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 落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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洵可以自由出入李缃的书房后，二人便整日在书房里厮混。
李缃教洵写字，洵的字其实并不是潦草难认的，只是那日形式紧急所以写得很慌乱。他的字迹也像他这个人一样，清秀内敛。
李缃有些好奇洵曾经的身份，是不是遭人迫害致哑的世家公子。可他每每向洵问起，洵总是摇头不答。
碰巧今天相侍郎来访，也许问问他能知道些什么。
“哟～什么风把相侍郎给吹来了。”
“卑职给王爷请安。”
一旁的洵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手里紧紧地握着那支绯玉箫。
“洵也在这儿呢，在王爷这里住得惯吗？”相柳微笑地看着洵，洵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
“我心疼他还来不及，怎么会亏待他呢？相侍郎放心就好。”王爷唇角上扬，目光流连在洵的身上。
洵只是偏过头去，脸颊微红，逃避着李缃灼灼的目光。
“这是害羞了么？”相柳调笑地看着洵，洵转头怒视着他，用手中的玉箫戳了相柳一下。
“洵，不得无礼。”李缃看着洵，装作有些生气的样子，“还不退下。这是要让相侍郎看笑话吗？”
洵咬着下唇，有些沮丧地看了看李缃，又恋恋不舍地看着相柳，悻悻地离开了房间。
房中二人的交谈，肯定是不想让外人知道的机密大事。所以，李缃才会支开他。他只好在附近的小湖边，看看风景。
“相侍郎，你就真的忍心把洵送给我？我这几日见他识字善记，字迹秀美，恐怕不是单纯的乐师这么简单吧？”李缃目光阴冷，问相柳道。
相柳微微一愣，笑了笑，向李缃解释说：“他的确是我从平康坊里召来的乐师，出身教坊。当时我见他模样清秀可怜，丝竹管弦样样皆会，举止做派也不像是平民人家的孩子。他一直离群寡居、不能言语，也便发了善心。后来我知道他原是江南人士，家道中落又遭贼人陷害，被灌了哑药才沦落至此。问他姓氏他也不曾告诉过我。”
听相柳说完，李缃抿唇不语，果然洵他是个可怜人呢。
“现在他跟了王爷，倒是不用再吃什么苦，也算是过上好日子了。”
李缃点了点头，这么听相柳说来，自己也该放下心了。
“柳，皇兄此次召我入京，恐怕其意不善。”
李缃话锋一转，着实让相柳有些意外。相柳微微一愣，转而笑道：“王爷怕是您多虑了。圣上和王爷可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圣上英明神武，怎会对王爷做不好的事呢？”
“就怕不是我多虑而是坐在御座上我那兄长多虑了。”
“王爷若是想要圣上打消对您的顾虑，下官还是劝王爷最近这段时日要韬光养晦，莫要让圣上不愉快。”相柳恭敬地作揖道。
“相侍郎所言甚是，本王自然明白这其中道理。还是希望相侍郎能帮本王从中斡旋，打消皇兄对本王的顾虑。”
“臣定会竭力而为。”
此时，二人却听门外传来几声大喊。赶紧出门去看看情况，不禁大惊失色。
本在湖边玩耍的洵，失足落水掉到了湖里。双手挣扎胡乱扑腾显然不会游泳，他离湖岸越来越远，也只是惊慌地“啊啊”地叫着，又不会喊人救命。
这下还如何是好？愁坏了李缃和相柳。
“王爷，可会凫水？”
“本王哪里会，快来人！救命啊！”
却见相柳脱了外套和靴子，对着绿色的湖面就扎了下去。洵还在水面上挣扎，身子渐渐漂向了湖心深处。
相柳身姿矫健，速速将人带离了湖心，携着那人缓缓向湖对岸游去。
洵一直用眼睛看着相柳，有些感激有些愧疚，还有一丝得逞。
“以后可要小心了。”相柳拉洵上岸。二人浑身都是湿漉漉的。
洵低着头，跪在相柳身边，身体颤抖着竟然掉起眼泪来。
“好啦，已经没事了。”相柳安慰道。
洵抓住他的腿，抬起头看着他。眼圈红红，又是那副可怜又惑人的模样。相柳只好蹲下身子，爱抚地摸了摸他的头。洵却顺势把头埋进了他的肩窝。
过了一会儿，李缃带人过来接应二人。洵赶紧放开相柳，擦了擦脸上的水，一脸委屈愧疚地看着李缃。
“多谢相侍郎救命之恩。”显然是李缃替洵说的。
“哪里哪里，王爷何须谢我。”
衣衫湿透的洵，看了看全身是水的相柳，目光又盯着李缃。
这下李缃明白他的意思了，“还不快去给相侍郎和洵换上干净的衣服。”
李缃把洵从草地上拉起来，洵又低下头，羞涩地躲到了相柳身后。
这让李缃觉得有些奇妙，不可思议地皱了皱眉。
“他这是怕你生气会责罚他。”洵点了点头，相柳侧身摸了摸洵的头，洵缩着脑袋任由他摸。此时的洵就像一只乖巧听话的猫儿。
“我说过我是不会责罚你的，快过来。”李缃冲洵招了招手。
洵这才磨磨蹭蹭地离开相柳，站到李缃的面前。他目光炯炯地望着李缃，好像在解读着李缃眼中流露的感情。
李缃对他扬起唇角笑了笑，然后伸手一揽把他护到自己身后。然后说了一句，“让相侍郎见笑了。”
湿透的二人换好干净的衣服之后，相柳向八爷告辞，一切也就作罢。
待相柳离开后，李缃把洵揽进怀里。洵在他怀中挣扎，惊慌地逃避着。他猜得到李缃不会当着相柳的面去“责罚”他，但是在背后也肯定少不了对自己的“捉弄”。
作者有话说第4章 四 落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