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道相思了无益》闲笔执花

89、【第八十九回】白狐荼杉

　　蓝田往后一退：“想不到，天界也会有魔气作祟，只可惜，我这里的确没有什么值得你花心思的地方。”
　　“在下荼杉，来此，只想借罗浮镜一用，并未有其他心思。”
　　“罗浮镜的确没有外界传言那般······”蓝田防备的看着他。

　　要往外走。
　　“我只想借罗浮镜一用。”
　　蓝田站定：“就算给你，这罗浮镜，你也用不了。”
　　“此话何意？”荼杉问道。
　　“我早说了，这罗浮镜并无改天换地之用。”蓝田推开门，随时准备唤人。
　　白狐身形一动，伸手附于蓝田肩上“我研究此镜许久，除了泛蓝光外，的确没有其他反应。”
　　蓝田正欲转身躲她，熟料荼杉更胜一筹，轻轻一动，便将罗浮镜夺到自己手中，随即他往卧室内的小圆桌走了过去，随性坐下。
　　蓝田紧张的朝他走去：“你快把镜子还给我，你是打不开的。”
　　“为何你如此笃定，我就打不开镜子？”
　　“······”
　　荼杉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看向她：“究竟如何才能开启？”
　　“······”
　　“蓝田仙子，在下确是有要事。”荼杉将镜子放在桌上。
　　蓝田一双眼睛直盯着桌上的罗浮镜：“究竟······”

　　“我只想救我师妹。”

　　······
　　“我们二人青梅竹马，本以为我们会继续在白涂山继续修习个千百年的，偏偏那一年，人间贵族因贪图狐狸皮毛，人间的猎人屠户兴起屠杀狐狸一族，就在那一年，我和师妹壮志踌躇，和好几位同族一块下山救我同族。”
　　“时间长了，我们在江南那一块名声大噪，一时人间的道士都无人敢惹。渐渐地师妹开始背着我和其他同族一同外出，在一次外出中，偏巧遇见一位经过此处的大妖。师妹那一行人，平时本就疏于修炼，不想遇此大敌，一时被大妖打得东零西落，恰在此时，他们巧遇一位修仙者，那人以一己之力击败大妖，救下师妹众人，他也身受重伤······”
　　说到这里，后头的事情其实想想也大致能猜个七八分，后来师妹必定心仪上这位修仙者，两人又经历一番风风雨雨，却遗憾修仙者与狐妖的身份。
　　······
　　“不，若他们能好好相处那倒算好。”荼杉打断蓝田的猜想继续说道：“明明在白涂山，我救了她这么多回，偏偏他救她那一回，她便看到了眼中，记在了心里。”

　　“所以，后来你师妹对那修仙者死缠烂打······”蓝田心下觉得这个故事有些熟悉。

　　荼杉苦笑一声：“你说得对，在他人眼中，的确是我师妹死缠烂打，可到我师妹这边，倒觉得是那修仙者脸皮薄。”

　　蓝田好奇道：“莫不是在一次打斗时······”

　　“同蓝田仙子猜想的大致七七八八，如今，我师妹命悬一线，我想借此镜，救她。”荼杉将罗浮镜递向她。

　　蓝田接过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遗憾道：“只可惜，这罗浮镜的确不能助你救回你师妹。我也告诉你很多回了，罗浮镜也的确没有传言中的那般厉害，它只是······ ”

　　“我且问你，我是否能看见我师妹？”荼杉侧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望向蓝田。

　　“这···也是能瞧见的，可那只是从前的记忆。”蓝田小声说。

　　“帮我，我只想见她而已。”荼杉握起蓝田的手。

　　······
　　“这小子，一看就不安好心，肯定有鬼！”丹朱食指绕着暮烟的一缕发丝在指尖玩耍，暮烟瞪了他一眼：“我看你就是看人家长得比你好看。”
　　丹朱送开她的发梢，不屑地哼了一声。

　　故事还在继续。
　　蓝田在荼杉的哀求下最终答应帮他打开罗浮镜。
　　“这镜子真的只能看见过往，并不会影响未来发生的一切，我劝你还不如珍惜时间，早早为你师妹去寻找世间名医······”
　　“求仙子助我。”荼杉十分执着。

　　罗浮镜开启的那一瞬，荼杉化作光点，快速冲了进去，外头的蓝田思前想去，想了许久，最后还是把仙体留在镜外，元神入境。
　　一入镜内，便是漫天的黄符，蓝田看着下方挥剑砍向两位修仙者的妖魔，脑子登时一蒙。她气恼道：“你可没说，同那位修仙者打斗的妖魔是你！”

　　······
　　雾歌惊呼一声：“菀月！墨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旁的白玄写双眉紧皱，薄唇紧闭，立于雾歌身后，一言不发。
　　“这荼杉竟与长留有所牵连。”重觞看着一言不发的白玄写，不知在想什么。

　　另一侧，罗浮镜中。
　　荼杉一双眸子紧望着树旁已晕过去的清秀女子。若轮容貌，此人不过清秀之姿，不及荼杉十分之一，若说她是狐妖，怕鲜有人信。趁众人打斗之际，荼杉绕身树后，不知施了何法，转眼便将众人悉数迷晕。

　　蓝田看着他救下师妹，默默地跟随荼杉回白涂山，方一到白涂山，蓝田就发现自己把一切都想得太过简单。荼杉抱着师妹方至白涂山，居然没有一人，蓝田好奇地推开附近一扇门，屋内灶台正焖着汤水，桌上也摆着葡萄，偏偏屋内空无一人。
　　“这屋里头，为何一个人都没有？”蓝田好奇道。
　　荼杉神色一变，将师妹放在房中，火急火燎朝白涂山一角飞了过去。

　　画面登时一转。
　　黑发玄衣的君华立于一片血腥之中，手中的剑，有鲜血缓缓滴落。
　　风起，将满地血腥之味愈传愈远，君华的发也被轻轻扬起，遍地血腥，可这人身上未沾一丝血迹，仿佛这人只是恰好路过一般，他抬眸望向前方的白涂山山顶，起身一跃，朝山顶白涂山族长的住所飞去。

　　“父亲！”荼杉对眼前的白狐高声喊道：“他就要来了！你快走！”
　　白狐族长惊讶地看着荼杉，青筋毕露：“你为何会在此？还不快走！”
　　“不，这回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咱们要走一起走！”
　　······

　　屋外隐约传来女子和孩童的哭泣声，荼杉绝望的望着即将被打开的门，一把推远了父亲，腥红的桃花眼一刻都不敢眨眼。

　　“砰——”门适时被打开。

　　“君华仙君——”蓝田呼喊。
　　君华盯着蓝田看了许久：“仙子为何会在此地？莫不是···也同这些恶狐一般残杀无辜百姓？”

　　“残杀百姓？”蓝田望向荼杉。

　　荼杉冷笑一声：“若不是人类残杀我们无辜的狐族，我们又岂会反击？”
　　“反击得当，那倒还好，但你们悔不该将那一片，数十个村庄斩尽杀绝，连三岁孩童都不放过，此乃一遭。斩杀三名土地公，此乃弑仙，为二遭。破坏三界秩序，是三遭。”君华冷酷的声线不带半分感情，却让众人无所回复，二郎神等人暗自点头，此番灭狐，也是为了给狐族破坏三界秩序的一份忠告，况且，后来，君华一族也并未全灭狐族，留下老弱孩童，后迁之另一侧的喜来山，让白狐一族继续繁衍。

　　“所以你便屠尽我白涂一族？可你也要知晓，此事并非我白狐一族参与！”荼杉高喊道。
　　“偏偏，你为个中先锋。”君华轻甩手中长剑，剑上的血水眨眼间尽落地上。
　　白狐被灭，倒也并非无辜。

　　“荼杉！走啊！”蓝田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适时将他带离白涂山。方一松手，荼杉大力推开蓝田，怒气满满：“快带我回去！”

　　个中缘由蓝田总算全都明白了，这人说要救师妹，谁料竟与战神君华仙君相关。

　　“你骗我是为救师妹。”蓝田内心半是生气，半是心疼他的遭遇。
　　“那你也该知晓，我荼杉同你仙界水火不容！”话方说完，他幻化出一段细绳，将蓝田捆个严严实实。蓝田一时不察，十分惊讶。
　　“你···你怎会有捆仙绳？”
　　荼杉看着被自己用捆仙绳困住的蓝田，面色不忍，他闭上那双桃花眼，不过一瞬，复又睁开。
　　“蓝田仙子，我师妹、全族的确已死，此番靠近你，我也别有目的，不杀君华，我荼杉誓不为狐。”

　　······
　　幻影终于消散，众人望着被捆得结实的蓝田，不知所谓。雾歌上前折腾良久，依旧未能解开这捆仙绳，二郎神众人折腾两刻钟之久，终于救出蓝田。
　　蓝田接过雾歌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此番都怪我，才闹出这般多事情出来。”

　　“如今，外头可乱糟糟的，蓝田姐姐，暮烟也被销了仙籍，被天兵天将搜寻中。”雾歌道。

　　“荼杉如今可有消息？我不知罗浮镜究竟被他用于何处？可这罗浮镜，真的没有外边传言有改天动地的仙法······”蓝田委屈道。

　　“只怕他早已知晓，他用罗浮镜，是为罗浮镜另一处作用。”白玄写轻声说。

　　雾歌重觞想及金水镇幻影，一开始连君华等人都未瞧出，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