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曙色危情》御台所

57、57、跟踪者

　　传闻古希腊有位丑陋的人类，他的皮肤比最肮脏的泥土还要粗糙令人恶心，他的双眼浑浊得仿佛参杂了池藻的水塘，他的声音就连最善良的神也不想听到他的祷告。
　　厄涅夫帕斯，就是这位丑陋的人类的名字。
　　他是被世界所抛弃的，比垃圾还要不如的失败品。
　　草见了他枯萎，风雨雷电都不想出现在他的身边，他不光被美好的东西所排斥，甚至说，就连那些并不美好的东西也不屑于苟同他。
　　有一天，他遇见了一位漂亮的诗人。这位诗人有着动听的声音，有着美丽的外表，和厄涅夫帕斯有着云泥之别——或者更大的区别。
　　厄涅夫帕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人，他实在太渺小了，世界的美丽都不愿意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他也不愿意在那些美丽面前出现。可是这位诗人，是一个例外。
　　他仿佛被蛊惑了，他跟随着对方，努力不让对方发现自己，他粗糙的指甲被磨秃了，皮肤上也满是血痕。太阳都不想再将阳光分享给这位丑陋的人类，他不再出现在天空中。
　　而这个时候，这位诗人也病倒了，太阳消失后的寒潮让他瞬间如坠地狱。一天接一天，厄涅夫帕斯看着对方越来越虚弱，他终于忍耐不了了，在一天连月亮和星星都消失的夜晚，来到了对方的身边。
　　这位美丽的诗人休息在一颗巨大的古老的树下，他发着抖，但是他很警惕，在听到了声音后，立刻就惊醒了。
　　“原来是你.......”
　　诗人在看见厄涅夫帕斯后却并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他像是习惯了一般，很平静，很平静的说了这样一句。
　　“我就知道，你不会消失的......”
　　这回，轮到厄涅夫帕斯吃惊了。他有些受宠若惊般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似乎想要确认自己是不是湖水中那个丑陋的倒影。不过一切并没有变化，他还是和往常一样。
　　那不正常的显然就是眼前的诗人了。
　　厄涅夫帕斯走上前，他迟疑的蹲在了对方的身前，在询问对方为什么认识自己，和帮助对方治疗身体之间，他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选择先解决自己的疑惑。
　　“你似乎认识我？”
　　“我难道不应该认识你吗？”诗人抬起眼，似笑非笑般的回问道。
　　这个回答太理所当然了，厄涅夫帕斯有些匪夷所思，“我从来没见过你，我是说——我如果见过你，我绝不会忘记。”
　　“你当然不会见过我......”诗人虚弱的说：“你出现的时候，我就离开了。”
　　“在我家乡，厄涅夫帕斯的意思就是欲望......”诗人偏过头，用一种又遗憾，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语气说道：“我努力抛弃你，是因为没有人的欲望是如此的黑暗与丑陋......”

　　***
　　血越流越多，Omega的信息素的味道也越来越浓烈。
　　普修罗脸上露出了宛如痴迷般的神情，他鼻翼张阖，捕捉着空气中那隐约存在的气息。
　　他再次掏出了尖利的刀片，对向了怀中无辜的受害者。不过这次，林恩却像是从那种虚弱和混乱的状态中陡然清醒了。
　　雪白的刀刃反射着头顶的光，锐利的划破了空气直冲而来，但却在瞬间被林恩给格挡住了。
　　普修罗甚至还没来得及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只见他动作飞速的抢过刀，猛地反转过身，再回神时，刀片已抵在了对方的颈动脉处。
　　“......这是林瑞教你的？”普修罗脸上的怔忪只维持了短短几秒。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冰冷又诡异，似乎并不在乎抵在脖颈边的刀片，“你们什么时候见的面？”
　　“不......”林恩另一只没有拿刀的手捂住了自己侧颈的伤口，和几分钟前判若两人，他微微喘着气，却显然无比清醒：“这是你教我的。”
　　“......我——？”
　　普修罗的表情总算是出现了片刻的僵硬。
　　似乎是因为普修罗被克制，林瑞竟然也跟着停了手，很快便被罗伊反擒着抵在了墙柱边。

　　“你的嗅觉，并非你想象中的那么敏感，普修罗。”
　　林恩抿唇，眼神晦涩，语气却是难得的，有些轻松。
　　眼前这位有着让整个联邦警察闻风丧胆的高大的金发alpha第一次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十一年前，你带走了林瑞，但是没多久，他就逃跑了。你再抓到他时，是在我的教室——你当时，以为他是我，对吗？”

　　鲜血染红的天空，似乎再一次出现在了这座空旷的地下室之中。腥咸的呼吸，汗液与流动的血液，鼓动的心跳，在这一刻，终于都被还原了。
　　“原来——”普修罗恍然大悟，“原来是你——”

　　十几年前，林恩还没有出生时，医生曾对他们的母亲说，他会生一对双胞胎。
　　当林恩出生时，他的契姓摧毁了整个家庭。分崩离析之中，林恩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他生命之中本应该最为愉快的时光。好在没有多久，林瑞也出生了。
　　虽然年纪有一定相隔，但出乎意料的是，契姓让林恩发育更为缓慢，好像是留着时光等待自己这位慢了一步的弟弟。两人站在一起，乍一看也似乎没有分别。
　　同样的金发，同样的面庞，除了手腕的蜘蛛疤痕，谁也看不出来。包括他们的父母。
　　或许——或许他们只有气息的差距。
　　普修罗——准确来说，这位病态的杀人犯先生，显然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可惜的是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普修罗声音变得冰冷了起来，他收敛了嘴角恶劣的弧度，意识到了自己居然被两个年幼的孩子戏弄的事实，明显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林恩后退了两步，他一只手捂住了自己不断出血的后颈，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刀抵着对方的动脉。继续道：“你大约已经忘了，不过很正常，我也忘了......”
　　“我显然不会忘记你，我的林恩......”普修罗嗬嗬笑着，气息从喉咙深处涌出，竟有些像是深渊深处冲散出的狂风。“当然，我如果知道我第一次抓到的就是你，我会记得更清楚。”
　　普修罗似乎并不在意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他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深深的抚了一把自己的脸，粘稠的鲜血将他的头发与脸颊都覆盖了一层，仿佛血红色的薄膜。“那么你呢？”从指缝中，普修罗的目光死死的瞪住了站在林恩身旁被制住的林瑞。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最后忍无可忍了，“你自愿被我抓住，就是为了救他——？”
　　“......”

　　在一阵漫长的沉默后，普修罗再度开口了，他有些不可置信，像是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出现眼前的局面一般，用难以言喻的语气，“为什么......”
　　“答案很明显......”
　　林恩很平静的开口，在罗伊有些诧异不解的目光之中，在林瑞有些失神的状态下，在普修罗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复仇恶鬼的模样中，他像是一个唯一正常的人，用冷静，甚至于说是非常官方的语气一字一句，缓缓道：“跟踪的怪人——厄涅夫帕斯。”

　　“恋亲的原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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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先把坑填完再说。。。之前埋了好多伏笔都要忘了。。。拼命回忆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