在被称作一人战队，对整体发展不利。”
周泽楷点点头，表示歉意：“对不起……”
“人无完人嘛，要是小周再能说会道，我们会怀疑自己生命价值的。”江波涛笑，“所以我特意和小周走得近了一些，小周可以接受吗？”
“好……”周泽楷呆呆说，“辛苦你。”
“为了战队嘛。”江波涛说，“小周，轮回一定要拿冠军。”
“好！”
此后他就很配合江波涛的行为，比如偶尔交换眼神，比如也给江波涛整整衣服，突出互动。
依着周泽楷的性子，绝对不会在群里解释什么。
张新杰动不动就能看见方明华在微博发的照片，题目：战队的友爱日常。
江波涛周泽楷等等各种转发。
有勾肩搭背的，有搞怪搞笑的，有温情脉脉的，见仁见腐，自由心证。
江波涛还爱转粉丝的同人作品。
不但转，也附点评。
起先只转有他自己或者有周泽楷的同人，后来被粉丝发掘到这一功能，就会拿各种拉郎配求江波涛大大翻牌子。
江波涛发笑脸：“哎呀，会影响联盟和平的，大家默默萌就好啦。”
他在微博玩的很欢乐，起先战队经理还吓一跳，后来翻翻评论，总体积极向上，于是默许。
方明华感动得差点儿又往Q市寄特产。
看着江波涛如鱼得水的表现，张新杰关上微博，打开□□列表。
盯着那个熟悉的名字。
推了推眼镜。
摇了摇头。
到是张太太的微信过来了：“儿子啊，你情况堪忧啊。”
“怎么？”
张太太的回复是一个表情。
就是戴着头盔叼着烟的那个拽拽的经典表情。
重点是头上绿油油。
张新杰回复：“不急。”
“还不急？再不急小涛就跟人跑了！”
“难道你要看我和我们队长这么搞一下？”张新杰反问。
“……儿子，你保重。”
6
第七赛季。
轮回挺进季后赛。
在争夺半决赛入场券时尽管枪王在擂台一挑二，团队赛也发挥出众，然而还是被打了下来。
江波涛个人赛输了，团队里虽然有上佳表现，但对手更出色。
没办法。
不过作为二年级生，这已经是他个人的最好成绩了。
“明年，加油！”周泽楷言简意赅。
“嗯，可惜了……”江波涛笑笑，“我还要更努力呀。夏休就在宿舍，小周要练配合的话，随时找我。”
“不回家？”周泽楷诧异，他知道江波涛是F市人，一趟高铁只要六个小时就到。
“在这里更好。”江波涛严肃说，“趁着现在我们年轻，还能拼能打，苦点累点无所谓，不然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在家……一样。”周泽楷表示，其实荣耀是网络竞技，只要有网线，在哪里都一样。
江波涛报菜名：“牛肉干，白咖啡，小龙虾，鲜花饼，小米酥……”
他说的好有道理，周泽楷坚定点头：“宿舍，一起！”
江波涛弯着眼睛笑：“好呀，小周。”
“什么好呀？”方明华问。
“我和小周计划夏休加训。”江波涛笑，“这可是明年的秘密武器，方前辈要保密呀。”
方明华十分感动。
说到周泽楷十分配合江副队，以及江副队在生活中获得的超好人缘，不仅仅是情商高的问题。
俗话说，吃人嘴短。
隔三差五江副队就会从传达室抱回一个箱子，有时候是水果，有时候是饮料，有时候是满满的零食综合。
快递单打印字体，寄件人位置：Q市，姓名未知。
江波涛很平淡地，随手就把箱子里的东西分配完。
不过作为要秀队友爱的突出典范，周泽楷分到的最精致。
分完了就去微博秀。
周泽楷，一个隐藏的吃货，因为商业价值，被要求限制体重控制饮食。
全靠江波涛悄悄投喂，才能拯救空荡荡的胃袋。
因此说江副队完全控制了周队长，一点也不夸张。
然而这并不能保密很久。
张太太向张新杰倾述：“小涛夏天都不回去，你江婶挺惦记小涛……”
张新杰揉揉眉心：“妈，这事不能管。”
“怎么不能管？去年你托人把小涛弄轮回了不是。”
“那不一样。那是工作，这是家事。”
“什么工作，什么家事，小涛的事就是我的事，快想主意！不然我不爱你了！没有午饭！也没有晚饭！”
张新杰：“我想想。”
赛场上多么牛，战队里多么厉害，不过二十几岁小青年，回到家得乖乖听话。
尤其以食物作威胁的话。
江波涛和江太太之间的问题，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麻烦。
两个都好面子，又爱独立，不愿被人管。
江太太听儿子说不回家，第一反应非常的淡定。
转身就偷偷和张太太诉苦。
张太太却是一个非常认真的人，当即把这当成很重要的事，逼着儿子想办法。
张新杰叹息着：“妈，要不你去S市旅个游？跟江婶说一声，拼团去，食宿全包。”
作者有话说第1章 １－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