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行（女尊）》五花肉

138、攻城

　　宁王到了澜州大营，不曾歇息便招了文官武将在大帐议事。
　　众人见宁王脸色不善，个个谨言慎行，给宁王请了安行了礼便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那里等宁王示下。
　　“付高可还在？”宁王用了口茶，出声问道。
　　“禀殿下！正在营内妥善看押！”萧原起身道。
　　“萧将军旧伤未愈，坐着回话吧！”宁王道。
　　“谢殿□□恤！”萧原躬身行礼坐下。
　　“把付高带过来吧，有几个人本王想让她见见！~”宁王抬手，自有甲六吩咐了人把早间那五个蒙面人五花大绑的带了上来。
　　“咦！？这人样貌……”萧原看清那人模样，半带了然的看了坐在自己半个身侧后方的萧柯一眼。
　　萧柯但笑不语，只冲着萧原眨了眨眼。萧柯虽在朝中领的是闲职，可她母亲位列当朝一品，她女儿曾经救驾有功，且军中已有传言，萧昕虽多日抱病，可今日也随萧柯来了澜州大营，只是身子不便，方才没有出席，所以众人在看见萧柯潇洒自如的坐到萧原身后也没说什么，只当是母代女职了。
　　众人见萧家母女一副安然处之的样子，便也知道该如何行事了。大帐内的文官武将都是在官场浸淫了多年的，且不说在列的有几位都是去劝降过付高的，便是没见过付高的，看这阵仗，也知道这几个人是刺杀不成被逮的。各位大人们立刻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看来宁王脸色不善是为了这个了。殊不知就连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萧柯也料错了宁王心中的抑郁。
　　“萧将军没有猜错，这人是付高付将军的小女儿，今日破晓刺杀殿下不成被擒！”甲六替他主子回了话，立刻底下便是一片唏嘘，一众大人们都在“关怀”受了惊吓的宁王殿下。
　　对于如何处置这五人的问题上，大人们是有志一同的认为当斩！可怜五个涉世未深的深山老林学艺女青年就这么被绑着点了穴道看着纱灵的老狐狸们勾心斗角。
　　就在宁王听烦了大人们的呵护的时候，付高被两个女卫押了上来。虽是俘虏，但一国大将的风范还在，双目有神腰杆笔直，可惜这铮铮铁骨在看清跪在地上的是何人时，声线也抖了一抖。
　　“青儿！你！……”付高愤恨的目光射向了座上的宁王，“你们纱灵便只会做如此下作的事么？老身宁死报国，尔等休想拿我女儿来要挟！”
　　“唔唔唔！”地上的付青激动地身子直颤，表情激荡。
　　“哼！下作？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凌云关守将，本王要挟你有何用？！说话之前何不问问你的好女儿，人家可是巴巴地来营救你的，可不要委屈了人家的一片孝心。若说是我纱灵派人绑了她来，此等下作之事，本王是做不出来的！”宁王含讥一笑。
　　“什么？！青儿你……”付高低头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付青羞愤的垂了头，“唉！……”付高低叹一声，也只等着赴死了。
　　“付将军怎么没话了？还是自认了你们才是下作的？！”宁王本就因为与小桃之事而烦心，昨日自己又做了“下作”之事，算是欺负了铁蓝。若是往常，宁王本不会在这小小用词上与付高多做纠缠，可今日不同，他心中有气有恨有悲有怒有怨有羞有愤正无处发泄，这付高是生不逢时话无分寸，被宁王逮了个正着。
　　“我付高行得正，自问平生未做下作之事；就算是我女儿刺杀于你，也算不得下作，为国算是尽忠，为我算是尽孝！反观宁王殿下你，一夜杀我衍云二十万大军，妄造杀孽……又屠戮我珠州百姓！您倒是称不得下作，您是恶鬼！”付高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完，心中顿觉爽利。
　　“哼！恶鬼？本王倒没看出来付将军还有闺房男眷们的风采，也知道拿这词儿来羞辱一个未婚男儿了！~恶鬼也罢，本王认了！本王乃是纱灵一品亲王，为我纱灵百姓无数性命担这天大的罪过本王倒也觉得值得。本王只想问付将军一句，如果你处在当日本王情境之下，你会如何？是看着衍云大军南下侵扰我纱灵百姓，还是如本王一般妄造杀孽？亦或是说付将军还有更好的法子？本王闺阁男儿，慧智浅薄，比不得诸位将军一二！本王只知，本王食的是百姓之米，穿的是百姓之衣，住的是百姓之屋；本王造的杀孽是为了孝敬我的衣食父母，是为我纱灵尽忠，便是到了森罗殿上，为登极乐还是下地狱本王也要和阎王爷辩上三分！”宁王稳坐上座，字字铿锵。只甲六在身侧看见那红木的座椅已快被宁王捏碎了一个边角儿。
　　“宁王乃是我纱灵天家之福，纱灵百姓之福！鲁奇代天下百姓叩谢宁王隆御之恩！”太史令鲁奇起身出列，跪在正中三跪九叩，给宁王行的是六宫之首——帝后的大礼。
　　武将们虽是粗人也知道此举是逾越了，但看几个平民出身的文官已越过自己的上级，跪在了鲁奇身后，武将们本是热血女儿，在看见萧原也起了身，便一众跪了下去，拜行大礼。只几个老古板的豪门文官犹豫迟疑了几分看众人皆跪了，也不好再说旁的言辞触怒宁王，但看宁王神色，分明没有受不得的样子，几人心怀忐忑的跪下，当时心中便有了腹稿，要尽快给京中传信了。
　　众臣起了身，宁王抬眼看着独自站着的付高，也难为那两个女卫了，既要跪着又弄不倒付高，看来萧将军对这敌方大将还是有几分怜爱的了。让众臣起身，宁王也未多言语，只是静静看着付高，直到付高脸上赧然。
　　“宁王殿下好大的气派，莫不是要自封为王了？”付高心虚地不敢与宁王对视。
　　“本王本就是御赐亲封的王爷，还用自己封么？！”宁王嗤笑一声，“还有一事要与付将军说明，本王虽下令杀了你衍云二十万大军，可珠州百姓本王可是未动分毫。”
　　“那珠州大火连日是为何？”付高不信。
　　“这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珠州百姓已臣服纱灵，过上了吃得饱穿的暖的好日子便罢了！”宁王拿起甲六新换的热茶，幽幽地说道。
　　“你！”付高心下一惊，她心中明白，珠州和徽州虽说靠近圣湖，每年收成还好，可惜北方六州多有大旱，累的二州赋税极重，每年的余粮根本不够吃喝。宁王说珠州已降，她自是信了七分只疑三分。
　　“本王念你忠心赤胆，也是为百姓尽心的良将，不取你性命，若你肯降，自有官爵等着你！”宁王道，对贪官污吏他是手下绝不留情，这一路也没少杀，可这忠臣良将他是舍不得的。
　　“哼！”付高冷哼一声，“宁王殿下若是想借付高的手攻城，就不必多费心了！”
　　“攻城？”宁王还了她一声冷哼，“不必！”
　　“宁王殿下已有妙计？可澜州是我衍云第二道防线，昔日的纱灵武帝打了三年也未拿下，您就有如此信心？”付高深知拿下澜州，她衍云其下五州便是没有退路了，此时也不得不试探了。
　　“妙计倒是没有的，只是人在吃不饱肚子的时候，还会有心打仗么？”宁王自信一笑。
　　“什么？！”
　　“你衍云倒是重兵事，自然不会少了你们的吃喝，可衍云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可知道？”宁王问道。
　　“唔唔唔！”付青跪在地上，眼中有话的看着她母亲。
　　“看来付小姐是有所得的了！”宁王一个眼色，自有人解了她的穴道。
　　“母亲！女儿一路南下，途经两州皆是路有饿殍！”付青激动道。
　　“你母亲又怎会不知呢，若不是实在撑不下去了，衍云也不会孤注一掷在圣湖上兴兵，对么？付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