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女主她活腻了》中二珞

3、 Chapter 3

　　森林中的雾气总是徘徊不去，太多树叶的蒸发量让这里水气弥漫，帽檐已经被水汽打湿，刘海黏在额头和睫毛上，以至于我需要不停的用手去拨开那些烦人的头发，并且打定主意要在日出之前爬到山顶。
　　福克斯难得会出现一次日光，我背着大大的背包外加手杖，准备爬上福克斯的高山看日出，上山的路很难走，到处都是湿哒哒的苔藓，以及被水浸泡的滑腻的枯叶，有些路程甚至被蕨类植物占领，我要很小心脚下，才不会摔倒。
　　尽管一路小心，我还是在靠近山顶的时候，狠狠地摔了一跤，脑袋撞在岩石上随即嗡得作响，手掌在粗糙的地面上擦破很大一块，鲜血横流，幸好只是表面擦伤，我用消毒水清洗了伤口，从背包里套出纱布在手掌上缠了好几圈。
　　比起手上的伤口，对于脑袋被撞到，我更加介意一些，它让我的脑袋蒙蒙的，不知道东南西北。我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了很长时间，用另一只手支着脑袋，确定自己的脑袋并没有事情，才继续启程。
　　遗憾的是，在我还未到达山顶的时候，阳光已经从树叶的缝隙间射进来，照在面前的石头上时，这道光线随着风温柔的抖动着，像一只挥舞的婴儿的手，吸引着我去抚摸它。
　　最终却默默退回了黑暗之中，转身朝山下走去。倘若没有遗憾，我害怕自己再找不到什么爬山的理由了。
　　在靠近山脚的时候，我终于发现了撞到脑袋的后遗症，因为自己好像迷路了，沿着树林走了很久，久到花费了比上山更久的时间，都没有找到公路，而车就停在公路上，这真是一个可怕的消息。
　　森林覆盖了整个奥林匹亚山脉，如同一个由各种高耸的杉树构成的巨大植物迷宫，倘若我找不到路，就真的会迷失在无尽的密林之中，我没有带求救的烟火，因为我过分相信了自己的记忆力，事实上，也许这具身体本来的方向识别能力就不是很强。
　　我沉默的走在密林之中，脚下是厚厚的落叶，它们不知沉积了多久，久到从未被人类的足迹所打扰。有时会出现一道雨水冲刷出的沟壑，黑褐色的泥土暴露出来，里面的菌类在稀薄的阳光下渐渐萎缩。
　　天色渐渐暗下来，阴沉沉的密云再度占据了天空中的大部分空间，而在树林间的安静和长时间单调的行走，让我神情恍惚，几乎有就这样一直走下去，直到死亡也不错的感觉。幸运的是胃里面的液体腐蚀粘膜的灼伤感，让我意识到，该进食了。
　　从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营养饮料和甘草棒，我开始边走边吃，祈祷在我消耗完背包里面的食物和水之前，可以找到人类的踪迹。
　　就在我对于手中的甘草棒淡淡的橡胶味表示不适应的时候，林中传出现急促的脚步声。
　　我懵了一下，收起水，连忙朝脚步声的方向跑去。

　　可当我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一具男性的尸体，躺在前方的平地上。
　　事实上那一刻，我也不知道他死了没有，因为他并无动静，身下的树叶被血液打湿，他的小臂已经消失，只剩下扁扁的袖子。
　　我捂着自己的嘴，缓缓后退，想离这片区域。
　　凶手很有可能还在这片区域游荡，我只能庆幸自己在一个小的山坡上方，假如有凶手的话，只要不向上抬头，看到我的几率并不大。
　　该死的！这四周太安静了，就算我后退的时候努力放轻脚步，树叶破碎的声音还是不停撞击着我脆弱的耳膜。而不知是否是错觉，那种在狩猎者控制下的监视感觉，越来越强烈的刺激着神经，我过分的屏气让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看我发现了什么？”
　　我几乎被吓得跳起来，猛地转身的那一刻。
　　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
　　面前是一个美丽的少年，他是如此偏好黑色，穿着黑色长款大衣，高领的黑色毛衣，甚至垂下来的手上都戴着棕黑色的皮手套，这种死寂的颜色，将他与四周浓重的绿色隔绝开来，他皮肤下没有鲜血流淌的痕迹，显出无生机的惨白颜色，漂亮的绯红眼睛静静盯着我，正如每个杀手在杀死猎物时一样毫无人性。
　　换个场合，会完全无法想象这样美好的少年，是一个杀手。
　　我戒备的后退，直到后背靠在一棵冷杉树上，才停下来。
　　“一个女孩？”另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它离我是如此之近，近到我几乎以为，这句话就是贴着我的耳边幽幽吐出。
　　我猛地回头，看到了另一个男人。
　　他的年纪要大些，穿着一件复古式的外套，连着宽大的兜帽，他的小半张脸都隐藏在兜帽之中，只露出鲜红轻薄的嘴唇。同样的，皮肤泛着深一些的橄榄色。
　　“很美味。”他轻轻嗅了嗅，露出一个笑容。
　　就在我脑袋里面还因被撞击的后遗症而嗡嗡作响，变成一架老旧的复杂机械，努力发动却毫无反应时。
　　一道突如其来的阳光击穿了密云和丛林，照射在他的左脸上，泛起璀璨如钻石般的光泽。
　　吸血鬼！
　　仿佛被一根寒冰制成的利剑穿颅而过，我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德米特里，你被看到了。”少年冷漠的指出。
　　“不不，被食物看到，并不是什么问题。”男人轻笑着争辩。
　　呵呵，难道在被我看到你们的本质之前，所目睹的谋杀并不算什么？
　　少年和男人围着我缓缓走动着，如同在用餐前对于食物进行欣赏。
　　我轻轻吸了一口凉气。
　　尽管我并不敢保证自己的特殊能力是否能对于吸血鬼起作用，但假如我不做些什么，他们两个随时会扑上来将我撕成碎片。
　　“你的眼睛很美。”我轻声对少年说。
　　不出意料，他的绯红色眼眸中显出迷惑的情绪。
　　Lethe。
　　我注视着他的双眸，释放自己的能力。
　　只是短短的三秒钟时间，他整个人都变得空洞茫然，如同一个灵魂被抽取的木偶，机械的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我。这是由于我过渡使用能力的缘故，他的记忆之城正经历着狂风暴雨的洗涤，所有关于我存在的记忆，甚至关于我的感情波动的消失，都要被lethe所控制着洪潮，裹挟着席卷而去。
　　要消除关于死亡的感情远比要消除其他情绪复杂得多，倘若不是精神上的疲惫，我简直无法相信一个吸血鬼对于夺取一个人类的生命的渴望竟如此的强烈。
　　“亚力克？”德米特里敏感的察觉到了我与亚力克之间所发生的微妙变化，他警觉的问。
　　我连忙回头，盯着德米特里的双目，释放自己的能力。
　　事实上，清除德米特里的记忆并不比上一次轻松许多，他的精神防备比起名叫亚力克的少年要强许多，然而这种防备也只是短短几秒钟就虚弱的落败，被洪潮淹没吞噬，毫无反抗之力。
　　终于，德米特里也茫然的站在原地，空洞的注视着前方的，视线并无焦点。
　　我完全来不及体会到控制吸血鬼的喜悦，就慌不择路的从两个吸血鬼杀手身边逃离。

　　当我终于看到一道来自人类世界的水泥路时，整个人都变得热泪盈眶，我跪在公路旁，捂着脸大哭起来。劫后余生、逃离死亡的恐惧，是无法用生命的长度而抚平的。
　　直到一辆梅赛德斯奔驰车，在我面前停下来，车上的人快步跑下来，将我整个人从地面上抱起来。
　　隔着眼泪，我看到卡莱尔的忧心忡忡的目光，心却突然宁静下来。
　　可笑，面对着同样的吸血鬼，我的感情却分得是如此清楚，卡莱尔是‘素食者’，他只会成为一个拯救者，而不是杀戮者。
　　卡莱尔拨打了几个电话，不久之后，好几辆车开到了我的车旁。
　　红色宝马车，黄色保时捷，灰色沃尔沃……
　　一群俊男靓女，漂亮的不像是正常人的家伙从车中走出来。
　　卡伦家族几乎全部到齐，而斯旺警官则把警车开了过来。
　　我抱着毛毯缩在卡莱尔车的后座之上，把剧痛的头贴在车窗玻璃上，用车窗的凉意获得细微的缓解。此时剧烈奔跑的后遗症才表现了出来，我的整个身体都在痉挛，喉咙像被撕裂一般疼痛，甚至连呼吸都成为需要忍受的负担。
　　卡伦家族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着什么，而斯旺警官则与卡莱尔在我的车旁轻声说话。
　　最后，最具有宁静气质的卡莱尔回到了车上，选择与我对话。
　　“有人在公路上发现你的车，里面没有人，他们以为你……所以报了警。”
　　“不，我只是上山，看日出，结果……”我努力扯动嘴角笑了笑，脑子费力的思考。
　　我是该庆幸还是该无奈，我塑造的自闭且冷漠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以至于在发现我的车停留在路边都会被人脑补成上山寻死，不过假如只是这样的原因，为何卡伦家族会全员出动？他们已经尽量减少与人类的活动，怎么会加入浩浩荡荡的寻人活动来。
　　卡莱尔担忧的望着我，“我们会把你送到医院去，不过我的家在这附近，我想你需要一些热水。”
　　我艰难的点了下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