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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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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发剧是三天之后的事了。
和以往的流程一样，路自维先在论坛上跟了几条贴，继而转战YY——借着发剧，策划集齐了所有工作人员和CV，甚至连作者都请来了。作者和CV双管齐下的号召力不是盖的，频道人数正以惊人的速度增长着，增长加速度也有提高的趋势——
路自维晚上有事，被安排在作者之后第一个发言。说满十分钟，在满屏的粉丝哀求中他毅然决然地下了线，打开CE。
用不太精通的软件在一个晚上的时间里赶出一个过得去的音频不是易事，对此路自维早有心理准备，但经过一番实际操作之后他发现自己真是弱爆了——眼高手低这个成语是专为他创造的吧？
早就备好的人声材料和背景音，三四个小时不间断的工作，生成物就是这种让他听了想摔耳机骂娘的东西？他现在真想爬到那些牛逼后期的脑子里把他们的技术偷出来，抢走他们的饭碗让他们哭去。
一些基本操作没问题，软件用多了熟练度上去了，效率自然也水涨船高。这些不是阻碍，路自维很明白，他最大的瓶颈在于缺乏后期处理的经验。什么时候背景音渐弱、什么时候插入人声，他一点头绪都没有。乍听之下好像就是那么回事，越到后面越僵硬……到听不下去。
这样的东西做生日礼物，拿不出手啊。
时间不早作品还早，路自维的心里有了一丝烦躁。最近导师的项目正进行到关键时期，好不容易挤出一个晚上，成果却让人失望透顶。
眯了眯干涩的双眼，路自维决定透透气——上微博。
几十条信息一窝蜂涌来，路自维没心思细看，直接点了好友圈。第一条是《不是我》发剧的消息，贴了网址，还@了一大堆CV、工作人员。习惯性地转发了，再看下一条——
等等。
路自维把拉下来的网页滚上去——
Fish_？这不是那个后期么？
把鼠标指针放到微博名上，个人信息马上加载出来。点开主页一看，前几条微博也是转发《不是我》发剧消息的。
关注。
一点击，关注两个字立刻变成了相互关注。电脑前的路自维挑了挑眉——原来后期早就关注他了？
正想着，私信就来了。对话框顶端的卡通鱼头像和昵称Fish_非常搭。
【鹿大，你居然回粉我了！】
路自维轻笑了一声，手指飞快打上：你什么时候关注我的？
【接第一部剧的时候。哈哈哈，说起来，咱们这算是二度合作了，难道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嘛~】
[这么晚还不睡？]
【最近比较忙，这会儿忙里偷闲地上一下网，待会儿要继续挑灯夜战啊。你呢鹿大，也没睡？】
[我在做一个音频，一个晚上了什么都没做出来。原来做后期这么难啊。]
【必须难啊，你以为随便摆弄一下就能做出好东西啊。不过你不是CV吗，做音频干嘛？】
[做一个生日礼物。]
【唱歌吗？还自己操刀后期，很有心啊。嘿，我一年轻有为的后期摆在这儿，你都不要抱一下大腿取点经吗？】
[有一大堆问题要问，可问了这个就冷落了那个难以权衡啊。背景和人声不来电，放在一起根本擦不出火花，听了让人想自戳双耳。]
【哈哈哈，哪有那么夸张。诶，没听说最近有哪个大神要过生日啊？】
[你怎么确定是大神？说不定是个小透明呢？]
【大神们的朋友一般都是大神啊。而且你这样一说我就更确定是大神了。】
路自维看着那边发过来的一排调皮的浪小花表情，一瞬间有了某种倾诉欲。脑子里走马观花般的捡着记忆碎片，一时之间真不知从何说起。
还没回忆完，私信框又刷出了一条。
【你不想说也没事的~要不你把你不来电的材料给我发一下，也许我可以给你找点合适的背景音。】
原来Fish误解了他的沉默。
深夜，只有他桌子上的台灯还孤独地亮着，寂静的空气中也只有他轻轻敲击键盘的声音。电脑的光亮在黑暗中竟然透出些许的温柔。不，不是电脑的光亮，是电脑的那一头，有一个人也在同样的夜晚中等着他的回复——
夜晚会使人变得柔软吗？要不然挂在他的心的锁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一句话打开？
[是云山。他再过三四天就要过生日了，想在他的生日歌会上送给他。咱们企鹅上聊吧，我把东西传给你。]
【好。】
Fish的头像是灰的，大概和他一样隐身着。路自维把文件压缩了一下再发送离线文件，不一会儿就传来提示声，显示对方已接收。
Fish：收到了，我听听。
癫狂的鹿：嗯，那我再去撮合一下一背景音和人声，争取让他们如胶似漆地爱起来。
那边发来一个巨大的笑脸表情。
其实不怪路自维藏着掖着不说，而是云山大神的风评确实有点……不太好。云山原本在CV圈红极一时，路自维刚开始配音的时候就是以他为蓝本模仿的。模仿这条路走得快，但容易把自己绞死在一个框框里出不来。他小红的时候粉丝多了，黑他的人也越来越多。在他得意忘形的时候云山找到他，希望他走出自己的风格。他开始觉得云山是在唯我独尊地耍大牌，但等他真正摆脱模仿的壳子，他才明白云山当初对他说的话的确是肺腑之言。
不料这个时候云山却走了下坡路。云山在现实生活中遭遇到很大挫折，亲人过世、恋人分手、工作不顺，一蹶不振。原本在圈子里以好脾气闻名的人一夜之间变得自傲、目空一切、出言不逊。对粉丝们也非常粗暴，接的新剧要不就是拖音或者交上音质量也不好，渐渐地众叛亲离。
这次云山的生日会据说是最后一个了。打着生日会的名号，实际上是要宣布退圈。路自维想做一个他之前的配音集锦，告诉他，就算他远去了，留下的作品依然留在人们心中。
事与愿违。越是想做就越是做不出来，又拖了半个小时，没有丝毫进展。
“滴滴”——
路自维点开企鹅上跳动的卡通头像。
Fish：我找了一些不错的背景音，也把我之前写的一个做后期的经验文发给你了，你收一下。
接收。
晚上网速出奇地好，很快就下下来了。路自维打开压缩包，发现里面有三个文件夹依次命名前期、中期、后期。
带着疑惑点开前期文件夹，里面赫然摆着为数不少的音频。一些音频还被改成诸如“第二段之后渐入”的名称。哦……前期中期后期就是在音频的不同时期插|入的意思？
这份体贴和细心瞬间把路自维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充盈得满满的——这个Fish是魔鬼吗？怎么这么会贴心？
癫狂的鹿：你还把文件那样分类了，真是太感谢了。
Fish：小事而已，不足挂齿。对了，听说云山大人要趁生日歌会退圈，是真的吗？
癫狂的鹿：八九不离十。
Fish：你是要给他做一个送别曲？不知道你和他关系这么好啊。
癫狂的鹿：和他关系没那么好，只是很尊敬他。就算他后期的表现不尽如人意，但我依然觉得他是个好CV。这是他应得的。
Fish：我也很喜欢他。哎，我这段时间做课程设计真是太忙了，要不然我可以帮忙做的。
癫狂的鹿：你已经帮了大忙了。课程设计？你现在上大三吗？
Fish：( ⊙ o ⊙)不愧是鹿大，这都知道！
癫狂的鹿：我以前也做过。好了，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Fish：嗯，鹿大也是！晚安~
癫狂的鹿：晚安。
带着舒适的心情上床睡了个好觉，清晨起来继续奋斗。
谁知一奋斗起来就忘了时间——导师的项目先不说，规定的每个星期交报告的日子也在今天。带路自维的导师是个笑面虎，平时走路都带着微笑，实际上对手下的研究生非常严格。每个星期汇报研究进度，他不管过程，只看你交出什么样的结果。路自维一整天都在赶进度，汇报完又投入到项目中……像时钟一样孜孜不倦地转动着，直到实验室熄灯才离开。
在路上想起没做的音频，算着大神迫在眉睫的生日，心又提了起来。昨天晚上后期倒是给他发过音频，可问题是，他连看那些的时间都挤不出来啊。
分|身乏术，他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半来用。
洗完澡坐到电脑前已经零点了。叹了口气戴上耳机打开CE——舍友们对此习以为常，叮嘱了一声“别熬太晚”就纷纷上床玩起了手机。
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为2:00的时候，路自维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咖啡完全不管用，越喝越困。最后他认命般地揉了揉眼皮，关机——
企鹅突然不要命地闪动起来，路自维吓了一跳，错愕之中在是否关机的询问中点了“否”。
这个头像……Fish？这么晚了敲他干什么？找他聊天？不应该啊，他明明隐身的。难道是找他闲聊？不会吧……
如果真是找他闲聊的话，那就对不起了，他真的要睡了。
看到对方发来的话，路自维才明白自己是有多以小人子心度君子之腹——
Fish：我简单做了一下，你看一下行不行。
做什么？一个大胆的猜想在脑子里诞生——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路自维迫不及待地接收离线文件，带着忐忑的心情点开——
竟然真是是给云山大神的音频！
癫狂的鹿：你帮我做好了？！！！
路自维平时基本不用感叹号，这下却连用三个，足以看出他心情的激动。
Fish：(⊙o⊙)…鹿大你怎么在线？这么晚还不睡觉？
Fish：不过也是，你昨天晚上也睡得好晚啊。
癫狂的鹿：你怎么帮我做好了？！
Fish：你听听看行不行，有没有需要改的。
癫狂的鹿：你不是很忙吗？不是要做课程设计吗？怎么会……
Fish：是有点忙，但是没有你忙啊。我的课程设计还在起步阶段，所以时间相对比较宽裕。
癫狂的鹿：你怎么知道我很忙？
Fish：都和我互粉了我当然要关注鹿大的微博了。你今天凌晨四点发了一条“分|身乏术”，中午又发了一条“忙！忙忙！”，不像是假的啊。
怕路自维不相信似的，那边立刻发过来一个他微博的截图，附带一排欠揍的笑脸。
眼前是自己的微博截图，耳边是动人的音乐——路自维一时说不出话来。
Fish：再说了，我是技术流啊，做后期比你快多了。
癫狂的鹿：你做了多久？
Fish：没多久。时间不是问题，关键看作品质量。
癫狂的鹿：好。真是……太谢谢你了。
Fish：我也很喜欢云山大大啊，而且……实话跟你说吧，我是被你的用心感动了。你把他配过的每一部剧都截音了吧？多大的工作量啊，真了不起。
癫狂的鹿：我是听了他的广播剧才开始配音的，对我来说他不仅仅只是个偶像那么简单。他的剧我都保存着，没费多大事。
Fish：哎，有你这样的死忠粉真幸福啊。哎，我现在两眼皮跟胶水粘上似的，太困了！我先去睡了，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再告诉我，我睡一觉满血复活之后就改。鹿大你也别太晚了，晚安呐。
癫狂的鹿：安。
路自维出神地盯着对话框，直到电脑黑屏，他才把视线移开。
Fis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