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神医当相公》苏紫七

65、65.女子学堂

　　摇晃的马车中，薛蛮慢慢抚上了耳朵，摸着那榴凤花耳钉，复杂地想着司岳这个人。

　　司岳明知道上官绝以原貌出谷，势必会引来江湖上众多势力的目光。却选在这时候向她传这句话，到底要做什么？

　　“小蛮，你的耳钉是榴凤花？”

　　眼尖的上官瑜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随后说：“原来百花楼的楼主在给你传话啊！”

　　薛蛮尴尬地笑了笑，没有答话。

　　“我就说嘛，就算给我哥送礼，怎会是一身裙子呢？原来是给你的啊！”上官瑜将旁边的木盒拿到腿上，打开盖子给薛蛮瞧。里面竟是一条火红色的榴凤花裙，只不过这个裙子的尺寸是成人穿得。

　　“那百花楼楼主是你的姐姐吗？”上官瑜一听百花楼便想当然地把司岳想成了女人，好奇地问她。

　　薛蛮微怔，随后摇了摇头，“应该是男人……”

　　“男人？那他送你裙子干什么？不会对你……不行，你可是要嫁我们上官家的。可不能让收别的男人的礼物……”

　　薛蛮见上官瑜那一脸义正言辞的模样，倒是赶走了心里一丝复杂，噗嗤笑了起来。

　　“还笑……你看你现在这么小，都有人惦记了，不行，我得替我哥好好看着你……”

　　上官瑜为此还把木盒紧紧扣好，放到了马车踏下的暗格里。

　　薛蛮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视线看向马车外的景色。此时已经渐渐步入了冬季，山林间的草木均已凋零，呈现一片萧条之感。

　　她来到这里已经快两年了。回想往事，直叹时间如白驹过隙。

　　也不知薛晶容现在如何了？有没有听话地穿着保暖裤出门？

　　“少主，前方便是月丰河了。白虎国大军堵住了月丰桥，是否绕道？”

　　“无妨——”

　　神医药谷的马车慢慢走进两国的交战区域。随处可见两国士兵拿着弓箭虎视眈眈地看着对岸。

　　战争一触即发，只要此时谁手里的箭放出，神医药谷的医者就会当场成为活靶子。

　　但是白虎国的士兵并没有动，反而大方地打开了栅栏，方便上官一族的医者们通过。

　　“少谷主，王爷说了。凡是神医药谷的医者，廉亲王府都以贵宾相迎！”

　　白芷看了一眼上官绝，立即上前抱拳道了声谢：“有劳……”

　　对岸的凤来国士兵暗暗松了口气，这神医药谷的医者可是女皇亲自下得命令，必须以礼相待，不可怠慢。幸亏白虎国那边没起什么端倪。

　　但是这口气还没松完，突然从凤来国的大军中射出了一根羽箭。箭头泛着寒光直指马背上的上官绝。

　　凤来国领头的将领脸色大变，看向放箭的地方，但那士兵已经服毒自尽了。

　　因上官绝还在白虎国的大军势力范围内，这个举动无疑是在挑起两军交战。

　　白虎国的弓箭手们立即放箭回击，无数的箭羽直接飞向了凤来国军队。

　　“放箭——”

　　此时就像点了马蜂窝一样，混乱不堪。上官绝脚点马背跃起，迅速躲过了箭羽。

　　雄厚的内力从手中打出，两边的箭羽仿佛被一堵看不见的墙挡了，纷纷落入河中央。

　　“停止射箭！”

　　战事戛然而止——

　　上官绝稳稳地站在了河中央，如仙人一般飘浮于水面上。

　　令两岸的所有人大为震惊，眼中甚至浮显出惊骇之色。

　　马车内的上官瑜也是万分震惊，喃喃自语道：“大哥真的要成仙了……”

　　薛蛮挑眉看了一眼，淡淡地说：“水有浮力，你大哥脚下踩了冰块……”

　　“冰块？”

　　“他内力外放，将脚下的河水冻成了一层冰，因此可以浮立与河水之上。不过他这内力未免太逆天了……”

　　“听爹说，大哥这玄冰心法突破第九层后，就可以化力为形，想必这冰就是了。”

　　薛蛮目光有些冰冷地看向河对岸，隐在袖下的手渐渐攥拳。

　　那个隐藏在背后，指使死士向上官绝射箭的人心思何其歹毒？

　　既想挑起两军交战，又想灭了神医药谷的大批医者，从而让凤来国的瘟疫继续蔓延。

　　但上官绝今日出手，想必也会让那个幕后之人在心里重新掂量一番了。

　　******

　　马车继续向前行进，沿途每路过一个城镇均有一辆马车拐入。

　　渐渐地，马车的数量变得越来越少，直到进入云州城，马车仅剩下了三辆。

　　西门金令人大开城门欢迎神医药谷的医者入城。

　　虽然云州主城当初很快就建立了隔离村，但是主城及方圆百里的百姓太多，这感染瘟疫的人数也是十分庞大的。

　　西门金将原有的隔离村又扩建了五倍不止，但每天依旧有源源不断的病人前来。以至于云州城的大夫根本不够，倘若神医药谷再不派人来，估计他们都要积劳成疾了。

　　上官绝与西门金进了书房，薛蛮则将上官瑜介绍给了袁宝珠。

　　这两人倒是一见如故，聊得很是愉快。转眼间就到了晌午。

　　“小蛮，我去做饭了，你想吃什么？”

　　“油焖大虾，红烧狮子头，炝炒土豆丝……”

　　薛蛮竟然一口气报出了十余道菜，惊得上官瑜直瞪眼。

　　“宝珠姐的厨艺天下第一，你尝过就知道了。”

　　吃饭时，上官绝见薛蛮那狼吞虎咽的模样，抿着嘴神色不明。

　　自薛蛮生日那天，上官绝见她将自己做的面全吃光后，以为她很喜欢自己做的面，便每顿给她做饭吃。

　　虽然她每顿饭依旧会吃光，但绝对没有今日这般饭量。

　　莫非自己做的饭真的不好吃？

　　薛蛮并不知自己此举竟然间接地让上官绝认清了厨房内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在云州城的生活过得充实，薛蛮带着袁宝珠和上官瑜，又鼓捣出一个新的职业，护士。

　　由袁宝珠在城内召集各家的女眷，让上官瑜当女先生，教授她们常规的药理知识和救护知识。

　　这些女眷主要是为感染瘟疫的女人服务。因为凤来国男女有别，而医者和大夫大多为男人，在治疗女病人时多有不便，以至于女病人的痊愈人数相比男病人少很多。

　　为此薛蛮便提出了让女子学医学护理的建议，虽短期内无法培养出一名合格的女大夫，但是针对瘟疫的基础药理还是能学会的。于是便有了这女子学堂和“护士”之职。

　　当第一批“女护士”上岗后，其效果很是惊人，甚至大大超越了薛蛮的预期。不仅女病人痊愈数量增多了，甚至痊愈的速度也快于男病人。

　　这让凤来国一些迂腐的男权之人心生不满，以女子不守妇道抛头露面来抨击她们。甚至隔离村里一些男大夫，男学徒，公然阻止这批“女护士”入村。

　　薛蛮就遇到过几次，但大多被上官瑜用身份压了过去，但是这并不是长久之法，待这种矛盾积压到一定程度后，早晚会因为一个导火线点燃。

　　“既然你们认为那些女子的医术更高超，那么老夫这就向少谷主请辞！”

　　“是啊！无知妇人都可医人，要我们这些苦读医书数十载的大夫干什么？我们还是不在这丢人了。”

　　在一次病人间谈论女眷那边“护士”时，几位杏林堂的大夫当场大怒，纷纷撂挑子不干了。甚至惊动了西门金。

　　西门金很是头疼，甚至曾经私下找袁宝珠商量是否停了这女子学堂，但被袁宝珠用话堵了回来。

　　最后，西门金只得无奈地把一直研究药物的上官绝请了出来。

　　“少谷主，这事你得管！建议是你未来娘子提的，女子学堂的先生是你家小妹，闹事罢工的人是你家医馆大夫，出了这样的事，本家主可是管不了了……”

　　上官绝听完西门金地抱怨，眉头微微簇起，“女子学堂有何不对？他们为何反对？”

　　西门金本想喝口茶润润嗓，结果一听这话直接喷了出来。

　　大惊道：“少谷主，你不知这里的原因吗？”

　　“为何？”

　　西门金顿时想起江湖传言，神医药谷少谷主自幼拜师天山老祖学武，二十岁才下山回谷。想必这上官绝并未学过这凤来国人人都知的伦理朝纲。

　　“你没学过五字言吗？”

　　“未曾学过！”

　　“那你如何认字的？”

　　“医书上有字。”

　　西门金眼露崩溃，哀嚎道：“那你可知天地君亲师，男尊女卑，这些道理？”

　　“知道，那又如何？”

　　西门金突然脑中浮现一种想法，上官绝这些年应该不曾接触过男女之间的礼教 并没有被这些默认的规矩所影响。

　　怪不得他会如此纵容薛蛮这个行为大胆出纲的姑娘。

　　西门金叹了一口气，“凤来国体制毕竟与白虎国不同，对女子的限制很大。圣女与你小妹做的事情在大多数男人眼中是有违礼教，惑乱朝纲的。”

　　上官绝听后，沉默了许久，最后开口道：“无妨，既然想走，那便离去罢了！”

　　“那可万万不行！本来治病大夫就缺，你还给我放走几个？不行！”西门金一想到自己花在这些大夫身上的银钱，就肉疼得可以。

　　上官绝眉头再次微皱，淡淡地说：“那你觉得如何？”

　　“让你家小妹和未来娘子停了这女子学院。现在会药理的女子已经够多了，足以应对隔离村内的女病人。无需再教授更多人了……”

　　“那可不行——”

　　就见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西门金口中的两位姑娘加他的娘子悉数到场。

　　袁宝珠眼里露出一丝失望，一进门便开口道：“阿金，你不是答应奴家不干涉女子学堂吗？为何又来与少谷主说项？”

　　西门金立即尴尬地与上官绝拉开距离，不自然地摆手道：“娘子，你听错了……”

　　“可我明明在……”

　　“今天风大，你肯定听错了！是不是啊！少谷主……”

　　结果上官绝丝毫不给面子地回道：“没听错！”

　　“阿金——”

　　“是，娘子，但是外面的大夫闹罢工呢！相公实在没办法了……”

　　薛蛮见西门金对袁宝珠那赔小心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解围道：“西门家主，此事无需担心！我自有办法！”

　　“何法？”

　　“那就看西门家主你舍不舍得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