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说的是》笙糊

18、第十八章

　　为今之计只有将希望都寄托在这些荸荠上不然哪可能在短短一个月里凑足银钱。

　　妍卿又让吕大江把前几次推销荸荠的过程说了一遍。听罢，她便细细回想，慢慢捋顺。发现问题果然如先前预料的，吕大江的推销手法有问题。但从侧面也能看出当地人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不强。看来向酒楼饭馆推销这法子成效不大。现在只剩自营自销这条路可走。

　　“爹，娘，我觉得这马蹄糕向酒楼饭馆推荐看来是行不通了。我估摸着要不我们就去县里摆个小摊自己做来卖。不然要在短短一个月里凑足这笔银钱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吕大江和冯氏听罢妍卿的建议，各自想了片刻。最后一致决定支持妍卿的想法。确实也是无计可施了。

　　次日，天还没亮，妍卿、冯氏和吕大江便早早的起来做马蹄糕。那吕老头和吕周氏现如今是啥都不肯出，就等着他们两房凑不到钱卖孩子。好在吕大江第一次在聚宝楼卖马蹄糕稍微报高了2文钱。私藏的10文钱只够买些饴糖回来。

　　做完马蹄糕，妍卿说服爹娘，让她一道去县里摆摊。拗不过她，冯氏便答应了下来。

　　父女两天蒙蒙亮便挑着马蹄糕往县里去。吕家村到县里不算近走路就要花上1个多时辰。好不容易走到县里，天已经大亮。集市早就开市，找了一圈发现好点的摊位都被抢了去。

　　“爹，要不咱们把小摊摆到码头去。那里人也挺多的，还有不少来往的船只。”

　　“也行，码头那边还不用交摊位费呢。”吕大江一想也对，自己在码头干活的那段时间，码头人来人往可不算少。

　　“对了，爹，那监工头万一看到你咋办？”她记得吕家哥两就是被码头的监工头给打的。

　　“不碍事，上次碰见那监工头，从他们谈话中得知，他好似被东家给开了。所以那会儿才找你大伯出气。”

　　“那好办，咱们赶紧去码头占个好位置。”

　　妇父女两赶到码头时，人还不算多，码头两边只有三五个小摊。妍卿偷偷看了看，都是些自家做的干果，饴糖等小玩意儿。挑了一个靠边的三角位置，吕大江把肩膀子的担子往地上一搁。今儿可带了不少马蹄糕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得出去。

　　“爹，我去找些东西来，你在这等我。”妍卿想着这马蹄糕最好是能展示出来，都搁置在竹篓子里卖相不好。临走前又拿了几块马蹄糕走。

　　“妍妍，别走远了。”吕大江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

　　“嗳，我知道。”

　　没一会儿，妍卿从别处借了一张小木桌来，那木桌还是别人帮着她一块儿抬过来的。

　　“妍妍你这木桌哪儿借来的。”吕大江好奇的看着继女，才出去没一会儿，女儿就找了一张木桌回来。

　　“用马蹄糕换的啊。”边说，妍卿又转身跑了出去。回来时手上拿了一束野花儿和许多大叶子。

　　“爹，我想到个好法子，这马蹄糕大伙儿都没吃过，今儿我们就来个边卖边送。打名气为主哈。”她是想说广告的，想来吕大江也不一定能理解。

　　“诶，听你的。”他自个儿试过卖马蹄，可惜没成功。所以这会儿女儿说什么他都照办。

　　父女两将马蹄糕拿了小半出来，妍卿将洗干净的绿叶在桌子上摆了几个好看的图形。又将马蹄糕拿出来摆了不少讨喜的图案。碧绿的叶子做底衬，马蹄糕本身就透着晶莹，丛中又拿鲜艳的野花做点缀。看着霎是讨喜，好看。

　　接着又拿了两张叶子一拼往中间一放，从竹篓子里拿了五块马蹄糕切成小块，全摆在叶子中间，当是试吃的。

　　吕大江虽然也不明白女儿为什么这么做，到也没说什么。一一听从妍卿的指挥。待父女两全部摆好，码头开始热闹起来。有码头上做苦力的劳工，有来接停泊船只下来的客人。也有从集市回来路过的人。

　　妍卿将马蹄糕摆的既桑心悦目又创新十足，吸引了不少小朋友和女子的眼球。

　　没一会儿摊位前站了三个小朋友。妍卿微笑的上前招呼，甜食糕点么主要客源就是小朋友和女人啊。

　　用细竹签插了一块递到小朋友手上，道：“你吃吃看，很好吃喔。”

　　那小朋友好奇的接过竹签，吧唧一下塞进小嘴。吧嗒吧嗒咀嚼了起来。顿时笑眯了圆眼。

　　“姐姐，真好吃。我要叫娘过来买给我吃。”说着便“腾腾”跑了出去。旁边两个小朋友好奇的看着那晶莹剔透的马蹄糕，差点流下哈喇子。

　　“姐姐给你们一人一小块。吃吃看。”妍卿又拿了两根细竹签戳了两块给他们。

　　小朋友有些急切的接过便往嘴里塞。顿时笑眯了眼。

　　“想吃么，想吃就找你们母亲过来买喔！”好吧，小孩子的钱是最好赚的。

　　那两个可爱的小朋友小脑袋点得如捣蒜。迈着小短腿跑开了。

　　不到一刻钟，妍卿的摊位前挤满了人。25文/斤，5文钱/块。

　　父女两一个帮着卖，一个帮着收钱拿货。忙得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不到1个时辰，挑来的30斤马蹄糕卖了大半，还剩下一小半。

　　“爹，要不你去集市买些饴糖来，顺便去问问石磨要多少钱。”吕周氏这个只进不出的钱袋，是别想从她口袋里挖出一分钱。妍卿估摸着，去看看石磨贵不贵，要价钱合适索性就自己买了算。

　　“那你一个人在这里，爹有些不放心啊。”吕大江有些迟疑环顾一圈说道。

　　“爹，我一个人可以，再说集市离这儿也挺近的。你早去早回就是，不会发生什么的。”妍卿明白他的担心，随安慰道。

　　吕大江估摸着集市到码头确实也没多少路，想着早去早回应该也出不了事。

　　不远处一艘豪华的大型商船向岸边徐徐靠拢。夹板上站着一对主仆，身穿锦衣华服的少年使劲的朝岸上张望，那张望的动作有些突兀的夸张。旁边一脸机灵相的小厮拼命拦着都没法阻止他的动作。

　　“少爷，咱们去就是了，你别把大半个身子探出去啊。这万一要跌下水里，小的可不会游泳啊。”

　　“八宝，我就看看岸边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嘛，我肚子好饿喔。”锦衣少年一脸无辜的揉着自个儿的肚子，嘟嘟嚷嚷的抱怨道。

　　这时，船舱里走来一名容貌清秀，身材婀娜的妙龄女子。那女子一见锦衣少年不住的吵闹，柳眉微蹙有些不耐道：“少爷，再过2个时辰咱们就到府邸了，你就别给我们添乱了赶紧回船舱里去。”

　　“蛋卷，可是我肚子饿啊。从外公家出来后我就没好好的吃过东西。我不管，我就要去那边找吃的。”

　　锦衣少年不依的扭着身子，更为夸张的往岸边张望。

　　“啊，少爷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奴婢叫丹娟不叫蛋卷。麻烦你以后别在叫错了。”妙龄丫头一副抓狂的模样，这秀气的好名儿可是大小姐给赏的，却每每被这傻子叫成吃食。

　　机灵小厮赶忙出来打圆场，讨好道：“娟姐姐莫要气，少爷肚子饿了，我先陪少爷去趟岸边，马上就回来。你进去跟大小姐说一声。”小厮八宝可不敢得罪大小姐身边的一等丫鬟。毕竟他家少爷虽说是金家唯一男丁，但到底是单纯了些。

　　“哼。”那伶俐的丫鬟啐了声便扭着身段往回走，嘴里还嘟嘟嚷嚷的说着傻子就是傻子。

　　锦衣少年也不在意，拉着自己的贴身小厮哒哒往船踏板上跑去。待船一靠稳，首当其冲往下去。

　　“少爷你等等小的，别跑这么快啊。”小厮八宝气喘吁吁地跟着前面飞跑的主子。不是他说，他家少爷这体力好像永远都花不完似的。

　　一眨眼功夫，锦衣少年就跑得不见人影。那小厮也不急着去找，慢悠悠的走了起来。好似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不止一次两次了。

　　妍卿把木桌上的马蹄糕重新摆了一个讨喜的图案，随又将竹篓里剩下的马蹄糕一一拿出来。

　　她双手捧着马蹄糕刚转身，竟见摊位前站着一名俊美贵公子。只见那美公子身姿挺拔，一头乌黑的发，白皙红润的肌肤，温润的眉，墨玉般的眼，淡淡的唇色，衬得裳袍绝色出尘，如果不是那双墨眸闪着近乎孩童般纯真光彩出卖了他。这般翩翩美公子必定是大多名门淑媛趋之若鹜的良人首选。

　　那美公子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美手直直指着那讨喜图案的马蹄糕叫道：“好好看，我要买，全部都要喔。”

　　“不只好看还很好吃呢！”妍卿找了根细竹签戳了一小块递给他。

　　却不想那美公子竟直接凑过来吧唧一口吃了。顿时笑眯了眼，欢快的叫道：“好吃，比外公家的还好吃。”金毓最喜欢吃凤府外祖家的糕点。没想到这儿竟也有如此好吃的糕点。顿时高兴不已，想着以后可以常来这里买着吃。

　　妍卿呆呆地盯着手上那根空空如也的细竹签，又不解地看向那位美公子。这……这是什么情况？是搭讪么？原来古代也有这么明目张胆的搭讪桥段？顿时咋妍卿姑娘傻愣在原地1分钟。

　　金毓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位漂亮却有些呆呆的小姐姐，问道：“你怎么了？”

　　妍卿抬眼碰巧对上那双纯洁无邪的墨眸，这才回过神来，道“没什么，好吃吧！你要买多少，我给你包起来。”

　　金毓笑颜一展，道：“好吃，很好吃！我全部都要喔。”

　　“好，我这就给你包起来。”妍卿手脚利落，六块一包。

　　“我以后还来这儿买，可以么？”金毓说话间走到妍卿身边问道。

　　“这个月都在这儿卖吧。”毕竟家里也不算多，如果生意都像今天这么好，应该可以卖上一个月吧。

　　“那我会常常来找你喔，我叫金毓，今年13岁了，小姐姐叫什么名字？下次我好来找你。”金毓眨巴着大眼睛，期待的望着妍卿。

　　若不是他那双墨眸纯净的很，她都要怀疑这美公子是来搭讪的。

　　微微失笑便回道：“我叫妍卿，14岁，这一个月你都可以来这儿找我。”妍卿不禁有些诧舌，才十三岁就长得这般貌美，要再年长些可不迷死千万少女。可她却不知道华天府金家独子从小就异于常人，整个华天府的人都知道金家独子是个傻的。别说迷死人，就是寻常女子都不肯嫁给他。

　　“好，卿卿你真好！”金毓亲昵的扯着她的衣袖摇啊摇。

　　“呵呵，还好吧。”叫的真亲热，好像从来就没人这么叫过她，好在这俩字由他口中吐出到不叫人鸡皮疙瘩，姑且顺着他吧。不过她只是与他平平常常的交际，实在谈不上好不好吧。

　　却不想，在华天府大家都当他是个傻子，从来就没人会正常对待他。

　　妍卿将剩下的马蹄糕包了5包递给他，“这儿共5包，每包1斤，每斤25文钱，共125文钱。”

　　金毓有些微为难，道：“卿卿你等会儿，我刚刚只顾着跑把八宝给忘了。不过你放心，等会儿八宝就会找过来。”

　　“好，你要肚子饿了就先吃点吧。”妍卿侧目看他盯着马蹄糕有些眼馋。心想那八宝估计是他的小厮吧。

　　金毓闻言顿时笑逐颜开，刚伸出左手忽又换成右手拿了一块马蹄糕便往嘴里塞。

　　妍卿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他的左手，因为他的左手上竟然戴着一只银白色的精致手套。细看那材质，好似银丝织成。虽然突兀，但对她这个现代人来说也不算很奇怪。

　　没过一盏茶，那个叫八宝的小厮气喘吁吁的找来。

　　“少……少爷，你……以后能不能别跑这么快啊。”八宝一手不停的为自己顺气，一手搭在木桌上，半弯着腰喘气。

　　“因为我知道你每次都找得到我啊！”金毓便说边吃着手中的马蹄糕。

　　“啊，少爷你怎么钱都没付就吃上了。这可不是在华天府啊。”在华天府少爷经常这样，那些商贩都认识他，到也没人会怎么样。反正金家少爷吃完也不会跑，他们可以直接去金家府邸要账，每每还能多报点。

　　“没关系，我看他肚子饿了就让他先吃点。”妍卿从小厮八宝的态度上隐约察觉金毓可能有些异于常人。

　　“好在姑娘心善，我家少爷吃了多少？”八宝看得出这卖糕点的姑娘很面善，对他家少爷也很好。

　　“我全部都要了。”金毓一直津津有味的吃着马蹄糕，好似百忙中停口强调了一遍。

　　“好，好，听少爷的，全买了。”

　　“一共5斤，每斤25文钱。他刚吃了1斤。”妍卿指指那桌上的叶子。

　　八宝没二话掏出200文递过去说道：“不用找了，谢谢姑娘关照我家少爷。”

　　“没关系。”妍卿也不矫情，收下200文。

　　八宝收拾好马蹄糕，忽大叫道：“哎呀，少爷咱们得赶紧回船上去了。不然大小姐会生气的。”

　　“好吧。”金毓不情不愿的放下刚要塞进嘴里的马蹄糕。

　　八宝一手拿着马蹄糕一手拉着金毓往码头走去。金毓却一步三回头，边走边道：“卿卿我会来找你的喔。”

　　“少爷你走快点，我们已经出来好一会儿了。”八宝边走边催促。

　　没一会儿主仆两的背影消失在妍卿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