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凤凰难嫁》君子无良

16、吻

　　秋日午后，临水照风。李笑止就这样一直站在赵九儿的对面，安安静静的听着她用各种稀奇古怪的词骂着自己，那么中气十足，不知疲倦。

　　“九儿。”好不容易见她喘口气，李笑止插话道：“我知道，不远处有家茶寮。”

　　“你——”

　　赵九儿伸出食指，狠狠的指向他，可惜刚刚该说的该骂的都讲完了，一时间她还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这个人，她都说了这么多，连让他赶快去追求白姑娘的话都说了，他怎么还能是这幅风淡风清的模样。

　　“你骂完了么？”李笑止看着她憋得通红的脸颊，微微一笑，“要是骂完了，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解释……赵九儿皱额，冷着声音道：“你想解释什——”

　　话音还未落，赵九儿只觉天色突然暗了下来，眼前是李笑止放大的含唇轻笑，和漾着柔情的眸光。

　　“我喜欢的是你。”

　　唇上一热，如蜻蜓点水，心跳便如同那一圈圈的波纹，晃荡开来。那人靠近，倏尔又疏离，夹着笑意的嗓音，却在她耳朵里留下的久久不息的回音：我喜欢的是你。

　　我喜欢的，是你。

　　“走吧。”李笑止牵起赵九儿的左腕。

　　“去，去哪儿？”赵九儿觉得舌头都打了弯儿。

　　李笑止回头，冲她一笑，“茶寮！”

　　赵九儿一愣，竟没有反应过来。李笑止看她这幅怔忪的神情，不由笑出声来，“呵呵，小傻瓜，当然是送你回去了，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呢。”

　　没想到又让他蒙了，赵九儿暗中骂了自己一句。难不成李笑止是她的克星么，怎么一遇到他，自己就昏了头呢。

　　走到街拐角，李笑止放开了她的手。赵九儿抬头一看，暖日之下，街上来来往往倒有不少的人。

　　沿着来路返回到醉仙楼的那条街，又走了几步路，便看到临街处，停着一辆绛红色的马车，车身旁还站着一位小童。小童身后是一间铺子，门口上方写着三个大字，“玉安堂”。

　　赵九儿知道自己每次有个小病小闹，天意请的就是玉安堂的大夫，没想到，玉安堂的铺子会挨着醉仙楼。

　　对了，一开始碰到李笑止的时候，他身后跟着的白生手里，好像拿着一摞药包来着。原来，他今日出门，是为了取药。

　　取药，是为了他自己，还是白清浅……赵九儿轻咬着下唇，开始胡思乱想。

　　有白生跟着，肯定是为了白清浅喽，不然，取个药而已，怎么还要劳烦大少爷亲自跑。而且，看他今天精神抖擞的模样，哪里像生了病的人。

　　“九儿，上马车吧。”

　　唤了她一声，却不见她回应，低着头，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李笑止挑眉一乐，碰了碰她的肩，抬高声调又叫了一声：“九儿，走了。”

　　赵九儿一怔，终于回了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瞥了一眼李笑止，扶着他伸过来的手臂，钻到里马车里。

　　因为提前让白生回了罗家，所以李笑止只得自己驾车。他执起缰绳，回头冲赵九儿笑道：“我还从来没有为人驾过车，九儿，你可是第一个。”

　　赵九儿现在一脑子都是白清浅，哪里顾得上别的，只冲他微微咧了咧嘴角，然后放下了车帘。

　　听着耳边滚滚的车辙声，赵九儿闭着眼睛，想要努力的疏离清楚今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明明是想要与李笑止隔开一段距离，最好可以说服他放弃提亲的事。可是，为什么短短几个时辰，事情就变成这个样子。

　　头痛，加心痛。

　　头痛是因为事情发展她越来越掌控不了，心痛，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心事的缘故，赵九儿总觉得回家的路突然变短了，当李笑止一声“吁”停了马车，替她掀起车帘时，赵九儿才发现，家，已经到了。

　　“九儿。”李笑止突然出声，叫住了正默默往回走的赵九儿。

　　赵九儿回头，就见到李笑止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暗自叹一口气。她本不是能好好掩藏心事之人，为何老天总要她去强颜欢笑。

　　“怎么了？”她回身，已是初见笑容。

　　李笑止上前几步，轻轻牵住她的手，“我不会去勉强你，你也不需要勉强自己，就像你说的，即使买猪，还要需要挑挑捡捡，更何况你我这般的人身大事。”

　　赵九儿听他也用了这个鬼例子，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笑止看着她一声叹息，“你啊。”说着，将她的双手握在手心里，语气无比认真的道：

　　“这不是做生意，不是我付出多少，你就要还给我多少。你需要时间，我会给你时间。就算到最后，我还是无法拥有你，你也不需要愧疚抱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知道么？”

　　看着他的眼睛，浓浓的一团墨色，里头清清楚楚倒影着自己的模样，赵九儿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也许真的有可能喜欢她。

　　“还有……”李笑止伸出手掌盖到她的眼睛上，有些心疼的道：“以后不想笑就不要笑了，看到你这幅样子，我会舍不得。”

　　赵九儿默默的点了点头，冲他道了声“好”，想要道别，却又不知为何有些留恋。仿佛自己只要转了身，那个男人眼中的赵九儿，就会消失一般。

　　“进去吧。”李笑止放开她的手，轻声催促。“别乱想，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情，我会找个时机跟你一五一十的说明白，绝不会有所隐瞒的。”

　　一边说着，一边还像发誓似的竖起了三根手指。

　　赵九儿嗯了一声，转回了身，顿了顿，又回头看着李笑止道：“好像起风了，你回去的路上，要小心。”

　　李笑止应了声，一直站在侧门门口站着，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为止。

　　深深松了一口气，李笑止收起脸上的笑容，无甚表情的重新架起马车，驶离了赵府。

　　日暮西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赵九儿一个人坐在庭院前的秋千上，若有所思的荡来荡去。

　　李笑止，他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呢。

　　若他身边的女人是其他人，或者根本没有，赵九儿还有几分把握他对她是一见钟情。可，他明明已经有了白清浅，那样一个绝色的女子，才艺样貌没有一样输给自己的，怎么就这么容易喜欢自己了呢？

　　之前还说她像只母老虎，牙尖爪利，缺点倒是数落了不少，却没在他嘴里听过一句夸赞，这样也能喜欢上，真是难为了他这位身家样貌都数一数二的贵公子了。

　　秋千突然被人缓缓推动了起来，赵九儿惊讶回头，发现竟是长青。

　　“长青哥，你怎么有空过来。”赵九儿知道，这几日长青一直在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神秘的事情，往常只要她问了，他就会告诉她，可这次，无论她怎么问，长青却一直对她守口如瓶。

　　“事情忙完了，就来看看小姐。”

　　长青站在赵九儿背后，帮她一下一下推着秋千，突然想起那日她求着自己做这个秋千的情形。后来，做好了之后，她只要没事，便让天意推着她荡着玩儿，每次他路过这里，只要赵九儿在荡秋千，他便能听到一院子的欢声笑语。

　　可是今日，他却从老远的地方，就能看到赵九儿一个人孤单的坐在秋千上，闷闷不乐。

　　“怎么瘪着一张脸，难道有人欺负小姐不成？”

　　赵九儿晃了晃头，没有说话。

　　“真的没有。”长青故意扬高声调，“要是有人敢欺负小姐，我肯定带上赵家的十八个护院，去给小姐报仇。”

　　“可别，我这么老实，还被外面那些人风言风语的传闲话，要是再打上几场架，那还不被人骂死。”赵九儿一边缩了缩脖子，一边心不甘情不愿的倒苦水，“长青哥，你说，那些地主官家的小姐，哪一个不是家有万贯金银，整日不学无术，每日便有各类人围着夸赞，怎么轮到我身上，就这般如履薄冰，一个不小心就要落人口实。”

　　长青皱了皱眉，苦笑一声，哪家有这样的官家小姐啊。

　　“小姐，你是不是又看那些穷酸文人写的无聊的东西了，还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赵九儿干笑了一声，赶忙道：“哪有，书都被爹爹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我哪里还能看的上。”

　　那次烧书的时候长青也在场，自然也清楚。既然不是书，那就是人喽。联想起这几日老爷让他查的，关于绍云铮那些事情，长青试试探着问了赵九儿一句：“那，是不是因为今日过得不太顺心？”

　　赵九儿迟疑了片刻，闷闷的嗯了一声。但应完声之后，赵九儿又觉得其实不是不顺心，只是心里有些烦躁，但找不到排解之法。犹豫又犹豫，她终是开口问道：

　　“长青哥，你说，要是一个男人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长青想了一会儿，回道：“会想要保护她，不想让她受到伤害，所以，如果一个男人有了喜欢的人，应该会变得更加有勇，有担当。”

　　勇么……他也没看出来有多勇猛啊。

　　“会马上要求娶她么？”赵九儿终于问出了自己想问的东西。

　　“娶她，也是一种保护的方式吧。”长青轻笑了一声，他的九小姐，还真是不知道如何隐藏自己的小心思。

　　“怎么，他跟老爷提亲了么。”长青记得，自己走之前，绍云铮还受伤在床呢。

　　赵九儿心下一惊，差点摔下秋千，还好长青及时抓住了她的肩膀。

　　“小姐，没事吧！”

　　“没，没事。”

　　赵九儿努力摇着头，虽然站到了地上，却仍然有些惊魂未定。谁知心跳刚刚稳住，那边就传来一句爽朗的男声：

　　“谁那么大本事，要娶我的九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