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Chapter 7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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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尔西将一捧香槟色玫瑰制成的手捧花塞到我手中后就消失了。
又一次无意识将手指移到嘴唇边时，我突然想到嘴唇上已经补了两三次唇膏了，再弄花又没得补妆，切尔西一定会崩溃的。于是又忍不住挪动脚步，缓解愈合不久得腿部骨头的不适感，轻轻摇头让脸侧的两缕垂下来的发丝移到后面，不要在等下长长的走道行进中遮挡住视线，我在试图通过这些小动作来缓解喘不过气的紧张感。
卡莱尔穿着一袭黑色燕尾服走到我身旁，他戴着深紫色领结，金色的头发整洁的梳到脑后，露出平坦宽阔的额头，与众不同得明耀金色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温柔的笑意。
“卡洛儿，你看上很美。”
“谢谢，卡莱尔。”
我知道自己现在很美，一个再普通的女孩，穿上这件绝美的淡金色贴身丝绸婚纱，显露出属于少女的曼妙身体轮廓，都会让人从生理和心理上本能的产生愉悦感。
我将手挽上他结实的手臂，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装饰着纱幔和鲜花的厚重木门打开。
浓郁的玫瑰香气混合着淡淡的青草香扑面而来。
整座大厅已经陷入花和烛火的海洋，无数白色风铃草从头顶垂坠下来，地面上是巨大漩涡状的红色玫瑰长河，仿佛远古而来的冰棱与万年炽热的熔流在此汇聚，纠缠绽放，黑暗四处蔓生着，唯有星星点点的灯光点缀其中，脚下流动着薄雾从门口的缝隙间涌出，让我有种踩在云端行走的错觉。
花道两旁是数不清的沃尔图里的吸血鬼宾客们，我从未见过如此之多的吸血鬼宾客，但他们都满脸纠结的盯着我，瞬间让我有种无意闯入食肉动物群落的感觉。
我扶着卡莱尔的手忍不住握紧了些。
卡莱尔笑着看了我一眼，“我不会允许他们伤害你的。”
“希望如此。”我又深吸了一口气，让花香充盈自己的肺部，然后抬起头来，朝正前方望去。
沃尔图里的卫队成员身着正装站在礼道的两旁，都是一副准备随时将扑向我的吸血鬼扭断脖子扔出去的严肃表情，可这似乎并不能缓解我的紧张感。
我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以至于牙齿发出咯咯的响声。
卡莱尔低下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略带询问，‘你还好么？’
我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向前走。
直到，我的视线移到正前方。
那一刻。
仿佛一道金箭从泉水间射灬出，划破满是迷障的夜空，正中我的胸口。
凯厄斯站在我正前方的金色祭坛上，星河般璀璨的银色星光在他身后缓慢游移着，银色的长发也在这迷离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冰雪在日光下的光泽，不同浓淡却交融成完美的光晕。
我仿佛置身于极北之地，寒冷让我的思维和视线都冻结成模糊状态，璀璨的光斑在我眼前闪闪烁烁，将世界上的所有颜色搅浑成浓郁的黑泽，唯有那一抹九天外降临于此的银色投影，仿佛引领魂魄的灯火，固守在那里。
空灵清脆的音乐在耳畔逸散，而我沦陷于他的注视中，双膝发软，甚至连走路的力气都从骨骼中抽离，唯有让他的名字从喉咙里缓慢游移到口腔，最后在齿间游弋融化，才能保留残存为数不多的感官艰难前行。
澎湃的感情一遍遍冲击着我的神经，细胞们狂躁得碰撞着，仿佛在为世间的所有欢喜跳呼跳跃。
我一步步的走向他，如同走向一个深切凝望着我的深渊。
卡莱尔将我的交给凯厄斯，那冰凉的手指将我的手指包裹起来后，蔓延在我全身的那不正常的颤抖，终于停止了。
“我等了你很久，我的挚爱。”
凯厄斯的唇角勾出完美的弧度，色素充盈的眸仁仿佛一片红色沙海，轻而易举就把我淹没其中。
“我来了。”
马库斯站在我和凯厄斯的面前，那张淡薄情感的脸上，十分罕见得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他穿着沃尔图里长老们专属的黑色长袍，表情蔼然平和，若是将这场婚礼换到随便一处教堂或者室外，马库斯就是那作为身为上帝使者的虔诚牧师。
吸血鬼们不承认耶和华的地位，却对造物主的存在有着敬畏之心，因此还是选择了一位征婚者主持我和凯厄斯的婚礼。
由马库斯而非阿罗来作为证婚者时，我有点小小的吃惊，但随后就被他身上那庄重且温和的气息所折服。
的确，沃尔图里不会有第二个吸血鬼，比他更适合作为我和凯厄斯的见证者了。
若没有马库斯在恰当的时候，包容了我的固执和决绝，我大概早就选择投身于烈焰之中，亦或是与凯厄斯此生不再相见。
竖琴的声音恰好在最后一个小节后停止。
马库斯双手张开、掌心向上，示意全场安静。
“先生们、女士们，我们在这个美妙的日子里欢聚在此处，共同见证一对新人的结合。凯厄斯·沃尔图里和卡洛儿·迪伦。”
我站在凯厄斯面前，灵魂仿佛一个刚刚诞生于世间的婴孩般虚弱，连每一次微小的呼吸都将耳膜震得嗡嗡作响。
凯厄斯凝视着我，精致光滑的脸庞上定格着一种肃穆的神情，一眨不眨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和一具完美的大理石雕像并无区别。
唯有我和他相扣的手指，略带冷暖差异的手背和指尖，提醒着我们彼此的差异。
“凯厄斯，你是否愿意娶你身旁的这位小姐为你的妻子？你是否愿意承诺，爱她、安慰她、尊重她、无论烈火降临或是时间尽头，都愿意与她相伴么？”
“Yes，I will。”凯厄斯飞快的回复，连一秒的犹豫都不曾有。
“卡洛儿，你是否愿意承认你身旁的这位先生为你的丈夫？你是否愿意承诺，爱他、信任他、尊重他、无论好运降临或坏时逆境，都愿意与他相伴么？”
“Yes，I will。”声音冲破我的喉咙吐露出来，以至于刚刚脱口而出，我的脑袋就莫名宕机了一下，开始质疑自己的声音会不会太小了。
可凯厄斯紧绷的表情却仿佛火堆边的冰雪般，短暂凝滞后瞬间融化，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让我目眩神驰的笑容来。
“我们很幸运，在此见证爱情，见证这样一对爱侣结为夫妻。”
德米特里走上前，打开手中嵌满黄金浮雕的戒指盒。
凯厄斯从戒指盒里取出一个指环来。
直到那个指环被凯厄斯捏在指尖，我才看到，白色的金属指环上镶嵌着一颗偌大的圆形造型的亮紫色宝石，在闪烁的灯光下，呈现出迷离斑驳的火焰流彩。
原来凯厄斯询问我喜欢的颜色是在选婚戒，我顿时有一种挖坑自己跳的感觉。
在那沉甸甸的戒指接触到我的指甲时，我忍不住从胸腔里发出一个奇怪沉闷的笑声来。
凯厄斯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赶紧握紧手中沾满汗水的玫瑰茎干，按捺住那莫名其妙的情绪，对他眨了眨眼睛。
“以此戒指，我宣誓，以我身躯保护你，以我财产庇佑你、以我地位尊崇你，无论时间亦或烈火，都无法将我的心与你分离。”
凯厄斯一字一句，笃定认真的说着誓词。
我看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颤抖，忍不住又去握紧手里的捧花，却因为用力过度，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了。
“我宣布他们结为夫妻。”
马库斯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凯厄斯上前一步，手掌贴在我的后腰处，将我推向他。
我迟钝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是时候该接吻了。
凯厄斯额角的银色头发缓慢滑落下来，那张王子天使般绝美的脸离我越来越近，安息香的气息缓慢得将我包裹。
“我爱你。”
“我爱你。”
仿佛一片雪花融化在我的嘴唇上，凉意转瞬即逝，化成熔岩般炽热的缠绵，连那片嘴唇也被熔流点燃，短暂交融间便燃起了吞噬万物的滔天火焰。整个世界都仿佛被这股庞大的力量定格，时间被粉碎成粒子状，在空间构筑的长河中缓慢跳跃漂浮。
当我意识到这个吻得时间有些长得过分，不太礼貌时。只能用扶在凯厄斯的胸膛上的手掌徒劳的推了他一下。
凯厄斯把我的手指握在自己掌心里，缓缓离开我，露出一个不带恶意的坏笑来。
他移到我耳朵旁，轻声说，“当然，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一瞬间，我就感觉自己的耳朵像被火药炸了似的发热发烫，此时此刻我总算想到感谢切尔西为我挑选的头纱，缝满蕾丝花边的淡金色头纱，至少能稍微遮挡一点我那被血液充盈的耳廓。
受到沃尔图里邀请的吸血鬼宾客们，齐齐应和着鼓起掌来。
“捧花。”切尔西在台下小声提醒。
我看了眼被自己捏得有些变形的花束，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在凯厄斯的帮助下，提着宽大的裙摆，背对着姑娘们，合上双眼，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的将花束朝脑后抛去。
一阵肢体碰撞和惊声尖叫后，大家爆发出欢呼。
我转过身，看到海蒂笑容明媚的举着手里变形的花束，眉脚高挑，一副不好意思又是本女王赢了的模样。
被她挤到旁边的切尔西，满脸幽怨的看着海蒂，德米特里连忙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亲吻她的侧脸。
凯厄斯温柔得把我的肩膀按到他怀中。
“你的伴娘团战斗力不错呵，你真该亲眼目睹下刚刚的场面。”
“我听到了……”
凯厄斯轻笑起来。
短短半天，他脸上笑容展露的次数，比我认识他以来的任何一天都更多。
如果让两年前刚刚被他带到沃尔图里的我，知道自己居然会嫁给一个冷酷无情、骄傲专断的家伙，怕是会觉得这个世界都疯了。
可，时间、记忆，它们在奇妙的时机相遇碰撞，交织成一条斩不断的缘分线，让我和凯厄斯在爱情交织而成的尘网中越陷越深，将我和他的灵魂一点点绑在了一起。
“凯，可能我爱你，比我所想的更早。”
“我知道。”凯厄斯淡然若定。
作者有话说第72章 Chapter 7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