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伴侣[向哨]》烽烟

6、故人

　　哨兵向导的一个晚上只有六个小时，它是长还是短呢？

　　相比于六年是短的，可六年并不足以酝酿出一场世界大战，但六年前各国打到山穷水尽，不得不握手言和——只算得上是暂时休战，于是一点点风吹草动即可打破这种平衡。

　　1月11日中午12点，干质国西边境军人公然侵犯《止战条约》关于边境线的部分，使用暴力将自己的国界线推前20公里。

　　1月13日，曼耳国爆发震惊世界的异能人屠杀事件，遗憾的是该国并没有诞生黑暗哨兵，在上一次战争中伤亡惨重的异能人不过一盘散沙，任人屠宰。周边国家纷纷发出抗议，但国家情绪高涨的曼耳国如何会在意这种轻飘飘的抗议？他们不但屠杀本国异能人，还觊觎着周边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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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一个月内的事情罢了，黑暗主义在同盟国中蔓延，大部分国家已经出兵，莱安按兵不动，只为名义上的同盟国头衔不情不愿地捐了几批物资。克里斯以为莱安没有受到感染，但是，也许是因为莱安诞生了最邪恶的东西，邪恶到即使在大部分人失去理智的战争时分，也要隐瞒得死死的。

　　哨兵向导的一体化，让克里斯免去了很多道审查，仅仅是几个验明身份的步骤，他就跟着文斯进入了罗德尼军事基地的研究所。

　　飞机飞了五个小时，六点出发的他们在十一点多钟时到了首都，当正式进入研究所时，已是正午了。

　　通往主任办公室的过道上，有一些“牢房”，惨白的底色，里面人在痛苦的嘶吼或者能明显看出精神不正常，还有一些身着白衣的人正在记录什么，气氛压抑非常，克里斯眉头越皱越紧。

　　文斯在来的路上告诉了克里斯他的任务，作为督察人员，保证前线尽可能多的战俘存活。当时克里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却有了一些不太好的猜测。

　　文斯属于异能人中的文职人员，这样的人太少，所以全部挂靠在研究所，直系上司是这个研究所的主任，需要向其报告工作，实际工作却与研究所无关。

　　“沃格特长官。”文斯行了军礼，克里斯跟着行礼。

　　弗吉尼亚·沃格特少校回了一个军礼，“萧中尉，请汇报你的工作。”（注1）

　　“报告，我已将我的哨兵带来。”

　　“请随我来。”沃格特瞥了一眼克里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将克里斯带去体检。

　　自是不需要烦请一位少校的，但克里斯的升级情况极为少见，引起了这位高级研究人员的好奇，特意嘱咐文斯他要亲自为克里斯体检。

　　少校带他们走的是另一条路，一路上也有许多行举怪异的人，但文斯和他都视若无睹，显然司空见惯。

　　物理数据的测量没什么太大疑问，克里斯的水平是高级哨兵应有的水准，甚至在听觉嗅觉和爆发力上远高于平均值。

　　生理数据，血样检查甚至于信息素分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和其他哨兵差不多，比普通人多了什么，但现有科技水平又分析不出来。

　　唯一出乎预料的是配合度，居然真的达到了一百。

　　沃格特十分惊讶，并连连追问他们昨天的细节，很是遗憾没能记录六年前克里斯的数据。

　　也没有太过为难他们，除了追问细节，其他时候态度都很温和，并不狂热。

　　可那些人明显是不正常的，看来里面有什么隐情吧，克里斯打算出了这里好好问问文斯。

　　克里斯和文斯一起朝外面走去，一时相对无言。

　　他昨日做的决定并不是随意而为，他多少知道这六年来文斯在做些什么，他不想战争爆发后文斯走入更黑暗的深渊，所以才想要来拉他一把。六年前他没有足够的能力阻止文斯，甚至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克里斯想现在他有足够的实力。

　　作为标记过的一对，他和文斯……

　　“阿尔——”克里斯朝左前方看去，这个嘶吼着呼唤向导的声音他很熟悉，是当年要来采访他的那个记者的哨兵，施特雷洛上校。尽管只有一面之缘，但克里斯对于这个向导先行制的倡议者印象很是深刻。

　　托良好的视觉之便，克里斯看到他也被关在一个“牢房”，左手的袖子空荡荡的，没有研究员在旁，只是痛苦地跪倒在地，口中不断叫着“阿尔”。

　　克里斯朝他走去，离得近了才发现他左眼也失去了，只不过他侧跪着，一开始没有发现。

　　“施特雷洛上校？”文斯带着惊讶的声音响起，“你认识他？”

　　“嗯。”克里斯不欲多言。

　　“上校这样是自愿的，他在六年前一次战役中失去了一只眼睛和一只手，突然投下的炸弹炸死了周围所有高等以下的异能人和普通人。他的向导仅是一位中等向导，得益于向导先行制度，当时离他足有五公里，安然无恙。但是上校和他向导之间的标记消失了，而且没办法再标记上，之后上校就投身于异能人的研究，拿自己的身体做实验。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格列女士最后与另一位哨兵建立了初级标记，六年她换了许多哨兵，现在精神状况不是很好。而上校没有别的向导可以安抚他了，慢慢陷入魂游症，就变成这样了。这里的人多半有这样类似的事情，你看着多，实际不过219人。”仿佛知道克里斯想问什么，文斯看着施特雷洛上校做出了回答。

　　“咔嗒、咔嗒”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至近，赫然是阿比盖尔·格列。

　　“格列女士，您又来看上校？”文斯看向来的女性。

　　克里斯也跟着看去，她的状态很不好，略施粉黛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憔悴，她并未忘怀自己的丈夫，他不再是她的哨兵，却仍是她的丈夫。

　　格列没有答话，只是轻轻抚着栏杆，生怕雷林·施特雷洛听见这边的动静一样。

　　由于标记的关系，人们一般默认哨兵和向导是一对，世事却有例外。为格列建立精神屏障的哨兵仅仅是初级标记了她，这样很麻烦，不到十天精神屏障就会不稳固，而且初级标记次数多了容易建立高级标记。为了不与别的哨兵结成这样的关系，格列请求了很多哨兵，精神受到了过多的冲击，格列现在十分疲惫，但足够清醒——这就足够了，她和雷利总要有一个人是清醒的，去守望他们那近乎看不到的未来。

　　雷利的精神频道很特殊，当年除了她就没有别的向导能安抚他了。而她虽然自己的精神频道很宽广，能安抚大多数哨兵，但是唯独雷利与她的配合度有87之多。那时他们笑称彼此是天生一对，又哪知道落得今天这个境地呢？

　　良久，她转过头，看向克里斯和文斯，文斯她自然是认识的，还自嘲过那时竟然就那样轻易相信了都市传说，以为这位的哨兵成了漂浮者，还去采访过那位哨兵，只不过被对方拒绝了。

　　她打量着文斯身边的哨兵，带着一丝迟疑问道：“你是？”说是迟疑，其实也觉得面熟。

　　“克里斯托弗·布兰卡，您六年前曾想采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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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1：文斯六年间仍在服役，自然升了一级，上一章无名份做事是指他领受的任务不算军事活动不会记军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