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霄惊情》玛杜莎的眼泪

31、地下乾坤

　　尹晴和另外六名少妇被带往北极殿中厅，一位羽衣道士盘膝坐在蒲团上，正是前日接见尹白二人的那名道士。众女子也跟着道士分别坐在各自的蒲团上听经，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后，又有两名年轻道士走入中厅，他们手上捧着茶水和素食招待客人。尹晴不敢大意，她假意专注听经，丝毫不碰这些食水。

　　道士突然把话题集中在房中术上，只听他侃侃而谈：“天地之间，动须阴阳，阳得阴而化，阴得阳而通。一阴一阳，相须而行。故男感坚强，女动辟张，二气交精，流液相通。男有八节，女有九宫，用之失度，男发瘫疽，女害月经，百病生长，寿命消亡。能知其道，乐而且强，寿即增延，色如华英。”

　　尹晴还是个黄花闺女，这些事自然没人和她提及，她只是似懂非懂地听着。

　　“求子法自有常体，清心远虑，安定其衿袍，垂虚斋戒，以妇人月经后三日，夜半之后，鸡鸣之前嬉戏，令女盛动，乃往从之。适其道理，同其快乐，却身施写，下精欲得，去玉门半寸，不可过子宫，《千翼》，勿过远，至麦齿。远则过子门，不入子户。若依道术，有子贤良而老寿也。”

　　尹晴隐隐猜到这段的含义，她面红耳赤，这时候有个大胆的妇人问道：“那请问道长，这和相公的尺寸有关系吗？”尹晴瞠目结舌，她不懂其中缘故，只是觉得这种事情当着外人，尤其这道士面前说出，实在是不妥。

　　道士抚须道：“这多少有点关系，但重要的还是技巧。各位娘子们，在法会结束后还请各位在此留宿一夜，因为今晚是送子娘娘的寿辰，只要诚心祈求，相信各位定可心想事成。”

　　尹晴听后疑心重重，心想：这里面定有古怪，为什么非要女子在此过夜不可？

　　众女子你瞧我我瞧你，低头商议一阵后，最终还是同意了。尹晴眼尖，她察觉到除了自己外，其他女子都出现头昏脸红及步履蹒跚的现象。为了避免露出破绽，她也依样葫芦，歪歪斜斜地走进中厅左边的其中一间厢房。

　　那是个狭小卧房，房内并无窗户，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上点着一支红烛。尹晴开始担心，若只有她一人要全身而退并不是难事，可是这里还有其他女子需要兼顾，她有点力不从心。她事先服食了白玉堂给她的静心丸，那药丸由稀有名贵药材所制，是白玉堂费尽心机得来不易的宝物，因此蜡烛里的□□物对她无效。

　　她在房里仔细搜查，终于在床底下发现其中一块石砖是突出的，她用力一推，却发现石砖没什么份量，与其形状不成正比，原来是空心的。石砖被推开后出现一个足够一个人钻进去的大窟窿，尹晴心下雪亮，她怒不可遏：“原来如此！这无耻妖道竟敢欺侮村里的女人！只是不知这地道通往何处？”

　　她来不及细想就钻进了地道，在走了一小段黑漆漆的梯阶后，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大鼎炉，似乎是炼丹所用。鼎炉后有一张石床，上面躺着一个披头散发的昏迷男子，看来年纪不大，男子精赤着上身，双手被铁链锁着，身上伤痕累累。

　　尹晴生了恻隐之心，她走近石床取出一颗静心丸放入男子口中，她看清楚那是个少年，年纪比她还小些。过了不久，少年睁开眼，一脸空洞的神情，尹晴轻声问道：“你是谁？落在何人手里？”

　　少年突然目露凶光，他双手动弹不得，于是举脚欲踢，并发出狼嚎般的声响。尹晴吓了一跳，忙退后几步，这时候楼梯传来声响，她惊忖道：“糟糕！情况不妙矣！” 但见了来人后，她松了一口气，来者是丁兆蕙，他此时换作书生打扮，更显得风流倜傥，俊朗不凡。

　　“丁二哥，你不是已经离开杏花村了吗？怎会出现在这里？”尹晴有些意外。

　　丁兆蕙痞痞一笑道：“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爱多管闲事。”他其实没离开，而是暗地里跟踪尹晴到北极殿，他武功较尹晴高，因此她并未发觉。丁兆蕙看了少年一眼后，讶道：“艾虎，你怎么了？”少年对他怒目而视，看来并不识得他。

　　“丁二哥，他是你朋友吗？这地方古怪得很，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丁兆蕙其实此行另有目的，他是受卢方蒋平等人所托，前赴襄阳助白玉堂一臂之力，可是又不便说出，因为白玉堂一向心高气傲未必领情。他本与北侠欧阳春父子同行，但中途有事分道扬镳，并约定在襄阳城会合。他见艾虎如此，点头道：“他是我一个朋友的义子，叫艾虎，武功不错，只是不知为什么变成这样。”

　　尹晴将事情经过大约说了一遍，丁兆蕙听后沉思半响，然后说道：“我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底下密室是炼丹房，他们不知给艾虎吃了什么东西，让他心神俱失。这几个牛鼻子欺诈敛财，淫辱妇女，还下药害人，真是可恶！”

　　尹晴取出鱼肠剑把铁链削断，丁兆蕙见这柄小剑锋利如斯，不禁赞好。尹晴心中即甜又苦，她低声道：“这剑本来是白玉堂的。” 丁兆蕙听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暗骂道：“好啊！这死老鼠连定情信物都给了！看来我得加吧劲才行。”

　　丁兆蕙点了艾虎的睡穴后将他背上，两人离开密室后听见外头一片叫骂声，还加上兵刃迸击声响，似乎有人砸场。“娘子，天黑了，为夫来接你回去。”外头一人朗声道。

　　尹晴一呆，她认得那是白玉堂的声音，忙走出厢房。她心神激荡下，冷不防一支袖箭朝她身侧飞来，眼看生命危在旦夕，白玉堂见状，吓得心胆俱裂。说时迟，那时快，锦毛鼠手上挥出十几颗飞蝗石飞似地打向袖箭，这一切发生太快，待尹晴回过神来她已脱离险境。

　　“喂肥妞，你在梦游么？还不快过来这？” 轮椅上坐着一个面如美玉的白衣男子，他一双黑若点漆的俊目似笑非笑地瞧着尹晴；三名道士倒在地上不知生死，而他惯用的大刀则置于大腿上。白玉堂见尹晴还是呆在一旁，他双手抱胸道：“肥妞，你吓傻了吗？” 他见丁兆蕙也在，纵使不太高兴，但尹晴至少不会有危险。

　　尹晴感到意外，打从今早起她一直和白玉堂冷战着，任锦毛鼠怎么软硬兼施，她都不理不睬。虽然如此，她还是把红烧鳝鱼做好后差弟弟拿到白玉堂跟前。她走近白玉堂身旁低声道：“你疯了吗？伤还没好就跟人打架，你可是嫌命长？”

　　白玉堂一脸不屑道：“我哪有什么事？这几个牛鼻子容易解决得很。。。这里没事了吧？要不咱们回去？”

　　“白耗子，你认得他吗？我想这里一切可要弄清楚才好。”丁兆蕙也走近尹晴身旁说道，两人将各自的经历对白玉堂叙述一遍。

　　白玉堂皱眉不语，他指着道士冷冷道：“这个淫棍，看来得给点苦头尝尝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