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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玉妖 ...


  •   【一】
      褪去身上的衣物站在莲蓬头下,阮云笙仰着头闭着眼睛,任由水流冲刷自己的脸庞。低下头抹了一把脸,她忽然想起脖子上的玉忘记取下来,于是眯着眼睛伸手摸索着解开了后面的搭扣。
      然而手一滑,她一下子没能抓住解开的玉坠,在一片水声中那块玉坠啪的摔落在地,碎成了两块。
      阮云笙吓了一跳,忙蹲下身去拾起那玉坠。
      这玉坠是个小小的玉佛,是她奶奶给她的,从小就戴在身上,奶奶去世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千万别给丢了,说这是能保佑他们阮家的宝玉。阮云笙虽不相信,但是也听奶奶的话一直戴着,没想到现在被她不小心给摔成了两半。
      拿着那玉佛,阮云笙束手无策,只能暂时放在一边。然而就在她转身的时候,那放在旁边的玉坠上忽然冒出了一股白色的雾气。
      这会儿是初秋,天气还有些热,阮云笙一边洗澡一边想着玉是不是能送去修复,忽然觉得后背有一股凉气。转过头,她就看见了这样超过她认知的一幕。
      从碎玉的断口源源不断的冒出白色雾气,在上方聚成一团,然后变成了一个闭着眼睛白衣黑发的男子。
      阮云笙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摔坐到了地上,又意识到自己还裸着,忙伸手扯过一旁架子上的毛巾捂在胸前。
      那男子宽大的衣袖无风自舞,乌黑的长发垂落在胸前和身后,睁开的眼睛里满是迷茫,盯着坐在那回不过神来的阮云笙,半天才动了动淡色的薄唇。
      “你姓阮?”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给人一种穿越了时间洪流的古朴空灵感。
      然而不管他面容再精致声音再动听,阮云笙依旧又害怕又尴尬,脸色也一时苍白一时爆红,听见他的问话,半天才僵着脸微微点头。
      男人没有再说话,漂浮在空中,用一双幽深的眼睛平静的俯视她。这样不能忽视的目光让阮云笙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小小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还有哗哗的流水声在响起。
      终于,阮云笙忍不住捂紧了那块根本遮不住什么的毛巾,颤抖着声音低头说:“我不知道您是何方神仙,但是能不能请您,请您先出去一下让我穿上衣服。”
      那男人好像根本没意识到他这样看着有什么不方便,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变。然而看见阮云笙祈求的目光,他还是淡然的点点头,转身就……直接穿墙出去了。

      【二】
      “也就是说,您是能制造福运的妖怪,而我的先祖为了能增加自己的福运,就把您抓起来封印在玉里面,因为我不小心打碎了玉所以您才能出来?”阮云笙小心翼翼的重复了一遍刚才从这个男人口中得知的消息。
      她本来就觉得这样干净空灵的人不应该存在这世上,和他待在一起都觉得浑身不自在。现在得知他竟然还被自己不知道哪一代祖先封在玉里面,心下顿时更加愧疚惶恐起来。他该不会,现在准备报仇吧?
      “我不能伤害你,并且,我已经十分虚弱,不能离开你很远。”男人仿佛看透了阮云笙的心思,平静的说道。
      阮云笙是个心软又有些烂好人的姑娘,这会儿在男人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了,总感觉自己对不起人家。
      “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粹玉”
      “粹玉大人,您要吃点东西吗?我现在给您做?”
      “我不能吃。”
      “那您是需要香烛之类的?”
      “不需要。”
      “您累不累,您睡床吧?”
      “不睡。”
      看着平静又淡然的男人,阮云笙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是想讨好亦或者是尽可能的补偿他,但是她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最后憋了半天,还是开口道:“不然,您看看电视?”
      粹玉没有回答,阮云笙在他眼里看出了点疑惑,连忙给他把电视打开了。不爱说话看上去有些冷淡的男人正襟危坐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的聚精会神。电视上面某个台放的是颇受欢迎的娱乐节目,不时传来哈哈哈的笑声。
      阮云笙看看粹玉流苏一样的长发还有飘然繁复的白衣,又看看电视里放的人人都笑的乐不可支的节目,脑子里有些微妙的错乱感。
      半夜里,阮云笙忽然醒了,下意识的往沙发那边看了一眼。粹玉还在看电视,不过电视上面换了一个台,放的是一出已经播烂了的老剧,每年放假期间必然会重播的。听着女主角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看着粹玉在昏暗光线下显得越发朦胧精致的脸庞,阮云笙又慢慢睡着了。
      早上被闹钟吵醒,阮云笙从床上爬起来。粹玉还在看电视,看的是动物世界,几只大象正在那里喝水,长鼻子晃来晃去。
      “这个,是什么?”他主动开口和她说话,阮云笙一下子觉得受宠若惊,结结巴巴的回答:“是大……大象。”
      得到了答案的粹玉就又转过头去看着发光的屏幕,看的眼睛眨都没眨。
      这男人,该不会喜欢大象?

      【三】
      走在上班的路上,阮云笙总是不自觉地去瞟旁边的粹玉。他就用那张从来没变过的平静表情飘在她身边,不时会有路人从他身体里面穿过去。
      “花盆。”他忽然说。
      阮云笙下意识的停下,刚刚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就听见啪的一声一个花盆砸在了她面前。一步之遥,如果她刚才没有停下,那这个花盆就该砸在她头上。阮云笙想着,就觉得自己有些腿软。
      就在今天早上,她出门之前,粹玉忽然和她说,说她眉间有黑气,这段时间会不太平,还有生命危险。
      如果换一个人来说,阮云笙只会觉得他是在胡说八道,世上哪有那么玄幻的事情。但是现在更玄幻的事情都在她面前发生了,阮云笙就是不想相信也得相信了。
      从这天之后,阮云笙确实很倒霉,走在路上有无缘无故砸下来的花盆,不知从何处飞射过来的篮球,遇上疯狗,电脑忽然坏掉,做好的资料全部损失……这让阮云笙十分沮丧。每到这时候,她就会去看坐在旁边的粹玉,心里有些感激。
      如果不是他一直在她身边提醒,她大概都能死许多次了。或许她应该好好报答他一下,阮云笙想着,在一个休息日出了门。
      粹玉默默跟着她,他从来不会问她要去做什么,只是每当阮云笙回头都能看见他,在拥挤的人流中,不时有穿过他身体的人,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明明灭灭。
      阮云笙想起他开始说过他已经很虚弱,见到这样的情况有些担心,时不时朝他看。粹玉依旧一脸的淡漠,好像对于阮云笙的目光毫不在意。
      事实上,自从他第一天和她解释了来历,后来这么多日子以来,除了提醒她有危险,其他什么都没有和她说过。
      她去上班,他就站在她旁边那棵盆栽下面,就算途中去上厕所,他也会跟着去。第一次还跟进了厕所里面,阮云笙无奈的和他商量,他这才点点头就站在厕所外面等着。
      她去超市买东西,他也会跟在她身后,不时会用稍稍疑惑的目光打量那形形色色的商品。阮云笙看他有兴趣,常常故意放慢脚步,让他看个够。真的很难想象这样淡然的男人,会喜欢那些毛茸茸的玩具。当阮云笙发现他的目光总是长时间停留在玩偶区的时候,特意买了个大象玩偶带了回去,摆在了沙发上。
      她在家里的时候,他就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就挨着那只大象玩偶坐着。他似乎特别钟情所有有动物出现的节目,阮云笙每天都看他用那种平静的目光盯着电视里那些毛茸茸的小动物。
      他平常不管是坐是站都很端正,可是自从有了那只大象玩偶之后,他一直好好放着的手就放在了大象玩偶身上。有时候阮云笙朝他看,他会装作无意的把手从玩偶上拿下来,等阮云笙转头,就能从眼角看到他又把手放上去了。
      这个看上去冷淡的男人,其实有些别扭。

      【四】
      阮云笙趁着休息日来的地方,是动物园。进了动物园之后她悄悄看了一眼粹玉,有些期待的弯起了眼睛,然后径直往大象园里走过去。见了园里那一大一小两只象,一直没作声的男人开口了。
      “大象。”虽然依旧是淡淡的语气,但是阮云笙从里面听出了一丝愉悦的意味。
      因为他很少有什么表情和特殊的动作,想知道他的心情或者喜好之类,阮云笙就要仔细的观察他每一个表情和眼神,这么些日子下来,她越来越能从里面发现乐趣。
      阮云笙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笑意,温柔的看着走进了园里站在一头小象身边的男人,看着他忽然弯下身子去摸小象的尾巴。
      其实他这样精致飘渺又透着股子古朴的人,身边站着两只大象实在不衬,但是看着又让阮云笙觉得意外的安心。因为或许只有这样,她会觉得这个人,并不是不能接近的。这样的认知让她觉得高兴。
      粹玉在里面看了多久的大象,阮云笙就在外面站着等了多久。
      他们回去的时候路过一座清静的小寺庙,阮云笙小时候常常和奶奶一同来听讲经,后来奶奶去世了也在这里供了牌位。想想自己似乎很久没来看看,阮云笙提步走进去。
      只是走了几步,她发现粹玉没有跟上来,只静静的站在门口。
      “怎么了?”阮云笙又走回去。
      “我不能进寺庙,否则会消散的越来越快。”粹玉依旧用那种不起波澜的语气道。
      这些日子,粹玉难道是在渐渐消散的吗?阮云笙愣住了,她看着粹玉似乎变得淡薄了一些的身子,觉得心中莫名一紧。
      “我不进去了,我们回家吧。”阮云笙抿了一下唇,在粹玉淡然的目光中努力微笑了一下。
      这天,阮云笙买回来了一坛酒。这是这里挺有名气的一种酒,据说历史悠久,酒香能传到五里之外不散。
      粹玉开始没意识到她买酒回来是做什么,直到她高高兴兴的倒出一碗小心的放在他面前,粹玉才明白过来,这是她特地为他买的。
      “我喝不了。”从前是能喝的,但是现在他变成这样脆弱的样子,已经喝不了了。粹玉看了那酒几眼,又去看阮云笙。
      “我知道,但是你不是想要吗,买回来给你闻闻味道也好。”她对他的称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您”变成了“你”,又总是做这种讨好他的事,还总爱笑的又傻又单纯。
      粹玉平静的眼里有些说不出的迷茫之色,只是很快又消失,端正的坐在那里还真的闻起酒味来。
      粹玉就托着下巴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昨天,他们路过一家卖酒的店,粹玉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她就想着,粹玉大概是想喝酒。就算不能喝,给他买来他看着大概也会高兴一些,那样就好了。
      最开始只是愧疚害怕,而现在,阮云笙越来越从心底里希望粹玉能过得开心。

      【五】
      “真的对不起,过两天我就发工资了,那时候我再把房租给您送去……好的谢谢您。”
      听见门外阮云笙隐约的声音传来,安安静静看着电视的粹玉忽然转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边的玩偶,还有桌上放着的那坛价钱不低的酒。
      “粹玉,我们这周去动物园好吗?我昨天见你在电视里看长颈鹿,动物园里面也有长颈鹿。”阮云笙脸色如常的走进来,一如既往这样笑着和他说。
      第二日下班时,阮云笙捡到了一个钱包。
      “虽然这些日子一直很倒霉,但是因为粹玉在我身边,所以我今天也很幸运,捡到了钱呢。”阮云笙笑着翻看那钱包,没注意到粹玉收回了袖子里的手,还有显得更淡了一些的身子。
      阮云笙显得很高兴,拿着钱包坐在了路旁的一条石凳上,一边和粹玉说话。
      “你不回去?”粹玉一直听着她说话,见天色越来越晚她也没有回去的意思,便开口问道。在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时候,他对于阮云笙的态度也在改变。
      阮云笙却是察觉了的,她更加高兴,笑着回答了粹玉的问题:“我在这里等掉了钱包的人来找,等还给那人了我们就回家。”
      粹玉顿了顿,眼里有些疑惑,“为什么?”她难道不是很缺钱吗?能捡到钱也很高兴,但是为什么要还给对方?
      “因为不是我的东西,所以我不能要。这不是很好吗,捡到钱我高兴了一次,把钱还给对方帮助了别人,我又能高兴一次,算起来多划算啊。”阮云笙水润的眼里满是不做假的笑意,让粹玉越发不明白。
      “我以为凡人都是那种人。”
      粹玉说得不清不楚,阮云笙却听明白了,有些无奈的道:“也不是全部都是那种,世上也有很多好人的。我没办法管别人是怎么样的,但是我自己,我觉得活在世上还是要无愧于心。”
      想到粹玉因为能带来幸运,就被她的某一代先祖给封在玉里面,阮云笙脸上又带了点羞愧和忐忑,吞吞吐吐的说:“对不起,你的事我……对不起。”
      她其实也有私心,她想着老人常说好心有好报,如果她一直做好事的话,是不是就能得偿所愿。她的愿望就是,希望粹玉不要消失,希望他能过得开心。
      粹玉站在那,夕阳的余晖浸在他深深的眼中,像是给他永远平静的双眸中点亮了两簇火焰。
      “为什么?”他又问:“你一直在讨好我,是因为害怕我伤害你?”
      “不是的!”阮云笙连忙反驳道:“我开始是有些害怕,但是粹玉从来没有伤害我,还一直在帮我,我明白的。我对你好,只是因为我想对你好而已。”
      “为什么想对我好?”一向平静如深潭的粹玉,还是第一次这样步步紧逼。
      没等阮云笙回答,他忽然又问:“是因为你喜欢我?”就算是问这种问题,他依旧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阮云笙听清他说的话,脸上霍的就烧红了,心脏在胸腔里激烈的跳动起来。她嘴里有些发干,看着与平日并无不同的粹玉,整个人就像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时的僵硬,许久,她微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
      她喜欢粹玉,大概是从第一面见到他开始。

      【六】
      “你这段时间总是犯错,如果接下来状态还不好的话,我们只能辞退你了。”
      “对不起老板,我会注意的,下次一定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
      “我已经给你延缓了一次房租,结果你现在又说钱包丢了没钱交?”
      “真的很抱歉,我过几天去朋友那借一些就给您。”
      ……
      阮云笙依旧噩运缠身,工作上莫名其妙的失误,连发下来的工资都丢了,一连串的打击让她看上去有些疲惫。不过走进房间里,见到沙发上坐着的粹玉,她又扬起笑容:“粹玉,明天周末我们去动物园看长颈鹿,上次说好的。”
      那天她在粹玉面前承认了喜欢他,后来什么都没发生,粹玉也没有任何表示。也是,他怎么会在意她是不是喜欢他呢。
      阮云笙有些沮丧,随即又打起精神。没关系,反正她也没想过粹玉会有所回应,喜欢这种心情是她一个人的。她应该感谢粹玉,感谢他让她明白这种让人觉得美好的感情,至于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关系。
      他们在动物园里看了大象长颈鹿还有猴子,又是到下午才回去。这次她们同样路过了那座小寺庙,想到粹玉曾说过靠近这里他会消散的越来越快,阮云笙加快了脚步。
      只是这次,粹玉在寺庙门口停下来,并且一言不发径直的走了进去。
      阮云笙一惊,跑过去焦急道:“粹玉,你不是不能进去吗?”
      粹玉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一步往里面走。阮云笙快走了两步试图挡在他面前,可是粹玉直接就从她身上穿过去了,走进了那扇门。
      那一瞬间,阮云笙看到他的身子狠狠一震,越发透明,甚至能透过去看到对面的景物。她跑过去一次次的试图拉住他,但是毫无疑问的都失败了,她只能一遍遍的说:“粹玉,我们出去吧,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粹玉走进去后,坐在了大殿门口,这才看向她。“你回去吧。”
      阮云笙不住的摇头,有些语无伦次,“为什么这么突然你怎么了,你越来越淡,我带你回去,你继续在这里会消失的。”
      看到她急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粹玉忽然伸手轻轻按在了她的脸上。
      阮云笙一下子顿住了,傻傻的看着他。就算实际上他的手并没有挨到她,她还是紧张的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
      “你不是早就察觉了吗,察觉我并不是什么带来幸运的妖怪。”
      “很久之前,我确实是能带来幸运的妖怪,但是后来被封印,我的心渐渐被仇恨变得污秽,就成为了会给人带来厄运的妖怪。你这些日子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在你身边。”
      “我猜到了。”阮云笙嘴唇颤抖着,“我都知道,我不怕那些,你跟我回去,怎么样都好。”
      粹玉忽然笑了,阮云笙第一次见到他笑,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只是不停的哀求道:“你跟我回去,我不在乎,我不怕……”
      “我怕。”粹玉忽然打断了她,这样淡淡的说。

      【七】
      “从玉中出来之后,我没有了束缚的同时也没有了依存,本来就会渐渐消散。我待在你身边,就是因为想让封印我的阮家后人偿命。只要我再在你身边待一段时间,我消散的时候你也会死。”
      “我开始想让你死,可是现在不想了。”粹玉说完这段话,身子更加透明。
      阮云笙眼里的泪终于落下来,她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抽噎道:“为什么?”
      “你想待在我身边的原因,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她想待在他身边的原因是喜欢,那他离开她选择消散的原因也是因为喜欢吗?阮云笙觉得自己应该高兴,可是惯常的笑容怎么都挤不出来,脸上悲痛的神情让人看着都觉得怜悯。
      粹玉的神情终于不再平静,而是有些无奈,又有着藏得极深的悲哀,“妖物最悲哀的便是,有着与凡人同样的感情,而对凡人产生了感情的妖物,往往离死不远。”
      “回去吧,今后不会再发生那些事。”
      阮云笙坐在地上,依旧喃喃的说:“求你跟我回去。”
      粹玉的身子,从腰下都已经全部变得透明,夕阳毫无阻碍的穿过他照射在殿内。梵音声声中,他越发飘渺,阮云笙已然有些看不清他的模样。
      一直静默看着她的粹玉忽然俯身,缓缓贴上了她的唇。
      阮云笙将额头抵在空空如也的殿门旁,环着自己的肩恸哭失声。粹玉消失的和他来时一样匆忙,竟连一点时间都不给她。
      ……
      阮云笙的生活回到了没遇见粹玉之前,平静而庸碌。
      她将修复好了的玉依旧戴在脖子上,开始喜欢抱着沙发上的大象玩偶看着电视上出现各种动物的节目。
      周末一个人去动物园,站在大象园边,一站就是许久,看着里面的大象发呆。忽然想起粹玉平静的围着大象摸摸耳朵摸摸尾巴的样子,阮云笙就会笑起来,只是每每笑到一半,就变得苦涩至极。
      半夜里醒来,电视没有关,但是沙发上的熟悉身影没有了。桌子上那坛酒一滴没少,飘出一丝丝酒香。
      少的,只有粹玉。
      阮云笙握着脖子上的玉将脸埋在枕头上,在这寂静的夜里泣不成声。

      (完)

  •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心塞就想写短篇,还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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