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行（女尊）》五花肉

129、越城大火

　　越城火光四起的时候，宁王正坐在帐中烦闷。刚才他已经拍碎了身边所有能拍的东西，在再拍只能拍甲六的情形下，方才停下，兀自坐在帐子里生闷气。
　　宁王心中不快，不想眼前有人，甲六便自觉地退了出来，可也并未走远，心里也烦，只背着手迎风站着。
　　不多时就见大芳迎面直走了过来，甲六下意识的便转了身。
　　“公子且慢！”大芳出声拦了人。
　　甲六身子一僵，瞬息之间便沉稳地转了身，淡漠地看着跃到眼前的大芳。
　　“下奴不过是宁王殿下身边一个小小的侍人，萧小姐不必如此，奴家哪里称得上什么公子？”甲六不卑不亢地说道。
　　“我也不过是萧府的一个婢子，又何必唤做小姐？”大芳反问。
　　“姑娘有事？”甲六也不纠缠。
　　“只想问问何时能动身？”大芳道。
　　“越城火尽了，自然动身。姑娘若等不及，也可攀山而行。”甲六指指远处几座连绵的高山。
　　“多谢相告！”大芳抱拳一礼，转身便要走。
　　她二人各自无语转身，在暗处偷瞧的二芳直扼腕她姐姐不懂把握机会！好在一人的出现止住了大芳的步子。
　　丙六一路疾奔，见了甲六忙不迭道——
　　“澜州快报！里面还有桃姑娘给主子的密信！”
　　丙六虽是低声言语，可哪里躲得过有意倾听的大芳。大芳立时转身紧跟了几步，虽不能跟着甲六进宁王的大帐，可也拦住了丙六。
　　二芳见她姐姐神色有异，也跳了出来，问清缘由便薅住了丙六。
　　“六姐姐，你看咱们相识一场，缘分不讲，也要讲讲……”二芳凑上去摆了个谄媚的笑脸。
　　“哎！~~二芳姑娘！我只是来传信的，可什么都不知道啊！那信可不是我能瞧的！你要问还是去问甲六吧！”丙六摆摆手要跑，可被大芳按住了腰眼儿。
　　“咱们也不难为六姐姐！都是为了各自的主子！只求六姐姐有什么能说的可说的告知一声儿！我们也好行事！你看我们家小姐都没影儿这么些日子了！苦了我们一家老小！我们夫人急是不说，我家老爷们是日日夜夜忧心如焚！我家老爷硬是没足月便早产了！你有什么便宜的告诉一声儿，我们也好行事不是？咱们萧家是不会忘了六姐姐的大恩大德的！！”二芳握着丙六的两只手一顿揉搓，弄得丙六一身恶寒。
　　“唉！怎么同是姐妹，你二人差这许多？”丙六使劲儿抽出了手，拍了拍大芳的胳膊，耳语道：“桃姑娘怕是已到了平王云追的手上，不过桃姑娘身边有玄门的人，二位还请放心！”
　　“多谢！”大芳松了手，和二芳一起道了谢。
　　“唉！谢什么谢！等救出桃姑娘再说吧！桃姑娘一日不救出来，咱们都没有好日子过！”丙六摇摇头，就听见宁王大帐里一阵笑声。
　　大芳、二芳对视一眼，大芳想什么不知道，不过二芳想的是——宁王疯了？！
　　二人千愁万绪的回了帐子，萧大忠、萧大义二人也是愁眉苦脸的坐着。四人碰了头，正合计日后如何，便有人来请，说是宁王召见，四人不敢怠慢。
　　到了宁王大帐，醴陵老人和江家、林家主事的早已各处坐了，除了宋家因宋轻闲的疠症牵扯集体缺席外，前来救人的各家算是都到了。
　　四人坐定，都等着宁王示下，宁王也不多言，坐稳了身在便来了个单刀直入。
　　“今日请诸位来，是有事相求！”宁王顿了顿，“小桃现在被困在澜州顺城，本王想早日救她出来，本王想……各位应当也是一样的心思。”
　　甲六拿出几张纸来，每张上面都有些图画，底下附着几行蝇头小楷。
　　几幅图加附注倒也简单明了的说明了眼下澜州的形势，众人看罢，只道小桃的计谋闻所未闻，此计妙哉，定能解澜州之围。
　　“这画确是我家小姐的，可这字……”二芳看了两张，倒是小桃自创的“漫画体”，可这蝇头小楷绝对不是小桃的手笔。
　　“此乃玄门丙七的手笔，她此时正在桃姑娘身边暗中保护！桃姑娘受了些伤，由她代笔！”甲六解释道。
　　“何时动手？”大芳、二芳听了也猜着洪庄主不会放过小桃，但听得果真有玄门的人在身边儿护着，也不再多问，只问何时动手，只盼快些救出小桃。
　　“现在！”宁王沉声道，“借着越城的东风……”

　　是夜，越城山麓一带顿起大火，轰隆声不断；数里外可闻，百里外可见。
　　百姓间流言四起，人心惴惴。
　　众人都在猜测宁王是否又在珠州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丰功伟业。
　　毕竟，他，可是在圣湖屠戮了衍云二十万大军的人……
　　萧原在屋子里走了几百个来回，还是想不透宁王去珠州放个粮，怎么会放出这惊天的火光来！正忧愁是不是要服软做低去找焦氏商量，就听家将来报——付高求见！
　　萧原闻言一喜，这付高是衍云的老将，也许她能知道些什么，虽不知为何此时求见，萧原还是让家将去领人。
　　付高已被宁王软禁多时，萧原本以为以付高刚烈的性子早就该自尽了，可她却领着一干的衍云旧部心平气和的被囚禁，无一人闹事，无一人求死。
　　付高进门也不寒暄，直言道——
　　“你纱灵就如此招安么？老身看不用我等衍云老将出马，宁王殿下也有能耐杀我衍云个干干净净！”
　　萧原一愣，虽想到付高是为了东边红光来的，可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话来。
　　“付将军此话怎讲？！”萧原道。
　　“那东边红光大盛，萧将军敢说不是有人屠城？”付高逼问。
　　“此事在下实是不知，若得消息必告知将军。不过，在下确是信得宁王殿下不会干出那屠城的事来！”萧原道。
　　“听将军此话，宁王是不在营中，而是在珠州了？！”付高试探道。
　　“这……”萧原刚要答话，就有家将送了红漆密封的信来。
　　萧原看罢，神色惊疑，烧了那信，叹了口气。
　　“宁王殿下确是屠城，可却是被你衍云平王云追逼的不得不屠城！”萧原恨道。
　　“如何个不得之法？！”付高不信，心上也是一沉，只不知又死了多少无辜百姓。
　　“平王云追缴了珠州所有百姓的粮食，在最后一城越城下毒，宁王殿下赶到时已是疫疠蔓延，倘若不放火焚城，疫疠蔓延，死的就不止是一城的百姓了！”萧原沉声道。
　　“宁王身边不是有个鬼医吗？世人皆道她‘医死人肉白骨’，怎能袖手旁观不去医治！分明是托词！”付高怒道。
　　“鬼医也救不得饿了半月有余，久病沉疴的一城百姓！你衍云为了毒害我纱灵大军，下毒便可！何必用如此歹毒的计谋？！”萧原怒道，二人互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