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童话]时间罅隙》无良的过客

26、第 26 章

　　“天啊！”
　　“邪恶的女人！邪恶的主意！”
　　“愚蠢！”
　　“怎么可以？！”
　　众人纷纷惊呼出声，没开腔的也都变了脸色。
　　“我不懂你们为何如此愤怒，”黛娜说，“为了胜利，连性命都可以不顾，这又有什么为难的呢？”
　　众人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
　　“宽恕这个愚蠢而无知的女人吧！”罗伊娜说，“停止这邪恶的设想，黛娜！你不知道选择留下的灵魂的凄凉。你甚至看不到它们！不属于这边，也不属于那边，永远茫然的徘徊，得不到解脱。生死是暂时的，死亡是另一次伟大的冒险。在永恒的灵魂面前，那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瞬。”
　　“在永恒的灵魂面前，巫师的败亡也只是短暂的一瞬。”黛娜凉凉的说，“好好想想吧。”
　　此言一出，众人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眼瞅着自己的老婆要成众矢之的，萨拉查十分难得的站出来打圆场。他说：“亲爱的，我知道你很焦急，但是，还没到那个程度。”
　　萨拉查·斯莱特林是当世最强的很巫师，在魔法种族中也有着一定的地位。看着他的面子上，众人勉强接受了黛娜焦虑过度的说辞。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他们又简单说了两句，就纷纷告辞了。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自己人”了。
　　“黛娜，这不是个好主意。我们越来越弄不懂你在想什么了。”戈德里克叹息道。他本想说得更直接些，直接的训斥，如果不是萨拉查脸色阴沉的站在一边的话。
　　罗伊娜冷冷地哼了一声，明确地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赫尔加皱紧眉头，抿紧嘴唇，少有的散发阴冷气场。
　　像海莲娜、莱斯特、巴罗、拉维塔这样的小辈，平日里与黛娜关系良好，终究不好当着众多长辈的面，明着表示什么。他们只是沉默的看着黛娜，颇有怒其不争的意味。
　　“你们在生气，为什么？”黛娜状似无辜的问道。
　　“为什么生气？！”海莲娜终于忍不住了，她愤怒地说，“你在策划者谋杀，谋杀我们的战友，难道我们要开心？！”
　　“谋杀？”黛娜疑惑地重复，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到萨拉查身上。她惊讶地说：“你们都这么想？”
　　“装模作样！”罗伊娜不屑地说。
　　海莲娜似乎被气到了。她狠狠地吸了两口气，没好气地说：“如果不是谋杀，‘我们’怎么变成幽灵？啊！是的，不是‘谋杀’！‘我们’都是心甘情愿自杀的！”
　　“是啊，还说什么巫师的败亡！”罗伊娜刻薄地说，“照你的法子，不用‘败’，巫师自己就‘亡’了。”
　　听着指责，黛娜恍然大悟，而后无奈。她说：“我们的目标是最终的胜利。幽灵不具备与活人作战的能力——让敌人感冒吗？它们能够逃过麻瓜的视线，速度快，不会受困于艰难的地形环境。他们是很好的信使。如果我们中有人牺牲，比起带着遗憾走下去，留下来继续战斗不好吗？”黛娜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们的思维为何如此奇特，竟然想到了‘自杀’与‘谋杀’。”
　　在巫师的印象中，成为幽灵是软弱怯懦的，是比彻底的死亡更糟糕的选择。如果对一个巫师说，死后留下来当个幽灵吧。接下来，就可以痛痛快快的打架了。然而，当人们发现自己错怪了别人，即使那个“别人”算不得好，只是没有那么坏，面对这个“别人”，人们依旧心怀愧疚，气势也弱了。
　　听完了黛娜的解释，前一刻还在指责的人们尴尬了。最先向内心的愧疚投降的是赫尔加。这位善良温和的女巫用抱怨掩饰不自在。她说：“你应该说清楚的。你知道的，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样足智多谋，剑走偏锋。”
　　方才，萨拉查作为理亏的一方，与黛娜一起承受旁人的责难。现在，他成为一个老婆被欺负了的十佳老公，恶狠狠地瞪着在场的众人。罗伊娜和赫尔加是女士，莱斯特是自己儿子，海莲娜和巴罗是小辈。于是，戈德里克承受了最多的蛇类阴冷注视。
　　戈德里克是个白巫师，与萨拉查属性相克。萨拉查又比他强大太多，即使知道萨拉查没有恶意，当这位强大的黑巫师散发魔压的时候，戈德里克也会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进入战斗状态。被萨拉查针对，戈德里克难过极了。他用一个憨傻的挠头动作掩饰身体的僵硬，慌慌张张地说：“都是那些家伙不好！我帮你解释……不，我帮你好好教训他们，黛娜……黛娜亲爱的，管管你丈夫，好么？”
　　黛娜抿唇一笑。一时间，原本紧梆梆的气氛消散无形，傻缺氛围高涨。
　　“战争是一时的，留下来的，如何面对无尽的时光呢？”罗伊娜清冷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无论如何，成为幽灵都是个可悲的选择。纵然走向末路，我依旧不会成为幽灵，”她环视一周，“希望你们也不要做出如此愚蠢的选择。”

　　千年后的霍格沃茨……
　　“……希望你不要觉得罗伊娜是个自私冷漠的人，聪明人总是想得多，她只是……太聪明了……”海莲娜的幽灵发出没有温度的叹息。
　　“当然不会。她是个伟大的女巫。”哈利赶忙表态。很快，他想到了什么。看着海莲娜，他犹犹豫豫地说：“那么，你……你曾说过，你的死亡是——我很抱歉——你自己的选择？”
　　“是的。我自己的选择。那个时候，我本可以不死，我选择死亡，选择成为幽灵。”海莲娜傲然道。
　　“……我很抱歉。”哈利说。
　　“我曾经告诉过你，不必抱歉，你没有对不起我的。”海莲娜笑着说，“那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久到莱斯特爱而不得，终于将心上人囚禁，久到巴罗终于抛弃了羞怯，求我娶了他……”
　　哈利：“……”
　　“我们在北方的冰原被围困。我们本是去救援的。我们接到居住在那里的冰雪精灵的求援。而事实上，那群……家伙早就向教廷投降了。”海莲娜皱了皱眉，终于释然一笑，道，“追求光明是精灵的天性，教廷所谓的‘神术’……我们不承认那是魔法，却不得不承认，它，确实‘白’到纯粹。而且，他们中不缺乏聪明人。我想，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看出了一些东西吧。”
　　“一些东西？”哈利疑惑地重复。
　　“傻瓜！”海莲娜轻笑一声，道，“你应该听分院帽说过，当年，魔法界只是魔法界。现在，巫师界就是魔法界。你难得没想过那些个力量强大、寿命悠长的魔法种族去了哪里吗？”
　　“分院帽说过，是因为……斯莱特林夫人。”哈利说。
　　“你以为她用了什么方法呢？用人格魅力征服它们吗？”海莲娜掩唇而笑，“分院帽大概真的会这么说吧。不，它只会避而不谈。它宁愿黛娜被人遗忘，也不希望她在你们眼中是邪恶的。黛娜·斯莱特林永远是个时而温柔，时而暴力的麻瓜——这大概是他们的愿望吧。然而，那是不可能的。纯然的好人永远不可能成为伟大的领袖，就像邓布利多，人们以为他是个好人，其实，他坏透了！”
　　“邓布利多校长不是坏人！”哈利反驳道。
　　“可能吧。和黛娜比起来，他确实不算坏人。”海莲娜无所谓地说，“我不知道分院帽是否跟你说过，许多麻种巫师曾经背叛魔法界。其实，黛娜才是魔法界最大的叛徒。当年，她向各大巫师家族族长承诺，魔法界将被巫师界取代。因为这个，在与麻瓜的战争中，那些眼高于顶的贵族巫师们支持她上位。黛娜确实做到了，战争结束的时候，大多数魔法种族灭绝了。剩下的那些，也失去了原本的传承，只能在巫师的庇护下生存。你想过她是怎么做到的吗？”
　　“我想，她一定很聪明，她是个伟大的谋略家。”哈利说。
　　“即使最伟大的智者也无法仅仅通过，就让敌人攻打她需要的地方。”海莲娜说，“要做到那个程度，除非她同时操纵着双方的军队。是的，她是魔法界的叛徒。她与许多身居高位的神官来往甚密。为了打击魔法种族，黛娜刻意延长战争。我想，在黛娜·斯莱特林心中，麻瓜的教廷从来不是敌人。魔法种族才是。”海莲娜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我们所有人都是帮凶。每一个死于战争的人，都是我们的罪孽。”
　　哈利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不说这些了。”海莲娜一拍手，又是轻快的模样，“说说那些冰雪精灵吧。我们被围困在北方的冰原上，无法逃跑，也无法传递消息。那个时候，弹尽粮绝，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我们毫无办法。敌人设下了陷阱，瞪着后续部队，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知道，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至少，罗伊娜会来，巴罗也会来。他们会死……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所以，你……”
　　“是的，我选择成为幽灵，在还没有完全绝望的时候。”海莲娜说，“我无意让自己显得像个英雄，那只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
　　“你是个英雄。”哈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