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后传》玛杜莎的眼泪

5、初邂逅

　　两人一路上饱览山川美景，日子在吃喝谈笑中流过，倒不觉得寂寞。马家骐二十五年以来从未出远门，也未踏足江湖，一路上听陈菲讲述江湖典故，偶尔随陈菲行侠仗义，觉得甚是痛快淋漓。两人走走停停，已不知不觉抵达千年古都西安。望着络绎不绝的车马，来来往往的人群，及巍峨的古建筑，马家骐心中不禁喝彩：好个历史悠久的古都！

　　马陈二人将行李泊在一家雅致的小客栈后，陈菲因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而暂时离开。马家骐闲来无事，便到街上逛逛。信步走在西安的主要街道上，他表面悠哉闲哉，内心却暗暗叫苦：在这一大块土地上寻找大哥，简直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分别。正沉吟间，他的目光不禁被一家酒楼所吸引，或者较正确地说，是酒楼外的一匹马所吸引。那是一匹通体纯白的高大骏马，他久居江南，没什么机会接触关外好马，现亲眼目睹，甚是喜欢，于是便迈开脚步往楼上走去。

　　他当天的运气欠佳，因为酒楼客满。如果是平时这样的情况下他早就一笑离去，可是不知怎么地那天他的倔强性子一起，硬要找个空位坐下，就算是搭台也不介意。他左顾右望，终于看到一个角落旁的桌子和坐着的孤独蓝衫少年。那少年右手持杯，双眼却望着街上熙来人往的人群，显然没发觉有人向他走近。

　　“请问这位兄弟，我可不可以搭个台？”马家骐作个掬，笑容满脸地问道。

　　蓝衫少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两人四目对上的时候，双方都一怔。“计。。。”少年脸色一红，摇了摇头，接下去说:”不好意思。。。您请坐吧！” 之后不再说话。

　　马家骐仔细观察那少年，见他纤细瘦弱，肤色白皙，眉目甚是清秀文雅，年龄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岁。他那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睛似望着人群，又似望向远方，仿佛四周围一切都和他无关，眼里尽是淡淡的忧愁。他举止斯文，声音婉约动听，口音依稀有江南的影子。马家骐心中一动，心想：这少年明明是个女子，难道她也像我那三弟一样离家出走？

　　见那“少年”沉默不语，马家骐试着打破稍微冷清的气氛：”请问兄弟贵姓？可是江南人氏？”

　　“少年”微微一怔，勉强笑道：”我姓李。父母亲来自江南，我却是在回疆长大的。兄台可是来自江南？”

　　“是啊！愚兄来自杭州，这次去回疆办点私事。”

　　两人东拉西扯的交谈几句，那“少年”不多话，马家骐口才虽然不错，却也感到无以为续，最后笑道：“咱们萍水相逢，不如这餐就由愚兄做东，当作是李兄弟的见面礼吧！”那少年满脸通红，极力推辞，却在马家骐的恳切要求下勉强接受。

　　二人下楼，马家骐见李姓“少年”牵了白马要走，不禁称赞道：“真是好马！”“少年”淡淡一笑，答道：“这是我父母留下来的。我们相依为命十多年啦！”马家骐笑容一僵，呆立当场，而“少年”却已牵着白马飘然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