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一吻定情同人]》清暄

19、头脑发热

　　那天看日出之后，湘琴和江直树再次住到了同一个屋檐下。啊，当然不会是高高兴兴地“从此以后就这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什么的，而是，大概是淋了雨的关系，两人一回家就不约而同地重感冒了。湘琴的搬家计划自然只有暂时搁浅，江直树也被江妈妈借机扣在了家。
　　“哈啾！”大概是前段时间太累，这次感冒真的是来势汹汹，鼻塞头疼喉咙作烧，好不容易感觉缓过来点，湘琴第一时间便移动到江直树的房间声讨他，“你这次真是有点过分了。”
　　“哪里过分？”江直树还在发烧，脑袋上顶着个退烧贴滑稽地看着她。
　　湘琴现在看他这副无辜样就来气，“在我同学面前单方面宣布主权也过分，完全不考虑阿金的感受也过分。你以前虽然毒舌了点，但不是这样我行我素的。”
　　“什么叫单方面宣布主权。”江直树也很不满，“还有我为什么要考虑情敌的感受！”
　　“……”这样子吵架简直是毫无进展，湘琴皱眉，“我没有同意，就叫单方面，而且，你分明并不喜欢我，阿金算是你哪门子情敌”在她看来，江直树的行为简直匪夷所思，若说对她有意，他明明在努力与她保持距离，若说对她无意，偏偏又总是一脸理所当然地做这些教人困扰的事情。
　　“我没有不喜欢你。”江直树一把揭下头上的退烧贴，想要坐起来，又有点颓然地躺回去，“我只是不想现在就喜欢你。”说罢见湘琴一脸费解，只得摇摇头解释，“在我的人生规划里，从没考虑过要在现在这种完全没有自立的情况下与另一个人建立生存共同体，现在的我连自己都负担不起，更负担不起另一个人的未来，所以像我爸妈计划的那样和你恋爱结婚生孩子，顺理成章地变成别人的老公和爸爸什么的这种事情，在我看来是极度不负责任的。我不想这样做。”
　　湘琴被他说得有些愣，不由上前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暗自嘀咕，“还好啊，怎么满嘴胡话。”
　　“我是认真的。”江直树气压很低。
　　“我也是认真的。”湘琴也没什么好气，“谁要你负责了，谁要你负担未来了。不管你是出于什么考虑，伯父伯母又有什么计划，恋爱结婚生孩子都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我早就跟你解释过对你并没有什么企图，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真的是我想太多吗？”江直树的眼神忽然变得危险。然而湘琴还毫无所觉，“当然，你最近的行为都使我感到很困扰。”
　　“从开始到现在，你的谎言一直都很拙劣啊。”江直树摇头叹息，瞥见湘琴还想辩驳，他用看无理取闹的小孩子的眼神制止地睇了湘琴一眼，“给我倒杯水吧。我有证据。很多。”
　　“……”湘琴疑惑地下楼倒了杯温水，脑袋里转了无数个念头，也没想明白天才君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再进到江直树房间的时候，便见他仍然靠在床头，只是膝上多了台笔记本电脑。
　　江直树并没有理会湘琴询问的目光，接过水慢慢喝下几口，期间甚至还转了转笔记本的角度，不教湘琴看到他打开的网页内容，这才将杯子放到一边，淡淡道，“坐下吧。我说了证据很多，说起来话很长的。”
　　湘琴早就已经习惯天才君碾压式的行为方式，知道不按他说的做也没什么用，于是乖乖依言坐下，等他发话。
　　只见江直树熟练地将鼠标滚轮划了划，而后停在一处，慢慢念道：“9月22日。作者有话说：朋友说，上仙很有某人的即视感，那句‘有两点不得不纠正仙子’，尤其像某人曾经质问的‘你的人生难道没有其它事情可以做了吗’。嗯，我承认，排除被质问的是我，这句话其实很帅的。超没出息的是，即使被质问的是我，我也完全同意这一观点，人生，真的有很多其它的事情可以做。你们觉得呢？”
　　这段话念完，江直树偏过头看了看湘琴，湘琴只觉得轰的一声，一股热气冲到头顶，满心都是疑惑和尴尬，“他怎么会看到这个哒啊啊？！！！”
　　然而江直树鼠标点了点，又继续念了下去，“9月30日。全力跑完三千米，总体感受是，让我死了吧死了吧。话说，如果没有某人的帮助，我大概根本是跑不完的。啊哈，忽然有一种陆小妞被上仙搭救时的感觉，怎么说呢，诚惶诚恐，受宠若惊，无以为报，好吧，还有点小庆幸。总之，感觉还不错啦。”
　　“10月8日。前阵子做了件很冲动的事，冲动到，简直要改正整个人生了啊啊！我本来只想随便混混地念个书，然后嫁个看得过眼又可以聊的人，然后守着爸爸的店，或者一边写写文一边鞭策亲爱的守好老爸的店这样过一生的啊。忽然莫名其妙地跳出来跟人打赌要用成绩证明自己，真是，脑袋进黄油。——不过，比起还在为未来而迷茫的某人，有目标也是很好哒，对不对？”
　　“10月21日。好像被某天才君鼓励了，捂脸。我去加油啦。另外，认真的男人果然很帅气。嗯，无与伦比。附速写肖像一张。”
　　……
　　江直树一条一条地念着，中途湘琴屡次想要抢电脑，都被他伸长了手隔在一边，湘琴好容易扑过去“砰”地砸上了电脑盖，却被天才君一翻身掀到了里侧，一时间扎手舞脚地困在柔软的床榻和被子中间脱身不出。江直树倒是好整以暇地往她旁边一躺，侧过身笑叹，“关电脑没用哦，你也说我是天才了，过目不忘的本事还是有的。比方说，嗯，十一月某日，下厨给某人过生日，好难得听到一个冷笑话。想听吗？哈，我才不要讲给你们听。十二月某日……”
　　湘琴终于从层层的被子和纠结的电脑线中脱出身来，第一件事就是扑上去捂住了天才君那张讨厌的嘴，还恶狠狠地瞪他道，“不要再说啦！”
　　对此，江直树只是乖顺地眨了眨眼，笑笑地看着她，居然真的没有再说下去。
　　湘琴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是合身扑在人家身上，眼见江直树眸中笑意愈盛，急忙手忙脚乱地放开他溜下床来，悻悻道，“一时情急，你不要多想。”
　　“我现在忽然有点感兴趣，那时我并没有看过的那封情书，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江直树摊手，语带感叹，“虽然大概是看不到了，不过在作者有话说里写日记，还真是一个好习惯。”
　　“喂，你不要太过分。”湘琴气结，一时间自己也想不出要怎样解释。话说，她能把剧情记得那么清楚，要说对男神没有好感，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可是就好像有些人追星一样，憧憬一下而已，现场去看了偶像的演唱会会尖叫，偶然看到偶像真人会庆幸，近距离接触会兴奋，而且也许忍不住会炫耀。如此而已。拿江直树来说，她只是在接触过他本人之后，觉得比起记忆里那个更亲切、更欣赏，更像一个活生生的有些小烦恼和小脾气，但也有些小可爱的人罢了，要说把偶像娶回家，雅蠛蝶，这种夸张的事情她从来没想过好嘛。
　　湘琴的脑袋里打着结不知如何是好，江直树却步步紧逼毫不放松，“嗯，还有更过分的。我作过统计，你的小说写了四十章，其中三十二章都附有作者有话说，提到某人我的有二十九次，读者评论里针对这些小剧场情节的有四百八十六次，建议你‘速速扑倒之’的有一百五十条，高呼‘求你们赶快在一起’的有二百零二条。”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看着湘琴笑了笑，“你可以否认说在这些作者有话说里从来没有正面承认过喜欢我，骂我是自作多情，但是你的读者眼睛很雪亮，不但早就看出来我喜欢你，更清楚地指出我们其实互相喜欢，早就应该在一起。袁湘琴，你真的不考虑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吗？”
　　“……”湘琴那点脑花早就被天才君一步一步碾压成了浆糊，这下子连她自己都有些踌躇，“虽然没有认真肖想过，但好像，也确实是有点喜欢哈？要不要答应呐？”然而，幸好她还没有忘记两人这一番对话的前题，连忙推开天才君迫到眼前的脸，“喂，你说过暂时没有这类计划的，做人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相矛盾！”
　　江直树闻言倒是哈哈一笑，“这是你最后的顾虑吗？”湘琴胡乱地点着头。
　　“那好，”说话间，江直树已经故技重施地再次亲上了湘琴的唇，湘琴呆了片刻，才听到他唇间逸出叹息，“但是我更怕错过你。”
　　“更怕错过你……”湘琴懵然间咀嚼着这句话，忽然觉得心里溢满了欢喜。是啊，不考虑来处，不去想归处，只站在当下，扪心自问，你不想抓住他吗，你不怕错过他吗，有什么比来过爱过结果却只是路过更可怕的事呢。我不是剧本里的湘琴，但是我确确实实地看见你的烦恼，你的忧虑，你的帅气和你的努力，我喜欢这几个月以来，和我一起生活在江宅的你。
　　这么想着，湘琴的心情一丝一缕地涨满了喜意，就像前一日看到的日出那样，有什么东西喷薄而出，然后整个人都轻盈明亮了起来，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看向一旁仍然期待地望着他的江直树，湘琴忍不住露出笑容，“你确定？”见他肯定地点头，不由将他的手捉过来紧紧握住，“那好哇，我们一起努力！”
　　从今天开始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