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那些极品》掌上花

30、第 30 章

　　等送走了徐家小姐，萝卜坐在茶房深思。
　　她总感觉刚才那个婆子，是受命特地来把石家的故事讲给她听的。
　　难道她什么地方露出来了马脚？
　　不过按理说，好像她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吧？
　　也就讲了几个故事，写了几个纸条。
　　纸条？对了，当初放在程少爷身上的纸条！
　　以前自己年龄小的时候不显眼，但是，毕竟是个成年人的灵魂。
　　换句话说，自己写的字好多年也没长进。
　　这几年，尤其是最近，跟着嬷嬷学习打理陪嫁庄子，学习看账本，估计有只言片语的字迹被有心人得到了。
　　可能自从当年的事情后，徐家一直在查当初给他们送纸条的人。
　　两边字迹对上了，自己也就被徐家注意上了。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个婆子过来对自己讲故事一样的讲八卦。
　　还时不时偷偷注意自己的神色。
　　不过萝卜想明白了之后，也就一笑而过。
　　她自己满打满算，也就再在这个小世界呆上两年多。
　　她也没想着图徐家什么。
　　之后如果徐家想知道什么，或者想打探自己背后有没有人指使，甚至是徐家有什么别的想法，估计也是查不到的。
　　没人想到自己提前知道了事情的发展，只是出于愤怒，才这么做。
　　毕竟如果单纯想毁掉石剑仁的前程，或者报复白小姐，完全可以等徐小姐被陷害嫁给石剑仁以后再说。
　　但是萝卜就是觉得徐小姐好好一个大家闺秀，就这么被自己的闺蜜给算计给一个贝戈戈的男人，太可惜了。
　　萝卜仔细想了想，自己背后也没人，徐家仔细调查就会发现，李家和二小姐对这些事都是不知情的，所以找自己背后的人，除非他们能联络这个小世界的意识，要不然是找不到的。
　　想明白了，萝卜就干脆笑一笑，把这些事抛到脑后。
　　继续专心跟着嬷嬷学习看账本。
　　毕竟多学一样东西不是坏处。
　　至于石剑仁和白小姐，以后有徐家盯着，石剑仁起不来，白小姐和白莲也都不会得什么好。
　　最多就是乡间吃喝不愁的富家夫人，但是白知州家又不能管他们一辈子。
　　等意识到石剑仁彻底无望，白家也就会对石家放手了。
　　躲在暗处算计一家人，再是容易不过。
　　估计徐家程家两家最起码能记恨算计石家几十年。

　　秋香那头，萝卜竟然也有机会了解。
　　总怀疑是小杰杰在有意识的让她看看某些人物。
　　萝卜跟着管事嬷嬷去二小姐在江南的那个陪嫁庄子查看。
　　好巧不巧的，距离秋香当初嫁的咸卯的老家不远。就隔了一个县城的距离。
　　萝卜想着，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咸卯，在江南估计留下了更多的传说，作为当初嫁给咸卯的秋香，估计在街头跟人打听一下就能打听到消息。
　　确实很容易打听。
　　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原来秋香嫁给咸卯，因为当初在京城，一没有父母之命，二没有媒妁之言，所以回到江南之后，咸卯父母根本不承认秋香，最多就认为是咸卯在外面风流花心带回来的小妾。
　　秋香竟然也不以为意，不管是妻是妾，竟然都认了。
　　这也就罢了。
　　咸卯回来之后，还是继续到处溜达，不是青楼就是茶馆，不是跟人赛诗文，就是跟人比书画，还经常意气风发恃才傲物，颇得罪了一些人。
　　在爱惜他才华的人眼里，他有才华便是有了一切。
　　在鄙视他德行的人眼里，只觉得此人有才无德，迟早翻船。
　　第二年，咸家先是咸卯的父亲病逝。咸家的家财，一直都是咸卯的父亲打理，咸卯的母亲只盯着儿子和儿子的女人们，咸卯得负责到处花钱。
　　咸卯的父亲一去，家里没人懂得打理生意，被早就盯着的其他商家一拥而上，很快瓜分了咸家的生意。
　　而咸家母子难改以前的奢侈生活习惯，尤其是咸卯，还是经常去花楼一掷千金。
　　不过几个月家财就见底。
　　见到情况不好，咸卯的母亲又病倒在床，咸卯的几个表妹媳妇纷纷求去，找咸卯拿了合离书，顺便带走了当初的嫁妆。
　　导致原本就家财见底的咸家更是雪上加霜。
　　咸卯母亲原本就生病在床，见到自己往日一心偏袒的几个媳妇如此作风，一时想不开，生生把自己憋屈死了。
　　留在咸卯身边的就剩下秋香一个。
　　咸家到了这个地步，你以为咸卯会振作咸家吗？
　　错了。
　　咸卯继续是那种，手里有一百两银子，路上遇见卖身葬父的小白花，就不会剩下一两银子回家的人。
　　生活无计怎么办？先是卖田，田地没有了就卖房。
　　大房子卖了换小房子，小房子卖了换草房。
　　一直到草房卖了没得住的地步。
　　这个时候咸卯做了啥事情？
　　咸卯把秋香送进了青楼，让秋香挣皮/肉钱，以供咸卯自己花销。
　　咸卯经常写字画画，但是大多的字画都被他送给了所谓的朋友。
　　偶尔有富商赶上，买了咸卯的一幅字或者画，咸卯会好心情的让秋香住回来，但是往往没几天这笔钱就会被咸卯挥霍一空。
　　秋香就又被送走挣钱。

　　这在江南都成了众人耳中嘴中的香/艳故事，时不时就有人拿出来说道一番。还有人想着看看大才子的小妾是什么滋味，专门去等着捧秋香的场子。

　　萝卜听的目瞪口呆的。
　　她以前是知道咸卯是个没责任的，不靠谱的人。
　　但是没想到这么不靠谱，不对，这都是可以说是无耻了。
　　靠一个女人这么来挣钱，偏偏咸卯还有脸拿钱就拯救那些所谓的卖艺不卖身的奇女子。
　　萝卜觉得，咸卯可以去死一死了。
　　活着都替广大的男同胞丢人。

　　萝卜到底还是不忍心秋香继续过这样的日子，但是自己又拿不出来钱。
　　让管事嬷嬷出钱？这个不可能的，没看见管事嬷嬷一脸冷漠的听着，听完了也没表态也没说话。
　　估计是怕自己跟她借钱吧？
　　萝卜到底是跟管事嬷嬷求了又求，管事嬷嬷最后终于松口，同意萝卜给李府的李太夫人写一封信。信里萝卜详细说明了秋香现在的状况，还说明了他们找人详细打听了，说传言出入不大。那个咸卯确实不是个好人。秋香姐好可怜等等。
　　看李太夫人能不能看在养大秋香的份上救一救。
　　同时萝卜和管事嬷嬷他们要在陪嫁庄子里多盘桓一段时间，等京城的回信。
　　幸亏李太夫人最近接受了三小姐李缃的教养，据说每每被李缃逗的开怀，接到萝卜托人传回去的信件，想到以前秋香在自己面前伺候的时候，也算是尽心尽力，只不过在嫁出去前几个月，被一个只会写诗赋词的小人蒙了眼，糊涂了而已。
　　最后李夫人还是又派了两个得力的管事过来。毕竟萝卜他们还是不方便出入青楼的。
　　这两个管事过来之后，先是打听了事情的真假，又专门去问了秋香的意思。
　　毕竟李太夫人的意思，要是秋香还是个傻的，这次若是李太夫人救了她出火坑，她转头又跑回咸卯身边，继续为咸卯做牛做马，再被咸卯卖第二次，那救出来也没什么意思。要是这样的话，李太夫人的意思是，让萝卜和管事嬷嬷他们，看完了庄子之后，该干嘛干嘛去，该回京城回京城，秋香这个事，就当做不知道。
　　不过幸亏秋香没傻到家。两个管事过去一问，秋香马上就说，只求能出火坑，哪怕出去之后替夫人庙里祈福一辈子都行。之前因为她被咸卯卖到这里，没有拿到卖身契，她也不敢跑，跑了只能会被抓回来。
　　两个管事了解了秋香的想法之后，里面行动，先是去找了咸卯，动用了李太夫人在钱庄的小印，最后花了一万两银子，才把秋香和咸卯割舍干净。
　　不过李太夫人有言在先，咸卯若是想要钱，就给钱，反正就这样的过路财神，给钱他也保不住，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花没了。
　　秋香被救出来之后，并没有送到二小姐的陪嫁庄子，而是这两个管事直接带着秋香上路，送到了北边李太夫人的一个陪嫁庄子上。
　　那个庄子上的人都比较简单，淳朴，秋香可以在庄子上做一些简单的活计。
　　府里一些伺候不了人的下人，也放在这个庄子上养老。
　　虽然以后秋香过不了什么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但是最起码比呆在庙里舒服多了。
　　萝卜反思自己，如果当初早知道秋香现在的结局，自己会不会当初想方设法阻止秋香嫁给咸卯？思来想去，萝卜的答案是不会。
　　当初咸卯作为四大才子之首，意气风发，风流倜傥，相貌堂堂，谁也不会相信这样的人以后会这么渣，这么贝戈戈。
　　秋香满心满眼的咸卯，更不会相信。说不定萝卜说了之后，秋香还为了维护咸卯，恨上萝卜。
　　只是恨还是好的，说不定就说什么萝卜嫉妒她嫁得好，背后使坏；什么萝卜看什么人都是坏的，萝卜眼里没好人等等。
　　不光不会劝回来秋香，估计还推动了秋香的嫁人。
　　而万一等咸卯落魄了，秋香为了当初的面子，再拒绝了李太夫人的帮助，那就更不好玩了。
　　还不如完事让她自己去经历，去体会。
　　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也是人生经历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