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王熙凤》红地

4、第四章

　　“跟你们老爷、太太说了吗？”贾母问。

　　“姑父刚送了信儿来，我和二奶奶就过来跟老祖宗说了，老爷太太还没顾得上。”贾琏老老实实的炸你、起来回贾母的话。

　　贾母笑着摆摆手，“行了，这是好事儿，一会儿，从我这儿走了，就回你们老爷去。”

　　贾琏躬身，眯着桃花眼开口道：“是，家里有太太、二太太，二奶奶在家也是闲着，我想着带她一起上任，一来，她去了，我衙门后院的事儿，有她管着，我也放心省心了。二来，姑妈和姑父也在扬州，我不方便进去孝顺姑妈，二奶奶也好替我在姑妈跟前尽尽孝心。”

　　贾母听了，看了看贾琏，贾琏依然恭恭敬敬满脸诚恳，王熙凤弯眉带笑大的似是浑不在意的样子。想到在家整日有姬妾丫鬟陪着混沌度日的大儿子、安安分分做官的二儿子，到底心里对贾琏存有一份慈爱之心，“行了，就跟老大和大太太说，就说我说的，让凤丫头陪你到扬州赴任。”
　　贾琏听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躬身：“谢老祖宗。”王熙凤又说了几句贾敏的好话，哄得老太太心里更高兴了，王熙凤才与贾琏出了荣庆堂，去东院正房。

　　贾琏派人请了贾赦来正房相见，贾赦正与通房丫鬟翠云，互搂着，亲着脸蛋，喝着美酒，吃着菜肴，听着管弦丝竹作乐，听说是贾琏派人来请，贾赦搂着翠云在怀，骂小厮旺儿：“只有他当儿子的来跪门求见我的道理，哪有让我这当父亲的过去见他的道理，你回去告诉那孽畜，要是真有事儿，就让他速速赶来见我，要是没事儿，哪凉快哪儿呆着去，老爷我忙着呢！”说完，亲翠云的嫩脸一大口，翠云媚眼流波横了旺儿一眼，又嗔贾赦：“老爷，有人在呢！”

　　贾赦听了，喝旺儿，“畜生，还不赶快回去跟你主子说，晚了，老爷我还有事儿忙呢，没空闲着等他呢。”

　　旺儿听了，连忙爬起来，飞快的小步跑到正院，王熙凤正坐在邢夫人右手下边陪她话家常呢，贾琏一个人似听非听的坐在邢夫人左下手椅子上，端着茶慢慢喝着。

　　旺儿来了，看着大太太和二奶奶都在呢，想着大老爷是个拎不清的混人，荣国府和宁国府主子下人没一个不知道的，也就顾不上大老爷说话不好听了，唯恐说完了，恶了贾琏的事儿，就把贾赦说的一席话，委婉的说了一遍。

　　邢夫人和王熙凤听了，邢夫人尴尬的看了王熙凤一眼，觉得贾赦这话丢了自己的体面，现在贾琏正是要起来的时候，儿媳妇本来就是王氏的娘家亲侄女，好不容儿媳妇是个明白人，知道孝顺自己这个婆婆，现在继子能干了，跟儿媳妇小两口感情又好，自己无儿无女的，以后过日子还不是要看继子的，现在，在自己房里，贾赦给贾琏没脸，也是不给自己体面，邢夫人心里都急死了，眼里又是抱歉的看着王熙凤。

　　王熙凤鼓励的看着贾琏：“老爷既然让爷过去说，爷就赶快过去，别让老爷等久了，误了老爷的要紧事儿。太太这里，一会儿，我自会跟太太说明白的。”

　　贾琏听了，就听话的往贾赦往书房去了。听说贾琏来了，贾赦就让翠云自己穿衣出去，他自己胡乱搭了条被子盖在身上，护住从腰部到脚腕的地方，上半身则懒懒的靠在墙上，等着贾琏说话。

　　“儿子给父亲请安！”贾琏行礼道。

　　贾赦抬头扫贾琏一眼，却不想一看到贾琏的气色和神情，这还是自己平日寻花问柳，一举一动都是标准的桃花气儿的儿子吗？贾琏在贾赦的打量下，想着媳妇儿说的，自己现在问心无愧，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有什么害怕的，心里坦荡，倒是也在贾赦的眼睛雷达扫射下身体挺直，神态自若的挺下来了。

　　贾赦见了，更是觉得自己这儿子与往日不同，似是大有长进的样子。想着儿子来，是有事儿要说，也不先前那样不放在心上了，郑重其事的：“你要见我，有什么事儿？”

　　贾琏就把自己成亲后想着成就一番事业，于是向姑父林如海求援的事儿说了一下，又把林如海帮忙弄的从七品扬州州判的事儿说了一下，最后说明一下来意，自己想带着媳妇一起到扬州到任。
　　贾赦听到儿子上进了，脸上最后一丝的不在乎也没了，沉默良久，才开口：“跟老太太说过了吗？”

　　贾琏回道：“刚才跟二奶奶过去跟老太太说过了。”

　　贾赦喃喃道：“这就好，这就好。老太太既然答应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日后，你只记着你今儿的一番上进心，真做出一番事业来才好，没什么事儿，你就下去吧。”

　　贾琏听了父亲的这句似劝似告诫的话，一时间有些呆住，听到贾赦让自己出去，才回过神儿来，心想我真是多心了，自自己记事儿起，老爷从来都是在家和姨娘通房们饮酒作乐，不务正业，自己想着上进，倒把老爷的话都想揣摩出一番道理来，倒是也有些可笑了。贾琏摇摇头，就自己下去了。

　　得了老太太和老爷的准许，贾琏和王熙凤也开始放心的准备到任的行囊了，主子们没拦着，荣国府的下人素日又是大胆的，觉得主家尊贵，自己也是高人一等的，再加上老太太又是个仁慈念旧情的，荣国府的家生子们更是不觉得有什么要隐瞒的，东院的下人跟王夫人院的下人们说话的时候就把贾琏有了实缺的消息说了出去。

　　“连二爷没考上进士，将来不说能袭了大老爷的世袭爵位，现在又有姑老爷给找的实缺，将来大房可是要发达了，你们别看现在二老爷、二太太住在荣禧堂，这是有老太太在呢，大老爷让着二老爷，将来老太太没了，大老爷和二老爷铁定要分家的，到时候荣国府归根结底还是大房的，更何况二老爷在工部任职现在都有十几年了，到现在都没升过一官半职的，二房的珠大爷又没了，宝二爷年纪还小，也不知道宝二爷将来能不能长大，没准儿啊，长到十几岁又跟珠大爷一样突然没了，跟着二房没有前途！”

　　树后边的王夫人气得脸色发青，周瑞家的看了心里直为刚才说话的下人担着心，你有话，不会回家说去，非得在院子说，院子里人来人往，这不就让二太太听到了，这不是丢小命的事儿嘛！
　　自从成器的珠儿没了，王夫人心里恨极了，就连珠儿的遗腹子贾兰，王夫人都是不待见，平日里能让贾兰吃饱穿暖，有点儿主子的最后一丝体面就不错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小儿子宝玉了，虽然王夫人恨不得杀了刚才说的奴才，但是刚才的话王夫人还是往心里去了。

　　是啊，珠儿都快加冠了，没了。宝玉将来要是像珠儿这样有个万一，自己以后可怎么活啊，想到这儿，王夫人一时间失魂落魄，不是所措。

　　回了卧室，王夫人躺在榻上，周瑞家的在一旁伺候着给王夫人捶腿。王夫人想着自己的两儿一女，现在珠儿没了，元春在宫里，也没什么好消息，宝玉的身子骨也不是很强壮，自己不能没有宝玉，只有委屈元春了，王夫人有了主意，“以后，大姑娘再派人来要银子用，一万两以内，你别拦着，直接回我，给大姑娘的人送过去。”

　　周瑞家的听了，偷偷抬头看了看在榻上躺着闭目养神的王夫人，应了“哎。”然后，又继续给王夫人捶腿。

　　王夫人心道，元儿，你既然出来了，不是做继室就是给高门权贵做侧室，都不是什么好亲事，既然这样，何必再从宫里出来呢，天下最尊贵莫过于皇家，我供给你银子，你爬上去，给宝玉谋个世袭公侯爵位，将来我的日子有你们两个这样出色的儿女，也好过。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自己的儿女又想到贾琏，以前贾敏没出阁之前，她和自己、以前的大嫂自己都是旗鼓相当的出色人品，现在先大嫂子没了，两个儿子也只剩下了一个。贾敏成亲十几年，生了一双子女，最后也剩下一个体弱的姑娘，自己虽然没了珠儿，自己还有元春和宝玉。宝玉生带通灵宝玉，不平凡，元春又是百里挑一的出色品貌，不说在京城，就是在整个宫里也是上等的，将来成了高位嫔妃，再生个皇子，再将来，还是我的福气最大。

　　王夫人畅想自己有一个皇子外孙，有一个皇上外孙的美好局面，想想就禁不住乐了起来，到时候自己可是天下数得上的尊贵老太君了，宝玉身上也少不了个恩赏个世袭承恩公爵位。王夫人心里畅快了，好像世袭承恩公的爵位已经到手了，贾琏身上的世袭一等将军爵位，就看不上眼了，跟别提贾琏的从七品官位。

　　王夫人闭目养神，吩咐周瑞家的，“凤儿要跟着琏二出去，我这会儿身子不舒服，就不过去看她了，你帮我准备些布匹礼品送过去，就说我给她贺喜了。”

　　周瑞家的听了，把美人锤递给旁边的丫鬟，起身出去送礼去了。